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绩优股”如何借力资本扩张？
“‘绩优股’总会引得买家争抢，公益机构也一样。”
一家以通过社区健康促进项目和对社区服务机构开展能力建设，促进弱势人群健康与发展的机构，在创立之初就开启了一条迅猛的扩张路。短短几年间，该机构的公益项目在全国7个城市60个社区相继落地，由于扩张迅猛，一度造成机构成本紧张，正无奈中却突降一笔“横财”解了燃眉之急，满血复活后，继续推进扩张，这足以突显出机构的潜力。
但不管是商业还是公益，质优的机构总会被资本嗅出一些味道，在公益与商业间该何如平衡?这家机构选择了坦然合作，并誓将解决社会问题进行到底。
2006年注册于上海浦东新区的上海新途社区健康促进社正式成立，次年成为非营利性孵化组织恩派(NPI)的首批孵化机构。
上海新途社区健康促进社(简称“新途”)通过社区健康促进项目和对社区服务机构开展能力建设，促进弱势人群的健康与发展。
通过自行研发的社区服务理念，深入社区养老、社区服务、公共治理方面提供专业服务，被培育一批名为“健康大使”的人群进行实施。
该机构创始人之一、现任机构总干事的郭小牧从机构创立之日起，就将发展版图定位为“立足上海、服务全国”。由于有着之前丰富的培训经验，新途很快在上海市社区健康促进和社区服务中占有一定市场。
作为民办非企业，新途的经费来源大多为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企业和个人捐赠、基金会资助，这些经费足以帮助新途在上海开展社区健康促进和社区服务的项目开支和人员成本。
但新途对此并不“满足”。根据机构几位创始人的想法，如果定位为服务上海市场，这个格局太小，而社区健康促进和社区服务的对象是遍布于全国各地，这是一个社会性问题，布局必须面向全国。
“这是我们几个创始人的情结，社区人群心理健康、养老服务、日间照料，这已经成为社会化问题，并不局限在上海一个地方，必须推向全国，新途为解决社会问题而存在。”新途创始人之一、现任总干事郭小牧对《公益时报》记者表示。
随后几年，新途将社区健康促进项目和社区服务项目推向全国，并现已在广州、西安、成都等7个城市布点。
而迅猛的扩张和机构创始人坚持全国布局的信念，在一定时期内却将新途推向了尴尬。
按照新途的扩张模式，在一个城市驻扎设点，当地城市需要合作对象配合，而这名合作对象最好属于创业型人群，新途将自行研发的社区健康促进和社区服务方法教授给该名合作对象，让其再招募人员在当地成立新途的分支机构。这样一来，由于布局的全国化，新途的员工在全国设点地区出差频率大增，而一些当地与新途的合作对象的初期工资开销也需要新途来进行支付，这一度使得新途的内部经费吃紧。
“由于新设点地区的合作对象刚接受新途社区服务理念，还未能承接服务项目，所以没有资金来源，初期成本大部分由新途支付，而员工为新设点地区的服务培训，出差频次大增，这些成本同样来自新途，综合起来令新途经费有些吃紧。”郭小牧说。
正在新途财力吃紧时，一家来自行业内的资助型基金会突然解了燃眉之急。
2014年，作为支持公益组织发展的项目，南都公益基金会推出的旨在对公益行业中的领军机构或行业中的平台型机构进行资助的“景行计划”看到了新途的无奈，决定资助新途150万元，分三年实施，每年50万。
正是这每年50万的资助帮助新途渡过了难关。
“很棘手，确实，这钱来的太是时候。”郭小牧说，“极速扩张的新途资金吃紧，急需支持，每年50万的资助金正好补贴到新途扩展所产生的人员出差和合作伙伴补贴上，让新途扩展并没有受到影响。而连续三年的机构行政补贴，也让新途落地城市的合作伙伴赢得了服务项目的时间，能够自我造血，养活分支机构。”
截至2016年，新途已经在7个城市60个社区开展工作，管理和参与运营全国34个场馆，发展1500名健康大使，使42700万户家庭得到支持。
实现社区服务主要的载体来源于新途培育的“健康大使”。
