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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存世《洛神赋图》版本介绍

谢飞 上海书画出版社 2019-05-08


创作缘起


曹植,字子建,“建安七子”之一,三国时著名文学家。南朝谢灵运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可见曹子建才气之高。他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尤其那篇《洛神赋》千百年来不知感动了多少人,审美表现以及对人生幻灭后悲恸情绪的表达,在文学上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洛神赋》原名《感甄赋》,曹植因爱慕甄氏,求婚未遂。袁绍破邺,其第二子袁熙娶甄氏为妻。后曹操破袁绍,曹丕见其容貌绝伦,纳为夫人,继立为后,称为甄后。曹丕后来宠幸郭后,黄初二年甄后为郭后所谗,曹丕将其赐死。黄初三年曹植入京,曹丕将甄后素日所用玉镂金带枕给曹植看,曹植睹物思人,不觉泪流,曹丕将玉镂金带枕赐予曹植。曹植返回封地,途径洛水,感于宋玉《神女赋》,写了这篇著名的《洛神赋》。后人根据这篇诗歌又衍生出其他形式的作品,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绘画名作《洛神赋图》。



存世《洛神赋图》版本及内容介绍


现存《洛神赋图》有多个版本,艺术史学者陈葆真教授有专著论述。其中较重要的版本为辽宁省博物馆、故宫博物院、美国佛利尔美术馆藏设色本、白描本。

 


辽宁省博物馆藏本


辽宁省博物馆藏本(以下简称辽宁本)将故事依时间顺序分为五幕,每一幕场景下用两到三个场景表现情节演变的过程,第一幕邂逅(离京、休憩场景已佚,惊艳)、定情(嬉戏、赠物)、情变(众灵、彷徨)、分离(备驾、离去)、怅归(泛舟、夜坐、东归)。


《中国绘画名品:顾恺之洛神赋图》内页

 


-辽宁本最具六朝祖本面貌-


辽宁本构图方式和叙事方法是依照时间顺序,由右到左展现的横向式构图法,这种构图成型于六朝。敦煌六朝壁画,多是这种构图形式(比如《摩诃萨埵本生》。考察北齐娄睿墓壁画,辽宁本衣饰显示出六朝特色。


辽宁本书法似宋高宗学《曹娥碑》的楷书体,并结合了米芾的行书风格。陈葆真《<洛神赋图>与中国古代故事画》根据书法风格分析与断代以及内文的问题,还有六朝故事画中图文配置方法的考察,称赋文与分布状态应是模仿了六世纪祖本原构图的面貌。


《中国绘画名品:顾恺之洛神赋图》内页

 

-首段缺失画面-


1. 辽宁本缺少马吃草、打滚、嘶鸣一段,而故宫本与白描本段。詹景凤说“卷首破缺,去车殆马烦一段”。清曹文埴题跋明确回答了这一问题。我们看辽宁本此段绢确实有补缀痕迹。辽宁本没有题写“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也没有相应的形象,而故宫本白描本都有三个动态相同的形象,说明此段残缺而去掉。


2. 《中国美术全集》说:“辽宁本'从南湘之二妃'至'若危若安'一段画佚文存。”故宫本和白描本较辽宁本多出两组三人形象。


《中国绘画名品:顾恺之洛神赋图》内页

 


北京故宫院藏本


北京甲本与辽宁本构图相似,但仔细考察后有许多差异。北京甲本书法性笔法精细,并且纯粹用图画展现故事,因此北京甲本并非摹自辽宁本,反之亦然。


1. 用笔上,辽宁本线条粗、随意、流畅。故宫本线条细,鉴赏家称是“春蚕吐丝”;设色上,故宫本在人物面部,白色衣服和道具以及三条龙首,充当驭手的龙、鸟嘴水兽都使用白粉,最后一段马的颜色丰富。


