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产业链重构下的危与机(上)
牛播坤、王小川、耿琛、李佳、韩东、张程航、于潇、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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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摘要
一、全球产业链面临中长期重构风险新冠疫情对全球供应链短期的供给与需求冲击是相对明朗的。我们更担忧的是,全球产业链重构可能给中国大陆带来二次中长期冲击。疫情结束后,需求侧:涉及关键民生领域的,主要发达国家或减少对中国大陆依赖,加快本国制造业回流。供给侧:疫情或加速民粹主义抬头,全球产业链的迁移和重构可能提速,中国大陆应逐步着手开展产业链备份安排。二、全球疫情之下中国大陆简单产业链和复杂产业链面临的冲击并不对等供给的视角下,中国大陆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大供应链中枢,并已经成为了亚洲的绝对产业链中心。需求视角下,全球经济处在美国的去中心化,和中国大陆在亚洲的中心化的此消彼长过程中。对中国大陆而言,全球贸易的负面冲击主要体现为需求冲击而非供给冲击。中国大陆参与全球产业链的方式,预计将朝着简单产业链全产业链化附带下游低附加值环节转出,较复杂产业链趋向区域化,而极复杂产业链或仍然延续全球化的格局。其中,简单产业链行业的全球高度市场占有率使得全球衰退对其影响主要体现为需求冲击,而复杂产业链面临的是供给和需求的双重夹击。结合各行业出口依赖度,预计需求冲击较大的行业是计算机电子光学产品、家具行业、电气设备、机械设备、其他运输设备、纺织服装等行业。化工产品和金属制品、橡胶塑料等作为原材料的工业制成品行业的需求衰退有一定时滞。三、哪些行业可能面临全球产业链暂停的冲击计算机电子光学产品生产对全球产业链的依赖程度是最为突出的,但主要集中在日本、韩国及中国台湾地区,只要上述地区生产物流恢复,影响是可控的。电气设备、机械设备、其他运输设备、化工和机动车辆对全球产业链依赖程度仅次于计算机电子光学产品的行业。电力设备方面,用电设备基本国产化,进口高端主要用于科技学术研究,能够实现国产替代。锂电方面依赖原材料钴进口,高度依赖刚果,而锂电的高端设备虽然依赖进口,但主要影响的是产能扩张,中间品不依赖进口,产能充足,锂电方面受疫情影响主要体现在需求。机械和汽车零部件的欧美海外产业链难以被日韩及台湾地区替代,更难以在短期内实现进口替代。四、主要国家或地区对中国大陆海外供应链的影响程度大致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的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与中国大陆地区产业链联系极为紧密,尤其是计算机电子光学门类最为突出。第二梯队的德国和美国在机械和医药、化工、动力机械、专业机械、通用机械、公路车辆、其他运输设备(飞行器为主)等多领域对中国大陆地区存在大量出口,进口自德国的贸易品有更多用于工业生产,以及交通设备中的大量高铁及飞机船舶发动机等零部件。第三梯队的法国、英国和意大利对中国大陆地区供应链存在一定影响,但影响比德国美国小得多。英国影响最为突出的是基本金属制造,法国影响最为突出的是其他运输设备(大飞机),意大利影响较大的是机械设备、基本金属制造。五、新冠疫情的“压力测试”显示以中国大陆为核心的东亚供应链更为稳定。逆全球化或会加速,但东亚区域合作可能由此进一步深化。风险提示:全球贸易超预期萎缩。
报告正文
疫情全球扩散之下,全球供给与需求同步按下暂停键。尽管疫情仍在肆虐中,但全球供应链短期的供给与需求冲击可以基于疫情的进展做出大致的测算。更值得担忧的是,全球产业链重构可能给中国大陆带来二次中长期冲击。疫情结束后,需求侧的压力来自于涉及关键民生领域的,主要发达国家或减少对中国大陆依赖,加快本国制造业回流。供给侧的威胁则在于疫情或加速民粹主义抬头,全球产业链的迁移和重构因此提速,中国大陆应逐步着手开展产业链备份安排。因此报告依据投入产出表(2014)和贸易流数据(UNSTIC, 2018)对大陆参与全球价值链协作分工的现状从行业和经济体层面进行了全面梳理,并重点分析了当前中国大陆地区海外依赖度较高的电子、机械设备等行业。
注:本文中研究对象为经济体而非国家,因此中国大陆、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都作为经济体出现在文中。为避免产生误解,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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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2017年:中国大陆成为全球第一大供应链中枢
