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中国驻奥地利大使史明德忆中奥交往：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相知无远近 万里尚为邻
作者 前中国驻奥地利大使 史明德
2021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奥地利共和国建交50周年。我有幸于2010年8月至2012年8月出任中国第十任驻奥地利大使，虽然任期只有两年，是历任中国驻奥地利大使中时间最短的，但是这两年是我外交生涯中终生难忘的两年，也是中奥关系中浓墨重彩的两年。
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习德语，接触德语国家的历史与文化。进入外交部工作以后，也曾多次出差或陪同领导访问过奥地利，但真正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与社会，同奥地利各界深入接触，还是在常驻期间。任职期间，恰逢中奥建交40周年，十年弹指一挥间。回忆过往，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值此两国建交50周年之际，忆海拾英，是为纪念。
国事访问非同寻常
国事访问是两国交往的最高形式，也是两国关系的集中体现。每一位驻外大使都把接待国事访问作为任内最重和最重要的工作。上任伊始我便开始思考如何庆祝建交40周年。2010年菲舍尔总统和法伊曼总理相继访华，陪同他们访华期间，我在向胡锦涛主席作汇报时，建议他在中奥建交40周年期间对奥地利进行国事访问。2011年10月28日，中国外交部正式宣布，应奥地利总统菲舍尔的邀请，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将于10月30日至11月2日对奥地利进行国事访问，之后出席在法国戛纳举行的二十国领导人第六次峰会。胡主席的这次访问是我国家主席年内对欧洲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访问。对奥地利来说，是中国国家元首时隔12年再次访奥，其重要性毋庸置疑。
中奥双方对这次访问高度重视。在正式宣布访问消息的两个月以前，筹备工作早已紧锣密鼓地展开。我与奥地利各界密切合作，为访问确定了最高礼遇规格和人文颇为丰富的内容。胡主席和夫人刘永清于10月30日晚抵达维也纳。31日上午，菲舍尔总统在霍夫堡总统府广场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时值金秋，维也纳晴空万里，游人如织，群众自发聚集在总统府广场，热烈鼓掌，欢迎中国客人的到来。欢迎仪式结束后，胡主席分别与菲舍尔总统，法伊曼总理及国民议会议长普拉默女士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见、会谈，就加强和深化两国各领域关系深入交换意见，达成重要共识，为中奥关系发展指明了方向。双方都认为：全面加强中奥务实合作具有重要现实意义，要进一步提升合作水平，扩大贸易规模，争取2015年实现双边贸易比2010年翻番。另外，双方决定加强环保领域的合作，做实中奥科技园项目，推进智能交通、绿色公共交通、生态农业以及生命科学等领域的交流和务实合作。相隔十年回望，两国领导人达成的共识都以超出预期的方式一一得到了落实。中奥关系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史明德大使同随胡主席访问奥地利的国务委员戴秉国合影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菲舍尔总统和夫人全程亲自陪同胡主席访问。在参观奥地利国家图书馆时，总统客串讲解，详细介绍了这座在欧洲享有盛名的建筑及其珍贵馆藏。拉辛格馆长迎请胡主席一行走进金碧辉煌的二层大厅，向客人展示了图书馆收藏的著名善本、手稿，其中包括音乐家海顿、贝多芬、莫扎特的乐曲手稿，以及公元五世纪出版的“维也纳发展史”、“维也纳药学大纲”等古版书籍。在大厅的另一侧，主人铺设了一张长长的展示台，上面摆放着奥地利与中国历史有关的馆藏珍品：几幅17世纪末18世纪初绘制的“坤宇万国全图”，一本介绍中国道教、佛教内容的图书。在整个参观过程中，大厅里自始至终回响着海顿的音乐。我向胡主席汇报了中国国家图书馆与奥地利国家图书馆在图书数字化处理以及信息共享方面交流与合作的情况。
