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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都大家|“素心幽兰”潘主兰:不与万花颜色斗,素心相对闭才门

王礼林 福州新闻网+ 2017-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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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主兰

潘主兰(1909年—2001年),名鼎,字劳人,号主兰、老瓜,笔名空谷生、懒公、北张、我独尊、素心、天涯三客。祖籍福建长乐,1909年8月21日生于福州。1928年肄业于福建经学会国文专修科。1929年至1937年以教书为业。1937年后任职于福建省会计处、税务局等。新中国成立后,于1956年执教福州工艺美术专科学校,讲授国文、书法、艺术理论等课程。


潘主兰1947年与同道共同创立了福州市金石书画学会,极大推动福州书画艺术发展;1953年加入中国金石篆刻研究社(上海)。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历任福州书法篆刻研究会副会长,福州画院副院长,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顾问,福州市书法家协会顾问,福州市美术馆艺术顾问,福州书画研究院首席学术顾问。他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篆刻艺术委员会委员,西泠印社社员,福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名誉主席;也是福建省诗词学会副会长、顾问,中华诗词学会顾问。1982年11月被聘为福建省文史研究馆馆员,1989年3月被评为国家一级美术师。潘主兰还是中国民主同盟盟员,福州市第六、七届政协委员。


“福州有福不需疑,我在福中先自知。


品物咸亨多吉利,人生幸福此明时。”


此诗连用四个“福”字,每“福”含意不同,既有民歌趣味,又有地方语言色彩,全诗平易朴实,读之使人产生非常亲切之感,激发热爱家乡情怀,堪称古往今来题咏福州诗词上佳之作。


此诗作者就是潘主兰。近代以来在我省文史、艺术界名师大家辈出,但能象潘老这样影响海内外、深受学界艺界敬仰的不多。其一生诗书画印样样精通,被后辈誉为“福州真正能称得上德艺双馨的艺术家”。


潘老喜静,几十年如一日地孤守书房,饱读百家经史、唐诗宋词,或者赋诗、作画、刻印,研究甲骨文;他书房名叫“素心斋”,他曾特意刻下一枚印,用印语“独托幽岩展素心”自况。其一生平易近人,淡泊名利,诲人不倦,清廉高洁,终生把品德修养摆第一位,其独处幽香的素心和如兰花香味一样沁人心脾。


他从事书画印艺术、诗文创作70余年,不但精品无数,更为书画界培养了累累英才,桃李满天下,为二十世纪中国尤其是福建书画艺术的繁荣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潘主兰画作


潘主兰生长于书香门第,在他六七岁,家里就聘请了家庭教师,开始熟读《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训蒙课本。其父潘信庚对他的影响重大,是位精通六艺的读书人,喜欢书画、书籍,更喜收藏。潘主兰深受熏陶,又得父亲言传身教,自小便养成了好学勤学的习性。14岁时,他拜福州宿学、精通经史百家言的郑星驷为师,打下坚实国学基础。


故事将从潘主兰书房“素心斋”讲起。不仅仅因为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孤守此地,饱读诗书、留下精品无数,更因为书房从名字到功能承载了他一生为人治学方方面面的诸多哲学思考和实践。对精神境界的修为、道德品德的修养是其一生最看重的。


其父性嗜兰花,尤其是建兰中的名品——淡雅、洁白、清香的素心兰。时有著名书家曾熙题“素心斋”三字相赠,一时传为佳话。潘主兰曾经在《秋日写兰系以长句》中记录到:“先君有嗜惟艺兰,百数瓦盆穷研钻。但非素心不如选,正如家法毋或宽。每于酷日严冬里,勤过运甓几忘餐......”受父亲影响,潘主兰也爱兰成癖,也对素心兰“情有独钟”,沿用“素心斋”三字为书房名。


“沅湘终古集骚魂,空谷由来为托根。不与万花颜色斗,素心相对闭才门。”“但论妍丑岂名家,烟火人间不食耶?别有胸襟饶古趣,可容荆棘杂兰花。”这是潘主兰自题诗其中的两首。他的名字中有兰,仿佛冥冥之中他就和兰花结下了不解之缘,而潘主兰数十年来更是爱兰、种兰、画兰、写诗颂兰、作文说兰,可以说兰花的品德正是他追求的,兰花的心境也代表了他的心境。


于是在潘老的一生中“以兰为师”,品德修养成了他毕生摆首位的功课。其学生傅永强在回忆文章中写到,潘主兰一贯深居简出,不善交际,淡泊名利,生活简朴,谦逊耿直并潜心学问,“据我所知仅想用钱就能获得潘老师作品是极难的,而对热爱艺术者他却十分慷慨。”