从全球贸易的角度看,中国大陆出口占全球出口贸易量的比重从2000年的3.9%提升至2018年的12.8%,如以中国大陆主要出口的机械与运输设备及杂项制品两项看,其出口占全球出口贸易量的19.2%。
从总量意义下的增加值贸易情况来看,供给的视角下,中国大陆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大供应链中枢,并已经成为了亚洲的绝对产业链中心(图1右),取代了2000年时日本在亚洲的中心地位(图1左),而在需求的视角下中国大陆的中心性要小得多。需求视角下,美国对全球产业链需求端发挥的作用已经远远小于2000年(图2左),而中国大陆的作用仍在提升,处在美国的去中心化和中国大陆在亚洲的中心化(图2右)的此消彼长过程。因此从总量的角度看,对中国大陆而言,全球贸易的负面冲击主要体现为需求冲击而非供给冲击。
需要注意的是,中国大陆在全球产业链中供需位置的不平衡主要是由简单产业链行业的高度市场占有率带来的。如纺织业,中国大陆已成为绝对的全球供给中心(图3右),而需求端的作用小的多(图4右),因此在类似纺织这样的行业,中国大陆几乎是绝对意义的供给方,全球贸易的负面冲击几乎完全体现为需求冲击。也正是这类行业,使得总量视角下中国大陆在全球产业链中呈现供给与需求的不平衡。
从信息产业这类复杂产业链行业来看,中国大陆在全球产业链中的供给与需求地位的差距并不大,全球贸易衰退对中国大陆的冲击是双向的。在信息产业的产业链中,中国大陆依然是第一大供给中枢(图5右),但中心性要小于纺织业中的位置,另一方面中国大陆在信息产业链需求上的作用(图6右)要大于纺织业,因此在信息产业领域,中国大陆在全球产业链中的供给和需求地位差距不大,疫情带来的冲击不仅会体现在外需冲击,还会明确体现在上游供给冲击。这种双向冲击的特性将体现在所有的复杂产业链行业,在这些产业中国大陆存在大量的中间品进口和最终品出口,订单需求的大幅冲击到来时,由于存在一定中间品备货,供应链冲击还不明显,当一旦海外疫情得不到改善,海外供应链厂商生产和物流受到持续的影响,供应链冲击将逐渐显现。目前来看,中国大陆电子、机械、汽车等行业的中间品备货平均在两个月左右,供应链冲击将在这段时间过后逐渐显现。具体哪些行业面对供应链冲击更加脆弱,我们将在后文中从全球投入产出表和各行业细分贸易品的贸易数据来进行分析。
需要关注的是,事实上,2008年以来产业链的全球化已经处于停滞不前,更多的被区域化深化所取代。从全球产业链参与度来看,虽然全球平均关税在2008年短暂回升后继续下降,但产业链的全球分工程度并未回到增长的轨道(见图表7)。
例如,东亚的区域化协作程度在加深。
东亚经济的区域化主要体现在中间品环节的稳定分工。
总结来说,结合全球产业链分工在简单产业链与复杂产业链上有质的不同,如纺织业这样的简单产业链,中国大陆占据了巨大份额的贸易增加值,在纺织业的对外贸易中占据了更大的贸易增加值份额,产业链形态正在体现为本国的全产业链化;在信息产业这类复杂产业链中,中国大陆占据的贸易增加值份额相对简单产业链小得多,对全球产业链的依赖程度更高,在对外贸易中给了贸易伙伴更大份额的贸易增加值。
从地理维度看,全球产业链的分工正趋向于区域化,从贸易额国内增加值占比上看,区域分工正在不断替代全球分工。中国大陆参与全球产业链的方式,预计将朝着简单产业链全产业链化结合下游低附加值环节转出,较复杂产业链趋向区域化,极复杂产业链仍然延续全球化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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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对中国大陆制造业的依赖程度有多大
从SITC十大类贸易品的进出口数据看,中国大陆是非食用原料、矿物燃料、化学品的净进口国和原料分类的制成品、机械与运输设备和杂项制品的净出口区域(图表10),中国大陆输出各大类工业品的金额占全球比重约在15%-30%(图表11),各类最终消费品比例较高,大量最终消费品中国大陆出口全球占比在30%以上(图表12)。从全球工业品的出口分布看,主要用于直接消费和固定资本形成的机械及运输设备和杂项产品(主要是各类消费品)接近半数由东亚和东南亚地区出口,由中国大陆出口的部分分别达到了16.8%和26.4%,而主要作为中间产品投入各行业生产的化学品或相关产品和原料分类的制成品分别有7%和18.2%的出口由中国大陆贡献。
