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2022年的疫情,是否会成为上海艺术地图的新导航?

Eucalyptus 99艺术网 2022-09-20






你关于上海的印象是什么?

是庞大坚固的建筑群和写字楼,

或石库门里嘈杂生动的烟火气;

是车水马龙的外滩,

还是法租界梧桐树的清香;

是上海小姑娘嗲软的语气,

或者是滨江边不知疲倦的滑板少年;

......



2022年,疫情之下空荡荡的上海街景

图据网络


自4月1号起的浦东浦西全程静态管理至今,上海仍在“清零”的攻坚过程中继续努力,人们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等待和静默,反而创下了许多额外的“清零”成绩,诸如0离婚率,0结婚率,0景区投诉,0起交通事故......


以及0个美术馆/画廊开门营业,0场艺术展、0场艺术饭局,0位艺术家能持续沉迷创作而忽略温饱,0位策展人可以自由出入小区不受限,0位艺术行业从业者可以见到实体同事......上海三十年的当代艺术史,第一次按下了暂停键。




第一站


 M50时期

以及那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时代




M50俯瞰图,图据网络



若要追溯上海当代艺术的发展进程,绕不开苏州河南岸莫干山路的M50创意园区,这里是上海最早也最有代表的艺术园区之一。



M50内的街道、餐厅、画廊,图据网络



平日里,你可以在这里看到搬着画框的工人、看展览的青年背着帆布袋和相机擦穿梭在一个个巷弄和空间之中,这里有着从上世纪30年代至90年代各个历史时期的工业建筑50余栋,前身是上海春明粗纺厂。


在漫长的历史中,厂里自主研发生产的呢绒和毛毯曾经享誉全国。1999年,厂里的员工有1200人,负债却高达8700万元,大量商品积压,工厂丧失生产能力。那是一个新旧交替、紧迫变化的时代,厂里决定出租厂房,维持企业,并引进100家商户。


经过几经更名和转变思路,到了2004年9月,春明工业园区正式更名为“M50创意产业园”,在这几年间,艺术家们、创意机构、商业店铺陆续涌入。



昔日的粗纺厂与车间,图据网络



上海第一个画家村


在2000年前,上海的艺术家工作室并没有形成诸如90年代的北京的圆明园画家村或东村那样集中型的艺术聚集地。但是,抱持着“上海这么大,应该有一个画家村”想法的年轻艺术家刘刚,受到圆明园画家村的启发,于2001年租下了浦东大道一幢已经闲置了三年的24层高的商务楼,在浦东成立了第一个画家村“浦东画家村”。



2001年的报纸,刊登《浦东有个画家村》,图据网络



租下大楼后的刘刚,以每月300-550元未涨一分的优惠价格,转租给了一百多位来自于各地的热血沸腾的年轻艺术家,并自掏腰包请了管理人员和十多位员工,为大家服务。


画家村的出现,解决了艺术家在上海的租房难题,“带着铺盖卷就可以来了”,上海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全国各地的年轻艺术家。但好景不长,随着房地产市场大热,2003年,艺术村的村民被被物业公司通知:此楼已整体出售,请根据租赁协议尽早腾出。2004年,画家村解散。



策展人苏冰曾撰文谈到那段过往:


“画家村里面发生了很多趣闻,当代艺术市场刚开始,年轻艺术家经济都很拮据,据说唯有画家村地下室的一个做画框卖画布和装裱的师傅,在那短短几年发财赚钱了。”



如同画家村刚成立时般的声势浩大,又有媒体撰文《画家村载不动艺术梦》,文章一出,刘刚再度无数的电话,其中有一位市民说:“你们这画家村解散了,外地艺术家没地方去,我们家里有一个房间可以免费临时给他们用”。


画家村结束后,一部分艺术家去了M50,有的艺术家去了朱家角和泰康路的田子坊。上海本土的艺术家不喜欢扎堆,他们更喜欢安静地待在画室独立创作,而水泥工业风的M50吸引了一帮艺术家过来,在他们眼里,这是中国的SOHO,似乎是一个可以在废弃厂房的老工业区进行改建和创作的乌托邦。



艺术家薛松在M50园区内的工作室,

笔者摄于2022年3月,上海封闭管理之前。



M50第一位入驻的艺术家是薛松,22年之后,他仍然坚守此地,他的工作室位于入口处左手边的巷弄里。同时早期入驻的艺术机构和工作室有香格纳画廊、东廊艺术等,艺术家丁乙 、李消非 、徐小国、杨小健等。



