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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过合江楼
文 李小坪
春天抵达人间的时候,合江楼在春风里守候着。
这座地标建筑,是宜都城市文化的一个重要外显。本地人享受着它的存在,仿佛生活里笃定踏实的一部分。外地人到达宜都,也一定要去看一看它,看它的斗拱飞檐,红柱青瓦。
合江楼又称“沧桑之亭”。合江合江,取长江清江汇流之意。明弘治九年(1496年)版《夷陵州志·卷之五·宫室·宜都》载:“合江亭,在县后,元知县谭文德登览江表,二水合流,因建此亭。”
在中国的地理版图上,两江交汇的城市何其多,他们大多繁华而阔大。而古朴的宜都,它是一座县级市。若是将镇守于两江抱合之处的合江楼,看作宜都的一扇厚重的大门,轻轻推开,我们便会看见,外面江水奔腾,城内却是诗意恬淡。宜都,小是小了些,但它精致而又典雅。若再顺着这城市走上一圈,就能看出小小的城市有一种豪气来。
宜都,一座敦厚的千年古城,却是许多人神往的地方。名人雅士纷纷在这里留下不朽诗篇:朝发宜都渚,浩然思故乡。安得古人似明月,长来此地对金樽……其实,合江楼对现代的宜都人来说,不单单是可以在喧闹中获取内心的宁静,更多的,是可以从今日寻找到昨天。倘使你能挽起裤腿,沿着一泓碧水缓缓徜徉,你会不知不觉地融入宋代;如果迈过了那一道道幽深的石阶,你就会一步跨进明朝。
时间曲径通幽,起承转合间,构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春风大雅里,杨守敬,王永彬,他们是宜都文化史册上的中坚人物。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精神烛照着这一派软水温山的后世。人生道长,路途漫漫。遥想当年,杨守敬东渡扶桑,去时,是满船墨宝,归来,是满船诗书。世上最贵的东西,往往不需花一钱买。比如剑胆琴心,比如清风明月。世上诸般美好,往往不用提一个钱字。一室明亮,满船星辉,是用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风雨合江楼,经历六朝更迭,沧桑幻化。庄严地耸立着,一如走过岁月的雅士,显赫过,富贵过,自然也失落过。屡毁屡建之间,时间执意前行,城市也总是在发展着。大自然对世间万物的剥蚀如此公平均等。漫漶千年,风雨走过,你看,这合江楼的青砖已经磨出点点亮光,门环已经锈迹斑斑。但发展中,人们时时不忘记维护,对古建筑的维护,便是对城市文化的维护,就好像诗人对故乡永恒而羞怯的眷恋,羞涩而长情,也似乎更长久,更能延续独特的城市文化价值。岁月更迭间,合江楼能够巍然完好,便是来自于这座城市的人们对于它的态度,缘于这座城市,用一种诗意面对幽深的永恒。
宜都人明白,只有保留一座城市的古老印迹,才能扣响一座文化古城的门环。你看,合江楼的不远处,杨守敬故居巍然立于清江之畔,那个从清江边出发的翩翩少年,仿若还站在祖父的柜台边,一手拨弄着算盘,一边默念着“发奋识遍天下字,立志阅尽人间书。”
折返,折返,燕子岩的老墙老窗老胡同还在那里,明朝的砖瓦宋代的风,还是安静从容的老样子。不知哪家门里跑出一只小狗,朝你虔诚拜服,时光顿生温良。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生活就是这样恬然自得。手里提着的是鲜鲜的菜,杯子里盛开的是嫩嫩的茶,眼前是活泼泼的情趣,墙角处是娇怯的小花。那些老旧的一砖一瓦,它们和这城市的山水草木,窗门廊柱,承载着独属于宜都的荣衰代谢与岁月章回。
城市与人,总是长相厮守着,彼此成就着。
建筑与山水也是有灵气的。合江楼,早已是城市情怀的一个隆重的缩写。一代一代宜都人,在这里走过童年,走过壮年,直至走到风烟寂静处,重温,反刍。而当年的明月,早已照亮了古今的通途。当这座城市走出一代又一代名人雅士,一定是这片山水滋养了他们,哺育了他们。而他们,又用一生的荣耀回报这一方水土,精神的涵养,福泽着无数后世儿孙。
曾在无数个黎明或是黄昏,漫步至合江楼,看江水无尽,天地敞亮。眼前这曼妙的写意山水,顿时充满了淋漓儒雅的气质。那些纷纷扬扬的心事,便显出了柳暗花明后的宁静与清晰。时光千年,漫漶无边,隐居也好,静默也罢,哪一位雅人韵士,不是将人生的文章最终写成了灵性与真情。眼前无尽的江水,日夜不肯停歇,我们还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等春风再吹得猛一些,合江楼怕是要沉醉得不成样子了。脚下春水清澈,波光点点,顾盼生辉。而杨守敬故居旁的油菜花定然是会金灿灿地开着,河岸边的垂柳施施然钻出了嫩芽,高大的枫树啊杨树啊,就亭亭如盖矣。
一城山水满城诗,还有那无数只轻盈的蝴蝶,也都会自由地漫天飞舞,飞舞在每一个宜都人的春天里。
编辑 | 王倩
编审 | 李广操 党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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