用贸易金额表示的依赖情况事实上低估了欧美对于中国大陆制造业的依赖。以呼吸机和ECMO所在的SITC编码第872章医用器械的全球出口数据看,2018年美国和德国的出口远多于中国大陆(图表38),但事实上美国和德国出口金额主要是高端医疗器械的市场占有率和高价格带来的,中低端医疗器械已经非常依赖中国大陆。如ECMO设备主要由美国和德国生产,单价在百万元以上,而呼吸机在中国大陆已有大量企业生产出口,单价在数千到数万元不等,根据工信部数据,中国大陆在2020年2月生产了1.5万台呼吸机,这相当于全美呼吸机存量16万的近10分之一,在高重症率的新冠肺炎冲击下,呼吸机的大量刚需使得美国呼吸机国内产能的不足暴露了出来,ECMO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其缺口远没有呼吸机缺口的紧迫性。但另一方面,呼吸机内部也同样存在结构性问题,作为高端医疗装备的有创呼吸机,中国大陆产能不足全球五分之一,且存在认证问题,全球对于中国大陆呼吸机产能的依赖仍然停留在中低端呼吸机领域。而由于纺织业,全球产业链对中国大陆的依赖程度高得多,口罩所在的SITC编码第658章贸易品的全球出口中国大陆占接近一半的份额(图表39),这使得疫情冲击下各国口罩需求缺口巨大,短期内更加依赖从中国大陆的进口。
全球对中国大陆制造业的依赖,从另一个方面来解读,也意味着在全球需求衰退下中国大陆制造业面临的出口冲击。如前所述,中国大陆出口产品主要是SITC编码中的基本工业品、机械与运输设备和杂项制品(主要是各类最终消费品)。就历史贸易数据看,2003年非典结束较早,其并未对2003年全球贸易的总量和结构造成显著影响,而从08年金融危机次年09年全球各类贸易品的进出口变动看(图表16),全球经济衰退使第0部门的食品和活动物、第7部门中的电子产品以及第8部门的杂项制品贸易收缩达到20%左右,所有工业原材料、中间品和主要用于资本形成的机械门类和其他运输设备的贸易数据均出现了大幅萎缩,其中包括有色金属、专用机械、陆用车辆在内的多个品类萎缩幅度高达30%以上。
结合历史情况及各行业对出口的依赖程度(图表17),需求冲击较大的行业是计算机电子光学产品、家具行业、电气设备、机械设备、其他运输设备、纺织服装等行业。产出主要作为中间产品的行业(图表15),如化工产品和金属制品、橡胶塑料等作为原材料的工业制成品行业的全球层面需求萎缩明显,但由于并非主要出口类别,这些产品面临的产业链传导冲击存在一定时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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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行业可能面临全球产业链暂停带来的供给冲击
各行业对全球供应链的依赖程度取决于以下三个维度:
1.行业的投入要素中来自海外进口的比例;
2.进口投入要素的来源是集中于某几个经济体的,还是相对分散的;
3.产业链全球分工形态,产业链的复杂程度决定了短期内进行产业链重组的难度,上游产业如各类原材料的加工业虽然不乏依赖进口程度较高的,但供应链条简单,可替代性相对较强,而电子计算机机械电气设备等供应链条复杂,产业链重组难度高。
依据上述维度,我们对中国大陆制造业对全球的依赖度进行了细分(见图表18)。计算机电子光学产品生产对全球产业链的依赖程度是最为突出的,16%投入品来自进口,且进口投入品45%来自台湾地区、韩日美四个经济体;焦炭及成品油、基本金属、非金属矿物等行业主要依托大宗商品,产业链形态相对简单,主要进口来源是美国巴西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电气设备、机械设备、化工、制药、纺服皮革和其它运输设备行业的投入品来自进口的比例并不大,但进口来源国是比较集中的,结合产业链的复杂性,电气设备、机械设备、其他运输设备、化工和机动车辆是对全球产业链依赖程度次于计算机电子光学产品的行业。
为了得到更为细分行业的状况,我们根据SITC编码第七部分机械与运输设备的贸易数据,重点分析与全球产业链关联度较高的机械设备制造、交通运输设备制造、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通信设备、计算机其他电子设备制造和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
从全球主要工业经济体(列举39个经济体)的进出口情况来看(图表20和图表21),美国是该品类的全球需求中枢,而中国大陆是该品类的全球供给中枢,中国大陆为中国台湾地区、韩国、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五个东亚东南亚经济体带来大量的顺差,而这39个经济体中超过三分之一最大逆差来源是中国大陆,从这个角度看,中国大陆在机械与运输设备上的供应链相对集中,而需求方分散的多。为获得更详细的信息,还需要进一步拆分这部分贸易品,以获得细分行业细分贸易品的供应链信息.
