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盈利能力,科兴生物约合0.42个腾讯,0.84个华为,5个百度。
文丨李彤炜
来源丨投中网
科兴生物近日发布了2021年年报,凭借新冠疫苗的广泛接种,科兴生物2021年实现营收193.75亿美元,约合1280.33亿元,净利润144.58亿美元,约合合955.41亿元,归属母公司净利润84.6亿美元,约合560亿元。4月初,科兴中维股东中国生物制药发布财报时曾披露过联营公司的利润数据,此次科兴生物发布的数字,与当时外界推算的量级相当。这个利润数字,与人们熟悉大厂比对一下比较好理解。2021年,腾讯、华为、百度财报的净利润分别是2248.2亿元、1137亿元和188亿元,论盈利能力,科兴生物约合0.42个腾讯,0.84个华为,5个百度。今日,不少企业饱受新冠疫情的困扰、叫苦不迭,科兴生物则逆势而上。观其财报:2021年,科兴生物总营收193.7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280.33亿元),净利润达到144.58亿美元(约合955.41亿元人民币)。按照人民币核算,总营收1280亿元,相当于日进3.5亿元;利润955亿元,相当于每天赚2.68亿元。看看科兴生物前几年的情况,2020年,公司总营收5.1亿美元,2021年的193.75亿美元相当于1年暴涨了37倍。再看2015年--2019净利润,2015年--2019年,公司净利润为分别为-95.7万美元、-72万美元、3670.5万美元、3611.1万美元、6521.5万美元,5年加起来是1.36亿美元,相当于2021年1年净利润的1/106。报告中显示,科兴生物的巨额收益就是源于新冠疫苗的研发与销售。科兴生物生产的新冠疫苗名为克尔来福(CoronaVac),2021年2月5日在中国获得附条件上市,2021年6月1日被世卫组织列入紧急使用清单(Emergency Use Listing,EUL)。7月12日与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 Alliance)达成预购协议,科兴生物提供多达3.8亿剂克尔来福。之后还有十几个国家批准克尔来福用于儿童。事实上,克尔来福是目前世界上使用量最大的新冠疫苗,这也不难解释其暴涨的营收。截至目前,科兴新冠疫苗在全球供应量超28亿剂,其中,国内捐赠3亿剂。在使用范围上,61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获批,56个国家和地区使用。据牛津大学一项报告,全球累计报告接种新冠病毒疫苗中,有至少24.2%来自科兴生物。这一次,科兴生物的营收表现确实也得益于不断提升的海外市场销售额。其疫苗出口的销售收入为84.74亿美元(约合559.96亿元人民币),占总收入比重43.74%,2020年这一比重仅为28.43%。相应的,中国市场销售额占总销售额比例由2020年的71.6%下降到2021年的56.3%。例如,自2021年2月2日到2021年11月16日,智利大规模接种了新冠疫苗,其中,科兴灭活疫苗共接种2050万剂(59.0%),辉瑞mRNA疫苗为1060万(30.5%),阿斯利康腺病毒疫苗为310万(8.8%)。1999年3月1日,科兴生物在安提瓜和巴布达注册成立,将总部落于北京。2003年,即4年后在纳斯达克上市,招股书中称,主要从事研究、开发、制造与保护免受感染性疾病的疫苗。有一点需要厘清——目前,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主体叫科兴控股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简称科兴生物),而科兴生物通过全资子公司科兴控股(香港)有限公司拥有以下四家公司:北京科兴生物制品有限公司(简称“北京科兴”)、科兴(大连)疫苗技术有限公司( 简称“大连科兴”)、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简称“科兴中维”)和北京科兴中益生物医药有限公司(简称“科兴中益”)四家企业。新冠疫苗克尔来福则由科兴中维研发,即生产新冠疫苗的主体公司是科兴中维,在北京、大连有两个生产基地,对应厂商分别是北京科兴与大连科兴。科兴生物有两位创始人,一个是尹卫东,一个是潘爱华。