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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况 | “社工、互助会、留守儿童、乡建”混搭的味道,你尝尝看?

2015-08-05 王会贤 公益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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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留守儿童问题的严重,7月底,记者随中国光彩事业基金会与北京地球村环境教育中心到重庆走访“乐和之家”项目。这项目最初是要做农村互助会(现改叫促进会)的,2013年由光彩支持,留守儿童关怀成为重要部分。

  

这是一个优点和缺点并存的项目(当然,我们走访的是做得不错的村子),记者是个好人,一向都先表扬后批评,今天转性,欲扬先抑一回。

90后小社工拿着低工资没有社保真的能扎根乡村么?  

  羊桥村乐和大院

  羊桥 社工带孩子做导引术


到了首个目的地巫溪县羊桥村,这里三个社工小姑娘(十个项目点姑娘占了大部分)活泼开朗易沟通,记者迅速跟他们打成一片。

  

这是一个看上去就不穷的村子,基本不需要物资捐赠,有村民还说,“我们比你们社工吃的穿的还好呢。”户籍人口4000多人,加上高山生态移民搬迁过来的共有5000多人。小学生1000多名,留守儿童200余人。如此大的一个村,社工站覆盖范围有限,住得远的村民就较少参加促进会的活动了。

  

当天社工站正举行大暑节气活动,这是常规活动之一,孩子和妈妈们在社工的组织下做“导引术”(备注:一种传统运动)等,还喝到房东大姐准备的消暑汤。羊桥村的乐和之家大院,不是新建的,是一位热心大姐,听说乐和之家要找个地方做活动,主动提出“来我家吧”。于是堂屋做孩子们的活动厅,左右两间小屋分别用来放图书和老人、妇女们的文娱道具,三八、六一、九九部队都在这里得到乐趣。

  

带孩子们做导引术的是陈晓,一位92年出生、来自贵州的姑娘,“我自己也曾是留守儿童,如果以前有人这么关心我就好了。”这是陈晓的感慨。由于离家远等原因,她每年只回家两次,对于自己未来的计划,她还没多考虑,“家里一直在催找对象,自己也有点急。”

  

最初,三个姑娘是在镇政府住的,但到村里要走20多分钟,赶上做活动、家访等经常来不及回去吃午饭,于是就在村里租了村民的房子住,自己做饭吃,虽然每月有几百房租,但方便了许多。

  

“村民、书记都说好,就是待遇高不了。”乐和之家项目社工的工资基本在2000元左右,除重庆市南岸区峡口镇的社工因得到政府购买,签订了正式劳动合同、有社保,其他大部分社工没有劳动合同,没有社保。地球村的解释是,因为是项目制,人员流动性很大,所以是以志愿者的形式招募,工资以补贴形式发放并购买了意外险。待遇低、没有保障是项目社工流失率高的原因之一,还有家人不同意、工作不顺利等因素。另一个项目点楠木桩村的社工李慧,已经换到第4个搭档,幸运的是,李慧的父亲并不反对她的工作。项目督导刘园自己也从驻村社工一步步走过来,深知坚持下来的社工不容易,说起社工流失、待遇低几乎落泪。

与专业社工的差距还有多少?

思源小学的乐和书院


民政部社工司司长王金华说:发展专业社会工作是刚性需求。在驻村社工站能深刻体会到这个刚性需求有多强烈。

  

第二个项目点是巫溪县思源村。学校和村委会就在一栋楼里,学校现在只有2、4、6年级,明年就只有1、3、5年级,每两年才招生一次,因为学校只有4个老师(这不是最差的,巫溪县教委领导说,山里最小的教学点只有4个学生)。

  

全部88个学生,几乎都是留守儿童。在这种惊人的比例下,特殊困境儿童出现的可能性更高,也不乏实例。对于4位驻点社工来说,工作量也是巨大的。除了为孩子组织活动、培养兴趣、关怀生活,思源村的社工还为出去打工的家长们网上建了群,随时沟通孩子的情况。更多的了解,让家长对孩子多了关心,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这些工作对这些孩子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也得到了村民的认可。但碰到极端个案如何处理?除了改善孩子们的情绪还能不能有更进一步的分析探索?

  

目前乐和之家的社工约有30人,大部分不是社工专业毕业的,每年会有社工领域专家为他们进行三四次培训,然后就在工作中边学边做。据记者了解,不只是这个项目,其他驻点农村的项目有许多是类似的情况,然而社会工作者不只是一个职业,还是一种专业,虽然可以姑且称之为社工,但许多工作却不是简单培训就能够做到的。

  

羊桥的陈晓说:“缺少专业的心理学知识,特殊个案很难处理,比如有的孩子,也会来参加活动,但你看到他坐在那里,明显是有心事的,有问题,可不知道怎样进入他的内心。还有一个小孩子父亲幼时受伤,母亲走了,孩子恨自己的母亲,会说‘不要提我妈’,虽然现在在社工的帮助下性格开朗了些,但还是觉得需要专业技巧,才能做得更好。”

  

另外,儒家传统文化、礼仪是乐和社工教给孩子的一部分内容。在羊桥看到行拜礼、诵读《礼运大同篇》,觉得挺好的,南岸区的社工讲他们为村里老人做的生日活动,也非常感人。但在思源村小学教室里举行的一场生日礼上,看到社工引导孩子焚香祭祖,记者是觉得不太能接受的。

  

