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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热度,蹭得好

指听 Vista看天下 2021-09-25


在全网都在为《失孤》原型郭刚堂找到孩子而欣慰欢呼时,一条相关新闻却突然让人心里一咯噔。


昨天,有位50多岁的父亲骑电动车奔波300公里,来到了郭刚堂的小区门口。

面对镜头说,“我跑了这么远,就是为了蹭蹭郭新振的热度。”

08年,他14岁的女儿在上学的路上走失,至今仍然杳无音信。


就像是兜头泼来的一盆凉水,把人们从欣喜中浇醒。


一桩寻子故事迎来大结局,但依然有无数父母奔波在这条痛苦的路上。

就像郭刚堂说的:“我没有理由停下,我也不可能停下。只有在路上,我才是一位父亲。”

终其一生也不会有结果的寻找——这或许才是更多失孤父母不为人知的心酸。

01
“痛久了,就麻了”

在《失孤》之前,更加广为人知的“儿童拐卖”题材作品,是陈可辛的《亲爱的》。

黄渤演的那个父亲,无论是寻找孩子的急迫还是偶尔的情绪崩溃,表现得都比较外露。

或许是因为失去孩子的时间还不算久,他呈现出的是更加尖锐、汹涌的痛苦。


但《失孤》中雷泽宽,是一位看起来有点“麻木”的父亲。


在电影中第一次出场,已经是孩子被拐15年之后。

因为长期在外奔波,他的脸被吹得发黑发红。破破烂烂的摩托车,后座位置摞放着几大袋子行李。

在人挤人的渡轮上,雷泽宽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

最醒目的是袋子的两侧,分别插着一面印着照片、写着孩子体貌特征的“寻子旗”。


有路人看到了他“寻子旗”上的内容,对他说“这么多年过去,找不到了”。


结果跟另一个为他打抱不平的大叔争吵了起来。

本该处在风暴中心的雷泽宽,不仅却完全没有劝一劝的意思,还事不关己似的望了望四周;


发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非常自然从袋子里掏出寻人启事,开始一张一张地分发。



在电影的前半部分,他脸上最常出现的就是这种呆滞而又茫然的表情。

抄近路上高速被警车叫停,连刹车的都比一般人慢上半拍。


现实中的郭刚堂偶尔也会给人一种“钝感”,尤其是在谈到旅途危险的时候,

比如说一台摩托车通常开个4、5万公里就该报废,但他每次都要多跑一倍还多。

再比如说在路上看到100多起事故,很多重伤者都是像自己一样的摩托车骑手

最吓人的一次,是连续16个小时骑了700多公里。

结果“晚上睡觉时也感觉手抓着摩托车的把手,脸上的肌肉随着车子的震动上下弹跳。”

旁人听了这些叙述,都觉得危险极了。


郭刚堂却笑呵呵地说习惯了,还开玩笑说自己早就已经“人车合一”。


电影中的雷泽宽,日复一日地骑着破烂的摩托车行驶在路上。


而现实中的郭刚堂,20年来行迹超过50万公里。

大概过于漫长的寻找,就是会让原本尖锐的痛苦转变为习惯的本能。

一开始还会痛恨拐走儿子的人贩子,后来这种恨意也渐渐变得模糊。


把寻找的时间拉长后,很多失孤父母都会陷入一种“平静的痛苦“中。

就像开头那位“蹭热度”的父亲,根本也没有哭天抢地。

讲述女儿失踪过程时冷静而又很有条理,到最后才用纸巾抹了抹眼睛。


《亲爱的》里张译的原型孙海洋,至今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

多年来不敢搬家也不敢换手机号。有时候收到线索,即使明知道是诈骗,他也觉得挺高兴。

即使最后没有结果,至少给自己一潭死水般的寻子之路带来一丝涟漪。

暂时打破这种日复一日、单调重复的等待。

02
一场“没有终点”的寻找

但在大多数时间里,失孤父母只能等下去。

找回被拐儿童的黄金时间是40分钟。一旦错过,这场“战斗”就可能变成十几年。

旁观者很容易把他们的心态分为“坚持”和“放弃”两个阶段,就好像这种寻找总有一天会迎来某个结束的契机。

《亲爱的》里最大的泪点之一,就是张译决定“不找了”。

在田鹏的生日会上,他对众多失孤父母说自己的妻子怀孕了。


意味着寻子路走到了一个“终点”——放弃事业放弃生活的日子结束了,他要带着家庭重新开始。


但像郭刚堂这样的父亲,又给出了另一种选择。


在这24年里,夫妻俩又生了两个孩子,并把他们好好教育长大。


后来村里开始搞房地产,他们又承包了土方调运的工程。


妻子在家一边带孩子一边看着工人干活,郭刚堂路上打零工,渐渐还清了欠邻居们的债。


可同时,他又一次次骑上摩托车继续找。不仅自己找,也帮别人找。


骑行路上看到电线杆、墙上贴的寻人启事,他会顺手撕下一张放在册子里。

后来受到的关注多了,获得的信息也多了,又创建了寻亲网和寻亲协会。

刘德华曾经在上节目时说,“他已经没有眼泪了,把主要精力放在帮别人找(这件事上),这对我来说是很痛的。”