31日晚，胡主席一行在菲舍尔总统和夫人的陪同下离开维也纳抵达萨尔茨堡继续访问。奥方原计划安排胡主席一行下榻萨尔茨堡老城内著名的萨赫饭店。为了让胡主席一行更好地领略和体会奥地利悠久的历史和旖丽的自然风光，我坚持让代表团住到城郊拥有200多年历史的富舍尔宫廷饭店。饭店位于富舍尔湖半岛之上，茜茜公主，即奥匈帝国的伊丽莎白皇后曾在此居住。岛上有茜茜公主主题博物馆。在繁忙的国事活动之余，代表团可以领略那个曾在欧洲叱吒风云数百年的帝国之兴衰。清晨时分，推窗远眺，碧波千顷，群山环绕，薄雾像轻纱飘渺山腰。此情此景，令人流连难忘。
菲舍尔总统感谢胡主席访问获得圆满成功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领导人访问一个国家，除了政治会谈，会见，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社会和文化也是必不可少的。为此，我两次到萨尔茨堡附近实地考察了三家农庄。最后选定了最有代表性的乌尔班家庭农庄。这家农庄已有500余年历史，一直由哈斯家族经营。11月1日上午10时，云开雾散，初升的太阳照在哈斯家古朴的房屋上，为欢迎远方来客，农庄悬挂了一面巨型五星红旗，88岁高龄的老约瑟夫哈斯拄着拐杖等候在门口，安娜丽斯哈斯领着女儿和没过门的儿媳烘制茶点。胡主席夫妇一行在菲舍尔总统夫妇陪同下来到农庄时，村里的乐队也前来助兴，用手风琴和低音牛角号奏响了《阿波湖农夫》等欢快的乐曲。老约瑟夫两岁半和三岁半曾孙女向客人献上鲜花。菲舍尔总统打趣地对两个小朋友说，你们见到了世界上最大国家的主席。
史明德大使为胡主席访问打前站考察乌尔班农庄
宾主围坐桌旁，一边品尝农家糕点，一边唠起家常，因为主人的方言口音，我这个大使成了双方的翻译。这个历史悠久的农庄目前拥有草场地45公顷，另外租着78公顷高山草场和25公顷林地，饲养了80头奶牛，70只牛犊和一些当地特有的矮脚马。而农庄真正的劳动力只有三人，每年向牛奶厂提供610吨鲜奶。主人看到客人吃惊的表情，便起身带着大家来到养殖大棚参观，原来这里的奶牛头头训练有素，每天两次，到点自动到全自动挤奶设备前排队接受挤奶。宾客对此赞叹不已。此次访问使这家农庄美名远扬，也成为中奥交往的一段佳话。
戴国委同参加接待胡主席访问的欧洲司同志合影
老朋友菲舍尔
中奥自1971年建交以来，两国关系虽有起伏，但总体保持稳定发展的势头。不仅两国领导人之间保持密切交往，中奥各界之间的交流与友谊也起着重要作用。广交朋友，深交朋友也是大使的职责所在。我虽然在任仅有两年，但离开维也纳八年后的今天，依然与当年结交的许多朋友保持着联系和往来。到柏林任职后，很多朋友专程从奥地利到柏林来叙旧和参加使馆的活动。我与菲舍尔总统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友情。
递交国书
奥地利前总统海因茨·菲舍尔先生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当选为国民议会议员，后来连续三次任国民议会议长，担任过两届长达12年奥地利总统。菲舍尔先生一直关注中国的发展变化，钦佩中国取得的巨大成就，对中国和中国人民始终怀有深厚的感情。菲舍尔先生曾多次访华，与邓小平及后来的历届中国领导人都有接触和交往。在我担任大使期间，菲舍尔总统不仅经常约我到总统府就国际形势、双边关系和中国的政治、经济及社会情况交流看法，有一次还专门邀请我们夫妇周末同他们夫妇一起去维也纳森林远足。一路上总统亲自倒水给我们喝，一边走一边聊，话题从家庭到文化，从历史到现实政治无不涉及。当时我已获悉达赖有意到奥地利窜访，便在交谈中有意识地向总统介绍了西藏的文化历史背景及达赖其人，提醒他注意达赖问题的政治敏感性，希望他相机做法伊曼总理的工作，阻止达赖访奥，以免两国关系受到影响。菲舍尔总统表示完全理解中方的立场，尊重中国的核心利益，他会始终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并尽可能劝说奥地利其他政要不要会见达赖。
