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ure | 新冠病毒或可经胎盘垂直感染新生儿？法国专家公布首例证据

截至北京时间7月16日20时左右，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达1300多万例，死亡病例超过58万例。包括美国、巴西、俄罗斯等国在内的至少19个国家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数均超过千例，其中美国单日新增超7万例，巴西单日新增近4万例。

新冠疫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已知新冠病毒传播是靠飞沫传播，即感染源通过空气进入人体的呼吸道或触碰到眼睛表面粘膜时粘附，使新的宿主感染。但我们不知道的是，新型冠状病毒是否能通过孕妇的羊水、体液、血液从母体垂直传播给婴儿。

在之前的研究中，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乔杰院士、赵扬玉教授团队发现在68位感染新冠病毒的孕产妇诞下的70位新生儿中，有8例新生儿咽拭子和3例母乳样本的新冠病毒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这有可能与新生儿可以从妈妈体内获得新冠肺炎IgG抗体有关，但是也未表明新冠病毒会在母婴中垂直传播。然而15日发表在《自然通信》上的一篇文章，报告了首例由母体感染新冠肺炎病毒的新生儿确诊病例。虽然之前有研究指出对新冠肺炎病毒有可能会在母婴间垂直传播，但一直未有确凿的证据，而在这篇文章中，研究者指出了相关证据。这名3月份出生的男婴患有脑肿胀和与新冠肺炎相关的神经系统症状，但后来已经康复。

研究人员称，在妊娠的最后几周，病毒通过胎盘从孕妇传播给胎儿是可能的，不过尚不清楚新冠病毒是如何从母亲传染给胎儿。通过病毒学和病理学调查，新冠病毒可造成的影响有：

（1）母体病毒血症。

（2）免疫组化显示胎盘感染，病毒载量很高；胎盘炎症，如组织学检查和免疫组织化学所示。

（3）胎盘感染后的新生儿病毒血症。新生儿表现为神经系统症状，与成人患者相似。

新冠病毒是否真的会从母体垂直传播给婴儿，还需要更多的相关研究，中国妇产科网将《nature》杂志中Alexandre J. Vivanti等研究人员发表的文章进行了整理，与大家分享。

一名23岁的孕妇，于2020年3月在怀孕35⁺²周时入院，入院前2天出现发热（38.6摄氏度）、严重咳嗽和大量咳痰。实时聚合酶链反应（RT-PCR）方法如下：在血液、鼻咽拭子和阴道拭子中同时检测SARS-CoV-2的E和S基因阳性。妊娠顺利，所有超声检查和常规检查均正常，直到诊断为COVID-19。入院时观察到血小板减少（54  x 10⁹/L）、淋巴细胞减少（0.54  x 10⁹/L）、APTT延长（60 s）、转氨酶（AST 81 IU/L；ALT 41 IU/L）、C反应蛋白（37 mg/L）和铁蛋白（431 g/L）升高。入院后三天，观察到三类胎儿心率，因此在羊膜完整的情况下，由于母体呼吸系统症状，在完全隔离和全麻下进行II类剖宫产术（即胎儿受损；不会立即危及生命）。剖宫产术中在破膜前收集羊水，检测SARS-CoV-2的E和S基因均呈阳性。因为对SARS-CoV-2传播的影响尚不清楚。这名妇女继续住院观察其临床状况，最后在分娩6天后以良好的状况出院。

男婴（胎龄35^±5周；出生体重2540 g），Apgar评分为4分。新生儿被完全隔离转移到负压室的新生儿重症监护室（NICU）。脐血血气分析显示pH值和乳酸正常。新生儿未接受任何镇静剂或镇痛药，并根据常规NICU复苏后护理方案进行监测：NICU入院时，Sarnat评分、护理点超声心动图和肺部超声检查均正常。生命参数始终正常，婴儿在6小时后拔管。拔管前，抽取血液进行毛细血管血气分析（出生后1.5小时）和血常规检查，得出正常值。此外，拔管前采集血液和非支气管镜下支气管肺泡灌洗液进行RT-PCR检测，SARS-CoV-2的E和S基因均为阳性。血培养细菌或真菌阴性。在婴儿出生后1 h，首先收集鼻咽拭子和直肠拭子，然后在出生后3天和18天重复：用RT-PCR检测，两个SARS-CoV-2基因均为阳性。生后第二天复查血常规（包括肌钙蛋白、肝、肾功能），结果正常。

