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国际安徒生奖作家奖,颁给了美国女作家杰奎琳·伍德森。
“拥有诗意的语言、充满力量的人物和持久的希望。书中的对话精准完美,故事真实新鲜,结尾带给读者满足感。”2020国际安徒生奖作家奖得主
美国畅销青少年小说及儿童文学作者
2014年美国国家图书奖得主
曾获纽伯瑞儿童文学奖等十多个奖项
被美国诗歌基金会评选为童诗桂冠诗人
今天想和你们分享她的这本《每一个善举》,是杰奎琳的绘本代表作,我读完之后,一度深深触动。它用极其克制内省的文字,讲述了一个触动人心的成长故事。故事以“我”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让人仿若亲历。而画家E.B.刘易斯用极度写实的手法,将这个交织着悔恨与自责的童年故事,一下子拉到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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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雪覆盖了一切,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耀眼的白色。一天早晨,校长将一个女孩儿领到我们班上,她就是玛雅。玛雅始终低着头,她单薄破烂的衣衫是那么引人注目。尽管艾伯特小姐让我们跟玛雅问个好,但大部分同学还是选择了沉默。老师安排玛雅坐到我旁边的空座位上。她向我投来一个微笑,我却故意没有理会,还把椅子拉远了些。玛雅似乎很想融入我们,我们在操场玩时,她主动拿出自己珍爱的小玩意,想要和我们分享。几周过去了,我们每天都会悄悄议论玛雅。她的衣服、鞋子和她带来的奇怪午餐,都成了我们嘲笑的对象。我们还给她起了外号——新不了,因为她的所有衣服都是在二手商店买的。艾伯特老师将一粒石子,扔进一个盛满水的大碗里,小小的波纹从中间向外荡漾开。我们所做的每一件小事,都会像波纹一样,向整个世界散发着力量。然后,艾伯特老师让我们每个人都说说自己做过的善举,唯独轮到我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开始为自己曾经的恶意懊悔不已,并暗下决心,等她回来时,一定要用微笑来回应她。直到一天,艾伯特老师告诉我们,玛雅不会回来了,她要搬家了。那天下午,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当路过池塘时,我的喉头哽塞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往池塘里扔石子儿,望着水面的波纹……就像某个地方的某个女孩——伸出手,把小小的礼物拿给别人看,那个人却走开了。太阳渐渐落到了枫树林后,而向玛雅表达善意的机会,却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当我换个角度,以玛雅的视角重读这个故事时,一阵强烈的酸楚和刺痛感猛地涌上心头。第一次出现在教室时,画面里低着头的玛雅,眼睛里是藏不住的自卑和怯意。这样一个家境贫寒,可能从小就跟着家人四处辗转的内向女孩,要鼓起勇气试图融入新环境、新同学。她几次三番想要和人分享自己的小“宝物”,但在其他同学眼里,这些根本是不屑一顾的垃圾。因为贫穷,她遭到了周围同学的排挤,感受到的是满满的恶意。最后,她只能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若无其事地挥动着简陋的跳绳,围着操场跳了一圈又一圈,发泄着心中的难过和委屈。“小朋友的世界,也是很辛苦的,甚至比成人更辛苦。小朋友的世界,也分阶级,根据成绩、容貌与家庭,分出阶层。很多小朋友还不知道轻重,显得格外残忍,嘲讽挖苦他人,往往按最大创伤来。”也因为此,童年时期所受到的心理伤害,成为了很多人一生都不能弥合的刻骨铭心伤痛。事实上,校园欺凌并不止于肢体上的冲撞,冷暴力造成的心理伤害,不亚于武力所造成的身体伤害。插画家E.B.刘易斯将人物刻画的重点,放在了一双双眼睛上,鄙夷的、嘲弄的、避之唯恐不及的……你很难接受,在孩子们本该天真烂漫的脸上,会出现这些让人极度不自在、甚至敌视的表情。然而,女孩玛雅就是在这些眼神的环视中,度过了在新学校的短暂时光,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在杰奎琳另一本根据童年经历写作的故事《另一个布鲁克林》中,我们可以看到另一个“玛雅”。母亲不知所踪、生存陷入困境,奥古斯特跟随家人辗转迁移,从田纳西州搬到布鲁克林。在那里,原本孤单自卑的她,结识了三个同样来自异乡的亲密挚友,她们一起玩耍,分享秘密,排遣孤独,彼此安慰……杰奎琳的笔调恬淡温软,于优美心酸的叙述中,穿插着对于童年过往的回忆。不同的是,奥古斯特被新朋友们接纳,开始相信布鲁克林是一片光明之地,能够实现所有的梦想。而玛雅却遭到了新同学的排挤,她的人生之路将通向何方,我们无从知晓。因为肤色,作者杰奎琳有了不同于白人作家的人生体验,她的作品多聚焦于贫富差距、种族歧视问题,因而也就有了比一般的儿童文学作品更为厚重深沉的意味。有人说,善良是与生俱来的,有人说,善良是可以后天习得的。在我看来,不管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得到的,善良都是人生众多底色中,最治愈纯净的一抹。它将像一道光,照耀着孩子的成长路,那么闪亮,又那样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