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想在天涯制造点“回响”
他和她,想在天涯制造点“回响”
“回响”树旗至今,
管今记忆里营业额最多的一天是2000元,
更多时候勉强维持。
但他和胡婷没想过放弃,
毕竟读书和音乐是纯净而美好的事。
美好的事,需要坚持。
●回响│文字释义:反响;声音回旋激荡。
●管今、胡婷│管今,1985年出生,湖南衡阳人,音乐人,代表作品《如来》;胡婷,1994年出生,山西人,管今妻子。两人现居三亚市天涯区马岭社区,2020年创办“三亚回响音乐书屋”。
2018年,上海长宁区的她放下一手创办的公关公司,马上预订了一张机票;2017年,取得博士学位的他,从就读的城市飞回故土;2010年,广东深圳的她登上了一艘渡船;同一年,在广东、云南、重庆与湖南之间辗转往复的他背上一把吉他,南下投奔乐友;2000新千年,吉林长白山脚下的他清理掉行囊中的棉服,准备过冬;1998年,他从军中退役,留在三亚发展……
他是谁?她是谁?他们是谁?
东西南北,海南本土,不同方向的这些人,将脚步停留在一个相同的地方——三亚。
他们散落于这里的市区中央或者湾畔某处,创办公司或者开设店面。有人水土相服未几站稳脚跟;有人躬耕多载尚在校准航向;有人以山海为天,享独乐乐,乐众乐乐。
虽殊途异径,然脚步踏实而印记清晰。
他们甘于把自己沉浸于鹿城,与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合体并蒂,双生双开,于杂糅之下融和塑造,形成植根于椰风海韵的、潺湲流淌的文化。
他们,不负韶华,创事立业。
他们将最初对自己许下的山海誓约,在这方鹿城天地,践行。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新年贺词中说:征途漫漫,惟有奋斗。《寻找三亚创业青年》,试图以有限的文字,窥探热爱三亚、拼搏在三亚的创业者们心路历程之一角,让“奋斗”成为这座城市最强有力的心跳。
道路漫长,命随天。红尘滚滚,缘如烟。
——《如来》
管今并不擅于在记忆里刻意安插生活节点。比如在脑海里一再回放,也想不起来《如来》创作的日期;和胡婷究竟在哪一天首见岳父大人并索走户口本登记结婚;甚至第一次登台弹唱是在何时,皆似飘游在道路两侧的一层薄雾,在他脑海里一直笼罩,却抓不住。
记不住,他就取了个巧,把“绝对大”的事情交给4月1日、9月1日这样的全民尽知的日期,只需稍加留意身边的声音,就忘不了。
所以他和胡婷鼓捣的“管今文化传媒”准时在牛年春节前注册完毕,在又一个易于脱嘴而出的档口,给自己的“本命年”献礼。
在“回响音乐书屋”落地天涯之前,管今和他的三任摩托车总是在路上,走过大半个中国。他不是没有过离开三亚继续流浪的想法,不止一次在走与留间来回拉锯。
最接近彻底离开的那次,管今已经收拾好全部家当,准备出发。而天意,让他彻底留了下来——去医院检查的胡婷说,她怀孕了。
出圈
自打来到三亚,管今的头发没再及肩,也没短成板寸,脑袋上结结实实压了一顶鸭舌帽,这依然是他的“标识”。
有妥协,有坚持,有刚刚好的自在自喜。
就像读大学那会,出圈也是蔫头巴脑地出圈。
可能受爸妈年轻时唱过地方戏的影响,少年管今喜欢上音乐。不止于此,更喜欢音乐人,模仿他们的唱腔,甚至装束。
“你看唱摇滚的老一辈,谁没留过长发?”