上海第一家画廊:香格纳



上世纪的最后二十年是中国艺术发展非常重要的年代。对外门户悄悄打开,有一些人走向了西方,国内的人们也深受开放潮影响或启发,大家迫切渴望吸收海外讯息与养分,所有人的眼睛似乎只聚焦在巴黎、纽约、伦敦。


80年代在复旦大学读书的瑞士人劳伦斯·何浦林,曾目睹85新潮艺术展所掀起的轰动,并敏锐捕捉到进入90年代后中国当代艺术迸发的活力。90年代初,何浦林从香港再次回到上海。


上海曾是外交使馆重镇,基础设施完备,拥有辉煌的对外发展历史,受过海外文明的洗礼,但画廊发展,于此却是处女地,当时的上海几乎没有艺术市场,艺术家们会在没有规律的情况下自发组织一些展览,没有与公众的交流、对话或者解释。



波特曼时期的香格纳,

只有简单的桌椅和用来展示作品的墙壁



1996年,上海有了第一届双年展。也是在这一年,何浦林向波特曼酒店租借走廊通道,利用几面大理石墙壁,悬挂和展示艺术家的作品。他搜集张罗各种艺术讯息,以丁乙为首,波特曼时期的香格纳先后在波特曼香格里拉举办了曾梵志、薛松、邬一名等艺术家的展览。


之前,他还在在建国路的老房子里举办了周铁海的展览。他和艺术家们的关系亦师亦友,同时尝试各种方法,不遗余力地把他们介绍到国外。



1997年,劳伦斯在波特曼酒店的走廊

向Anne Heseltine女士介绍丁乙的作品


2000年,香格纳作为唯一一家中国大陆画廊,入围巴塞尔国际艺术展。2002年的香格纳画廊,历经建国路老房子-波特曼走廊-复兴公园,落户M50。如今,香格纳画廊代理全球60多位著名艺术家,其中包括:丁乙、李山、阿林·朗姜、麦拉蒂·苏若道默、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徐震®、杨福东、曾梵志和赵仁辉等。



1999年的“超市艺术展”


而在同期(1998-2001年期间),在上海曹杨路地区的大渡河路的民居里,还聚集了上海当时最活跃的年轻当代艺术家群体,例如:徐震、周子曦、杨福东、杨振中、顾磊等艺术家的工作室,后来徐震和来自意大利的乐大豆在红坊创意园开启了比翼艺术中心,2004年比翼艺术中心也搬迁到莫干山路五十号。



比翼艺术中心时期旧照,图据网络


20世纪末的最后一年,22岁的青年徐震,和飞苹果(Alexander F. Brandt)、杨振中一起,在刚刚揭幕的上海广场,策划了一场具有划时代影响力的展览《超市艺术展》。


1999年的《超市艺术展》图据网络


“超市艺术展”现场,上海广场,1999年,

图据Art-Ba-Ba



这个临时搭起的艺术空间内人头攒动,男女老少们被鲜艳的标识和新奇的作品所吸引。这就是年轻的中国当代吗?大家带着猎奇涌入商场。三十多位艺术家录像、装置、行为、绘画、摄影等作品陈列在展厅。


在门口处则设有一个自选超市,这里的一切都是可以购买的:15块可以买到徐震的“气球”,30块可以买到“赵半狄和熊猫咪”或者耿建翌的“灵魂”,张培力的火腿肠不到5块钱一根,而朱昱的“脑浆”略贵,需要八十块。



“超市艺术展”售卖的部分商品,图据网络



在对“超市展”的研究论文中,鲁明军称:

“这里的资本并非是艺术的目的,而是一种话语。话语不是表态,不是站在系统外部(或逸出系统)诉诸一种检视和批判,而是以浸入内部的方式提示我们,什么才是今天的文化现实和真问题。”



超市展览的两年后,徐震成为比翼艺术中心的艺术总监,同年,24岁的徐震凭借影像作品《喊》成为参加威尼斯双年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中国艺术家。在这件作品里,上海街头的人群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喊声惊起,人们片刻疑惑之后,转瞬回归常态。



徐震《喊》视频截图



20多年过去了,比翼艺术中心早已解散,徐震离开了M50,成立了没顶公司,创立艺术网站Art-ba-ba,和没顶画廊,将自己注册成品牌商标“徐震®”,以“ 徐震专卖店”的形式推出无法用现有规则定义的“艺术衍生品”。


有趣的是,“1999 ‘超市艺术展’—文献展”于2020年9月29日重返上海广场,与同日同地开幕的“上海广场”当代艺术展互为映照,展览现场的墙壁上展示着富有煽动性的口号:把激情的商业做大



“把-激-情-的-商-业-做-大”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上海。这句戏谑之词带着自嘲的幽默,却又是上海这座商业都会的真实写照。在这里,无论是时间、体力、脑力、创意都是被明码标价的,一切都可以成为货架上待售的商品,作品、食品、艺术品,投资品、日用品、无用品......