机械:
四类机械贸易品(图表23- 26)主要进口自日本、德国、美国、韩国、中国台湾地区和法国,2018年总进口金额1387亿美元,其中通用工业机械进口金额536亿美元,专业机械进口金额462亿美元,是四类机械贸易品中进口较多的门类。就贸易品的用途来讲,通用工业机械主要作为中间品,而专业机械主要是作为最终品的资本品。专业机械子门类中进口最多的一类是SITC728其他特种工业专用机械设备及零件,进口金额达362亿美元,其中主要是特种工业机床和半导体设备。通用工业机械的子门类众多,主要作为其他机械以及运输设备的中间品,进口主要依赖德国、日本、美国、韩国、中国台湾地区、意大利和法国。
从以液压件为代表的机械产品的供应链情况来看,德国和美国的供应链至关重要,无法被日韩和台湾地区所取代,高端机械产品仍非常依赖进口,疫情的影响对这部分的供应链冲击料将在两个月后逐渐开始显现。
通信、电子:
办公装置和自动数据处理设备(SITC75)、电讯及录音设备(SITC76)和电气机械装置及零部件(SITC77)三类贸易品(图表27-29)从工业企业行业分类属于通信设备、计算机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和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产品主要进口自东亚地区的日本、韩国、中国台湾地区和东南亚的越南、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少部分进口自美国、德国,结合各行业投入品来源情况,进口自东南亚经济体的这几类产品主要是最终产品,东南亚经济体负责的是下游组装环节,而中国大陆在中间产品的进口方面主要依赖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
在SITC77分项电力机械装置及零部件4341亿美元的进口额中,半导体集成电路进口3120亿美元。半导体产业链中,欧美的供应链是可以被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替代,因此只要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的供应链能够及早恢复,半导体供应链受影响有限,日本、欧洲有一部分产业链在东南亚,东南亚的疫情正在恶化,但是东南亚这部分产业链是较为低端的,完全可以被国内的产能所替代。疫情明显冲击在需求,目前压力最大的是低端的半导体小公司,这些小公司跟东南亚的半导体产能(主要是日韩厂商的产能和一小部分欧洲的)是处于同一生态位的(中低端),由于产能过剩,从中长周期的角度,这些公司的倒闭是必然的,值得关注的是失业的压力。
电力设备:
SITC编码第77章中771、772、773、778四类(图表29)属于电力设备制造业产品,2018年进口金额达712亿美元。电力设备方面的进口主要是772和778两部分贸易品,其中分别对应的大宗进口是各种用电设备和电池及零部件。用电设备方面,大陆地区大部分用电设备实现了国产化,主要在科技、学术研究领域应用的精密仪器用电设备依然是用海外,但不难替代。电池方面,锂电池产业链公司主要分布在中国大陆、日本、韩国,中国大陆锂电池产量占全球50%以上,其中动力锂电池产量占全球60%以上,锂电池及电池材料产业链大部分环节已实现了国产化,主要原材料均为本土供应。目前锂电产业链中对外依存度较高的一是钴等上游资源,二是部分高端设备。钴是电池正极材料主要原材料,其全球供给量60%以上来自刚果(金),中国大陆对刚果(金)的钴矿依赖性较强,目前非洲疫情相对较轻,若未来非洲疫情爆发,或对国内钴的供应造成影响。设备层面,电池隔膜材料的部分高端设备从日本、欧洲等地进口,不过设备主要影响产能扩张,而目前锂电池及材料行业产能充足,短期供给基本不受设备进口影响。疫情对锂电池产业链的影响主要为需求,2019年中国大陆新能源汽车销量120万辆,海外乘用车销量95万辆正快速增长,国内电池及材料龙头已进入外资车企供应链,因此欧洲及美国疫情爆发,料将影响部分锂电及材料厂商需求。
