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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彬文摘 | 欧文·亚隆谈网络咨询和治疗师成为来访者

转载:帅莉工作室 心理咨询师张彬 2022-10-20


 “治疗师的自我暴露与治疗师成为来访者”

Dr HANK F. (annual meeting co-chair ):在书中你讲到了自我暴露(disclosure,在《creature of a day》(《一日浮生》)里你写到,你的一个来访者Charls问你“你现在在想什么呢?”,你讲到作为一个新手治疗师很容易被这样的问题影响,你也提到了当你变成一个更加成熟的咨询师的时候,你会更加信赖你的无意识去反应,你会去回应它。我好奇的是你会多大程度的做自我暴露?你是怎么做决定的?

Yalom:我觉得我前面提到的团体总结就是最开始的自我暴露,我会谈论我所说的话,有的时候我会说也许我本不应该那么说,如果包括今天的观众在内,我们说自我暴露是一个轴的话,我真的就在这个轴的一端:我对团体咨询和个体咨询的来访者暴露很多、很多。我之前也提到了,我早期接受过700小时的个体分析,每周四次,连续三年,我的治疗师是非常教条严苛的弗洛伊德流派的治疗师,那种老的模式,她是不可见的躲在躺椅的那边,她唯一的评价是诠释性回应。在那700小时的治疗之后,我学到关于治疗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是:那样的模式真的是一个很差劲的模式(听众大笑,掌声),这是我上过的最贵的一课。

Hank:就像我们常说的,我们最感谢那些教会我们最多事情的人(暗示这种不舒服的体验教会我们最多)。

Yalom:在那之后我开始接触卡尔罗杰斯的工作,他的工作被很多证据证明,他的学生写了上千篇论文,讨论的就是来访者和治疗师关系的重要性,有大量有利的证据证明。卡尔罗杰斯描述了几种治疗师的人格特质,好奇、共情、无条件的积极关注、真诚等等,我完全相信这些,它们对咨询贡献良多,他也是最早的对心理分析或者心理治疗做研究的人。当我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结束完精神科医生的受训时,当时心理学家只有在接受精神科医生督导的前提下才能做心理治疗(psychotherapy)。

现在我对我的来访者的自我暴露非常多,如果我的来访者问我:“你看没看过那个电影?你有几个孩子?”之类的,这些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然我会回答,我想像个人,我想真诚对人,很多新手在这方面有很多犹豫,“哦老天,你打开了一扇门,怎么才算到头呢?他们可能会问你自慰的体验?”但是你知道吗?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听众大笑),如果假如来访者真的问了这样的问题,我们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啊,我会说“你为什么想要使我难堪呢?”因为,非常明显的是,来访者问这样一个问题一定会让我很不舒服,我们可以看这个部分,这还是在咨询的过程中。

我见过很多病人,我经常鼓励他们问问题,我有一个来访者有一些原型(archetypal的记忆,在她23岁的时候,她和她的父亲一起乘火车旅行,在火车上的几个小时里,她爸爸一个问题也没问她,好像就跟她不在那儿一样,没有问她学校生活怎么样,但是他对她弟弟就非常感兴趣,她弟弟也是在同样的领域,这让她很困扰,在我跟她见面几个月后,她一遍又一遍的再现那个记忆。有一次,这讲到的又跟勇气相关了,我说“和我这样一位年长的你认为有智慧的男性治疗师在一起,可能是唯一能替代你和你爸爸之间记忆的最近的体验了,我们能不能试一试别的可能性,你会对我问什么样的问题?我会告诉你任何事情”。她完全被卡住了,好像没有办法做这件事,她小心翼翼的介入,问我对于古典音乐的看法,当我跟她说我耳朵不灵敏的时候她好像挺失望的,她就问这些非私人性的问题,我跟她讲:“好像我邀请你跟我跳舞,但是你并不跟我跳。”这就是关于极端的自我暴露的一些例子。

Hank:能够做一定程度的自我暴露,沉浸在和来访者的那个片刻中去,好像真的是我们应该去获得和练习的部分,但是现在很多治疗师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Yalom:所以说我一直认为:作为咨询师受训的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是尽可能多的自己去接受治疗,接受各种流派的治疗,去感受当来访者是什么感觉,大家都要学习怎样成为来访者,怎么和治疗师去工作。

另一种培训的理想工具就是我们三天前提供的体验式的小组,大约25年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一个治疗师团体,他们会经常见面讨论个案、督导,他们问我是否有兴趣加入,我参加了这样一个组,隔周见一次,我们持续了25年,有的时候是支持小组,有的时候是督导小组,有的时候是同伴督导,我们有的时候也会谈谈来访者,但只有在触及到一些很重要的反移情的时候,我觉得这样一个组为我如何在治疗中工作带来巨大的帮助,在一些CBT的培训中,好像毕业后就完了,没有更多的机会探索自己,我觉得这样很不好。