"没-有-买-卖,就-没-有-上-海"



在2004年-2013年期间,如星星之火燎原一般,上海又冒出了十几个具有有代表性的艺术聚集区:


徐汇区红坊创意园 / 黄浦区威海路696艺术区 / 虹口区溧阳路111/ 普陀区祁连山路上英雄钢笔厂 / 普陀区武威路艺术区/ 青浦区水都南岸 /闵行区的A4艺术区/ 杨浦区五角场800号/杨浦区五维艺术区、北外滩艺术区、五角场800号艺术区/ 宝山区半岛1919、玻璃博物馆园区、联谊路27号厂区、美兰湖艺术聚集区 /嘉定区新泽源画家村等。


但后来,这些艺术创意园区大部分都因为城市规划拆迁或种种原因而消失了。

——苏冰



尴尬的“上海798”与田子坊等



而杨浦区五维创意园(军工路1436号),当时还叫第五化纤厂,是“的确凉”的诞生地,曾立志将园区打造成上海的“798”,吸引了刘广云、张爱东、朱敬一、葛辉、陈小虎、赵松、胡友臣、黑蓝文学工作室陈卫等纷纷入驻,一度成为上海当时最大的艺术园区。


与之一同兴起的是,这里也一度成为国内最大的婚纱摄影基地,苏冰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旁边就是共青森林公园,有着极佳的自然拍摄环境,为什么新人们对这个老化纤厂情有独钟?最终,艺术家们陆续离开,目前只有数位艺术家仍坚守在此。



五维创意园,图据网络



泰康路210弄的田子坊,是一条并不起眼的上海弄堂。但它因为陈逸飞、尔冬强和黄永玉的进驻一夜成名,艺术家们就是这里的活招牌,歌剧沙龙、爵士乐、钢琴演奏会以及各类摄影展、版画展,一度使这里人流如织。


还记得十多年前,外国游客热衷购买义务生产的印着奥马巴+毛头像的T恤衫和上海丝巾,小酒吧和餐厅坐满各种肤色的客人。商业带动了人气,也带动了租金,尔冬强艺术中心年租金从最开始的12万元,到2012年已涨过百万元,面积却从最初的800平方米变成不到一半。



昔日的田子坊,图据网络



在这期间,香格纳也将版图扩张至北京、新加坡,并在上海西岸打造了新空间香格纳上海。位于M50的原址已更名为香格纳M50,白色外墙上的爬山虎一岁一枯荣,而M50迎来送往,无数的故事随时间一起,融入了它斑驳的外墙。



新冠疫情爆发的第一年,田子坊原本的200多家店已有90余家店铺纷纷关闭。曾经这里的商店都有浓厚的上海色彩,现在宛若一锅大杂烩,重庆串串、成都采耳、各地景区都有的臭豆腐和炒酸奶纷纷开进了田子坊,挂着上海印象招牌的店铺,摆放着工业流水线下随处可见的快消品。



第二站


西岸、外滩

以及 “没有买卖 就没有上海”




2004——2014的十年是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黄金时期,全球艺术品市场增长十倍有余。2014年,全球艺术品总销售额超过511亿欧元。虽然美国仍然是全球最大的艺术品市场,但2008年欧洲爆发金融危机,导致艺术品市场的购买力下降、整个市场信心减弱。到了2010年随着中国艺术品市场消费能力的不断增加,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规模也在不断地得到扩张。



2010年,王羲之草书《平安帖》拍出3.08亿元,2013年,苏轼的《功甫帖》在纽约苏富比拍出800万美元;2013年,古画《十八应真图卷》拍出1.69亿元;2014年,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在香港苏富比拍出2.8123亿港币......

