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g Bodu: Along the HorizonCurated by Zhou You
2021.3.27 - 4.30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曼谷空间
Tang Contemporary Art Bangkok
杨伯都个展“沿地平线”正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曼谷空间展出。此次展览展出了“在美术馆”与“户外”系列的新作,及与之呼应的装置“气氛”。以下为策展人周游和杨伯都的对谈。
“我们通过我们敏锐的情感来体验氛围——这种体验形式起作用时,快得难以置信,而这显然正是我们人类需要的生存之道。”
周游:你谈过《在美术馆》是在描绘一种“气氛”,而且“这种空间的气氛一直稳定地存在。”这种气氛是不变的吗?还是说这种气氛会因不同人的不同阶段的感知变化而变化?
杨伯都:对我来说没变,或者也可以说是“视角”始终没有变过。情绪,感知那当然是随时都在变化流动。并且当下所处的空间会有很多丰富的细节存在,可以选择对其中的一些有反应,比如说哪些具体的场景打动了我。但还是有一个整体的“气氛”存在——没有给它一个更加确定的名词来描述,是想表现它的容纳与无形。美术馆从建筑到陈列,都是一种引导,引导至一种漫无目的的专注出现。
周游:《在美术馆》系列从07年开始,随着时间推移,你觉得现实中美术馆里的气氛变化了吗?同时,你作品中所描绘的气氛变化了吗?
杨伯都:很多细节变了,比如展品变了,装修变了。然而引领我走进去的原因依然是它。画这个媒介相对来说还是稳固的。抽真空包装。
周游:户外系列讲述的也是“气氛”吗?这种“气氛”与美术馆的气氛不同吗?你是描绘同一种气氛,还是探索不同的气氛?杨伯都:是的。没有墙,但气氛依然是它。气氛在我这里还是一种源自内在的视角。外部是内部的一种显现,我们所有体验到的(外部的,新鲜的,熟悉的,陌生的)都是一种组合,或者说,是我们创造出来给自己体验的。在《香水》的小说中,描述月光下的世界:“这样的世界就是他所承认的唯一的世界,因为这与他的灵魂世界相似。”周游:你曾经谈到创作的时候在尽量摒弃一切情绪,可以说没有情绪也是一种情绪吗?抽离自身情绪的做法,是在把自己调为一个中立的观察、叙述者吗?杨伯都:这句好像是问题不是回答。当然,凡是有“没有”前缀的都算一种有。但是中立也是一个位置。我并没有抽身自身情绪,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的。
周游:你的创作几乎都在描绘你杜撰出的场景,这些场景是一种对现实的提纯,还是根据你的向往优化出的场景呢?杨伯都:这两个描述我觉得都不错,我的确“优化”了。但是我觉得“还原”也对。周游:你在大尺幅作品中聚焦近景或者特写,而用小尺幅作品描绘远景或者相对大的场景,这是一直以来的做法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固定了这种模式?原因是什么?这么做是一直使观者失焦吗?想要使观者失焦的原因是什么?杨伯都:好像是哦,我是做完才发现的,之前真的没有留意这个线索。题材可能是由潜意识选择的。这种模式应该是从考虑空间题材的时候就开始了,在画框的视角里,就像透过眼睛:我们观看小细节时会凑近看,看大的物体会后退观察全景,一种惯性的呈现。我是我的观者之一,失焦这个说法也是完成之后的形容,在做的时候还是使用的下意识进行创作。
周游:你常用门框或墙面分隔画面中的空间,从19年开始出现的画面外缘的占一定画面比重的色框算不算类似的分隔方式?你为什么这么频繁使用这种分隔方式呢?在你创造的这些场景中,这些分隔出的空间之间,是递进关系、平行关系,或是其他什么关系呢?杨伯都:画的时候把它当成是画面的另一种延伸,就像菜与盘子边缘之间的距离。用一些距离使画面与外部环境有一个固定的比例,一个平面的包裹,跟随着着画面的“墙面”。递进关系与平行关系同时存在的那种关系。周游:从12年开始,《在美术馆》里就出现了全身黑制服的保安,之后的作品中,穿着类似“正装”或者“工作服”的“黑衣人”一再出现,如13年的《广场》、19年的《宝藏与守卫》,还有这次展览里的《在美术馆》系列和《海市蜃楼》,美术馆里的和户外系列里的“黑衣人”是同一种人物吗?杨伯都:其实在平时,我就喜欢看一些沉默的人。在画中出现的人物都具有“沉默”的属性。在画中,人与雕像好像有了某种联系,雕像在绘画的语言中仿佛具备了一些奇特的生命力。我就画了一些人与雕像的关系,类似的关系我在Edvard Munch的Two Women on the Shore(1898)中看到过,奇妙的感受。我突然想到猫经常会有一些即兴的窝(家)。比如无意放在那的一件外套,它踩一踩就睡着了,然后那件随型的外套就成为了一个“固体”的雕塑。