这话他只是在心里一遍遍温习默读,挣扎再挣扎也没敢和父母说。后来他发圈自嘲过往——
“那时候每次过年回家,村里的人看见留着长头发、纹着文身的我,都私底下议论这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当小混混,家人也都暗暗担心别哪天在CCTV12看到我。结果还好,就差那么一点点。”
幸而,两位老人很讲“武德”,言到及止,并未在嗔怪时过多深究儿子的外形变化,任由管今留着一头长发飘进了大学。
因为他们知道,管今心再狂野,也不会做出格的事。
大学校园里,他在与爱好完全不搭的电子商务专业外畅游,每天起床两件事:练吉他、打游戏。以至毕业证拿到手的他油然心生羞愧,在自习室楼下站了好久,扳着指头回想进门的次数,从大拇指开始,只能数到中指。
当一个“流浪歌手”。管今很早立下的愿望依然充满诱惑力,他尝试在长沙街边弹唱赚钱,想大攒一笔然后奔向远方。当时伴身的吉他,是姐姐大学毕业时室友遗弃之物,她捡回来送给弟弟。
而现实如他的体型一样骨感,长沙贵为省会,人口远远盖过小城衡阳,但并不足以滋养街头艺人。实在吃不饱饭,管今灰溜溜回到衡阳,找了一家公司试图朝九晚五,最终也没有熬过100天。
“我高高兴兴地辞了职。自那以后,工作从没超过3个月。”管今随后投奔广州“卖唱”,姐姐在那里工作,起码有人管饭。
▲“四处乱窜”的“卖唱”,管今形容是他生活中必须经过的通道,赚得少,但收获多。
2008年之前,他在长沙与广州之间辗转往复,挣些散碎银两。来来回回到了2010年——就是南非世界杯那年,管今投入重庆,在山城“稀里糊涂”地创业,有了固定的容身之所,攫取到“第一桶金”——也就够个酒饭钱。
业经于嬉
初入重庆,即便当时的山城还未成“网红”,管今仍然像坠入一座迷宫,难以适应城市的脉搏,在“雾都”找不到方向感。
盛邀他前去的几个朋友轮流陪他做“老本行”,吉他弹起来,回响寥寥。他们倒是讶异管今音乐方面的悟性,建议不如教一教初学者。
人有他助,更当自救。几个精壮的汉子出没于重庆各大高校,往学生们的手里塞传单。雷声大雨点小,毕竟也有了雨点,在管今手里仅有的1000元“巨款”花销殆尽之际,终于得以为继。
慢慢,“开山弟子”多了起来。几个哥们又凑了几千元钱,怂恿他开了一家琴行。
对于创业,管今不是没有过历练。
“2009年,也是在大街上唱不下去了,回到衡阳卖过几个月的饲料。”管今说,那是个顶多算流动商贩的营生。同一年冬天,在湖南农业大学附近开饭店的朋友让他过去帮忙。帮着帮着,管今觉得不如单干。他买了一台豆浆机,头晚上泡好,凌晨三四点钟起床,磨浆装杯,单价一块五,“本利”各半,一早晨销量几十杯。
一个多月后做不下去了。不是因为赚得少,那时候再小的苍蝇对管今来说,也是肉。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固定经营场所,“被人赶来赶去”。
在重庆开琴行的4年里,管今至少不必担心驱赶。只是卖豆浆的经历对琴行的经营无从借鉴,便以带学生为主,教琴卖琴,一切无为而治,安定闲适。
但他始终感觉有两颗心脏在自己身体里跳来跳去,一颗喊着创业创业,一颗喊着流浪流浪。
他的琴行中挂着“漫步”两字,来自许巍的同名歌曲。当年的他不仅爱死了许巍的长发,更钟意偶像的所有歌曲以及“行吟歌手”气质,《故乡》的前奏是他音乐开蒙的主要原动力。
创业恰好4年整,管今有些厌倦,再次迷失方向感。他暂且让两颗心在一边对打互掐,自己关上琴行的大门,跑到重庆城口支教。“主要是脑子里凌乱,想清醒清醒。”
▲短暂的重庆城口支教,管今记住了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
支教回来,管今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钱应该超过自湘来渝时的千元本金。他跟在重庆一起玩乐队的贝斯手周觅相约一起骑行,把各自仅有的几千块钱揣在一起,带着吉他和音箱,一路边走边唱,也没有目的地,没钱了就停下来卖唱,挣点盘缠继续上路,享受着走走停停的节奏。
这一路,他们走过了湖南、广西,走过了云南、西藏,最后又回到云南,历时3个多月,屈指行程3万里。
路上找没找到答案?