史明德大使同法伊曼总理观看体育比赛
出于党派斗争和国内政治的需要，时任奥地利人民党主席和外交部长施宾德勒革不顾中方强烈反对执意要见达赖，在国内舆论和反华势力的强大压力下，法伊曼总理违背事先作出的不见达赖的内部承诺，也表示要见达赖，中奥关系出现波折。这时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菲舍尔总统，不少奥地利政治家和议员公开要求总统表明立场并接见达赖。面对这样复杂的政治局势与压力，菲舍尔总统明确公开声明，他一如既往地坚持一个中国的政策，不会在达赖到访期间安排任何形式的会见。菲舍尔总统的表态不仅是他几十年来对中国的了解与尊重，也表明了他作为政治家的坚定原则和政治立场。
辞行拜会菲舍尔总统
五十年来，菲舍尔总统是中奥关系的见证者和参与者。每逢中国的传统节日，他总是不辞辛苦，出席我旅奥华侨华人的重大活动，得到他们的高度评价，钦佩与爱戴。卸任总统职务后，菲舍尔先生欣然担任了奥中友协主席，并已多次访华，受到我国领导人的接见。我卸任不久，奥地利驻华大使特意安排菲舍尔夫妇与我们夫妇在京相见，共叙友情。菲舍尔先生为中奥关系发展和中奥友谊做出的重大贡献我们将永远铭记在心。
一家人两代情
民相亲在于心相通。外交工作千头万绪，既要同官方各界打交道，也要同社会各界交往交流。中国驻奥大使馆与维也纳维特曼一家的密切联系跨越两代，长达数十年的友谊伴随着中奥建交以来的关系发展全过程，讲述着大使馆同奥地利社会的深情厚谊。回想起来，中国驻维也纳大使馆与维特曼一家的交情纯属偶然。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奥刚刚建交，我国第一批外交官被派往维也纳，人生地不熟，开展工作难度相当大。在一次招待会上，老维特曼看到几个亚洲面孔的人言谈举止格外拘谨，便想他们也许是新来的中国人，一定需要帮助，便主动上前打招呼。一问才知他们真是新来的中国外交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老维特曼先生是律师，也担任过维也纳附近维也纳新城的市长，于是便热心地帮助中国客人熟悉环境。
当时中国驻奥地利的外交官面临的一项重大任务就是寻找和落实大使馆的馆址。老维特曼利用自己广泛的人脉，很快帮助中国外交官找到了地处维也纳三区梅特涅街4号的一处房产，并顺利买下了这座建筑。这座建筑所在的街区说来也颇有些来历，街名来自于奥匈帝国时期的一位权相，就是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到的那位梅特涅。此君是19世纪上半叶欧洲政坛上的风云人物。1809年出任奥地利帝国外交大臣，后任首相。在战胜拿破仑后，他提出召开欧洲君主的维也纳会议，力图维持欧洲的封建秩序，因此被视为保守复辟的象征。梅特涅所居住的是这条街东头的一座白色大理石建筑，现在是意大利使馆。1848年，维也纳群众在欧洲大革命的影响下发动了起义，梅特涅从这里钻进了一辆洗衣店的马车逃到了伦敦。1851年返回维也纳后，他在这里度过最后寥落孤独的岁月，于1859病逝。这条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街道长约千米，宽约40米。现在中国驻奥地利大使馆所在地原本是梅特涅官邸的私人花园，他死后不久，子孙就把官邸和花园卖掉。一些奥地利贵族在花园里修建了房子，并且把花园的小径扩建成一条小街，称为梅特涅街。现在英国、德国、意大利、尼日利亚和中国的大使馆馆址均设于此。1971年5月28日中国同奥地利建交，而在时隔不到一年的1972年，我国就购买了梅特涅大街4号的建筑物作为大使馆办公地。能有如此效率，当然要感谢老维特曼先生的鼎力相助。
