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功夫”走下神坛，一个习武者的困境与超脱 | 谷雨影像

《功夫》片花

他将中国功夫视为一面镜子，通过这面镜子，透视当下中国人的生活状态和价值观念。

撰文丨林世健 王文隆

编辑丨刘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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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认为，功夫如同电影、电视中所表现的那样，是天下无敌，无所不能的。功夫几乎成了神话的代名词。很多功夫人借助这个“神话”，去获取利益，增添光环。

在即将开幕的第25届上海电视节中，纪录片单元共有五部作品入围最佳纪录片，《功夫》是其中唯一一部中国作品。该部作品由广西广播电视台制作，林嘉呈和蓝云剑执导，历时四年摄制而成。

导演林嘉呈出身于武术世家，他以中国功夫为载体，一方面探讨了中国功夫是否是一个被夸大的神话，另一方面，他将中国功夫视为一面镜子，通过这面镜子，透视当下中国人的生活状态和价值观念。

《功夫》海报

兰强是这部作品的主人公之一，是一位对习武有着强烈精神追求的特立独行的“苦行僧”。他认为习武之人应摒弃现实世界的诱惑，放弃个人的私利，以善为先，以真为魂，追求内心的澄澈。他的两位师兄沙建新和张超阳则是典型的“现实派”的代表，对于他们而言，功夫是一种谋生的工具，是一种交换物质财富的“资本”，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兰强的“清高”。由此，师兄弟三人卷入了不可避免的冲突之中。

《功夫》剧照 兰强

随着影片的逐渐展开，我们发现，兰强等人的冲突，并不是简单的“二元对立”，他们的内心都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另一面。例如，兰强一方面“恪守古训”，另一方面却因为家庭的原因，始终对母亲心存芥蒂，这是有失孝道的。

而沙建兴和张超阳，则在追求物质与金钱的过程中，保留了心灵深处的善与温存——虽然沙建兴很反感兰强的特立独行，但是又念及彼此二十多年的师兄弟之情，始终在物质上给予兰强有力的支援。同样的，张超阳也对兰强这个师弟深怀感情，也在关键时刻，坚定地支持着他。

导演对于人性的观察与思考，蕴含在冷静客观的纪实之中。兰强在沉默中的潸然泪下、兰强与鸽子的对话：“你说，你还能找得到妈妈吗？”“我们会迷路吗？”……这些内容，既体现了精神追求与冰冷现实无法调和之后的伤痛与孤独，也流露出心灵层面的矛盾和纠结，还隐含着对当下浮躁现实的含蓄反诘。

《功夫》剧照 兰强

导演林嘉呈并没有选择作壁上观的拍摄方式，而是主动参与、介入，甚至影响着事件进程的走向。

导演成了这部作品不可或缺的内容，这触及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导演的主动介入能否在纪录片创作的伦理界限内严谨进行，而不越纪录片伦理的“雷池”？尽管这种创作方式在国外的纪录片中也曾出现过。

《功夫》剧照 兰强

林嘉呈与兰强、沙建新和张超阳四人共同“出演”的这出功夫之戏，共同体味着现实的酸甜苦辣，并在此基础上，以一种哲学上的“孤独”，宗教上的“苦修”，来完成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缅怀与反思，以及对当下中国社会、普通民众的深切关注与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