但这对郭刚堂来说也是寻找的一部分,“我帮了别人,别人也会帮助我。”

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这都是一场没有明确终点的旅途。

没有“坚持”或“放弃”之分,只是在一次次失望中爬起,然后慢慢习惯。

刘德华拍得最辛苦的一场戏,就是雷泽宽为某个线索奔波几天,最终发现找错了人。

明明地点、年龄都差不多能对上。甚至看到男孩的第一眼,那张脸已经与儿子两岁的样子重叠。


于是他试图唤醒对方的记忆:“你小时候踩到过钉子,脚上是不是有个疤?”

听到男孩说“有”,他二话不说就蹲在地上开始脱鞋。

结果刚抬脚就发现不对——男孩的伤疤在右脚上,跟儿子的对不上。


旁边有人在催:“你认错了,赶快走吧走吧。”

雷泽宽愣了愣神,低头帮男孩提上靴子,最后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原本已经打算坐船离开,想想又回来了。

他找到孩子的养母,要求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因为“那个伤疤可能是我记错了,也可能是在右脚。”


后来被男孩的养母疯狂厮打,口中却不停念叨着:“我找了15年,你就让我带他去好不好,你就给我带他去……”

郭刚堂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找了这么多的孩子,找一个不是,找一个不是。”


就好像是身处迷雾之中,看不到尽头。

但又总觉得已经坚持这么久了,好像“在往前走几步就到了”。

去年郭刚堂安慰妻子的时候还说,“说不定下一个(找到的孩子)就是咱们的,咱们也给他娶媳妇,房子都准备好了。”


在认亲会之前,郭刚堂去市场上买红包,想给儿子包个见面礼。

摊主问是不是订婚,他回答“比订婚还高兴呢”。


这个家庭期待的结局终于奇迹般出现。

但还有更多人,挣扎在一个个燃起又破灭的希望之间。

03
那些“还在路上”的家庭

孩子被拐的父母所遭遇的悲痛,几乎是大众朴素情感的最大公约数。

在郭刚堂最近发的每一条动态下方,都有无数人排队留下“恭喜”。


有关以后有什么打算,郭刚堂说要“把对方家庭当作一门亲戚去走动”;


昨天又录视频表示,“想要回归正常生活,更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小郭振的正常生活”。

从他的角度而言,这段持续了24年的旅程暂时告一段落。

但大众的讨论并没有结束。

开头那位父亲的遭遇,让更多人把目光投向失孤父母这个群体。

另一方面,大众对于拐卖儿童的愤怒也重新被摆在台面上。

即使是对于那些“团聚”的家庭来说,双方的情感缺失也是无法弥补的。

《亲爱的》当年之所以能引发广泛的情绪,就是因为聚焦了一个难题:

“在亲生父母和所谓养父母的情感拉扯之间,几方当事人应该如何自处?”


这是几乎无解的难题。即使是身为旁观者的网友们,也很难随随便便给出一个所谓“正确答案”。

人性的复杂、命运的无常,几乎体现于每一起拐卖儿童的犯罪案例之中。

更不要说那些没找到孩子的家庭,陷入的是更漫长的绝望。

很多人的一生都就此被改变。

面对这样的悲剧,任何话语和镜头都是脆弱的。

真正能落到实处的,大概只能是加大对儿童拐卖的打击力度,掐灭源头。

比如继续完善“打拐DNA系统”,帮助更多曾被认为“没有希望”的家庭找到孩子。


从2015年开始,刑法中也修改了“收买被拐儿童可免追刑责情形”的规定,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买卖同罪。

或许依然会有很多类似的寻亲故事让人们感到无力,但至少可以避免更多悲剧在未来发生。


不过对于郭刚堂来说,现在大概已经是他所能想象的最好结果了。


自己还不算太老,还有机会给妻子和家人更好的生活。


但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一年前在采访中说过的话。


鲁豫问,没有答案是不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


他说,“我不是一直在寻找这个答案吗”。



愿更多失去孩子的家庭能够找到答案。

也希望有一天,再也没有人需要去寻找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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