添置一处房产涉及各种法律手续，办理起来非但繁琐，而且容易出错甚至吃亏。作为资深律师，老维特曼处理这些令人挠头的琐事自然完全游刃有余。不过仅仅购得房产并不意味着能作为大使馆投入使用。老维特曼先生又拉上自己的夫人助阵。新馆舍从房屋的重新装修到窗帘的选购，都是老维特曼夫人带着我们的馆员四处奔走，一点点、一件件选购。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中国老一代外交人员不但拥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园，安顿好了自己的生活，还使外交工作很快步入了正轨。为此，维特曼一家功不可没！还要特别说明的是，老维特曼夫妇提供的所有帮助都是无偿的，大家不妨想想，单单馆址那样一座建筑出售和购买的律师费得多少，老维特曼没有提过半个字。为表达感谢之意，中国外交部特地委托中国对外友协邀请维特曼夫妇来华访问。
时至今日，中国已经向维也纳先后派驻了12任大使。每一任大使，每年都会带上礼物登门看望维特曼一家。我上任时，老维特曼夫人还在，最令我难忘和感动的是，老夫人对我说，“上世纪70年代，中国还处在贫穷和落后之中，但我先生说，中国一定会强大，因为中国人那么勤劳勇敢和守纪律。如今，中国真的强大了，我先生要是活着，看到这一切，会多么高兴！”由此我也知道了，四十年前，老维特曼为什么会那么主动，无私地帮助中国人。这种友谊延续至今，虽然老维特曼先生和他的夫人已经仙逝，但使馆和小维特曼一家的友情仍在继续。家中长子小维特曼先生也是律师，也当过维也纳新城的市长，很快又任国民议会议员和财政部国务秘书。经国内同意，我正式聘请他为中国大使馆的法律顾问并颁发了官方聘书。顾问费区区可数，但小维特曼对这一聘任非常高兴和自豪，他看中的是中国对他和他父亲的信任与认可，把这一聘任视为极高的荣誉，挂在律师事务所里。那时我正在维也纳寻找大使官邸，说来也是缘分，上任不久的小维特曼马上开始为我购买官邸到处奔走。凭借和父亲一样高效的工作和广泛的人脉，仅用三个月时间他就帮助我们办妥了所有的购房手续。
这座官邸位于世界文化遗产维也纳的美泉宫东门，是一座晚期巴洛克式建筑，占地面积约3300平方米，由宫殿、配楼和平房三部分组成。宫殿名为XAIPE，建于1793年。根据史料记载，这是法国著名古典主义建筑大师让·尼古拉·佳铎的作品，因其匠心独具的设计和来自法国宫廷建筑灵感的优雅，被誉为维也纳乃至全奥地利最出色的文物建筑之一。XAIPE是古希腊语，意为“欢迎”，加之毗邻哈布斯堡皇室的夏宫——美泉宫的地理位置，故又被称作“迎宾宫”。宫殿右侧为配楼，最早为宫殿花房，19世纪下半叶改建为二层小楼。据说奥地利著名音乐家舒伯特曾在这座楼里居住过，因此文献中将其称为“舒伯特小楼”。院内平房历史上曾分别用作马厩、车库、大厨房和工作人员住房。据记载，XAIPE宫的第一位主人是犹太富商莱蒙特·瓦茨拉，其父卡尔长年任职宫廷，为国服务有功，所以被约瑟夫二世授予贵族头衔。瓦茨拉为人热情好客，加之地位显赫，家中经常高朋满座，自然也不乏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名人轶事。其中最夺人眼球的故事当属1800年贝多芬与和他同样享有盛名的钢琴家约瑟夫·沃尔夫尔在主楼圆厅的钢琴竞技。两位音乐大师各展生平所长，时而即兴创作，时而四手联弹，让听众沉浸和翱翔在艺术的想象之中。此情此景，至今仍令后人追慕神往。
1826年，匈牙利贵族伊格纳茨·迈耶·冯·阿尔索鲁茨巴赫成为XAIPE宫的新主人，他经常邀请学者和艺术家来家中聚会，使这里成为欧洲1848年革命期间自由思想知识分子的沙龙和据点。在接下来的岁月中，XAIPE宫又几易其主，甚至还一度成为“宫殿咖啡馆”。在以咖啡馆文化著称的维也纳，来往此间的文化名人始终络绎不绝，如作曲家理查德·施特劳斯、设计大师约瑟夫·霍夫曼、文学家阿图尔·施尼茨勒以及维也纳著名女演员维尔玛·德吉舍尔等，都曾经是这里的座上宾。因其所特有的历史文化价值，XAIPE宫早在1927年便被正式列为奥地利国家文物保护建筑。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战胜国英军曾在此驻扎。