而拍下这些珍品的,就是上海的亿万富豪刘益谦。


2011年12月21日,诞生了“西岸文化走廊”这个新名词。2012年7月7日,刘益谦和太太王薇创办的龙美术馆、印尼华人余德耀先生的余德耀美术馆与徐汇滨江签署落户协议,标志着“西岸文化走廊”品牌工程正式启动。



龙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图据网络



也是在同一年,国内第一座公立当代艺术博物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成立。上海双年展的举办地也从原上海美术馆迁移动至此。


2014年,龙美术馆的开馆展展出了处于真假漩涡中的《功甫帖》,2个月,余德耀美术馆也通过开馆展“天人之际”正式宣告运营。龙美术馆的前身是一处运煤码头,而余德耀的场馆则由由原龙华机场的大机库改建而成的,而西岸艺术中心则是由原上海飞机制造厂厂房经过改造而成,在它旁边,是几乎同时开放的上海摄影艺术中心,以及西岸文化艺术示范区的一系列机构场馆。


一系列场馆的陆续落成,让西岸从无人问津的“城市荒地”转型成最具都市生活气息的公共滨水岸线,



油罐艺术中心创始人乔志兵先生

与2019年油罐艺术中心“建立中”展览现场

图据油罐艺术中心



它对标巴黎左岸、伦敦南岸,开启了生产型岸线向生活型岸线的华丽转变。布局成亚洲最大规模的艺术区,由龙美术馆、余德耀美术馆、西岸美术馆、油罐艺术公园、西岸剧场群等20+文化艺术空间串连成一条线。


西岸还成功举办2018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开展中法最高级别文化交流项目蓬皮杜五年展陈合作,与香港西九文化区形成战略合作,西岸文化艺术季、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等品牌活动影响力持续提升,为上海这座金属般的城市注入了温度和色彩。



徐汇滨江,图据网络



西岸什么时候最热闹?肯定是各个展览开幕的时候,尤其是一些国际大艺术家的巡回展,整个城市热爱艺术的人们都要出动,贾科梅蒂、康定斯基、KAWS、奈良美智......这些国际艺术家的大展不愁没有人气。而这几年Camping开始流行,阳光好的日子,滨江遍地是露营风的年轻人。



西岸露营的人们,图据小红书App



自2014年第一届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举办至今,每年的十一月份,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画廊主、藏家、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聚集于此,仿佛参加一场流动的盛宴。


全球的艺术品陈列在西岸的货架上,画廊们争奇斗艳,家家都使出大招,而真金白银的交易额也不会辜负他们连续数日的辛苦奔波。艺术的经济价值完全是可以被数据化的。



西岸艺博会现场,图据网络



与西岸艺术博览会并行的还有ART021,早在2007年上海展览中心,第一届上海当代艺博会国际当代艺术展( ShContemporary)开幕,盛况空前。这是一个覆盖整个亚太区的国际顶尖艺术博览会,使上海为国际顶级画廊和收藏家开启通往未来市场的大门,将艺术融入到真正的国际市场的结构关系中。


虽然到2012就按下了暂停键,但它也成为后来炙手可热的上海021艺术博览会和西岸艺术博览会的基础。



如今的ART021,图据网络



2013年,“上海021当代艺术博览会(Art021)”,在专业公关团队和商业化运作后崭新出新的风貌,由包一峰、应青蓝与周大为新起炉灶,许多国际画廊从第一届就开始参加,选址也从洛克·外滩源再次回到延安中路上海展览中心,博览会期间,一楼展间总是挤满国际大画廊, 高古轩、桑塔画廊、豪瑟沃斯、白立方、卡麦勒梅隆赫、贝浩登及卓纳等等。参观者熙来攘往,你甚至会被挤到无法认出身边经过的就是哪位明星或艺人。


与此同时,由于市区房租的逐年增长,创意园区供不应求,很多年轻艺术家的工作室纷纷迁至郊区,诸如青浦区、嘉定区、松江区等一些租金较低、相对稳定的区域,各自占据一个小小山头。



外滩:“东方华尔街”变得文艺



外滩的晚上,笔者摄于2018年



对于很多上海人来说,去外滩就如同去东方明珠一样,“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那里有全上海最拥挤的人流、最多的婚纱摄影小组,最五花八门的口音,以及最漂亮的建筑。


外滩全长1.5公里,这里沿江都是见证着中国近现代巨大转变化的历史建筑,哥特式的尖顶、古希腊式的穹窿、巴洛克式的廊柱、西班牙式的阳台,得名“万国建筑群”如今,众多艺术机构如美术馆、国内外画廊、拍卖行、艺术驻地项目汇集于此。“东方华尔街”正在悄悄改变了样貌,变得文艺起来。


