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周杰伦新歌发布前夕,一条名为《周董新歌<窝窝头>》的改编视频在B站首页刷了屏,一度达到全站日排行第8名。
不知道常刷B站的同学们有没有感觉听起来很熟悉?
巧的是,这位才华横溢的UP主正是来自我电经济与管理学院的一名2017级本科生。于是我们找到了他,一起来听听他和他的作品背后的故事。
⬇️⬇️⬇️ 等一等!先来看看这个刷屏的视频吧!
唐智崴的手一旦摸上乐器,他在镜头面前的拘谨感一下子就消失了。画面里,他演奏的乐器不断切换,通过分屏的方式同时出现,一个人配合成一支乐队。九月上旬,他的一条音乐改编视频登上B站首页推荐,一时成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改编视频在8月29日的中午发出,当天的点击量是一个二百多位粉丝的UP主正常收获的结果。意料之外的飙升发生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唐智崴照常打开B站的app浏览,界面右上角的小信箱里涌入的红色999+格外显眼,成百上千条回复、点赞与消息扑面而来,他吓了一跳。
这是一个结合了互联网时下热点与周杰伦偶像热度的音乐改编视频。时值天王周杰伦新歌发布前夕,出于对热点的敏感,唐智崴把标题取作《周董新歌窝窝头》,不少人受到标题的强烈吸引点进来,最终因为视频本身而看到结尾。
唐智崴不是没有对关注度做过预设。他最初对点击量的期望值是十万,这与他同在八月发布的、点击量当时停留在大几千的三个翻唱周杰伦的视频相比,已然是巨大突破。而现在,那条改编视频已经获得了364万次播放、超过八千条弹幕、近20万个点赞,最高全站日排行达到第8名。
在唐智崴至今已发布的14个视频的评论区,一些词汇高频出现:“鬼才”——这些视频以符合目标用户审美的创意形式呈现;“全能”——他一个人包揽了一支乐队中鼓、贝斯、吉他和钢琴的所有分工;“编曲牛”——有人甚至看完视频后已经忘记了原曲是什么。
2018年9月,唐智崴大二学年的开始,同为Ginkgo吉他社成员的朋友推荐他去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中心庹立明老师开设的“音乐与视唱基础”课程做助教,负责在唱谱时用吉他即兴伴奏。那是一个原本只对研究生开放的助教职位,当唐智崴第一次弹起伴奏时,当即被庹立明老师留了下来。
一次课堂上,唐智崴提议说,这首曲子用钢琴弹的效果可能更好。庹立明老师很惊讶,恰逢她作为指导教师的电声乐团中负责合成器的位置空缺,于是唐智崴顺理成章地加入了电声乐团。
在电声乐团,他最初扮演普通乐手的角色。乐团排练一首新歌时,往往没有谱子参考,他听几遍原曲,就能记住什么乐器该怎样弹奏。对音符的敏锐和对每种乐器弹奏方式的熟悉,让他逐渐成为排练时的主力。这对于不专于音乐的人来说似乎有些高深,他解释说,就像练习英语听力,听的次数在量上达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能听出每个单词。
很难想象,唐智崴并非从孩提时代就开始学习乐器的科班少年。直到初中毕业,他才拥有人生中的第一把吉他,其他乐器则是在高中组乐队时摸索着学会的。这些本需要接受专业训练和指导才能掌握的技能,全部靠他自学完成。
听闻这样的故事,有人觉得音乐果然一门对天赋要求甚高的艺术。事实上,在貌似轻易的表象背后,他为此付出的时间与精力远远不是一句天赋可以蔽之。
升入高中后,他与班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了一支乐队,随后在几次大型校级活动中崭露头角,吸引了全校范围内更多人的加入,乐队在巅峰时期曾有11名成员。乐器种类也相应多了起来,由最初仅有小提琴和吉他这两种乐器,到后来可以演奏出复杂的层次。唐智崴对乐队最上心,因此被推选成为队长。
在高中繁重的课业压力下,乐队的排练只能在每天午休时间进行。每当排练间歇或结束后,唐智崴就会借其他成员的乐器来尝试,一边自己练习,一边向对方提出各种技术层面的问题;而当有人缺席排练时,他则自告奋勇地顶上这个角色,无论是什么乐器。直到高一学年结束,唐智崴把乐队里的每个乐器都摸了个遍,也逐渐掌握了大概的演奏要领。
他承认自己有一点天赋,“天赋无非只是让你更快一点,但是不会有绝对高度的差别”。在可自由支配时间的假期里,他常常一天练琴长达十余小时。这种专注延续至今。
所有的事情都要行走在他设定的轨迹上。有时因为这种强势,他选择亲自完成每个环节。升入大学后,没有合适的搭档,他就一个人扛起“乐队四大件”的工作(鼓负责节奏,贝斯负责低音,钢琴和吉他负责和弦);摆好三脚架和相机,就能自己给自己录制视频;混音与剪辑,则是通过在网上看各种教程自学。
第一张专辑在网易云音乐发表后,有人留言问他是不是在录音棚录制的。事实上,唐智崴使用的收声设备仅仅是普通耳机的话筒。因为无法负担昂贵的录音设备,他想了很多办法来创造条件。为了实现演奏效果的最大化呈现,他去学习有关材料和环境的知识,最终蒙在被子里完成录制;通过看视频了解到,专业麦克风前都配有防喷网,他用卫生纸包住耳机话筒来模拟;没有拾音器,就把耳机用透明胶贴在吉他面板上,再垫张卫生纸来消除震动感和杂音。
有限的条件让他不得不在技术上下苦功,这个被他称为“音乐生涯中最大的困难”,同时也倒逼他不断进步。每当更新一次设备后,他做音乐的质量就会突飞猛进。他的编曲技能是从一家名为“乐球网”的网站上学会的,直到现在,他仍然把那套免费教程放在收藏夹里,时不时拿出来温习。改编视频在B站一夜爆红后,网站的运营者给他发来私信,问他能不能把视频转载到网站的公众号上。他欣然应允,并请对方感谢了录制这套教程的讲师。
台湾音乐人陈彼得在2018年10月做客成电讲坛时,他成为在台上与陈彼得合奏的几名学生之一。时隔7个月,他们又被邀请至央视的舞台与陈彼得合作。
陈彼得觉得他悟性突出,特地把他喊到嘉宾休息室,想让他加入自己第一个独奏的节目。他们一起探讨如何编曲,如何演奏,再由唐智崴将结果传达给节目的音乐总监刘卓。这是唐智崴音乐生涯的高光时刻,他连一天的专业训练都没有接受过,现在却能和业内顶尖的音乐人面对面交流。后来因为节目设置的原因,他与陈彼得合奏的环节未能成行,但编曲方案通过了,他的音乐在央视舞台呈现出来,有了更广泛的受众。
作为经管学院的一名学生,唐智崴的学业也没有拉下。参加“外研社杯”全国英语演讲大赛,他也拿到了不错的名次。谈到未来的规划,唐智崴说他打算考研,以后从事与互联网相关的设计工作,音乐更多的是一种兴趣爱好,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似乎没有一个单一的标签可以恰当地安放在唐智崴身上。在这个流量空前庞大的时代,一个人越是多元,越是容易受到青睐。一时的热度容易让人趋于浮躁,唐智崴始终对此保持理性和冷静。就像他知道,只要有好的作品,总有一次投稿能引发猛烈关注,同样地,热度也会以同样的速度迅速消散。幸运的是,做音乐本身带给他的快乐,远超于此。
采访:微视野工作室 王瑞琨 项瀚
撰文:王瑞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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