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就金融管理部门再次约谈蚂蚁集团情况答记者问

2021年4月12日，人民银行、银保监会、证监会、外汇局等金融管理部门再次联合约谈蚂蚁集团。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代表四部门就约谈情况回答了记者提问。

问：金融管理部门再次约谈蚂蚁集团有什么考虑？

答：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及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明确提出，要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切实防范风险。要从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的战略高度出发，建立健全平台经济治理体系，推动平台经济规范健康持续发展。

自去年12月份四部门联合监管约谈以来，蚂蚁集团建立专门团队，在金融管理部门指导下制定整改方案，积极开展整改工作。此次金融管理部门再次联合约谈蚂蚁集团有关人员，主要是要求蚂蚁集团必须正视金融业务活动中存在的严重问题和整改工作的严肃性，对标监管要求和拟定的整改方案，深入有效整改，确保实现依法经营、守正创新、健康发展；必须坚持服务实体经济和人民群众的本源，积极响应国家发展战略，在符合审慎监管要求的前提下，加大金融科技创新，提升金融科技领域的国际竞争力，在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中发挥更大作用。

问：蚂蚁集团整改方案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答：蚂蚁集团整改工作启动以来，金融管理部门就整改措施与蚂蚁集团进行了深入沟通，并督促蚂蚁集团形成了全面可行的整改方案。

整改内容主要包括五个方面：一是纠正支付业务不正当竞争行为，在支付方式上给消费者更多选择权，断开支付宝与“花呗”“借呗”等其他金融产品的不当连接，纠正在支付链路中嵌套信贷业务等违规行为。二是打破信息垄断，严格落实《征信业管理条例》要求，依法持牌经营个人征信业务，遵循“合法、最低、必要”原则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保障个人和国家信息安全。三是蚂蚁集团整体申设为金融控股公司，所有从事金融活动的机构全部纳入金融控股公司接受监管，健全风险隔离措施，规范关联交易。四是严格落实审慎监管要求，完善公司治理，认真整改违规信贷、保险、理财等金融活动，控制高杠杆和风险传染。五是管控重要基金产品流动性风险，主动压降余额宝余额。

金融管理部门将督促蚂蚁集团切实落实整改方案，把握好工作节奏，保持业务连续性和企业正常经营，确保广大人民群众对金融服务的体验不下降，持续提升普惠金融服务水平。

问：下一步金融管理部门如何加强平台企业金融监管？

答：金融管理部门将坚持公平监管和从严监管原则，着眼长远、兼顾当前，补齐短板、强化弱项，促进公平竞争，反对垄断，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一是坚持“金融为本、科技赋能”。平台企业开展金融业务应以服务实体经济、防范金融风险为本，不能使科技成为违法违规行为的“保护色”。对于违规经营行为，依法严肃查处。二是坚持金融活动全部纳入金融监管。金融业务必须持牌经营；提升监管能力和水平，优化监管框架，防范监管套利。三是坚持发展和规范并重。依法加强监管，规范市场秩序，防止市场垄断，保障数据产权及个人隐私；同时把握好平台经济发展规律，提升金融服务体验，巩固和增强平台企业国际竞争力。

金融管理部门将一如既往地坚持“两个毫不动摇”，营造公平竞争市场环境，继续支持民营资本依法开展金融科技活动，依法保护产权，弘扬企业家精神，激发民营资本的市场活力和科技创新能力。

问：中国金融管理部门在加强国际金融科技监管合作方面有何考虑？

答：近年来，金融科技与平台经济快速发展，在提升金融服务效率和金融体系普惠性、降低交易成本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由于其具有跨界、混业、跨区域经营等特征，风险传染速度更快、波及面更广、负面溢出效应更强，对金融监管形成了新挑战，成为世界各国监管部门共同面对的新问题。

世界主要经济体监管部门对此高度关注，并已采取实际行动，作出监管调整和政策响应。在监管理念上，遵循“同样业务、同样监管”的原则，致力于在促进金融科技发展和防范金融风险之间取得平衡。在监管方法上，探索运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科技成果，提升风险监测感知能力和穿透式监管能力。在监管内容上，强调个人信息保护及反垄断。例如，欧盟2018年实施了《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并加快推进《数据治理法案》；美国近年来连续发起对大型科技公司的反垄断调查；德国在2020年通过《反对限制竞争法》第十次修正案等。

