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评丨辉瑞公司何以被中国合作者羞于提及？

昨天，一条来自香港的新闻引起媒体的注意，说的是基于德国BioNTech的mRNA技术的新冠疫苗BNT162b2（复必泰TM），获香港特别行政区食物及卫生局认可在香港作紧急使用。而中国内地的复星医药公司表示，未来供应香港的疫苗将直接由BioNTech在德国的工厂生产。在新闻报道中，复星医药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吴以芳表示：“复星医药和BioNTech始终紧密合作。我们将密切配合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的疫苗接种计划，以确保香港市民早日能接种安全、有效的mRNA新冠疫苗。”

新闻中还特别强调：截至目前，该款疫苗已获英国、美国、加拿大、欧盟等逾50个国家和地区的卫生监管部门的授权使用。

虽然新闻没有明说，但对新冠疫情和疫情情况比较关心的朋友应该知道，德国BioNTech公司的mRNA疫苗，应该就是辉瑞与BioNTech共同研发的那款疫苗，但奇怪的是，在媒体的报道中，在复星医药的公告中，在其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的讲话中，都没有提及美国的辉瑞制药。

我们给大家捋一下相关的内容，大家不妨对比一下。

首先，2020年3月17日，美国辉瑞和德国BioNTech宣布，将共同研发新冠病毒的实验性疫苗。辉瑞公司在官网发布的两家公司联合声明中称：“我们将共同研发预防新冠病毒感染的实验性疫苗。”声明指出，两家公司已经签署了向除中国之外的所有国家提供疫苗的意向协议，合作将立即开始。

当时，此消息一出立即引发舆论关注，公众追问，为何唯独排除向中国提供？辉瑞的公告指出，在此之前，BioNTech已宣布与复星医药合作开发中国市场。因此，辉瑞与BioNTech的协议不包括中国市场。而在此份公告发布前两天，复星医药发布了公告，其控股子公司上海复星医药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获BioNTech许可在中国的独家开发和商业化基于其专有的mRNA技术平台研发的针对新冠病毒的疫苗产品。

据披露，复星医药产业负责该疫苗在中国大陆及港澳台地区（“区域内”）的临床试验、上市申请和市场销售，并承担相应的成本和费用。BioNTech将负责提供区域内临床试验申请所需的技术材料和临床前研究数据、配合区域内临床试验，并供应相关临床试验及市场销售所需的产品。为此，复星医药产业将向BioNTech支付至多8500万美元的许可费（包括首付款、临床开发注册及销售里程碑款项），并在约定的销售提成期间内按该产品年度毛利的35%支付销售提成。与此同时，复星医药子公司拟认购BioNTech新增发行的1580777股普通股，认购金额约为5000万美元。

其次，2020年11月初，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曾亲自发声，他表示：“复星新冠疫苗在全球的研发合作伙伴（美国）辉瑞和（德国）BioNTech刚刚宣布，根据III期临床试验的初步分析数据，这次我们合作研发的mRNA疫苗有效率高达90%，而普通流感疫苗也只有70%左右的保护率，远超我们此前的预期，更远远高于FDA要求的50%以上即可获批上市。”这则发言实际上也是直接承认了复兴医药的mRNA疫苗就是被全球成为辉瑞疫苗的那款新冠疫苗。

第三，新闻所强调的：“截至目前，该款疫苗已获英国、美国、加拿大、欧盟等逾50个国家和地区的卫生监管部门的授权使用。”而目前为止，作为mRNA疫苗而有如此多的授权使用的也就只有辉瑞疫苗一家，别无分号。

第四，2020年12月底，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副教授张洪涛写的一篇文章《辉瑞新冠疫苗2个月后国内上市？“两盒盒饭”背后的中德合作秘辛》，文章中说：欧美第一款紧急使用的新冠疫苗BNT162b2是全球合作的产物，是德国、美国、中国共同协作的成果。基于德国BioNTech专有的mRNA疫苗技术平台，复星医药和辉瑞与其合作。其中，复星自始至终深度参与疫苗研发，其桥接试验数据为亚洲国家提供参考。

第五，据新闻报道，截至2021年1月12日，复星医药的mRNA新冠核酸疫苗BNT162b2国内II期临床试验在江苏泰州、涟水完成所有受试者第二针接种，临床进展按预期推进中。疫苗的顺利推进得益于双方持续高效的紧密沟通，复星与BioNtech将持续探索深度战略合作的可能性。