万国建筑群夜景,图据网络



被称为“外滩一号大楼”的原亚细亚大楼,位于中山东一路的地点,是外滩万国建筑群的起点,落成于1916年,东一美术馆于2019年入驻,先后举办了齐白石、日本浮世绘、莫奈日出印象、莫奈与印象派大师、意大利卡拉拉学院藏品等展览。2022年3月,佳士得拍卖行也将办公室与艺术空间搬进这栋大楼。



2022年3月,佳士得入驻外滩一号大楼,笔者摄



沿着不长的中山东一路走到底转个弯,进入虎丘路。建于1937年的琥珀大楼,原是中央银行的仓库,2018年至今,琥珀大楼里先后入驻了国际画廊贝浩登画廊、里森画廊、阿尔敏·莱希画廊,还包括一些美术馆和艺术机构的办公室。



虎丘路上的琥珀大楼,图据网络



琥珀大楼对面的虎丘路20号现在是上海外滩美术馆的所在地,其前身是建于1932年的亚洲文会大楼,曾是中国最早的博物馆之一上海博物院的所在地。2010年,外滩美术馆向公众开放,开馆展:“蔡国强:农民达芬奇”以其高度的原创力和深切的社会关怀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关注。


蔡国强保留了一堵民工还来不及拆下的大楼剖面,

用橘红荧光色书写“农民,让城市更美好”的巨大标语。

图据上海外滩美术馆 



而十二年后的2022年,已经在加密领域小试牛刀的蔡国强,又带来了《你的白天烟火》中的首个特别款数字烟花。



上海外滩美术馆,原为1932年竣工的亚洲文会大楼

图为《宋冬:不知天命》展览时期,美术馆外立面

图据上海外滩美术馆 



在最近这些年间,随处可见的跨界潮流展演标识着艺术生态趋向多元化,艺术家的身份和标签也更加多重,从事艺术行业的人群呈现跨学科趋势。而最近的元宇宙、加密数字也赋能艺术和后疫情时代的到来。



复星艺术中心,图据网络


复星艺术中心位于外滩金融中心BFC,2016年至今,留下过辛迪·舍曼、朱利安·奥培、亚历克斯·卡茨、草间弥生、安藤忠雄以及杨福东、张鼎、邱黯雄等活跃在国内外当代艺术文化领域的名字,以及许多个出圈的网红展览。当新一代的小红书少年们纷纷发布自己的艺术打卡照时,人们意识到,艺术已经与生活彻底相融、无法分开。


2021年夏天,常年生活在伦敦的潮流艺术家Jcaky Tsai 回到家乡上海,做自己的大陆地区第一个展览,在复星艺术中心顶楼的咖啡厅,他说:现在的上海和伦敦越来越像,尤其是许许多多的父母愿意带着孩子日常走进美术馆和画廊,这很棒!



“朱利安·奥培:申城漫步”在BFC外滩金融中心 

图据复星



继复星艺术中心之后,昊美术馆、宝龙美术馆先后开馆,周末的人们从浦西跋涉到浦东,或从浦东跋涉到浦西,看场展览,和好友一起喝杯咖啡,是对忙碌了一周的自己最好的精神犒劳。




第三站


巷弄、老房子、

以及星罗棋布的新兴画廊




上海最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咖啡市”。2021年初的报告称,上海的咖啡馆数量为7000个,民间数字已破一万,远超东京、伦敦、纽约,成为全球咖啡馆最多的城市。如果每天换一家店喝咖啡,你差不多一个月都走不出一公里多的南昌路。



宝龙美术馆的咖啡厅,图据网络



与早间年老上海人喝咖啡所体现的精致优雅或许有差别,人们在咖啡厅里办公、谈工作、会面或者临时休憩,咖啡馆与咖啡正在悄然间重塑着城市的社会空间、人文空间和心理空间。各式各样的咖啡厅遍布在写字楼、商场、沿街或小巷、以及许多美术馆內。



新兴画廊们的新模式



从老牌艺术区M50,到强势崛起的西岸,以及坚持国际范儿的外滩,二十多年来,上海已经逐步拥有丰厚的艺术收藏土壤和健全的艺术市场体系。在这三大艺术群落之外,年轻的画廊新秀们却走出了一条新路子,他们走进弄堂和老街区或者老洋房,成为大家的邻居,使得艺术也在人们的生活中,真实地与之发生关联。



自左至右:

