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近海更临江,闽江下游穿城而过,蜿蜒流向东海,江水在这150公里的流域内由淡转向咸淡交汇,养育着丰富的本土水产。略微有别的几段江水,赋予了福州几地河鲜不同的滋味,也带来了不同的近江生活。在闽清至闽侯侯官一段,闽江尚未分汊,江面最为开阔,江面时有渔船,还有北岸荆溪一带的渔人捕鱼后靠岸贩卖,让人寻得到往昔江边集镇的景象。而江水在侯官往下分成闽江南北港两支,城内鼓楼台江交织的大小内河汇向了北港,对很多人来说当年趟进家门口的河里摸蚬子、拾田螺的记忆还那么近;而南港的乌龙江边,洪塘、湾边、龙祥岛这些地方聚集着更多渔民,捕鱼、食鲜都是他们的日常。因此,被闽江两港环绕的南台岛上容易找到河鲜,巷弄摊子或是近江的码头、菜市里,鱼贩们轻描淡写道出吃江讨江的生活,亦常说起海产虽鲜,却不及淡水鱼骨肉细嫩、鲜味隽永。南北港在马尾汇合后折向东海,河口沿岸的人们则熟悉了江与海的交融,咸淡水相汇带给他们特别物产,他们也循着时节找到入海江段里的珍贵鲜味。
这期专题,我们跟着渔人在五虎山下绿江边讨小海,来到市场摊位辨鱼识鲜,也走近江畔人家的餐桌了解道地江河料理。闲聊之中,我们知道了鱼鲜日渐变少,也开始重新去看待这片江水和我们生活的关系,思考守护的方式,更珍惜这份馈赠。 闲逛栏目我们来到了福州城的“深夜食堂”王庄;好生活栏目探访了三位爱花之人,她们将花与器物融入自己的日常,找到了可持续践行的生活方式;阅读栏目我们与《单读》主编吴琦对谈,聊了聊《把自己作为方法——与项飙谈话》;书店栏目则来到了开在苏州老城区定慧寺巷的九分之一书店。006 闽江天然鲜 //008 福州天然鲜地图 //010 河鲜记忆016 寻味天然鲜 //018 古渡渔事 //028 青山绿水有江鲜/030 讨小海与捉小鲜 /036 岛上餐桌 /042 一口蚬子鲜,七分在人三分看天 //050 咸淡相交鲜味足060 闽江鲜味 //066 在河鲜市集,感受天然鲜 //094 江边寻一口鲜100 看见鱼,也看见水 //102 溪鱼虽小,也是值得记录的一员 /106 让淡水鱼类有片净地休养生息 /108 水的健康鱼最懂112 HELLO FUZHOU 闲逛 除了夜食,王庄还有什么?150 READ 阅读 把自己作为方法,是我们了解世界具体的开始156 BOOK STORE 书店 不打烊的无人自助书店,将阅读带回日常生活164 ELSEWHERE 他地 大南坡 : 一座在“美学经济”中苏醒的河南村庄闽江福州流域大致可以分为闽侯竹岐至分汊口、闽江北港(白龙江)与闽江南港(乌龙江)、两港汇合点至闽江河口这上中下几个江段,我们依着这种划分,来到了具有代表性的几地——闽侯古渡侯官、乌龙江中心的龙祥岛,以及河口附近的古时集镇闽安,去看江河承载的不同历史与人们讨江食鲜的日常。有穿城而过的闽江,还有交织成网的百条内河,福州人依水而居的生活里与河鲜有着不少联结。从小时候的生产队分鱼、闽江边捞蚬子,到乡宴上的滑鱼粉干以及新年里的酒糟鲢鱼,这些引起老少福州人共鸣的河鲜记忆,或是夹杂着年少时的无忧无虑,或是给予生活仪式感,或是映衬着闽都江水风土,被温暖地编织进了平凡的日常。
