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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娘溪——美好而悲伤的远乡(一)

园艺治疗师美红 可持续园艺 2022-06-08

春田计划这次在仙娘溪的学习,用了四天五夜,进山时,蜿蜒曲折的山路,把大家都甩晕了。一见到那清澈的溪水,又觉得马上清醒了。沁人心脾,那一汪溪水,是村民最宝贵的财富。

首先到的是村里的社区厨房,这是一个共建的厨房,原本是一个有框架的烂尾楼。有大学老师带着一群建筑系的学生,设计,和村民一起施工,用了本地闲置的竹子、酒瓶和石块。做了一些用心的装饰。据说孩子曾经工作到深夜,因为时间赶,来一趟不容易。村民会对每一个路过这里的人说起他们的故事。


住宿的地方也是旧房子改造的。原来是老一辈最好的房子,改成了旅行社,由仙娘们经营,包括社区厨房的一日三餐。

土房子的隔绝信号能力很强,上课的新龙围完全没有信号,宿舍幸好装了WIFI。厕所和澡堂也在外面,感觉又回到了学校时光,大家出来一起洗衣服晒衣服,排队洗澡。后来居然觉得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吃饭的地方与上课及住宿的地方完全不在一起,分隔三地,中间要走两三分钟左右,觉得这样的安排也很妙。分隔开来,在上课时能够暂时脱离日常生活。



从第一天晚上,大家讲述自己的故事开始,由一个老房子,把大家连接起来。各人的故事有悲伤,有怀念,有温暖,有恐惧。有沉入三峡江底的白帝城,有已消逝的古老宗族弄堂,有小巷子里鸡鸭成群的烦恼,有或冷漠或热情的邻居......

由食物入手,去了解村子里面的情况。有小组走访得知,传统食物的消失,是因为外来食物便宜而有味(辣条),年轻一代不愿意再吃传统的糯米糍、尖堆之类,而且工序复杂,往往从米开始做,现在若是节庆一定要做的话,大家都直接买糯米粉做了。而食物也是连接人的一种方式。木木分享,嫁过来第一年,婆家会送自己做的食物给所有村民(做的过程也是聊着天,联络感情),到大年第二天,所有村民请新媳妇们吃饭。

我们组选的主题是村民的收支情况,拜访的清哥是村里经济条件较好的。因为他负责村里水电站的维护,两口子有稳定的工资收入。而前些年种砂糖桔,让家里盖了新房,并且在市区供了一套房。砂糖桔最风光的时候,每棵树能摘三四百斤,贵的时候卖五六块一斤,便宜时也有过几毛一块。不想砂糖桔没有风光几年,就惹上了黄龙病,村里还有人刚种上没多久,没享受到红利,砂糖桔的黄龙病就来了。很多村民亏了很多钱。

后来大家总结,农业就是一场赌博,有的时运好,赌对了,赚了一波,有的入场晚了,押进时间和成本,等到结果时,价格太低还卖不出去。最后一无所获。还要花力气去清理掉土地上那些不赚钱的树。

青梅合作社是在价格战后,青梅跌到几毛钱一斤,很多村民把青梅树砍了,种砂糖桔,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清哥家里有一千来棵青梅树。驻村社工机构绿耕的工作人员知道后,劝他不要砍,自己加工。(因为青梅是半野生,对环境友好。不像砂糖桔需要大量的农药化肥)并从香港请了老师过来教,借本钱给他。清哥夫妻是第一个做青梅加工的家庭,自己摸索了很久,终于做出最难做的梅精。

后来陆续有村民加入青梅合作社,生产季大家一起摘青梅,加工。赚了钱大家平分。虽然并没有多少钱,去年据说每家只分到几千块。也有村民退出,去外面打工了。现在还有11个成员。但销售情况在好转,今年的收入应该会比去年好很多。了解更多请点击 至少,青梅的果子能够平价销出去,不会被外面收购的人压价。据说去年外面的商人来收青梅,摘下来的6毛钱一斤。而合作社还是按1.2元收村里的原生态青梅,并且大家一起去摘。

通过工作人员,也了解到更多的其它村的情况,隔壁有一个村,整村只有两位老人留守,年轻人流失,耕地荒芜。老人说,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生孩子。至少还有政府养老。老人的日子有限,他们不在之后呢?农村会变成什么样?



旁边的乐明村有一些妈妈加入了“原乡梅好”青梅合作社,小玉姐来现场给我们分享了,当她讲到儿子说:“妈妈,你为什么不在家里,让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老家好可怜。” 我们这些当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小玉姐为了孩子留在家乡,也种植过生态蔬菜,非常辛苦,后来由于交通不便,最终供应链断了。加入青梅合作社,直接加工成产品销出去,比蔬菜水果等生鲜更耐存放和运输。

风哥带我们去看了村里最后一片砂糖桔。为了不被黄龙病传染,躲进了深山。我疑惑,这样的路,怎么运输出去?




在进山的过程中,也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植物,比如五指毛桃的果子,原来像无花果一样,花是开在果子中间的。还有地捻的果子,让人吃了舌头变蓝。

星星藓好的美好姿态,还有不知道名的昆虫

风哥说那片砂糖桔是常规种植。因为砂糖桔的特殊性,生态种植比较难。回来的路上,有看到空地堆积的药瓶。甚至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砂糖桔的黄龙病,也许是这片土地在自保。单一种植,大量使用化肥农药,这片土地已经不堪重负了。

感谢有青梅,感谢青梅的粗放,不需要大量化肥农药,让这片山,这些水系能够慢一些被破坏,还能够继续清澈许多年。


后来我们又去了星哥的农场,看到他在坚持生态种植,还盖了堆肥的大棚,我是带着疑惑去的。为什么砂糖桔会得黄龙病?堆肥能不能改善黄龙病?星哥也不清楚。大家也不太愿意再提砂糖桔。

星哥说,做生态农场事情太多,只能捡紧急的先做,有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就请别人做。谈起他做了多年的酵素,很是骄傲。说得我都恨不得要一点带回深圳了。


回到教室,大家总结完自己小组的走访结果,又讨论了一番后,亚军来介绍团结经济,又通过与一般企业的对比,头脑风暴出一个例子,分类了一番。感觉一下子点题了。通过体验,走访,并生活在这个村里,更能深深地理解,团结经济带给村民们什么。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冲突每天都存在。”但大家仍然在一起往前走。这对一直害怕冲突的我是一个启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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