二人1995年相识,其时的尹卫东是唐山一县城防疫研究所的普通卫生院,自己成立公司,借款500万元搞研发;而潘爱华是北京大学生物系的教师,旗下有自己的生物医药公司——北大未名集团。相识后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干。2001年,两人在北大生物城内成立北京科兴——北大未名集团通过旗下控股子公司深圳科兴以人民币5100万元占股51%、唐山怡安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即尹卫东以甲肝灭活疫苗专有技术,评估作价2400万元占股24%、新加坡华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折合2500万元占股25%。反观此次上市主体公司科兴生物的股权结构,有以下几个主要股东:第一大股东是赛富投资基金,占股15.07%,尹卫东或者说是以尹卫东为首的一个团队持股8.89%,鼎晖投资持股8.39%,接下来还有永恩国际和唯吾资本,分别持股8.25%。科兴生物是国内凭新冠疫苗获利最多的企业,这得益于它此前的技术累积与这一次的先发优势。除克尔来福疫苗外,还有5种疫苗获批上市,分别是国药中生旗下北生所和武生所研发的2款疫苗,康希诺的克威莎、智飞生物的智克威得、康泰生物的可唯克。1.国药中生并不是上市公司,因此暂且不能获知它的准确经营情况,这是一家典型的国资控股企业,第一大股东与第二大股东都是国资。国药中生疫苗的全球供应量与科兴生物相差无几,也是供应量高达27亿剂,给196个国家和地区供过疫苗。由此推算,它的净利润可能与科兴生物相差并不太多。2.康希诺2020年8月登录科创板,公司业绩一直亏损,2018年--2020年分别是-1.38亿元、-1.57亿元、-3.97亿元,但2021年也实现了业绩大反转,营收43亿元,净利润为19.14亿元,首次实现盈利。3.智飞生物2010年登录创业板,公司2021年的营收有306.4亿元,净利润为102.09亿元,同比增长209%,显而易见,也是新冠疫苗提升了公司的整体净利率。4.最后一家康泰生物比较老牌,1992年成立,2017年登陆创业板,公司在2021年实现净利润12.63亿元,同比增长近80%。这样看下来,净利润达到几百亿的国药中生与北京科兴是此次新冠疫苗生产企业中的第一梯队,智飞生物净利润百亿,在第二梯队。其他两家净利润十几亿元,在第三梯队。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一家新冠疫苗厂商都能收获暴增利润,有的只能跟着强者“喝汤”。科兴生物对疫苗的敏感度始于2003年,这或许可以解释多次经历流感或者疫情之后的经验使然。2003年非典疫情爆发后,科兴是最早参与SARS疫苗研发的企业之一。8个月技术研发,科兴比较早地完成了第一期临床试验。但这时候最后一个非点病人已经治愈出院,SARS疫情结束,疫苗二期临床试验还没来得及开始。这一次科兴的巨大投入没有获得多少收入。2009年H1N1流感与2013年的H7N9高致病性禽流感在国内相继出现,科兴拿到了分离毒株,将灭活疫苗推进到三期临床试验。但这一次同样地,疫苗研发出来,疫情已经过去,无功而返。虽然营收上没有什么巨大起色,但几次事件让科兴在判断疫情、疫苗研发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2020年春节前夕,新冠疫情爆发,武汉封城。有媒体报道称,在封城的3天前,科兴中维的副总以最快速度将新冠病毒毒株带回北京进行研发。科兴生物也领先其他几家公司,在2021年2月份上市。虽说科兴生物跑赢了国内新冠疫苗生产企业,但还是不能与辉瑞这样的国际巨头相比。辉瑞在2021年实现营收813亿美元,是科兴生物的4倍多。梳理包括科兴生物在内的新冠疫苗中国企业出海情况发现,目前这些企业重点在东南亚、非洲等国家,更高价的欧美市场占比还是小,这也是与国际巨头有差距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科兴生物克尔来福的效果而言,有这样一份数据,发表在《柳叶刀·全球健康》上题为“Effectiveness of homologous and heterologous booster doses for aninactivated SARS-CoV-2 vaccine: a large-scale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的研究对灭活疫苗的效力进行了比对。