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演讲】朱永新：发展中国特色“特许”学校

2019年4月19日-21日，由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和海亮集团主办的“首届中国民办教育发展高峰论坛”在美丽的杭州隆重举办。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学者和民办教育工作者共800名代表，同时还有线上收看网络直播的观众累计超过120余万人，大家围绕“新法·新政·新展望”的主题，立足现实，面向未来，进行了热烈而深入的讨论。

论坛期间，还向社会发布了《中国民办教育年度蓝皮书》、《中国民办教育发展“杭州倡议”》。新华社、中新社、人民网、搜狐、网易、腾讯等多家媒体对论坛活动进行了及时全面的报道，在教育界和社会各界产生了极大的反响，被誉为今年以来全国教育界的一场盛会。

“中国民办教育发展高峰论坛”是一个永久性论坛，今后每年4月在杭州召开。

论坛期间，发布《中国民办教育年度蓝皮书》

本次论坛上，全国政协副秘书长、民进中央副主席朱永新，浙江省人民政府副省长成岳冲，教育部政策法规司原司长、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执行会长孙霄兵，麻省理工学院校董麻省理工学院全球校友总会前主席、美国硅谷知名风险投资人约翰 奇泽姆等三十多位来自国内外的重量级嘉宾发表精彩演讲。我们将嘉宾的精彩发言逐步进行整理，以飨读者

朱永新 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成员
全国政协常委、副秘书长、民进中央副主席

以下为演讲实录：

今天的发言题目是我在今年“两会”上的提案。我认为，中国的教育如何发展？如何改革？民办教育应该走怎样的路？民办教育是不是就是民间资本？有没有民间智慧、民间智力加入？这些都是值得探讨的新问题。这些问题的探讨可以借鉴一下国外的特许学校。

一、特许学校的由来与特点

特许学校的英文是Charter School。现在美国有1900多所特许学校，每

年以1-2%的速度增长，据说还有2%以上的学校在等着进入特许学校，所以特许学校的发展非常之快。

在有些区域，比如说在美国的新奥尔良州等城市，特许学校数量超过了公立学校，占了80%、90%。特许学校有几个特点：一是通过法律授权而诞生的新兴学校；二是经费由政府根据在校生人数进行拨款，钱是国家和政府给的，和现在民间资本的办学不同；三是经营由教师承办学校，甚至父母也可以承办学校，教育机构或者是非营利性机构都可以承办。但三方要约定办学成效，政府对特许学校有考核，虽然不受教育行政法规的限制，为例外特别许可的学校。

世界上不仅仅是美国，在英国、我们国家的台湾地区也有这样的学校，台湾地区《教育基本法》第十七条就规定了特许学校的形式。

二、特许学校的优势

特许学校有什么好处？

首先，它有利于推进教育公平，提升教育质量。特许学校优先开办在办班学额不足和教育质量相对较低的区域，由政府出资建设，避免了前期高额投入，为有教育理想、教育情怀的民间体量，提供了教育领域的渠道和机会，会避免资本前期高投入之后，后期以学费等营利行为搅乱办学秩序。

其次，它在管理方面比公办学校更灵活。所谓的特许学校在课程设置、教师招聘、工资发放、招生等方面有更大的自主权，校长可以说了算，有利于激发各种创新的教育实验，提升教学质量，为学生和家长提供更多的自由选择机会，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竞争压力，刺激一般的公立学校提升教育质量。

第三，特许学校对目前的教师编制问题也是比较好的解决方案。它实行聘用制，不占用编制，可以有效破除当前束缚城市学前教育和基础教育发展的教师编制瓶颈问题，可以更灵活、更开放。

从美国开办特许学校的经验证明，特许学校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贫富差距，促进了教育公平。

去年，我和圣地亚哥市的一所特许学校校长Larry探讨，学校的构成大概80%都是中产阶级以下的低收入家庭的孩子，60%都是有色人种，而且13%~16%要接受特许教育。这样的一群孩子在特许学校里得到了非常好的成长。这位校长告诉我，他们学校进入美国本科的比例超过了98%，也就是基本上每个都可以进入本科院校，而且他们在大学完成学业超过了其他学生，因为特许学校的学生自主能力非常强。在他的学校，学生70%时间不上课，学生自主学习，所以他的学校像大型的展览馆，都是做学生研究型成果。

从他的学校来看，特许学校还是有一定的生命力，但不代表所有的学校都办得好。美国也有很多特许学校办不下去而倒闭了，这个数量也不少。所以怎么样办好特许学校，关键还是在管理上要做好。

这位校长介绍，美国政府每年要对特许学校进行一次检查，也要参加考试，如果考试成绩不佳，政府可以让他不办，而且他的大部分老师来自公办学校，不一定完全适应他们的方式。所以，特许学校的选人非常重要。

三、发展中国特色的特许学校

谈谈发展中国特色的特许学校。

首先，立法先行。如果没有法律规制，什么时候办、什么事情不能干涉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我们办企业一样，在很大程度上要清清楚楚经费怎么办、教师怎么办、课程怎么办、监管怎么办，应该对这些有非常清晰的清单。所以，首先立法上要解决这个问题，为中国特许学校提供法律依据。

其次，我们国家要办特许学校应该优先把公办薄弱的学校改成公办民营特许学校。也就是对薄弱的、生源非常少、没人愿意去的薄弱学校拿出来。现在的基本做法是把薄弱学校交给公办教育学校，这种做法一定程度上稀释了教育资源，另外本身还有教育公平的问题。所以，我们提出要把贫困地区的义务教育薄弱学校基本办学条件优先进行试点。

第三，考虑在公办学校不足的区域开办特许学校，或者将一部分新建小区配套的幼儿园和学校改成特许学校。今年“两会”我也提到了，现在学前教育阶段是大家关注的热点问题。过去我们强调的3-6岁还是保育的问题，但从脑科学以及学习科学的研究看，0-3岁恰恰是人脑发展最迅速的时期，是大脑建立敏感联系的时期，在这个时期，孩子学语言、学认知都是这个时期完成，所以教育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在0-3岁、3-6岁阶段，公办教育严重不足的区域进行特许学校的试点。

今年“两会”我也建议应该有更大的弹性空间，不能用停办民办幼儿园的方式保证普惠性幼儿园的份额。如果把普惠性幼儿园占比达到80%以上变成弹性指标，不是硬性指标，政府通过这样的方式鼓励民间办特许学校，让有理想、有情怀、有智慧的人可以进入民办教育。首先不受资本的限制，其次可以放开手进行民办教育的探索。如果开了这个口子，至少是一种新的可能性，中国的民办教育也会生长出一种新的业态。虽然不是以直接的民办教育举办人投入资本，但他可以把自己的教育思想、教育策略、教育理念更好的贯穿到教育实践当中，所以这是一种思路。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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