今年已经70岁的菜惠德是上海黄浦区外滩街道的一名志愿者，同时也是该街道所辖新建社区的一名健康大使。
2010年10月，上海新途社区健康促进社在上海黄浦区外滩街道设立“日托所”(全称“日间养老照料托养所”)，专门接纳失智、失能老人。刚建立的“日托所”需要大量志愿者，新途以60元/天的补贴向社会招募，菜惠德首次看到新途60元/天补贴的志愿者招募信息，有些不解，认为既然是志愿者本就该无偿服务，随即打消了念头。一年后，由所辖街道推荐，蔡惠德再次面对新途招募志愿者的选择，这次他决定前往试一试。
了解后，蔡惠德认为新途的项目定位符合自己从事的志愿工作，随即留了下来，并很快进入了角色。
2012年5月，蔡惠德成为新途品牌之一“永年楼”新建社区的馆长，这是新途以“增能”为理念，建立以预防失能为核心的社区长期照料系统，借助搭建覆盖社区的同伴支持网络，为失能老人家庭提供服务的品牌项目。
由于有着世博会志愿者、平安志愿者、社区志愿者、治安保卫志愿者和街道志愿者的经历，蔡惠德将外滩街道新建社区“永年楼”志愿服务工作做的紧紧有条。
上海外滩街道新建社区共有居民4000多户，有2000多户信息，蔡惠德均掌握。他说，在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时，社区一半家庭他全部做过入户帮助。
掌握着如此多的信息，难免就会被嗅到一些市场的味道，有一些商业机构前来跟蔡惠德商谈“合作”事宜，希望让一些商品进入到社区，这些基本遭到了蔡惠德拒绝。他觉得，健康大使真正的魅力除了志愿服务外就是精神要经得住“考验”，否则这就失去了健康大使的资格。
“如果商家推销产品，我会拒绝。一些助老、抚老的讲座服务，我会考虑。总之，除了身体健康外，还得心理健康，不能让健康大使的称谓蒙羞。”蔡惠德说。
随着新途培养的健康大使越来越多，一些社会资本也逐渐嗅出了市场味道。
按照郭小牧的描述，目前，新途在全国的健康大使的人数已经超过了1700余人，2016年，一家名为三盛的企业开始频繁与新途接触，希望能与其合作。这家原本从事房地产起家的企业，2014年后就开始逐步转型家庭健康产业，前后一年半接触，新途觉得该企业合作诉求与其发展目标十分匹配，并开始尝试合作方式。
该企业希望利用新途扎根社区、服务社区的优势，发现一批社区服务企业，或者有社区创业想法的人群，给其提供培训技术、服务技能。为实现这一合作，三盛企业向新途捐赠1200万元，同时再联合成立一家健康大使的培训公司，帮助新途在现有7个城市培训健康大使，并预计三年内扩展到10个城市，健康大使人数达20000人。
“机构做大、做强了免不了就会被资本盯上，这不管是公益性机构还是商业性机构都一样。”郭小牧说，据《公益时报》记者了解，三盛将与新途以联合注资的方式成立公司，该公司将主要用于在全国培养健康大使，三盛与新途双方之间股权比例为9:1。
作为社会组织参与资本市场运营，法律并未禁止，而且大多数机构也正参与市场化操作。对于该健康大使的培训机构，作为社会组织的新途仅占比10%的股权，是不是太小，郭小牧觉得，这对于新途来说只是尝试，并未想过从这里面获益多少。
“社会组织资产总量和资本市场比实在是太小，新途参股10%，意味着能够进入公司董事会，作为培训健康大使成立的企业，培训仍然是新途的主业，所以新途必须把握住，而培育出大量的健康大使进入社区，企业能够在其中发现社区服务机构的孵化商机，那就看企业实力。”郭小牧说。
“10%的股权，如果企业做大了，需要增资扩股，新途的股权有可能被稀释，但到那时新途就算直接退出也没有遗憾，因为新途本来就没想通过10%的股权获得多大收益，更多的是在全国培育更多的健康大使，他们都具备解决社区社会问题的能力，这是新途所追求的方向。”郭小牧补充道。
作者：张明敏
《公益时报》
责任编辑| 于俊如
微信编辑| 吴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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