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纳福特案开庭：穆勒小试牛刀，特朗普推特发飚 | 彦子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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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腐——成为本周开庭的穆勒团队起诉的第一个案件的焦点，并成为声称要“抽干沼泽”的特朗普前竞选主席的马纳福特的代名词。马纳福特依然死扛，能在线急等到特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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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共： 44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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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主播：彦子
音频版
马纳福特在法庭外（图片来自：RollingStone截屏）
特朗普前竞选经理马纳福特（Paul Manafort）银行诈骗偷税案于本周二开庭审理，陪审团由12人组成，6男6女。
案件审理地点：佛吉尼亚州的亚历山德（Alexandria）
主审法官：埃利斯（T.S.Ellis）
指控罪名：18项银行诈骗、逃税指控，总额达到3000万美元
嫌疑人马纳福特：不认罪
可能最高刑期：305年
此外，穆勒团队还在华盛顿特区对马纳福特提起诉讼，罪名包括没有注册外国代理人，阴谋反对美国等 —— 案子将在今年九月审理。
而本周的四天的庭审下来，我感觉上，穆勒团队是信心十足，人证物证俱在，有种志在必得的味道。
在庭审第一天，穆勒团队就称：被告席上的这个人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并称马纳福特是个精明的骗子。
而马纳福特的律师唐宁（Kevin Downing)也很强硬，表示“绝不会有与控方合作的机会”，“绝对没有”。
马纳福特与特朗普在八零年代就相识，他长期租住纽约特朗普大厦。
多年来，他靠给共和党做政治咨询以及为国外政府做说客为生。他的客户名单里，除了乌克兰逃到俄国的前总统亚努科维奇，还有普京富豪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 ） ，以及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等。
有分析认为，目前，马纳福特这个官司是证据类审理，检方证据确凿，他几乎没有什么赢面。那他为什么这么死扛？难道是吃了总统的定心丸，在线等待特赦？
穆勒的通俄门调查中，马纳福特是第一个遭到起诉的人，而他的案子也是第一个开庭审理的案件。
虽然案件指控的罪名不涉及通俄以及马纳福特的政治活动，但却依然重要。
成功将马纳福特定罪才能继续为九月份在华盛顿特区的其他指控铺路。同时，也是为马纳福特可能与穆勒合作、指控特朗普施加最大的压力。
对于最近直接点名穆勒调查，一直说这是“猎杀女巫”的总统特朗普也是个回击，尤其是面临特朗普一直不断试图炒掉穆勒。
马纳福特案开审，特朗普当然要发推：
这一条，呼吁自己的司法部长，赶紧把穆勒调查结束掉。
另外一条，把自己的前竞选顾问、多年老友，与意大利黑手党大佬相比。然后再次大肆攻击穆勒调查是“猎杀女巫”“骗局”“民主党陷害”。
马纳福特的律师团队在审理开始时表示，马纳福特的生意搭档盖茨才是所有违法事件背后的主谋，为的是摧毁马纳福特。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去年10月，穆勒团队起诉的第一桩案子就是马纳福特和他的搭档里奇·盖茨。但盖茨在今年2月，选择与检方合作，转做证人。 而马纳福特团队的辩护方向就是，把错推在盖茨身上。（《彦子追踪》第27期🔗）
马纳福特的律师团队还指责，是俄国富豪的错 —— 是他们指导马纳福特这么做的。
穆勒团队在这几天的庭审中，出示大量证据、传唤了十几名证人，主要侧重于，马纳福特在海外设有30多账户，隐藏自己的收入，大量逃税；马纳福特采用虚报谎报的方式，通过美国银行进行贷款欺诈。
虽然媒体都说，马纳福特多年搭档里奇·盖茨是穆勒的明星证人。但在周四和周五，穆勒团队传唤了马纳福特的记账员和两名会计作证 —— 也成了目前为止最为震撼的证词。
盖茨一直待在特朗普竞选团队，还担任总统就职典礼主席。（图片来自：Politico截屏）
星期四，检方传唤证人、马纳福特记账员海瑟·沃什库恩（Heather Washkuhn）。
她是检方传唤的第12位证人。她表示，马纳福特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亲自参与每一个细节”，“支付的每一分钱都需要他批准” —— 这个问题当然是为了反驳辩方所谓盖茨是幕后主使的说法。
她也形容盖茨是马纳福特的左右手。
沃什库恩向检方详细介绍了马纳福特直至2017年的财务状况。她的证词要点是：马纳福特的公司从2014年，也就是乌克兰亲俄总统亚努科维奇逃亡俄国后陷入困境，当时公司的亏损为120万美元。
星期四下午，马纳福特的会计阿利夫（James Philip Ayliff)的证词显示，马纳福特多次告诉他，他在别的国家没有账户。
审讯过程中，检察官交给陪审团马纳福特从2011到2015年的税单。
国税局在税单上的一个问题是：你是否在其他国家拥有签字权的账户？
马纳福特在税单上的回答都是：没有。