1984年9月的一天,傅永强到老师家请教画兰竹,潘主兰讲解了一些技法后说:“写兰竹一样都要做到‘胸有成竹’,而后大胆落墨,细心收拾,在写之中要乘兴,可不必受一些规矩所限。”这天潘主兰的兴致颇高,只见他铺纸研墨、静心思量,片刻即落墨于纸上,好似一阵清风,他笔下几竿竹子仿佛随风沙沙作响。


这是傅永强第一次见老师作画,后来在老师提拔中得知,老师同意现场作画很难得:“主兰画竹多乘兴涂抹,漫不经意,无规则可绳。有人谓我竹较工整洒脱,盖指写朱也。对客挥毫平生所不敢,若非胆怯,即功力浅,此亦无可讳言。此画乃永强来时见我挥洒状也,爰识数语归之。”


还有一个故事,也让人对潘老不屑以自己作品钻营交游、沽名钓誉的崇高品德肃然起敬。成名后,向潘主兰索字求画者众多。有回,一位自视神通广大的人物请他写一幅中堂,内容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潘老拖了好几年也不写。人问何故?答以:“他不配”。


▲潘主兰


潘主兰诗书画印精通,潘老常于所创作的书画作品上,不盖名章而是“诗人”朱文印,这是其对自己身份的唯一自称。


潘老对诗一往情深,从十多岁学作诗、参加诗社、结识老诗人肇始,终身未尝弃诗。潘老认为诗要流露真感情,要有思想性,能利世利民。他的纪事诗,承传了杜甫、白居易、陆游等伟大诗人的强烈现实主义精神;言物诗,则是遵循了《易传》的“圣人立象以尽意”的哲学、美学观点。其诗无一不是从传统中汲取精华,从生活中唤出情感,从物象中体察义理。


他年轻时好出游,曾经遍览大江南北,既从中陶冶性情,也从写景中开阔胸襟。他写诗重视格调,认为这样方能反映诗人的才气和思想,这在他早期的诗作中已有鲜明的体现。比如这首其二十岁左右的诗:


《冬夜不寐有怀鹤山画师》


一屏一榻尽多余,岩阁荒寒水榭虚。


料得诗人独危坐,宵深犹读养生书。 


抗战时期,看到日军侵华,国难当头,他悲愤沉痛,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诗中。他作有《书愤》七律四章,现摘录一首如下:


无端烽火迫连天,骨肉流亡已二年。


责在家曾纾乱毁,仇深身敢乞归全。


不除庆父终为患,再起东山总是贤。


浩气所钟须记取,英雄事业着先鞭。


潘主兰作诗最注重白描的手法,他认为白描在语言上的运用要体现“白”,近似“白话诗”,不可隐晦、深奥,主张“作诗要作人人能识之字,人人能解之句”,体现意境,既不违背旧体诗的格律法则,又能写出现代人能识能解之字句。从现存的他早年至晚年诗稿中,就有相当部分的诗写得平易浅近,明白晓畅。


如,其二十多岁时写的《题竹诗》:十年种竹几多竿,十年画竹却无端。君不见,古来高节虚心者,萧疏容易动摇难!字句白如口语,平易上口,却味深有思致。而其另一首《题横琴图诗》:生性原来近绝痴,闲身未许世人知。消忧始信琴书乐,独坐闻香独制诗。此诗全无造作雕饰痕迹,直由心中放出的是人人能识之字、人人能解之句。


他曾在谈旧体诗绝句时指出:“今后绝句若能保存,必须多多与民歌接近,一扫陈言套语,用最干净的话语表现一个新鲜的意思或印象——这样才可以有新的生命。”他认为这样的绝句语言要能体现最朴素、最干净的白话,不靠典故、不靠词藻,有意境。



▲潘主兰画作


自1899年甲骨文被发现,为中国书法创新开拓新门径。但是以甲骨文为书法创作的职业书家鲜有成功者,潘主兰是例外,在当今书坛,潘主兰的甲骨文书法已被公认为书坛最高水平,他甚至还能将可识的字数仅千余字甲骨文集为长篇文章。究竟其甲骨文书法功底何以如此深厚?