眼糖画廊、CoBrA GALLERY眼镜蛇画廊、

Objective Gallery、Gallery All

图据网络



黑石公寓、富民街、武康大楼、某栋老洋房内、甚至上海群众热衷于挂在嘴上的“宛平南路600号”(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都与画廊发生着关联。在这些散状分布的画廊中,艺术不再那么严肃,更加朴素轻松、贴近生活。画廊主们大多有着跨文化的教育背景,他们不拘一格、乐于分享、有着鲜明的个人气质,在传统画廊模式之外,也逐渐形成了更为多元的运营模式和艺术活动形态。


海派文化的核心的用大白话讲就是“容得下”,有人逛街的时候买套房、有人买菜的时候看场秀,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正在消失的柘皋路以及其他



在虹口区,有一条上海最短的小马路,柘皋路,全长只有七、八十米。东方明珠和上海中心倒映在几米宽的沙泾港水面,水边是居民们晾出来的内衣裤和床单。



柘皋路,笔者摄于2021年5月份


如果说陆家嘴是上海漂亮有力的心脏,这一条条弄堂和小马路则是暧昧杂乱的淋巴,遍布细小血管,也遍布隐患和阴影。暴露的电线,肮脏的下水道,永远湿漉漉的路面,分不清是油渍还是水渍,是这座城市的分泌物。


柘皋路上都是二层小楼,有的楼梯从马路上直接伸上去,厨房卧室直挺挺对着外部,走过的人可以看到住户逼仄的厨房,杂乱的卧室一览无余。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老人,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生活起居。 


曾经,他们晚饭后走上十几米,就可以到地标建筑1933老场坊看场时尚大秀。



柘皋路旁,名噪一时的1933老场坊(内部),图据网络



老场坊曾为上海屠宰场,改造后成为创意园区,有艺术机构、画廊、书店、以及各种商店。然而很难说清楚它是在具体什么时候悄悄沉寂的,近几年每次过去,都看不到以往数量的游客,店铺换了一轮又一轮,越来越多的空间已经闲置。



动迁前的柘皋路,笔者摄于2021年10月份



笔者最后一次去柘皋路是去年的10月份,发觉沿街的住房要么空了要么准备搬家。一位遛狗的爷叔说,要动迁到青浦或嘉定。那么之后这里会变成什么呢?爷叔说,不清楚,听说是要打造成第二个田子坊。


这条充满人间烟火和市井生活的小马路即将(或许已经)彻底消失。



一位阿姨邀请我进到她的家中,

拍下一家人聚餐的照片,

他们已经准备好与生活了几十年的街道告别。



往柘皋路的另一头走,是上海的造梦工厂SNH48(中国女子偶像团体)的星梦剧场,常常见到热情的粉丝群体聚在门外的马路上,为他们的爱豆应援打call。上海的每一天都在流动和变化,因此她能永远保持新鲜和活力,多重文化彼此融合、并行不悖。


然而2022年的疫情之下,街道上没有了行人和车辆,商场与商店闭门歇业,2500万在此地生活的人,一起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变局。人们在静默中焦急,在等待中面对各种变化。


“上海是书的第一页和最后一页,

书写着开始和告别。”


或许解封之后,柘皋路已经彻底人去楼空,像无数个那些曾经消失于这个城市的细小线条一样;或许不久后,第二个田子坊会出现于此,迎来属于它的热闹与狂欢;或许以后人们会用2022年的疫情来作为上海历史的一个坐标,或许上海的当代艺术进程也会因为疫情发生一些重大的转折,谁又能预知呢?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end




99好物推荐


往期精彩 / REVIEW


  1. 1.95亿美元的玛丽莲和藏有800幅沃霍尔作品的人

  2. 弗朗西斯·培根新展,与情人、缪斯的爱欲和切肤之痛

  3. 杰夫·昆斯为什么是美式消费主义的代言人?

  4. 她是高古轩最年轻的代理艺术家,这个95后凭的是什么

  5. 爱和理解| 女艺术家眼中的伟大母性

  6. 掘金市场洼地,东南亚艺术市场如何锚定?

  7. 斩获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的这位女艺术家是谁?

  8. 居家的五一假期,去两个美术馆“云看展”(文末福利)

  9. 北京保利拍卖唐丽丽:抓住艺术市场迭代机遇,巩固新绘画品牌

  10. 77岁的基弗在宫殿中建造废墟,是毁灭还是重建?

  11. 咸鱼翻身的“印象派”,逆袭之路与幕后大BOSS

  12. 这几位顶级藏家的“收藏经”,已经过时了吗?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