同行的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郭伟和表示:“社工在教孩子了解传统的同时也应该融入现代价值观,我们培养的是未来环境中的人。社工也需要有进步,需要职业能力培训,有心理学、社会学知识,才能准确评估儿童的问题、解决问题。”  

与爱心妈妈的替代性亲密关系 

为留守儿童找一个爱心妈妈或爱心爸爸,结成一对一帮扶关系,是乐和之家的一种探索。楠木桩村的爱心妈妈张雪琴说:“我是在公益组织的影响下,做了爱心妈妈,尽一些微薄之力,注意孩子的安全、卫生等等,就像也有一个妈妈在关心他们,给他们一个归宿。”

  

楠木桩小学117人,留守儿童80多个,失母儿童(母亲去世或“跑了”)也有十多个。也存在极端个案。

  

郭伟和表示,父母虽然是不可替代的,但当父母不在时,其他形式也可以构成良好的亲密关系。比如以前的大家庭教育等。国内农村现在的问题是,父母不在身边,农村社区则正在消解。乐和之家联接社区现有的照顾体系,建议一种替代性的亲密关系,解决了一般留守儿童的照护问题,可以预防困境儿童的产生。

  

马上让父母都回来不太可能,因为无法保证生活;解决孩子在城市随父母入学的问题,短时间内还不能完全做到。现实条件下的次优方案,恢复社区互助是一个较好的办法。

  

社工和爱心妈妈也是儿童与外界的一个中转站,如果没有重要的人影响孩子的价值观、选择标准,外界直接关爱孩子、献爱心,还可能产生不良影响。  

乐和促进会的生意经

  互助会集体算账目


  楠木桩村的农副产品


楠木桩村在酉阳县,村民绝大部分是土家族,摆手舞是村民联欢的必备节目。大暑节气活动的主持人冉明建,是三个孩子的爸爸,没有出去打工,在附近跑货运,也是互助会唯一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

  

社工们称冉明建为毛二哥(音),节气活动后,互助会开大会,来决定之前村民们卖草墩子(稻杆编的坐垫)得的2550元,怎么分配。毛二哥和小社工在村民前面摆的小白板上,加减乘除算得一清二楚。这是楠木桩村互助会的第二笔进账了,第一笔是端午节卖粽子的4000多元。每一笔收入,留下5-10%的公共基金,用来互助会搞公共活动,由互助会成员公开自主分配。村里留下的多是当年参加过集体劳动的老人,对这种形式很熟悉。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但让村民们很是期待。冉明建说:“上次包粽子的时候买米,没注意把住质量关,以后要注意。我们要把互助会的生计做大做强,把父母留下。”

  

村主任说,社工刚来的时候,一看都是小孩子,一口普通话。他们工作很难做的,挨家挨户走访了解情况,学重庆话、村里话,现在大家对社工非常认可。刚开始,社工带孩子们打扫街道卫生,现在大家都自己打扫了,心态也变得平和了。  

村委会和乐和促进会的联谊 

前不久,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深入推进农村社区建设试点工作的指导意见》,明确深入推进农村社区建设试点工作的工作任务是:完善在村党组织领导下、以村民自治为基础的农村社区治理机制。促进流动人口有效参与农村社区服务管理。畅通多元主体参与农村社区建设渠道。推进农村社区法治建设。提升农村社区公共服务供给水平。推动农村社区公益性服务、市场化服务创新发展。强化农村社区文化认同。改善农村社区人居环境。

  

乐和之家这些年的探索无疑是很契合政府精神的。在每个试点村,都会设立联席会制度,由村支书负责召集,村两委和促进会等共同参与。巫溪县对乐和之家的工作非常支持,在政府部门制定的乐和家园工作手册中,规定了联席会议制度,其中有一条:村(居)两委在研究决定涉及惠民政策和惠民资金落实、经济发展、重大建设、社会管理、村务公开等方面工作前,必须召开乐和代表议事联席会议,充分发挥乐和代表的作用,强化民主监督和管理。

  

羊桥村的河渠治理、民村活动广场建设,都可以看到联席会发挥的作用。但这种制度的建立,无疑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而非社会组织的一厢情愿能够达成的。 

社工什么时候能嫁人?

“我们只是一种酶,推动一把,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时候社工走了,他们也能自己玩得好、做得好。”峡口镇社工韦惠琴说。但现在,老乡们对社工还有些依赖。

  

阿蓬江的村民代表说:“我们说话不管用,不会说,社工说话大家爱听。”他们的联席会制度还不完善,需要继续做工作。

  

我们开玩笑说,“那社工姑娘啥时候才能嫁人呢?”一位老乡说:“在我们这里找个小伙子嫁了吧。”虽然也是开玩笑,但仔细想想,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在远离自己家乡、青壮年都出去打工的村落找到另一半的可能性也是太低了。

  

然而不管做成什么样,项目明年就到期了,到期之后社工的去留还是未知。每个方面都期待社工能留下,孩子们更是如此,但如何留下呢?郭伟和建议:目前只是项目制,希望能够形成制度框架,在重庆市或各县区设立社工服务机构,以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的形式持续下去,也让社工有归宿,社会爱心有接收方。

  

将社工纳入政府公务员体系,也是当地的设想之一,但最后哪种办法能实现,还不知。



作者:王会贤


《公益时报》

来源| 公益时报

责任编辑| 于俊如

微信编辑| 吴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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