2. 北京甲本省略赋文,而是在原来赋文的位置增添树石,从而将各个人物活动场景距离拉近,使得画面显得拥挤,场景的划分不够分明。


3. “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一段,白描本和辽宁本都画了一书僮,而故宫本将书僮去掉,画家按生活逻辑的考虑曹植封地到京师路途遥远不太可能带书僮。


4. 故宫本缺曹植向洛神求爱场面,即赋文“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一节,而辽宁本和白描都有此段。“尔乃(辽宁本题作“于是”)众灵杂遝,命俦啸侣”右边山上,辽宁本画三棵树,故宫本两棵树。我们仔细观察故宫本这一段有断开的痕迹,说明故宫本这一段被割裂。


5. 六龙驾云车左边画山,山左边画一棵树,辽宁本染墨绿色,故宫本着红色。故宫本洛神交较其他三本体态婀娜,衣纹更加简练。“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露而至曙。”中曹植形象故宫本较辽宁本消瘦,衣纹处理上辽宁本繁琐,故宫本简练些。


《中国绘画名品:顾恺之洛神赋图》内页


《中国绘画名品:顾恺之洛神赋图》内页

 


美国佛利尔美术馆藏设色本


佛利尔设色本16世纪之前收藏过程不明,直到董其昌收藏开始有正式的递藏记录,董其昌之后,入耿继训之手,其后又入梁清标收藏。到十九世纪末期,此画归端方所有,后来流落北京琉璃厂,李葆恂得以再次看到。最后流落日本,被卖给富商佛利尔,最后佛利尔捐给佛利尔美术馆,成为重要的馆藏品之一。


佛利尔绢本设色本构图上前后残缺。从第三幕“情变”中“彷徨”后半开始到第五幕“东归”中“夜坐”终止。设色本与故宫本相似。设色本洛神头梳“双鬟”,脸型修长,眼睛微斜与眉毛相近,鼻宽口小,身体修长,着“V”形领宽袍,百褶裙外套有“蔽膝”及飘带。这些特征基本与故宫相同。


《中国绘画名品:顾恺之洛神赋图》内页


《画中人:佛利尔的59幅中国人物画》内页

 


美国佛利尔美术馆藏白描本


旧题陆探微白描本《洛神赋图》,袁有根《顾恺之研究》一书考证实际是传为顾恺之《洛神赋图》草本的摹本。佛利尔白描本有李公麟“伯时”、“龙眠”二印。乾隆说此卷“虽非长康真面,然笔墨楮素,深秀古雅,迥越近代,亦堪珎赏”。白描本后世临本众多。如北宋李公麟临本、明仇英为唐寅所画纸本白描本,另外明王鼎临本一卷。


《画中人:佛利尔的59幅中国人物画》内页

 


小编的话


在众多《洛神赋图》的版本中,因故宫甲本保存完成,是我们最常见的版本。但其实辽宁本更具特色,每段画面旁均有跋文,这种类似于现代连环画的布局形式,据陈葆真教授研究,是保存了六朝祖本的面貌。其中跋文记录了《洛神赋》的全文,即提供文学欣赏,又具有书法研究、学习的价值。


佛利尔设色本更是十分少见,它虽不完整,开篇即到了《洛神赋》的高潮,但据画中题跋,至少经过了董其昌、杨守敬、李葆恂及一些日本藏家的鉴赏。并且画中形象均以游丝描绘制,线条流畅,是一件水平很高的早期绘画作品。而白描本虽为明代的摹本,但画家习自李公麟,技艺精巧,炉火纯青。


我社出版的《中国绘画名品:顾恺之洛神赋》及《画中人:佛利尔的59幅中国人物画》中将以上三个版本刊出,提供了《洛神赋图》版本图像资料。


-BOOK-


中国绘画名品

《顾恺之洛神赋图》

2017年8月

定价:88.00元


珍藏中国
《画中人:佛利尔的59幅中国人物画》

2017年8月

定价:8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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