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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暖气的年代,你们是怎么过冬的? | 豫记

2016-11-15 王九云 周钇彤 豫记


今天(11月15号)暖气正式来了;冬天也特别给“面子”,这两天,气温一降再降,给足了冷,雪也出现了预报中。不管外面怎么冷,在北方大部分地区,只要回到屋子内,充足的暖气就仿佛使人来到另一个季节里,不那么瑟缩,伸展的手脚可以自由地活动、做一些事情。


在没有集体供暖的年代里,以及当下没有供暖的部分城市和乡村,人们冬天怎么取暖?烧煤火、棉衣、棉裤、热水袋、电热毯等等,哪一个是你冬天取暖时必不可少的“神器”?



冬天做饭取暖,

烧煤火是最暖和的


每年冬天送暖气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没有暖气的年代。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乡下人冬天取暖和日常做饭,都是烧煤火。夏秋在厨房做饭,冬天在卧房做饭,第二年春天过罢春分,天不冷了,灭了卧房的火,再去厨房生火做饭,人们把季节交替时的生火叫“挪火”。冬天去外地买煤,回来后烧煤做饭取暖,是小时候冬天里最重要的记忆。


王九云 | 文

豫记微信号:yjhltxdjm


那时候烧的是软煤糕,由煤面掺黄土搅拌而成。煤火是用青砖和麦秸泥垒成的,肚大口小,里边架着七根炉支,青砖铺平的锅台中间,镶嵌着方形圆孔的煤火圈,火下边是个大煤渣坑,用木板挡着口,烧乏的煤用火柱捅到坑里。




烧煤要亲自到三十里外的王家岭煤矿去买,推煤车很辛苦。我父亲是吃国家饭的,常年不在家,总是两个哥哥上煤窑推煤。那时还没有双轱辘的排子车,都是中间一个轱辘两边两个架子,把攀带搭在人脖子上,双手握住车把往前推。

因为是独轮,很容易走偏翻车,推车的需要来回扭动腰肢掌握平衡,像流氓一样,因此人们把那种车叫“流氓车”。“流氓车,不用学,只要屁股调的活”。

哥哥半夜起身,买200斤煤装成两麻袋,放在流氓车两边,一个在后边推,一个在前边拉,往返六十多里,每次都搭黑回来。




有一次买煤的人很多,排队排了里吧地,当天挨不着,哥哥就在路边买了一车煤,交钱后,卖煤的说:“你弟兄俩回去等着挨打吧。”哥哥说为啥?


他嘻嘻一笑:“我这煤管扇管yan(意思是煤不好烧,得用扇子扇,用干柴烧),不管做饭,挑上灯笼,插上扁担,能冒一丈高的火焰。”哥哥气得直跺脚,但钱已经给了人家,只好把煤拉回来,煤不好烧自不必说。

那时候的房子一般都是三间屋,两头俩里间,窗户底下是大炕,靠山墙是小炕,两个炕头交叉着成直角,老话叫拐弯炕,炕的直角处垒着煤火。小时候有人问你家在哪儿嘞?我们经常说这几句顺口溜:“街门朝街里,屋门朝院子,窗户底下是大炕,煤火眼儿朝上。”




那时候为节省煤,冬天都在屋里生火,既能取暖又方便做饭。火闲着时只捅个小眼儿,逼逼寒气,做饭时再“破火”。

过了霜降,立冬的日子一步步逼近,选个晴好的日子,母亲活一堆麦秸泥,把屋里半年多不用的煤火肚子抹光溜,把活动的炉支糊结实,绑个长杆笤帚,把房顶上的灰嘟噜,屋角的蜘蛛网,挨个打扫干净,碗架子也要抹洗一遍,最后把窗户玻璃擦得亮亮的,用白纸把窗格糊严实,把跑煤烟的风斗绑牢,一切准备就绪,单等着立冬的日子。

老天爷像会掐会算似的,晴得好好的,一到立冬,北风一阵紧似一阵,风卷着残枝败叶劈头盖脸地扫过来,有时还夹着稀稀拉拉的雪糁。我和小伙伴在院子里玩,小手冻得通红,缩着脖子,脸使劲往衣领里藏。




爷爷翻箱倒柜找棉袄:“冷了呀,该挪火了!”

母亲找来干柴和煤渣块填在煤火肚子里,一根火柴把温暖的日子从厨房挪进了炕头。开饭了,一家人围坐炕头,一碟白菜心儿,一盘红箩卜丝儿,几块甜红薯,一锅喷喷香的小米稀饭,泼啰泼啰的喝饭声,咀嚼小咸菜的咯嘣声,把幸福嵌入一家人的骨子里。

七十年代有了钢板焊制的煤球炉,冬天直接搬到屋里,夏天抬到厨房,虽然还得挪,但不用麻烦着“掌火”(维修)了。那时候煤球是个紧俏货,吃商品粮的要拿着购煤本,煤店才卖给你,但得排很长很长的队,有时候,排到跟前了,煤球买完了。