出生后第3天，新生儿突然出现烦躁、进食不畅、轴索性高血压和角弓反张：脑脊液（CSF）对SARS-CoV-2呈阴性，细菌、真菌、肠道病毒、单纯疱疹病毒呈阴性，但白细胞数为300个/mm³，蛋白轻度升高（1.49 g/L）。同时取血，培养物无菌。脑超声和脑电图也正常。没有迹象表示是代谢性疾病。症状在3天内缓慢改善，第5天第二次脑脊液取样正常，但持续存在轻度低血压和喂养困难。出生11天时的磁共振成像显示双侧深白色脑室周围和皮质下质的胶质增生。新生儿未接受抗病毒药物或任何其他特殊治疗，逐渐康复，18天后出院。随访至2个月后，神经系统检查进一步改善（高血压改善，运动功能正常），磁共振成像（白质损伤减轻）；生长和其余临床检查均正常。

图片来源：Nature

病毒学与病理学：胎盘RT-PCR均为SARS-CoV-2基因阳性。同时在不同母婴样本中获得的所有RT-PCR结果：胎盘组织中的病毒载量远高于羊水和母体或新生儿血液，提示在存在由胎盘传播给婴儿的可能性。组织学检查显示弥漫性绒毛周围纤维蛋白沉积，伴有梗死和急性和慢性绒毛间质增生。用抗SARS-CoV-2n蛋白抗体进行免疫染色，可见绒毛周围滋养层细胞胞浆呈强阳性。

根据欧洲疾病控制中心的建议，若在每个标本中都发现了SARS-CoV-2的“E”和“S”基因，即可确诊为是新冠。值得注意的是，胎盘组织中的病毒载量远高于羊水或母体血液中的病毒载量：这表明胎盘细胞中存在病毒，这与组织学检查中发现的炎症现象一致。最后，新生儿第3天和第18天鼻咽拭子的RT-PCR曲线高于第一天（婴儿在负压室完全隔离）：这也是新生儿感染而不是污染的另一个证据。因此，我们猜测病毒从母体传播给胎儿的过程是：（1）母体发生病毒血症，病毒到达胎盘；（2）病毒载量很高，组织学检查和免疫组织化学显示病毒引起明显的炎症反应；（3）胎盘感染后发生新生儿病毒血症。

胎盘表现出急性和慢性绒毛间炎症的迹象，与SARS-CoV-2感染引起的严重全身炎症状态一致。由于胎盘组织的RT-PCR检测为SARS-CoV-2阳性，而且母血和新生儿血标本也呈阳性，因此这种传播明显是通过胎盘传播的。受SARS-CoV-1感染的妇女的胎盘也出现了类似的绒毛间质增生的病理结果，绒毛间纤维蛋白沉积16。血管紧张素转换酶2（ACE2）是SARS-CoV-2的受体，在胎盘组织中高度表达。动物数据显示，随着时间的推移，ACE2在胎儿/新生儿组织中的表达会发生变化，并在妊娠末期到出生后第一天达到高峰。这些数据和我们的发现相结合，证实了经胎盘传播在妊娠的最后几周确实是可能的，尽管我们不能排除怀孕早期可能的传播和胎儿后果，因为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文献资料。

在国内疫情稍有缓和，国外疫情不明朗的环境下，此次病例报告意义重大。虽然还没有确定新冠病毒肯定是能由胎盘传播，但为新冠病毒在母婴传播的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证据。从目前情况来看，我们需要做好与新冠病毒长期共存的准备，对于病毒是否会发生母婴垂直传播，还亟需进一步研究，这对于未来新冠产妇的临床管理，以及有关部门对母婴防控策略的调整具有重大意义。

参考文献：Vivanti, A.J., Vauloup-Fellous, C., Prevot, S. et al. Transplacental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infection. Nat Commun 11, 3572 (2020).

责任编辑：渣渣喵

听说微信又双叒叕改版

快把“妇产科网”设为星标吧

精品学术内容不再错过！

快来跟着步骤操作吧↓↓↓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