汽车:
从SITC78章陆用车辆的细分贸易品进口情况(图表30)来看,绝大部分进口来自SITC781小汽车和其他为客运设计的车辆和SITC784机动车零部件及附件两类贸易品,2018年进口金额分别是555亿美元和305亿美元,其中前者是最终品,而后者是中间品。
国内汽车行业的生产中,部分零部件对生产存在着一定程度的依赖。由于中国大陆汽车市场全球最大,从规模效益、就近配套的规律出发,绝大部分零部件都实现了本土生产,依赖国内的自主、合资、外资厂商。但仍有部分零部件需要进口,越高端的车型进口件占比就越高,普通自主及合资车型进口件占比在5%-10%。汽车零部件进口最多的四类产品分别是传动系统零部件、车身及其附件、发动机零部件、电子电器零部件,按2017年进口金额分别占进口总量的37%、19%、12%、8%,其中传动系统包含进口变速器,发动机零部件包含发动机整机,一般用于高端合资车型,以及部分自主车会用到进口变速器。一般合资车系用其母国零部件较多,所以进口零部件按来源国别分,占比最高的是德国、日本、韩国、美国,分别为28%、26%、9%、7%。各车系所用零部件通用性低,不同设计、工艺的零部件的结构和性能参数都会有差异。因此供应链由欧洲切换到日韩或者美国的复杂程度,不亚于切换到中国大陆本土生产。海外疫情发生后,国内零部件配套比例料将加速提升。目前进口零部件的库存储备一般在2-3个月(含海运物流中的量),能支持车企生产到5-6月。与此同时,各车企都在紧密摸排供应链安全问题,目前核心的焦点是二级供应商甚至三级供应商。
化工:
从SITC第五部分的化工产品细分项进口来源(图表31)结合加工产品投入产出表中的投入来源(图表19)看,主要用于中间品的51章有机化学品、52章无机化学品、53章染色鞣制着色剂、57章及58章的塑料制品、59章未另分类的化工材料制品,其中间品的主要进口来源是日本、韩国、美国、德国和中国台湾地区。
品类方面,大宗化学品对海外依赖度逐年降低,这一点与其他行业情况类似,全行业的总量意义下的进口投入品占总投入品比例逐年下降,但在精细化工类产品特别是材料依赖度很高。涉及电子领域的材料依赖度很高,一部分是国内化工企业尚无生产能力,另一方面是本身价值量不高,下游也不配合上游做验证。由于电子业相关的精细化工类产品空间是没法和大宗化学品比,但每个单品的市场仍然可观,在海外企业没有断供的情况下国内电子企业不会选择国内产品。如果海外供应链出现了问题,能够进行国产替代的门类也需要半年以上的认证周期。
总体上来说,中国大陆的供应链比较集中于日本、韩国、中国台湾地区、美国和德国,尤其是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如果这几个经济体能够及早走出疫情,中国大陆供应链整体所受冲击将比较小,结合目前机械、电子、汽车等行业的备货情况,中间品库存能够维持两个月左右的生产,如果这些经济体的疫情持续影响生产或物流,供应链冲击料将在两个月后逐渐显现。目前来看,东亚情况好于欧美,如东亚整体率先走出疫情,对供应链的影响将是总体上相对可控的、结构性的,如电子对欧美的进口基本能够被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所替代,而机械和汽车零部件从欧美的进口是难以替代的,如欧系车的零部件,美国、法国、德国的飞行器及零部件都难以被替代。
具体内容详见华创证券研究所4月13日发布的报告《全球产业链重构下的危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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