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语文 | 乌鸦真的能喝到水吗？和孩子一起寻找真相
文/冰蓝火（牛文燕）
芭学园小学教育督导
这一周的语文课，大概是我校成立以来最颠覆的语文课了。同样的主题，同样的课文，却出现了完全不同的样的课堂，不同样的结果。
事情还得从网上那篇质疑《乌鸦喝水》的帖子说起，有人专门做了试验，发现即使乌鸦真的很聪明，会往瓶子里投小石头，但是如果按照人教版小学课本中插图的那种瓶子投石子，乌鸦绝对会渴死了也喝不上。
当我把这篇不同瓶子不同结果的帖子给我们老师看时，也许是因为我们在一年级已经上过《乌鸦喝水》这篇文章了，有点儿小儿科，她们丝毫没有兴趣，仍然将其当作一种闲来无事的“矫情”。
老师们瞟了一眼之后，继续皱着眉头讨论下周的《曹冲称象》：“做实验？怎么可能？他们能理解么？这得多乱？”
于是我见缝插针，“就是就是，不如——先来个乌鸦喝水的实验，热热身？”
“一年级已经学过了，而且，太简单吧？”质疑归质疑，但是它作为一个过渡性安排的优势实在不容动摇。
所以，周一，语文老师带着周末准备好的一堆瓶子、石头进了班。
《乌鸦喝水》这是一堂经典课，历年来很多老师都会选这篇文章来做公开课，我有幸就听过一次，课堂过程是以分析解读文本为主，也会有现场小实验：一瓶矿泉水，几块石头，请一位同学上来把石头扔进去，水升上来，OK。
且不说别的，就说我们语文老师准备的这一大堆不知多了多少倍的东西，我就知道我们要犯大忌了，教参上的大忌：不要把语文课上成科学课。
“你不知道，简直了——”下课回来语文老师兴奋又激动地这样开头，“什么事情都发生了！你绝对想不到！”
“有一组，石头还没放进去几块，就被卡在瓶口了，进不去也出不来。然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四个人就在研究怎么把它弄开。又是往下敲，又是往外撬的，根本一动不动！”
我从她的描述语气，就能想象出她当时看到这个情景时的汗颜——为什么没想到给他们准备大小适合石子儿呢？可是话说回来，上帝也会给乌鸦准备那么正好的石头、一块儿也不差么？
“还有一组，就跟那个帖子上一样，石头都快满了，水都存在石头的缝隙里了，根本上不来。”这个不意外。
“然后就有人开始发脾气，说，不公平！给我们的水太少了！凭什么！”其实没什么不公平，因为另外一组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但是，那个组遇上了一位很有魄力的领导，带领全组大开脑洞，有人建议去外面找来树皮舀水，但很快被否定，因为乌鸦无法执行这种操作。
有人建议找来树枝，这回可以了，因为乌鸦的确可以用嘴叼着树枝，伸进去蘸水，然后仰起脖子，水就会顺着树枝流到嘴里。这是得多么的润物细无声。
“我还提供了米和豆子，有的用米可以，有的用米也不行。”语文老师洋洋得意。
“还有一组很幸运，第一次就成功了。然后他们又换了一种瓶子，结果就出现了同样的混乱。哦对了，那组石头被卡住的，这时候不知道怎么把石头弄出来了，正好发现瓶子口破了一块，从这块破洞里，乌鸦喝到了水......”
这是多么“凌乱”的一节课！比之公开课的清晰有序，充实紧凑，这个课堂真是太颠覆。
但是，不得不承认，每一个孩子都在思考，在工作，在想办法解决自己遇到的问题。是的，这还没完，这只是素材积累阶段，我们的课才刚刚开始。
实验完毕，大家坐下来开始总结，每个组都有点儿收获。
“第一次我们成功了，因为水多，石头少。”
“第二次我们失败了，因为水少，石头多。”
“第一次，石头卡住了，我们用......”
“我们用......然后用......”
第二天，我们又再次回到课文。
这篇文章，他们一年级读时，没太多想法；二年级重读，也没什么想法；可是实验之后，他们开始有想法了。
那么，来改写一下这个故事吧，直接写出你的想法。
很有趣，在高失败率的背景下，大多数同学决定让乌鸦放弃这个只装了很少的水的瓶子，飞起来去找一条河。
想想，这样做似乎也不无道理。既然瓶子里有水，说明水源应该不是那么遥远，既然你有翅膀，与其守着一个可能不太靠谱的瓶子，不如飞起来去找一条大河。
这个课貌似告一段落，我们津津有味地品读着大家的作业，窃喜他们相当于抄了整篇的文章，叙事逻辑也带了，生字生词也带了，技术输入整得是多么的大象无形。
但其实，它的影响力远远超过我们的这点儿小聪明，一直到这一个系列的课程结束，我们收获了大大的惊讶。
PS：明天有另一堂语文的探索和思考：《曹冲称象的可行性？》，看芭小的孩子怎样颠覆语文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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