管今不知道。在云南,生活回到从前的轨道上,只是换了场景。
南海之恋
转眼到了2015年春节。身在大西南的管今感觉异样,孤独感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管今想起,自与父亲“决裂”,他已许久没有和家人围坐在一起。
多年以后,再度说起与老爸那短短几秒钟的通话,管今不禁莞尔,“那两年我一直跟家里说在公司上班。是我姐说漏了嘴,才暴露了,嘿嘿。”
那时管今正准备从广州回长沙,父亲给女儿打电话问起,她随口说了一句“你儿子卖唱呢”,再想圆话就来不及了。气极的老爸在电话里给他撂下一句:再弹吉他你就别回来了,你我断绝父子关系。
等到管今远走重庆,教学开店,老人觉得“儿子有了自己的事业,不用漂来漂去了”,父子关系才得以缓和。管今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层潜台词,在父母心里,从来认为当年唱地方戏是最不济的谋生手段,是“最底层才做的事”,本能地抗拒孩子重蹈覆辙。
想家的管今回到衡阳,踏踏实实过完一个年,又蠢蠢欲动,在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去了深圳,待了几天,和一个朋友找场子唱歌,没能如愿。
两人只好另做打算。计划前往杭州的朋友跟管今说,要不你去海南吧,离深圳也近,那边可以找到兄弟接应。
一句话,让管今与海南结缘、相恋。
踏足海南的管今先到了海口,在一个即将开业的酒吧试了一下,反响还不错。但身上就剩几百元钱,不够生活。难以为继的他又在朋友推荐下到了陵水,认识了如今乐队的吉他手阿水,在他开的“小光阴”酒馆唱歌,吃住也在他家。
到了3月底,管今想到三亚看看。 “小光阴”股东云胜把他推荐给自己设计了LOGO的南楼酒吧。管今摩托开路,说走就走。当晚,在南楼认识了后来的搭档,在“海岸十一号”酒吧工作的杨晓帆。
在三亚第一个赚钱的日子他记得清楚:4月1日,愚人节。这个日子,在数年之后,有了回响。
就这样,管今在三亚落了脚,转眼待了6年。
管今觉得不可思议。也许对三亚的这种“恋缘”,最终要归结到,他与山西姑娘胡婷的相遇相知、相恋、相守,以及如今一起操持着“回响音乐书屋”。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来三亚这些年,管今血脉里的“流浪因子”几度萌动,想着离开,决心下了,都被各种缘由拦了回来。
无限接近离开的那次,是2018年1月份,本来管今和胡婷计划过完年去云南丽江,他的朋友毛毛打算在那里开个酒吧,想请他过去打理,待遇啥的一切都谈好了。
然后农历1月22日(农历腊月初六)——管今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是他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在海口演出,胡婷在电话里哭着说:我怀孕了。
总不能带着孩子上路折腾吧?管今将家当重新归位。如今小公子管韧已两岁过半,白龙街岁月静好无波无澜,他说,未再动过“出走”之念。
节点
小事无需问,大事皆可追。
管今再不擅于安插记忆,关于生活转折的几个节点还是牢牢在心。节可以理解成节日,点是步点。
他与胡婷第一次见面是2017年,就在胡婷以工换宿的天涯书院。与爱人至今不擅表达不同,胡婷对管今印迹清晰,第一眼里的他“也不说话,戴着鸭舌帽,看着让人心疼的样子。”她立即纠偏说,关键是管今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一直在坚持——“那是当时的我所没有的特质。”
胡婷说的“当时”,正处于一段混沌期。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工作了一阵,不如意,又与男朋友“颠覆价值观、人生观”的分手。她的心无处安放,想从“围城”里“逃”出来,在网上搜到了天涯书院。
对于谁追谁的问题,管今和胡婷互有说辞,反正从天涯书院到不远处的“十步海岸”,埋下了情愫的种子。
认识后不久,管今应邀去厦门演出,胡婷追过去看他。邀请者是有故事的人,大冰书里“木头马尾”的主人公毛毛夫妇。管今对他们的生活状态产生了无限憧憬,“当时就想,我跟胡婷应该也可以的。”
一回到三亚,管今就跟胡婷说:我们结婚吧。
“他可能受了刺激。太突然了。”胡婷当时努力想捋清思路,但想不出哪怕是一个拒绝的理由。管今抓着她的手直奔山西,他要趁热打铁,拿下胡家的户口簿登记结婚。当地民政部门说不行,男方的户口还在父母名下。两个人又折返湖南。
那是管今第一次拜会岳父大人,胡婷第二次见到公婆。他们扯证的日期是5月31日,第二天就是儿童节,就图好记。
交往4个多月“闪婚”,胡婷并无芥蒂。作为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她深度参与了丈夫的“度蜜月”计划,骑着摩托车走一圈——3万公里。
▲管今与胡婷在车轮上度过难忘的“蜜月”之旅。
这一圈骑下来,管今刹不住车,心底的野性又被唤醒,收拾收拾就想离开三亚。
夫唱妇随。胡婷形容自己被管今迷得神魂颠倒,他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饴。不过,她的肚子“唱起了反调”,直接导致计划搁浅。
管韧出生时还不叫管韧,他出生那天是9月1日,中小学生开学的日子,于是昵称“开开”,“开学+开心”。开开的预产期本来是9月11日,胡婷因为胎心太不稳定,听从医生建议提前做了刨腹产。
这些有意无意的节点,被管今当作生命的副歌,是高光的时刻,是一遍遍的吟唱。
而现在的新曲,是“回响”。
回响
租下天涯书院,是开开呱呱坠地之后的事。
管今突然觉得,从儿子升级为父亲之后,那颗骚动不止的心霎时变得安分。而初为人母的胡婷,喜悦中带着点不可思议,“我还是一个孩子啊,怎么又多出一个孩子?”