中国金融管理部门愿进一步加强与国际金融组织和各国监管当局在反垄断、数据监管、运营管理、消费者保护等方面的合作，推动制定金融科技监管规范，加强监管协调，共同打造开放、包容、安全的金融科技生态环境，提升金融业创新能力，同时防范跨境监管套利和金融风险跨境传染。

蚂蚁再被约谈：规范有序才能行稳致远

4月12日，人民银行会同两会一局再次约谈蚂蚁，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随后在答记者问中发布了多条权威信息。以蚂蚁集团为代表的平台企业将走向何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首先，规范发展的思路愈发清晰。从去年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到3月15日刚刚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都对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等作出了一系列重要部署，对切实防范风险提出了明确要求，政策背景可谓一以贯之。尤其是在最近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九次会议上，最高领导人特别强调：“我国平台经济发展正处在关键时期，要着眼长远、兼顾当前，补齐短板、强化弱项，营造创新环境，解决突出矛盾和问题，推动平台经济规范健康持续发展”。无论从政策层面、还是实际操作，无论是立足当下、还是谋篇布局，都将平台经济的重要性提到了新高度，更进一步明确了“依法经营、守正创新、健康发展”才是平台经济的立身之本。

此外，细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平台经济”不仅是个热词，也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之一。惟其重要，才更要加强规范，方能为健康发展保驾护航，才能真正保护好企业家精神、保护好民营企业的良性发展，为各类市场主体提供更健康的环境。

第二，整改的方案框架愈发清晰。答记者问首先肯定了蚂蚁集团的整改进展，称他们“在金融管理部门指导下制定整改方案，积极开展整改工作”。然而，重点还在后头——从方向性要求到具体方案，对蚂蚁来说，整改显然还有很多事要做：从“把握好工作节奏”到深入推进执行，从加大金融科技创新到确保用户体验不下降，从遵循秩序规范到服务实体经济和群众需求，各方面都需要切实抓好落实。

这次答记者问公布的整改内容仍然是五条，但是每一条都更具体更深入。比如，在纠正不正当竞争行为方面，明确提出要“断开支付宝与‘花呗’‘借呗’等其他金融产品的不当连接，纠正在支付链路中嵌套信贷业务等违规行为”；在严格落实审慎监管要求方面，具体指出要“控制高杠杆和风险传染”……在整改工作逐步细化、不断延展的过程中，可能也有越来越多的“存量”问题甚至“增量”问题显现出来。这些问题不仅是蚂蚁要面对的，其解决程度、解决水平，还关系到所有平台企业的行业规范、操作准则，关系到整个平台经济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

第三，公平监管和开放合作的态度愈发清晰。

一是“金融为本，科技赋能”。答记者问指出，“平台企业开展金融业务应以服务实体经济、防范金融风险为本，不能使科技成为违法违规行为的‘保护色’”。这一表述在指出科技将为这一新经济业态带来新动能的同时，也表明了监管部门的态度——对包括蚂蚁集团等头部企业在内的所有平台企业，打所谓科技“擦边球”、将金融与科技混为一谈、为平台企业披上“科技公司”外衣逃避监管等做法都将行不通，公平监管的阳光将照向平台经济的每一个角落。

二是一如既往地坚持“两个毫不动摇”。答记者问再次强调表态，不仅是要给所有民营企业吃下定心丸，更是说明将持续以实际行动营造健康有序的市场环境，维护好“公平”这一市场经济发展的基石，让源于人民的民营经济更好地服务人民。

三是要“加强国际金融科技监管合作”。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在数字经济驱动下，金融科技澎湃向前的浪潮无法回避。十来年间，金融科技与平台经济快速发展，为监管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要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我们解决好现在的问题，更需要我们未雨绸缪规划好未来如何防范风险，这就离不开国际合作。从更宏阔的视野来看，这恰恰印证了最高领导人的论述，“中国经济是一片大海，我还要说世界经济也是一片大海。世界大海大洋都是相通的”。面朝大海，张开双臂才能拥抱春暖花开。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只有在规范健康的环境下，平台经济才能行稳致远、走向更好的未来！

综合来源：新华社 甜甜余味

图文制作：山西广电融媒体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