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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4驻留 | 刘博大:真相被放大,荒诞浮于表面

A4am A4am 2022-11-24




按照刘博大的说法,《灭蚊敢死队》(2017)是空降到虎峰山的:

 

“《灭蚊敢死队》的核心想法在我去重庆前的一年就有了···它是根据我对重庆生活环境的记忆杜撰出来的一个故事,相当于作品的引子。”

 

引文出自《灭蚊敢死队》(2017),是上面那句话提到的杜撰的故事的结尾,感谢艺术家提供材料。

 

 

灭蚊敢死队,虎峰山现场,2017,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在最近三年里,刘博大的作品与环境的关系显见,比如蚊虫与山/旧灭蚊器与城市(《灭蚊敢死队》,2017),套圈圈游戏、鞭炮与节日的街道(《三环十三郎》,2017),蜜蜂与花草(《惊蛰》,正在进行),泰国与人妖。艺术家在显见的关系中进行引申,使得某个宏大话题在一个杜撰出的小空间内演绎和被观看


“它将权利与真相的张力直接放大,又使荒诞浮于表象。”

引文出自《哈哈哈计划》(2016-2017)的陈述

 


刘博大,哈哈哈计划,2017,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比如“暴力”。除夕夜,艺术家在街头设置了一个以鞭炮为奖品的套圈游戏。除了破坏公共景观和造成公共安全隐患,其中一个已经被娱乐化的侵华日军形象也成为这个作品被迅速终结的原由之一——艺术家在这里看到剧情发展的机会:“暴力和刺激和娱乐交织”本是公众熟悉的模式,比如放鞭炮和看抗日神剧,“只是在现实界,它触犯了人们的判断”(引文出自《三环十三郎》,2017)。于是在后来与之呼应的《惊蛰》里,艺术家改用融入和渐进的策略再次介入公共图景的营造:

 

刘博大,三环十三郎,2017。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引文出自《惊蛰》(2017)的陈述

 


《惊蛰》明确将“被制止”作为“占领活动”正式结束的指标,如此几乎可以精确地测量出引发“制止”的“侵犯”的限度,有点像异物入侵人体激发免疫的过程,(侵入者和捍卫者双方的“暴力”以可见的形式被切分精度大约是一只小蜜蜂)。

 

刘博大,惊蛰,正在进行。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在泰国的驻留工作中,刘博大继续这种思路,在表浅关系的基础上重新描绘语境,强化某个主题的视觉效果。而他选择的关注对象,即人妖,本身具有极强的话题性。他解释道,“当我转移了对器型本身的凝视,就有机会看到更多有意思的事了。”


驻留初期,他提出的一个问题是,“观众是谁”,这个问题的(更重要的)另一面是“我自己是谁”。他认为过去的创作中“自己和作品的关系是不明确的”,所以这一次从身份出发——这依然是一个政治正确的宏大命题,也确实实现了对“自己”的质问。


“我是一个中国人,我是一名游客。”——他以此为基础展开工作,询问游客在情景中产生的关系,所以常常在“金东尼”(一个专门迎合中国游客口味的人妖秀场)和大皇宫徘徊,辨识“他者”认识中的中国游客:

 

金东尼人妖秀剧场。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大皇宫我去了五六次,一直在观察导游们讲了什么,其实和去‘人妖’剧场的初衷是一样的,都是从游客的角度来收集‘我们’如何对待‘他者’。”


“我记录了世界不同语言导游的讲解过程。大家面同一种异国文化,解释的角度和内容却不一样。”

 

刘最后决定以一部关于人妖秀演员的纪录片为最终呈现,跟过去的作品相比,媒介近乎保守,不确定性更小,关系单一明确,这种设置通常可以加强某些关系,比如“观看”。观众在这个作品面前将同时占据三个(或更多)位置:人妖们的表演的消费者,采访的聆听者,艺术家作品的观众。三层“观众”的身份叠加,在片子中我们会看到很多镜像,比如人妖们怎么讲述“中国人所谓的人妖”的故事。你也可以只看猎奇。

 

“这个影像固然涉及了她们的私生活,但我始终会强调自己选择的那个角度”。

 

关于“金东尼”的纪录片的影像截图,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拍摄演员Aum。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与翻译整理字幕。感谢艺术家提供图片

 

我想找到艺术家强势在场的据点,如从《三环十三郎》到《惊蛰》的策略调整等等,结果最吸引我的是这样一种关系:他在“金东尼”活动的初期,接触到 “一位被拍摄者被拍摄和传播方式伤害”的事件,并因为这个背景,这位人妖与他发生了冲突。之后艺术家变得有点像一个寻求救赎的人

 

“可是短片的内容却让她觉得自己蒙受了屈辱,所以这个心结到我这儿就过不去了···后来我去看了视频,结果发现里面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光彩的事,只不过主观处理的痕迹很明显,我猜可能是这个原因让她觉得自己被当做导演的娱乐材料···后来受访的‘人妖’都希望我的视频能让更多的中国人看到,就是因为我真正注意到了她们的感受。”

 

这多半是我的感受,类似的感受我也在《灭蚊敢死队》中感觉到。“灭蚊”中聆听和观看的关系以显著(通过音箱,视觉和听觉效果都被加强)的形式放大,在荧光蓝的灯箱中,“它们死去的声音”被播出,观众被告知要让山听到,同时观众也听到,而艺术家在“灭蚊”中占据的是屠杀蚊虫的人的位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所谓的自己和作品的关系的问题,即艺术家和观众的位置是错开的。所以他在“金东尼”中扮演中国游客,以摄影机和镜子来架设简洁的“看”的结构,重新描绘艺术家与观众的关系,也重新描绘救赎和被救赎者的关系。


“灭蚊”的观众,和那个故事一样,空降到现场,作为艺术家和他的演绎的旁观者,见证生命被屠戮。“金东尼”的观众一方面被加强了“观看者”的位置,一方面也在接近艺术家给自己设定的位置(如果可以把自己暂时当作片中的人妖的交谈对象的话)——一个中国游客,通过媒介和虚假的眼神接触,暂时成为自己的消费品的倾吐对象。

 

 

2018A4国际艺术家驻留项目

自2013年4月项目正式启动,A4国际艺术家驻留项目坚持每年持续推动更多国家与地区间的艺术家、策展人、设计师等的交流与互访,鼓励具有独立创想和艺术研究建树的个人或艺术小组深入社区与城市参与项目,通过国际驻留期间的在地创作、交流和展示,进一步推进自身和所属区域的文化互动与学术交流。根植于本地社区与城市,麓湖•A4美术馆不仅提供高效与专业的学术支持,还将带来驻留同期丰富的活动体验与对话,为参与者带来广阔、多元、深度的创作空间与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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