所以，我们应该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即：第一，如今被新闻中，被命名为“复必泰TM”的复星医药mRNA新冠疫苗，其实是一款跨国合作的产物，其研发单位是中国复星医药、美国辉瑞和德国BioNTech；第二点，就是复星医药已经在中国内地对该疫苗进行了临床试验。

那么问题就来了：

首先，在国际市场上，辉瑞疫苗很有名，几乎是最有名，但在提及这款疫苗的时候，只会说辉瑞研发的，最多会谁说是辉瑞和德国BioNTech共同研发的，并没有提及复星医药，这是为什么？

其次，我们应该承认，与美国辉瑞相比，德国BioNTech并不出名，但现在复星医药的宣传中，很少提及辉瑞。或者可以说的更仔细一点，在去年疫苗开始研发的时候，复兴医药新冠疫苗的报道中还可见辉瑞的名字，但后来——具体的说就是去年年底到今年这段时间，复兴再度提及自己的“复必泰TM”新冠疫苗时，只会提及德国BioNTech而不会再提及辉瑞。

按说辉瑞名气更大，应该借辉瑞来宣传才更有利，这是为什么？

其中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不过，网络上关于辉瑞疫苗的消息却有不少：

第一个是，辉瑞最早公布疫苗具有95%有效率，他们在包括美国在内的6个国家招募了43611名志愿者，进行III期临床实验。在随机双盲实验中，给一半人接种新冠疫苗，另一半人接种安慰剂（比如生理盐水）。然后这4万多人继续暴露在感染环境中正常工作生活。在最终的实验数据中显示，有170名志愿者感染新冠。其中162人是安慰剂组，8人是疫苗组。接种疫苗后的感染率是8/21800，约等于0.036%；未接种疫苗的感染率是162/21800，约等于0.74%。接种疫苗组的感染率只有未接种组的二十分之一，所以疫苗有效率就是：（0.74%-0.036%）/0.74%=95%。

但是，《英国医学杂志》副主编彼得·多西拿到了辉瑞的III期临床实验原始数据，发现他们在感染者这个数字上玩儿了猫腻。在辉瑞公布的数字中，疫苗组和安慰剂组分别是8人和162人感染。但实际上，除了这170例感染者之外，志愿者中还出现了3410例疑似病例。其中，疫苗组有1594例，安慰剂组1816例。这个数字辉瑞在其92页的报告中根本没提，美国食品和药品监督局（FDA）在审查中倒是提了这个数字，但是也没有进行解释。《英国医学杂志》认为，在III期临床实验中，疑似病例是确诊病例的20余倍，这非常的匪夷所思。假如按照极端情况，这3410例疑似全都被算作确诊病例的话，那疫苗组的感染率是7.35%，安慰剂组的感染率是8.61%。

这样算的话，辉瑞疫苗的保护效率很可能只有19%。

第二个，辉瑞疫苗频发的相关致死案件，截止目前，辉瑞疫苗已经在美国本土与若干接种者死亡、在挪威与33个接种者死亡、在法国与7个接种者死亡、在德国与10个接种者死亡以在葡萄牙与两个接种者死亡事件相关。对此，辉瑞公司表示，这些相关事件数量并不会引起担忧，一切都在其预测范围内。

第三个，辉瑞疫苗非常的奇葩，光购买疫苗不行，还需要购买配套的高价注射器，因为一瓶辉瑞疫苗需要等分成6份，为6人注射。这就意味着虽然一针辉瑞疫苗19.5美金（约合人民币129元），两针疫苗39美金（约合人民币259元），并不是特别昂贵，但其实还需要买额外的注射器才行，否则无法注射。西班牙就是因为没有买相应的注射器而白白浪费了几十万剂疫苗。

第四个，辉瑞疫苗属于mRNA疫苗，这种疫苗的储存条件苛刻，在-70℃的超低温冷冻箱中可以保存6个月，在不断添加干冰的辉瑞特制保温运输箱中可以保存15天，而在正常2到8℃的医院冰箱中只可以存储5天。截止目前，已经发生了多起因温度高于标准而疫苗失效的案例。

综上所述，好像辉瑞疫苗真有点臭大街的意思啊，这时候我们再看复星医药的“复必泰TM”疫苗，只敢提及德国BioNTech而不说辉瑞，好像就容易理解了一些。（撰文：龙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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