暖春的鲈鱼、炎夏的流蜞和白刀鱼、初冬的毛蟹,福州的大小河鲜饭店一年四季有不同河鲜主打菜,几乎没有设置固定菜单,来店食客只能随着当天收到的渔获品尝最应季的鲜。我们向闽侯侯官、祥谦龙祥岛和马尾闽安的居民和渔民打听到了在各个流域常能见到的河鲜品种,有在纯淡水生活的淡水鱼类、在海水与江水之间产卵索饵的洄游鱼类,以及生活于闽江出海口的河口鱼类,江岸边的滩涂、草洲和江底的沙土也生长着蟛蜞、流蜞、蚬子这类鲜味。四面环江的福州仓山区,辖闽江第一大岛屿——南台岛,历史上沿江多有连家船停泊,疍民们居住于此世代捕鱼为生,上岸生活后多数继续捕鱼,也就近在沿江或是聚居的社区一带贩售河鲜。我们逛了洪塘、淮安、湾边、峡南、林浦、菖蒲等地市集,也到市集附近江边走了走,发现了更多江畔人家的过往 ,也感受到南台岛一直以来与天然鲜的特别联结。福州城中大部分河鲜餐厅都是临江而开,在侯官、洪山桥、上渡、湾边等区域都能找到这些餐厅的身影。市区之外,闽江下游的龙祥岛也在近年成为了寻访河鲜的好去处。虽然都主打河鲜,这些店各有各的招牌菜,各有各的一道临江风景。淡水鱼爱好者张继灵去往福建各地,采集、拍摄、编辑整理淡水鱼资料后,集结成册了《福建野外常见淡水鱼图鉴》;福建省淡水水产研究所工程师何美峰,日常工作是到福建不同流域,研究调查淡水鱼类种类、数量,以及它们的生存状态 ;福建师范大学环境科学教授苏玉萍从事水资源科研工作,她带领学生了解河湖健康,还向大众展开水环境科普教育。通过他们的讲述,我们逐渐清晰闽江鱼类的生存状态,也对鱼、江水与人之间的联系多了一分思考。1660 年,清朝藩王耿精忠受封,移居福州,在如今的台江南公园一带搭建府邸,这一片区就此得名“王庄”,沿用至今。如今,这里的几座闲置厂房和空地被改造成了有 80 多个摊位的大排档市场,红色的遮雨棚在晚间延绵成一片,王庄成为了福州城的“深夜食堂”。当我们谈论起花与生活的关系时,谈论的更多是花离开自然环境之后,在不同生活场景、不同的器物之中所呈现的状态,以及给我们生活所带来的变化。将花与器物自然地融入日常后,那些平时看来再普通不过的场景,也会变得特别起来。这一期我们找到三位爱花之人,她们将植物融入自己的日常,在鲜花与器物的关系中,找到可持续践行的生活方式。五年前,吴琦从一个记者的身份转变为《单读》的主编,工作也从单纯的采访写作状态 , 变成需要带领整个团队的运营。这对他来说是更复杂一点的经历,同时似乎也是更进入社会实践,以丰富多元的状态来介入公共讨论的方式。那时候他就关注到人类学家、牛津大学社会人类学教授项飙,对他的一些访谈和社会问题讨论的文章感兴趣,但随着学者群体都在慢慢淡出公众领域,不再发声的时候,他发现项飙反倒更加活跃,仍在频繁介入现实,对一些现实问题发问,于是在想要尝试做媒体访谈出版物的时候,他找到了项飙。2017 年,吴琦开始了同项飙持续进行三年的漫谈,历经多地辗转和逻辑细节的反复推敲,才终于在 2020 年出版了《把自己作为方法——与项飙谈话》一书。开在苏州老城区的定慧寺巷,街对面就是新改造开放的双塔市集,在这样生活气息浓厚的环境中,设计感十足的九分之一书店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店内没有饮品,没有店员,需要买书时,手机扫码、支付,一切都可以在这个十五平方米的空间里迅速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