结婚后的两人,在三亚的落脚之地是金鸡岭,得知天涯书院已经空置一段时间,两人找到老板数次恳谈,最后得以租下。他们欢天喜地,从金鸡岭“移民”至马岭社区。
感觉像是老天赠与两个有情人的礼物,识于斯爱于斯,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还是回到手上。
2020年4月1日,管今正式接手原来的“天涯书院”,动手将其改造成“回响音乐书屋”。
“回响”这个名字是管今起的。它既是音乐中的“echo”,又出自弘一法师《晚晴集》——“世界是个回音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大声喊唱,山谷雷鸣,音传千里,一叠一叠,一浪一浪,彼岸世界都收到了。”
▲屋子不大,仍有”回响“。
这8个被他奉为经典的字,还出现在王家卫电影《一代宗师》里,宫二的父亲在隐退仪式上,对叶问和众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要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管今的心是回来了。
有了孩子之后,对于未来状态的考量,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单纯地随心所欲,而是以家庭为重心。和胡婷一起做好一个店,有个稳定的居所,不用再漂泊,心里有了清晰的奔头。
只是还没有多大响动。
马岭社区的居民们对音乐书屋并非排斥,只是阅读和伴随音乐进入夜晚的习惯,还需要养成。慕名而来的游客倒是挺多。“人最多的时候是2020年第四季度,乌泱乌泱的。”管今开始还窃喜,随后开始不胜其烦。绝大多数游客只为摆拍“打卡”,事后拂衣去,片叶不沾身。让他们很受伤的不是消费与否,而是问东问西,吵吵闹闹,影响到其他顾客。逼得胡婷干脆立了一块牌子,大意是禁止拍照请勿喧哗。
“回响”树旗至今,管今记忆里营业额最多的一天是2000元,来了几个生意人,喝酒听唱;去年“好的时候”每天有千元左右,那是疫情开始之前,之后日渐寡淡。“每天几百元钱吧,维持房租水电都困难。”
生存,成为“回响”最大的问题。
管今倒没想过放弃,不仅仅在于它是自己和胡婷定情之所,关键在于,他认为读书和欣赏音乐是纯净而美好的事。美好的事,需要坚持。
他用外出唱歌的钱贴补店里的开销。来三亚后他一直与“海岸十一号”签约驻唱,每晚有300元收入,每周去三四天。偶尔也到南楼。疫情之后,酒吧很长时间开不了,贴补用度的难度系数增大。重开后,南楼的营业情况有些微妙,没能再去。
但好歹有了接续,日子能串连起来,路上的辛苦就都是值得。管今每天的早晨从中午开始,起床吃饭,带带孩子,帮着胡婷照看店里生意;晚上8点半到10点半,在“回响”为顾客弹唱助兴;晚上11点半,准时赶到凤凰岛桥头那处所在,以夜半歌声换取烟火三餐。
他对摩托车的执念始终不弃,来回驰骋近60公里,风雨无阻。
管今每天最幸福的时刻是“下班后喝点”。他午夜子时从市区返回书屋,多数时间,被他誉为“马岭杰出青年”的黎小学守候于此,两个人也不多喝,用一罐啤酒推杯换盏,聊一聊黎小学筹建中的民宿,自己运营中的书屋种种。
▲管今(右)抬头寻找悬挂“回响”的位置。为“节约资金”,“回响”的重整都由管今和黎小学(左)等朋友完成,他们美其名曰“马岭装修队”。
有几次黎小学试探着劝管今,能不能换一个经营方向,因为音乐书屋毕竟小众,马岭又不大,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管今都是摇摇头,半打趣说,父母好不容易觉得我开书屋是“干了正事”。既是正事,当然要干下去。
其实他在心里不住回想初见胡婷时的样子:她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捧着一本书,和着温煦的音乐娉婷而坐。那分模样,柔美至极。
念念不忘。
——关于家庭