不过1948年，这幢建筑又转手到了一位私人企业家手中。2011年4月，中国把它作为大使官邸买下后，进行了重新装修和改造。因是文物保护建筑，所以有诸多规定和要求，可以照原样修，但不能改变。记得光是外墙面的颜色，奥地利设计师万托赫先生和我们的工人师傅就对比着色板调了一整天。因历史上这个小宫殿曾是美泉宫的一部分，因此被允许使用“美泉宫黄”，但是要知道，“美泉宫黄”也有几十种呢。修缮完毕，奥地利文物保护局特地给我发来贺信，感谢中国政府为奥地利文保作出的贡献，说他们最为乐见的就是热爱文物又有财力进行保护的主人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宫殿焕发出了新的光彩，我在大门入口安放了两尊大理石雕中国狮子，中西相融，璧联珠合。
回想起来，使馆大楼是老维特曼五十年前帮我们买的，大使官邸是小维特曼十年前帮我们购置的，中国与这一家两代真是缘深情长啊！
国宝熊猫友谊使者
其实，在过去的这半个世纪中，为中奥传统友谊添砖加瓦做出贡献的，除了始终奋斗在台前幕后并为此付出辛劳汗水的外交官们，还有另一类亲善大使的存在。这就是2003年中国政府送给维也纳美泉宫动物园的一对大熊猫“阳阳”和“龙徽”。这对国宝在奥地利民间的地位不可撼动，至今无出其右者，它们享受的是超明星待遇。当年为了迎接这对新客人，已有两百多年历史的美泉宫动物园专门改造升级了原先用来饲养大象和海猫的房舍，使之成为一处室内面积达135平米、室外面积1015平米的现代化熊猫馆。熊猫的护理员和饲养员中不乏动物学博士。这对大熊猫也不负众望，在维也纳总共生育了5只幼崽，不愧为熊猫家族的英雄父母。大家可能有所不知，熊猫的发情期极为短暂，一年当中可能只有一两天，而且对交配伙伴及其挑剔。当时欧洲各国动物园里生活着几十只大熊猫，而自然交配成功生育幼崽的只有维也纳美泉宫动物园。大熊猫在美泉宫动物园也做足了“明星梦”。熊猫幼崽成活率很低，出生后头三个月它们不能出来，也没有名字。它们的名字一般是由中方提供几个供选，动物园在官网上公布，让维也纳市民投票选择，这几个熊猫宝宝根据票数最后分别被取名为“福龙”、“福虎”、“福豹”、“福凤”和“福伴”。三个月大的熊猫宝宝亮相时，谁有资格最先一睹芳容呢？当然首先是最热爱熊猫的孩子们。维也纳教育局专门组织以“熊猫”为题的作文比赛，得奖的班级可以第一个看到首次出场的熊猫宝宝。动物园园长给我们夫妇赠送了年卡，周末我们经常去看望这三位憨态可掬的友谊使者（熊猫宝宝长到三岁即被送回中国）。大熊猫靠自己的颜值挣够了竹子钱，还给美泉宫动物园带来了不菲的收益。为此，动物园在合同期满的2013年又与中国的合作方续签协议十年，并专门派饲养员到中国接受培训。可惜的是2016年英雄熊猫爸爸“龙徽”因病死亡。为此，中国在2019年又把“园园”送到了美泉宫动物园，安慰无数熊猫粉丝受伤的心。奥地利动物学家埃韦琳·东格尔和兽医托马斯·沃拉切克专门前往中国迎接，在最信任的饲养员董礼的全程陪护下，“园园”乘专机抵达维也纳。规格之高，宛如国宾。它们为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感情做出了巨大贡献，理应获得如此善待。
同维特曼先生亲切交谈
时光荏苒，两国建交已有半个世纪之久。回想当年建交初期的筚路蓝缕，老一代外交官凭借真诚与尊重结识了真正的朋友。而中奥两国的传统友谊之所以如此牢固，正是基于朋友们的同心共济，方能始终如一。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我们知道在遥远的阿尔卑斯山麓，肯定能听到美好真诚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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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由欧洲时报中东欧版编辑报道，前中国驻奥地利大使史明德提供文图，转载请注明《维城》Euro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