在乡下,经常看到大街上一家人在筛煤面,掺黄土,打煤球。煤球半干时,翻翻身儿,晒干了摞在杂间,省着点,两千煤球能烧到第二年春天。七十年代的房子水泥地,两扇玻璃窗,封闭很严,不好炮煤烟,经常有人煤气中毒,因此每晚睡觉前都得把煤球炉封了,提到门外去。晚上睡觉被窝冷得像冰窖,冻得不敢脱衣服。

后来,市面上有了热水袋,热水壶,睡前炖壶开水充进去,塞在被窝里,挨着身子时,烫得生疼。热水壶有时拧不紧口,往被子里漏水,醒来凉飕飕的。热水袋生胶,容易爆裂,一不小心就汤伤了。




有的也会用输液的瓶子装满水暖被窝,但不保温,半夜里凉了再拿出去。九十年代市面上有了电暖器,为了省电,总舍不得开,只在睡觉前开一会,睡觉时盖着两条厚厚的棉被,把衣服都藏在压被里。


本世纪初,取暖设备突飞猛进,种类繁多,喜欢哪种用哪种,过冬远比过去舒服,但过去的时光却常常缭绕在心头。

棉袄、棉裤、暖袖

童年防寒保暖的“神器”


中国北方,冬季漫长而又寒冷。热天将就一下能过,路边的一个树叶都能当扇子,树荫下也能乘凉。可是寒风瑟瑟的冬天,就不好凑合了,出了门,多添衣物才是硬道理。很多年轻人没有穿过棉花原料的棉袄和棉裤,也没蹬过手工纳的棉鞋,更没戴过土气的暖袖,但是它们却是我童年防寒保暖的“神器”。


周钇彤 | 文
豫记微信号:yjhltxdjm


棉裤、棉袄


我们兄妹三人穿的棉衣都是奶奶用棉花和布匹手工缝制的,小时候也没觉得它丑,如果布匹颜色鲜艳点,花样多一点,反而觉得很好看。




奶奶也常感叹:“在过去,能扯上一块布,整点新棉花,做一套棉衣过冬,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就很不错了。还有很多人家的棉衣都是补丁摞补丁,有的时候甚至是穿单衣单裤过冬……”


在只有五六岁的时候,还是和父母挤在一张床上。


在没用电热毯和空调的冬天的夜晚,是必须暖被窝的,暖被窝需要带着棉裤的余温。如果直接脱掉棉裤的话,床被的凉意会把你的睡意吓跑。



被窝暖好,准备睡觉的时候,棉袄还能自己勉强脱下来,但是棉裤就需要有人帮忙给脱下来,因为冬天穿的太厚,腿不好打弯。

通常,弟弟和我都会同时伸出腿,有的时候会把“臭脚丫子”放到对方脸上,开始腿脚大战,一般都会嬉闹一会儿才消停,最后,还会一脸嫌弃地用食指和拇指夹着裤边脱下来,然后把脱下的棉裤猛得甩向对方……




我是在初中离家上学那会开始不穿棉裤的。到了叛逆期,加上自己有穿衣审美的想法,远离了家人的唠叨,父母让穿什么衣服,自己就偏不穿。常常是在家穿棉裤,到了学校就会把棉裤脱掉,冻得要命,会多穿一条秋裤或毛裤,也不愿穿臃肿的棉裤。

  暖      袖


在冬天,露在外面的手,如果没做好保暖,也会冷。这个时候一双手套就显得特别重要,尤其是对珍惜手指和比较爱美的女性。


小时候,我戴过奶奶缝制的暖袖。




有成对,偏短些的暖袖,可以塞进棉袄的袖子里,贴近秋衣或毛衣,这样更暖和。也有单只,偏长一些的,大约15cm—20cm那么长,是为了方便把两只手都放进去,就像老一辈人喜欢把两手插进棉袄袖里一样。样子虽然土气,但是心里暖和,心情舒畅。

现在年轻一辈都不戴暖袖了,只有少数的乡村老年人还戴这种有历史韵味的暖袖。暖袖虽构造简单,然而用料和做工却是非常有讲究的。

一般来说,棉絮要用当年新摘的棉花弹制而成,又白又松软又柔韧,保暖效果是最佳的。布料的选取也要与主人的性别、年龄等特征相符。


女性多戴暖袖,若是为女人自己和女孩子缝制,则颜色的选取范围要宽泛得多,像红色等,而且鲜艳、漂亮。戴暖袖的男性少,布料的可选取性有局限,颜色多为深色而且较暗。




现在的手套有线织的,还有各种样式的保暖贴、热水袋、暖手宝和电热饼等保暖迷你“神器”。现在的年轻人不穿棉衣,不戴暖袖。


不会做,也不想做棉衣和暖袖,很少看到年轻的母亲会做针线活。在农闲的时候,只有少许的老年人在为自己即将出身的孙辈赶制过冬的棉衣。社会发展的结果是人们的衣食住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王九云,安阳人,教师,文学爱好者,喜欢乡土文学,文章散见于多家报刊,散文《萤火微光亮童年》曾获得2015《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金奖。

周钇彤,河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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