事实上是，穆勒证据显示，马纳福特在至少三个国家有30个账户，比如塞浦路斯、塞舌尔等地。他购买奢侈品的时候，都是靠电汇从这些账户中支出。
在穆勒的起诉书中，提及马纳福特利用房产以及伪造的公司收入从银行得到抵押贷款，原因是要继续维持他们奢侈的生活方式。
在星期四，检方对沃什库恩的盘问中，她承认，马纳福特和盖茨谎报了公司的收益，以便得到更多的银行贷款。
检方也第一次出示证据，马纳福特向加州银行谎报公司收益。以取得更大数额的银行贷款。他在给加州银行的一份声明中称，他的公司在2016年9月前收益超过300万元，而实际账目上的数字是，他的公司亏损110万。
星期五早上，阿利夫继续作证，称在2014年，马纳福特的收入下降，也是在那个时期，他开始利用房屋抵押向银行贷款。
一份邮件显示，马纳福特指导阿利夫如何谎称他在纽约的一个物业属于自住，但以前的文件一直显示，这项房产属于出租物业 —— 因为自住物业能够得到的抵押贷款更多。
也是在阿利夫作证时期，马纳福特的妻子凯瑟琳明显受到刺激，短暂离开了法庭。
穆勒在开庭前，曾给五位证人寻求赦免，即他们在法庭上作证，不会自证其罪。
马纳福特的会计拉伯塔（Cindy Laporta）是得到法官赦免的五个人当中，第一个出庭作证的。
星期五下午，拉伯塔在法庭上表示，自己帮助马纳福特准备了2014以及2015年的税单。她承认自己错误修改了收入和贷款的数字，以便马纳福特可以支付收入所得税；她承认自己对银行撒谎，以便让马纳福特在抵押房屋时得到更高贷款；她也表示，完全不知道马纳福特有海外账户。
马纳福特的两名会计：拉伯塔（下左）与阿利夫（右）在法庭外（图片来自：IrishTimes截屏）
我们曾经报道过，在2014年之后，马纳福特与盖茨的收入一落千丈，两人开始打美国银行的注意。（《彦子追踪》第27期🔗）
起初两人四处碰壁。直到马纳福特担任了特朗普的竞选经理之后，他们终于迎来了转机。
其中，芝加哥的联邦储蓄银行（The Federal Savings Bank），前后向他们贷款1600万。媒体报道称，马纳福特和盖茨有可能是忽悠了这个银行的总经理卡尔克（Steve Calk），许诺他特朗普胜选之后，会任命他担任川普的军事部门要职。
更魔幻的是，特朗普当选之后，这位卡尔克居然给五角大楼等军事机构打电话，要他们介绍情况，真在为自己上任做准备了。
法官赦免的检方五位证人中，另有两人就是芝加哥银行的职员，他们做了违反银行规定的事情，以便给马纳福特和盖茨贷款的款项。
而我这里提到的证据，也只是法庭上呈现的证据中很小的一部分。
我在节目中，曾经介绍过穆勒团队如何专业 —— 老实说，这些人应该就是美国司法体系中顶级的检察官了。在穆勒调查和法庭审判过程中，我们也有机会见识一下。
当然，在社交媒体上，大家都在拿马纳福特的鸵鸟和蟒蛇外套打趣。
其实，检察官要展示马纳福特的奢侈生活，就是为了说明，他的支出与收入不符，以及他这些奢饰品都是使用电汇从国外转账而来。
比如，检方的证人中有来自比华利山庄的高级服装店，马纳福特过去四年在这里花费大约130万美元做西装。而且，都是使用电汇从塞浦路斯银行账户支付的。
再比如，马纳福特价值100万美元的奇异古董地毯收藏，27万美元与汽车有关的花费，200万美元的音响，还有1万5千美元的鸵鸟夹克等 —— 这还只是穆勒团队在法庭将要展示的500多奢侈品中很小的一部分。
见识一下马纳福特1万5千美元的鸵鸟皮夹克，与1万8千美元的蟒蛇皮外套。
我们以前说过，在等待审判过程中，马纳福特与在俄国的内线串供，违反了保释规定。结果被穆勒关进监狱，等待开庭。
在庭审前，马纳福特的律师向联邦上诉庭再次提出保释请求。
但上诉庭在周二裁定，马纳福特不许保释。
如果最终马纳福特被定罪的话，69岁的他都没机会在监狱外生活了。
马纳福特案子的法官埃利斯在庭审过程中，也很有自己的特点。他曾经因为质疑穆勒的调查范围、以及直截了当指出，穆勒控告马纳福特是为了“抓到特朗普的把柄”而受到特朗普公开赞扬。
法官埃利斯
不过，穆勒向嫌疑人施压让他们转做证人的方式，正是联邦检察官经典的手法 —— 主要来自于穆勒掌握了这些人犯罪的确凿证据。
这个星期，当检察官向陪审团展示马纳福特的各种奢侈品的时候，埃利斯打断了他们说，富有不是罪，赶快上石锤。
他也不断催促检方，快些，尽快结束证据展示。
再比如，他对双方律师说，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要翻白眼，像是你们觉得我是个傻瓜。
他似乎很反感“寡头(Oligarch)”这个词，希望律师们找到一个新的词来形容俄国普京富豪。
这件事情立即成了媒体广泛报道的话题，似乎暗示法官对于检察官非常严厉，而对俄国人有同情之心。以至于星期五，埃利斯在陪审团退庭之后，向媒体解释，他不希望检方使用“寡头”这个词是因为这个词会令陪审团觉得，马纳福特在与犯罪份子打交道。
不过，有法律界人士表示，这就是埃利斯的特色。况且，加速庭审对于检方有益，就是能够让陪审团集中注意力。
法官埃利斯说了，快点，加快，三个星期结束。
而穆勒团队更是雷厉风行，按照这个速度，审理有望在两周内结束。
让我们一起继续跟踪。
感谢收听，下次再会。
参考资料：
https://www.nbcnews.com/news/crime-courts/paul-manafort-live-blog-trump-s-former-campaign-chair-begins-n896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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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彦子（资深媒体人/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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