Hank:我觉得如果以这个职业为生又不跟其他人保持联系是会带来很多困难的。

Yalom:我也这么想,我的倾向是:我从来不想当一个从来没有自己接受过治疗的咨询师的来访者。

 

“奇怪的网络咨询”

Yalom: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些很奇怪的体验,是关于在网络上做咨询。现在有三四个培训是基于网络的,有一个向我咨询的项目叫做“Talk space(谈话空间),比如说一个人注册了,然后花100美金,他有一个月无限次的和咨询师交流的机会。我给他们的主管咨询师做督导,这是我看到的最奇怪的事情,我从来不曾想过会通过文字信息做督导,也许这可能是未来的趋势之一,它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古怪,我也学到几件事。我看到几个来访者明显好转的案例,可能在此我不会去问来访者说了什么,因为来访者说了什么咨询师说了什么就在那上面(网络上),这是非常独特的。我还学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因为在这上面咨询师是匿名的,他们倾向于在此比在面对面的咨询中有更多的自我暴露,我对此其实是有一些怀疑的。然而她(被亚隆督导的咨询师)告诉我她的来访者说:他跟她说了他跟他工作十年的治疗师都没有说的事情。她就跟我说,他说的是之前他只有身上穿着尿布的时候才能发生性关系。我想,这真是很奇怪啊,她说来访者之前从来没有勇气跟其他治疗师提到这个部分。我沉默,我就有另一种想法,这可能是确保他不会有很多性关系,因为人们很难遇到愿意和一个穿尿布的人发生性关系的人。我完全看到的是相反的部分,一个穿着尿布通过网络做咨询的人是不想和别人有性关系的,而不是想。

现在回到你的问题,现在有这样一种在网络上做咨询的新方法,我觉得除非你受训成一个很好地咨询师才能做这样的工作,然而还不够,你还需要被训练以这种新的方式做咨询。所以我也建议所有的参加我们这个项目的咨询师自己要去接受治疗,比如说也可以试着接受这样的文字咨询看看当来访者是什么感觉。

Hank:如果非要说的话,这样网络咨询的一个好处是可以跟全国或者全世界的人同时做团体咨询。

Yalom:也许有一天可以说我们有专门的从事Skype(网络视频)咨询的来访者,但是我想说的是(另一点),大概五年前我通过Skype做咨询,对我这样珍视人与人之间亲密关系的人来说,那真是一个糟糕的体验,但是之后我接到一个来访者的电话,她在另一个很孤立的国家,和她的亲密关系分开,最近的治疗师离她几千英里远(当然我们能看到她把自己置于这么一个孤立隔绝的境地),我们就开始了Skype治疗,我认为治疗是很有效果的,这对我是一种很大的奖励。她没办法让自己真的进入到一段亲密关系,从那之后我做了很多Skype治疗,大概我来访者的三分之一以上是Skype来访者。然后他们试着在网上做团体咨询,虽然有些奇怪。


“对年轻治疗师的建议”

Hank:让我来换一个话题,你和很多慢性病的来访者一起工作,当你在工作中愈加成熟的时候,工作的很强烈的方式会和工作初期相比有什么不同?可能年轻的时候,我们会有一些我们认为我们会坚持的信念。

Yalom: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当我最初和临终病人一起工作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之所以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是因为我当时正在写一本教科书,我知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一个话题,而来访者是我最好的老师;但我不知道如何让我平日的来访者谈论死亡,有的时候我试图跟一个健康的来访者谈论死亡,但总是不成功,现在的话,我会比当时做的更好,我觉得我需要跟这些被赋予了死亡意识的来访者工作。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关于“死亡”我有很多的焦虑,他们驱使我自己回到治疗中。我在工作中开始学到很多的东西,在我的第一个团体,一位男士做了如下陈述,让我至今难忘,他恼怒地说:“为什么非要到了我身体得了癌症而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才来学习如何生活。”对我来说,这一表达让我领悟到很多,甚至影响到我直到下一个世纪的工作方法——我们如何让人们尽早的面对死亡(这一个议题)来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我的兴趣点不是(因死亡)恐吓人们,而是改变他们使其(在没有死亡意识之前)更全然的活着。我现在每天都会见两三个来访者,但其中至少有一个是临终病人。

Hank:您对年轻的治疗师有什么建议吗?尤其是对那些工作环境经常需要面对死亡的来访者?

Yalom:我觉得在事业的一开始,你需要很多的帮助,得到帮助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是自己接受治疗。还有人会通过冥想,或者佛教的禅修,我觉得这种方式是试图面对和调和“无常”这个宏大的命题,以及一遍一遍的检验“现实”是如何被我们构建的。但是我在很多场合都试过这种方式,可能我太神经质了,我没法用这些方法,但是这些方法对很多人都有效。而且会不断的让我面对我不断思考的这个命题(死亡)。

如果万事都可避免,唯一不可避免的就是万事都会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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