管今:结婚生子,让我整个心态都变了。以前总是想着流浪流浪,现在有了爱人孩子,终于可以稳心定神做一件事,还是自己喜欢的事,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胡婷:与管今在一起最大的收获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尤其是开了这家店,我的状态特别好,终于有自己的一摊事做了,心里有底气,生活有价值。
——关于“闪婚”
管今:并没有特别的想法,赶时髦或者特立独行,就是感觉到了,这跟相处时间长短没有直接因果。
胡婷:我这属于“英年早婚”吧?我对“闪婚”的理解可能另类,它的新鲜感可能更能保持长久。别人谈的时间长再结婚,彼此太熟悉了,对婚姻的获得感反而不如这种。
——关于流浪
管今:大概是我对于摇滚音乐精神的一种致敬,意味着流浪、自由,有多远走多远。在路上什么都不用想,见一见陌生的风景和不同的人,挺放松的一件事。
当年骑行的时候,我还特意到西安,去看看许巍的家乡。
胡婷:管今有一天问“我不旅行了,你还爱我吗?”我说爱啊,怎么不爱?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添加了自己的想像,近距离之后发现他不是那样的,而自己是这样的。所以我也有一颗流浪的心,只是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用流浪来寄托什么,那只是过程,不是目的地。
——关于音乐
管今:根据我的接触和了解,三亚做原创的音乐人很少。我知道有两支乐队,“伟大科学家”和三亚学院的“悲剧药方”。大家来往也不多,因为风格不同,各走各的,偶尔演出时会碰到。
胡婷:管今说过,他会写和海南、和三亚有关的作品。但创作要看时机,顺其自然。
——关于《如来》
管今:在重庆开琴行的时候,和朋友杨亚东晚上卖唱赚了点钱,撸串喝酒。他提议一人写首歌吧,和酒有关的。我当时只憋出第一句:人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可那又何妨/那又何妨。又过了一年,晚上关了琴行自己喝酒,灵感来了,很快就写完,前后不到两个小时。
这首歌有一定传唱度吧,但要说借了多少力,靠它赚了多少钱,并没有。顶多有时候唱它,台下有观众说“哦,原来是他的作品”,再上来合张影。
胡婷:这是他的作品里我最喜欢的。接手书屋后,我在一面墙壁贴了块幕布,节选一些歌手的作品写上去。我让管今挑他自己的一段歌词,他选的也是《如来》。
——关于“回响”
管今:最初想延续天涯书院的感觉,再把自己擅长的音乐等东西融合其中。对于创业和经营,我的经验不多,只能边干边琢磨。
来这里看书的人还不多。我和胡婷推出了一个“包月制”,夏天的时候100元一个月随意看,每天管水;300块钱就每天送一杯咖啡。
书屋体量小,我们也没做推广。下一步准备丰富业态,毕竟做什么就应专注什么,有困难才会有办法。起码,有了它就有了“家”的感觉,有更多期待。
多说一句,算是点感想。音乐人经营,普遍都不上不下,能赚钱的少,能把房租赚回来还有点盈余的,太少了,还得做其他的来贴补。我也不例外。
胡婷:还在慢慢找感觉。单有书本、音乐和咖啡、酒还不够,我正设计一些关于“回响”的周边产品,比如T恤、徽章之类,与海南和三亚的特点关联在一起。大家来到这里,是对我们的一种垂爱,你不能光让人家念念不忘,睹物才能思人。
——关于将来
管今:无法计划也无法预测,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胡婷:心安理得做想做的事。
三亚传媒影视集团招人啦!岗位、待遇→
非常重要!3月中下旬起海南全面推进!
总策划/吴钟斌 卢巨波
执行/陈太贤 张雪锋
来源:三亚传媒融媒体记者 王鑫 袁燕
编辑:陈淑湘 王鑫 实习生 罗姗姗
审核:郭艳菊 沈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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