《索克研究所》,布面油画,32 × 24 cm,2021
《海市蜃楼》,布面油画,240 × 120 cm,2021
《日暮 6》,布面油画,35 × 27 cm,2019
周游:他们是什么角色?这些人是你“故意”安排进去的吗?还是他们“天然”存在于这些场景中?杨伯都:他们就是画面中的一些关系。代表了“人”这个因素。基本上都是被安排进去的。自编自导自演。我们世界中的场景是无框的,所有的存在都存在了。周游:对你来说,《在美术馆》中的作品有什么隐喻吗?户外作品中的巨大礁石、模糊的楼房呢?是相同的隐喻吗?杨伯都:如果说隐喻,那也是作品隐喻了它的自身。礁石和建筑对我有一种不加思考的吸引力,在我还没有接触艺术这个学科的时候,我就被它们打动过了,它们成为我绘画的题材其实也是一种转述。《气氛》,装置,220 (H) × 70 × 70 cm,2016-2021
《气氛》,装置,220 (H) × 70 × 70 cm,2016-2021
《气氛》装置内部,由49个相同体积的正⽅形房间构成,组成⼀个正方形的展场,每条边都由7个房间组成,展场共有4个⼊⼝,分布在正⽅形展场每条边的正中。在框架内,49个房间以某种规律性的开⻔⽅式可互相串通⾛动,展厅内共有64⾯空墙,可放置被观看对象。
在《⽓氛》的框架中,艺术品仿佛是一个诱饵,它们的存在使观者放下戒⼼,牵引着观者的步⾏,在框架内形成了⼀个隐秘的轨迹。这个轨迹会由观者⽤时间以及移动来完成,它是各个房间之间视觉的通道,这需要置⾝其中才能够发觉它的存在。
周游:《气氛》
这个方
案从16年开
始策划
,不管
是这一次呈现的模型,还是你之后计划的更大型的等比装置,这其中的气氛和《在美术馆》是一致的么?可以说我们可以依此来进一步理解《在美术馆》系列?
杨伯都:这个模型我觉得会比《在美术馆》绘画系列更加的令人投入,在观看上。我们看绘画还是伴随着惯性——对着一个独立的平面,走过去。在模型中,可能会出现很多“通道”,会面临着一种更加极端的失焦:我的来路与去路都在眼前,但是我走在这里为了什么?看画视角中的“目标”消失了,这个时候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自己脑中的声音与问题。在有些酒店的楼层中,当电梯门打开走出去,发现左右两边都是一样的,灯光代替了阳光的时间暗示,重复使我不辨方向。周游:个人创作方面,今年还有什么相关工作计划?未来几年呢?目前看来,你有几个系列《在美术馆》、室外系列以及(一些人体),有规划这些系列如何推进?会有侧重吗?
杨伯都:今年还会再画很多画,仍有一些我想表达出来的画面在排队等待被画出。未来在画画的同时也会留意合适的时间地点空间可以把《气氛》完整地实现出来(其实就是走进去)如果我可以把自己缩小就好了,我会马上走进我的模型里去。没有特别明确地会侧重哪一个题材,我觉得它们都会自己选择时机“被画出”,谁说那些(图像)就是没有生命的呢?相关阅读:
嘿!杨伯都:你怎么不画美术馆了?
杨伯都,1986年生于中国天津,2008年本科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综合绘画专业,2012年于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取得艺术硕士学位。现工作与生活于北京。她先后在曼谷当代唐人艺术中心、香港MINE PROJECT画廊、费城PAFA Alumni Gallery、北京Wan Wan Lei Projects等画廊举办过个展与个人项目。她的作品也先后展出于费城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美术馆、北京木木美术馆、北京X美术馆、北京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北京马刺画廊、天津美术学院美术馆的群展中。其作品陆续被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美术馆、木木美术馆、X美术馆等机构收藏。
周游,生于江苏南京。2012年本科毕业于墨尔本大学建筑设计专业,2017年于苏富比艺术学院取得硕士学位。现工作与生活于北京,任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公共艺术与收藏部总监。策划包括杨伯都、李晶个展。曾参与策划执行2019“过年特别艺术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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