研究者选取了智利接种新冠疫苗的8767194人作为研究对象,选取的研究时间为2021年2月到11月,最终得到的结论是:在预防感染有效率方面,科兴、辉瑞、阿斯利康的数据分别为78.8%、96.5%和93.2%;在降低住院有效率方面,科兴、辉瑞、阿斯利康的数据分别为86.3%、96.1%和97.7%;在降低重症有效率方面,科兴、辉瑞、阿斯利康的数据分别为92.2%、96.2%、98.9%;在降低死亡有效率方面,科兴、辉瑞、阿斯利康的数据分别为86.7%、96.8%、98.1%。当然,除新冠疫苗外,科兴生物还有包括甲型肝炎、乙型肝炎、EV71、流感病毒、腮腺炎、水痘、肺炎球菌等一系列疫苗产品获批上市。除了盈利能力,科兴生物另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是股权斗争。科兴生物的创始人股权斗争看起来是“大时代的小插曲”,但细究的话,会发现其实只是“大时代序曲的小插曲”。潘爱华和尹卫东的私人关系是如何一步步恶化的无人可知,但起码明面上,是从2015年开始的,熟悉中概股的朋友很清楚2015这个年份的含义,就是上一波热炒“中概股回归”的时间点。标杆案例就是360私有化,时间在2015年年末,这个经典案例,后来有个投资人套利6倍的说法。其时在美股表现不佳的科兴生物,自然也动了回A股的念想。所以在2016年年初,股东就私有化的目标动起来了——令人没想到的是——分别动起来了,出现了两拨财团,那么结果只有一个:竞价。2016年2月1日,科兴控股CEO、北京科兴总经理尹卫东联合赛富基金组成内部买方团A团,提出了对科兴控股的私有化要约,报价6.18美元/股;很快,潘爱华方的B团也报价了,未名医药联合的是中信集团、中金公司等,提出了竞争性要约,报价是7美元/股。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报价更低的尹卫东方居然拿下了交易,2017年6月,尹卫东和独董等组成的特委会在未向潘爱华方询价的情况下,便通过了A团每股7美元的新报价,向美国证券委员会签订了合并协议。但仅隔一天之后,潘爱华方再次报价,提价至8美元/股。当时的13D文件里的信息是:这份报价获得了一位“关键股东”的支持。在此之后,就是旷日持久的扯皮,直到2018年7月30日,科兴控股宣布:私有化并购协议终止。为什么此时终止私有化,大概是局面已经即将无法收拾了。当时有媒体报道称,尹和潘的控制权“爆发”,时间是2018年4月17日,并且此次不是资本上的 争夺,而是物理上的“爆发”。结果是:车间多次被强行断电,多条疫苗生产线被迫报废或停产。4月30日北京科兴发布公告称:公司计划报废保存于上地厂区1号厂房内的用于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生产的菌种。2018年4月24日,潘爱华召开媒体会,宣称尹卫东因行贿、涉嫌职务侵占,已被董事会免除总经理职务;而北京科兴则发布公告:潘爱华等人通过伪造印章与伪造签名的手段,正试图非法获得对整个北京科兴公司的控制,为了维护公司的合法权益和正常生产经营秩序,董事会已于2018年9月5日召开会议,罢免了潘爱华先生担任的公司董事长及法定代表人的职务。时间来到2019年2月中旬,科兴生物发布公告,称董事会在年度股东大会之前将部分股东确认为“收购人士”。在科兴生物私有化计划酝酿之初,公司曾宣布过一个可能稀释某些股东股份的权利计划,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点上,尹卫东方启动了“毒丸计划”。虽然此计划在3月初便被美国特拉华州衡平法院,但在此之前的2月22日下午4点02分,科兴生物在纳斯达克交易所以6.47美元完成一笔交易之后,随即停牌,直至今天。尹卫东此后再在科兴中维做出新冠疫苗是后话了。但为什么本章开头要说这一波股权斗争连“大时代的小插曲”都算不上,而是“大时代的序曲的小插曲”呢?因为站在今天看,你会发现那一波中概股回归除了360等有限的几个案例成行,大多数有回A股想法的公司都没能如愿,里边当然也包括科兴生物。对中概股来说,2015年的事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序曲。序曲播完,也就完了,但是两位创始人由“注定一场空”而引发的决裂,却再也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