这和其从20世纪30年代初就开始拼命研究甲骨文的努力是分不开的。30年代初,他在友人家里看到《铁云藏龟》爱不释手,多方洽商后终于转让到手。之后,他继续由北京厂肆辗转收集到了罗振玉的《殷墟书契前编、后编、续编》《书契菁华》等当时有关甲骨文研究的书,天天锐意临写,不得精髓不罢休。当时正值一友人返闽带回来甲骨数十片,潘主兰通过登门求睹,流连摩挲。书本和实物,增强了他对甲骨文研究的信心。


1985年,他在回顾自己是如何研究甲骨文时谈到:甲骨文已释定之字不为多,我曾把几种甲骨类书里彼此不互见的字摘录出来,不管其字有无争论,我考虑同意的,予以采用。又于各家书中考释而列为“存疑”“待考”“待问”“附录”之字,时加寻绎,只要不违戾六书,不臆造,不武断,也不妄自菲薄,老老实实地据形释义,反复参稽,不能不许我“千虑一得”。


甲骨文中没有的字是书写甲骨诗文时的难点,如何突破这一点?潘主兰参考他人研究成果,根据汉字结构规律,灵活运用汉字“用字”之法——通假,解决了这一问题。近年来据文字学家统计,甲骨文中常用字的假借字占百分之八十以上,而先秦典籍中更是大量使用假借字。但是,灵活使用“通假”绝非易事,如果对“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不精通,是很难有建树的。


而潘主兰的甲骨文书法恰恰浸透着他深透的文字金石学素养和学识。潘主兰通过半个多世纪精心研究甲骨文字和甲骨文书法创作,1985年其手摹编成了《甲骨文字类》,收录字头1029字,可以为证。


甲骨文书法面世才百年,它的创作方法与运笔技巧及文字使用都无经验可参考、借鉴。有人甲骨文书法取金文运笔法所书甲骨文为金文形态,有人则以小篆书写出方方整整,而潘主兰书写甲骨文则完全忠实于原汁原味,把甲骨文形体特征和盘托出,将刀刻之瘦硬锋之特点以长锋羊毫毕露于纸上,再现了汉字古文字的原始性、神秘性,还甲骨文形体面目。


在谈及书法如何表现甲骨文的艺术特色时,潘主兰指出:“从书法的角度,如何用笔墨在纸上写出契文的意趣,表现甲骨文瘦硬劲健的笔致以及大小、斜正、疏密与错落有致的形体关系,在书法界仍是一个较新的问题。试想,用表现金文或小篆形体和神韵的线条,如何能表现甲骨文的形体和神韵呢?我以为甲骨文书法一定要表现甲骨文的形体,同时用笔墨表达出甲骨文特有的契刻意味。因此,摹写甲骨文必定要看卜辞拓片,体会、玩味甲骨文的线条、形体、构图关系。”




▲潘主兰甲骨文书法


提起潘老不得不提他的画跟印。潘主兰爱画受父亲影响很大。其父潘信庚藏有不少名人书画,常常轮换挂于厅堂,尤其是清嘉庆进士祁寯藻的四幅大写墨迹与宋蔡襄《万安桥记》十二幅朱拓,常使少年潘主兰流连驻足,激发对书画莫大热爱。在父母、老师的严格督责下,那时潘主兰每日功课有临池习字,以颜柳为法,每天早上临摹三百字,他对书画印艺术的自发兴趣也日益强烈。


潘主兰爱画还有趣事,他回忆道:“上小学时,一同学的父亲是位名画家。我经常到他家中玩。他父亲在楼下画,门关着,怕小孩嘈杂。我和同学登上楼偷偷地看,很有趣味。


潘主兰在民国时期以绘画为主要艺事,其中山水题材又占了首位。对山水画的喜爱,从一事可见一斑。民国时期,潘主兰于报刊上发表的《中国画理扼要》,专论山水画,并提出山水画为绘画正宗的理由:“古有宇宙,即有山川。宇宙为元气,山川为脉息。须知天下无不连之山,与无不通之水。......故绘画必以山水为正宗,为其含者大,罗者广也。”


他的山水画构图精炼,景物奇逸;运笔峭劲,线条瘦硬。他曾在早年《大写意山水》题跋中有云:“老子作山水,不知甚么为廓为皴法,‘笔欲其峭,景欲其奇’八字常在怀抱中,虽生今日,终未肯步后尘于四王也”1937年由其门人所辑钞的《主兰题画集》,内收题山水、兰、竹、石、人物、佛像、花卉、杂俎、山水续等八类诗文,计240余跋,山水题跋就占了百条。


▲潘主兰印作


如今,潘老中年时期前的山水画作品已不多见。1973年《冬嬉图》、1980年《秋后疏林》二画及收入《潘主兰诗书画印》专辑中的12幅山水画册页,我们可以从中窥见其绘山水风格近似倪云林,但于简逸中见丰润,于幽淡中露丰采,气韵高而至生动,生动而入神趣。如他的《秋后疏林》以浅墨黛色,干笔皴擦,描绘秋日寒山疏林景致,画面静谧,意境深远,一种融合闲逸之情趣跃然纸上。


对于如何作画,潘主兰有云:“目中可无古人;胸中不可无古人。胸无古人,则无底蕴;目无古人,则新出家宁有种乎。宋画重墨,元画重笔。画得元人益雅秀,然而气韵微矣。但仿宋人,尚乏遒劲。所以自我作祖者,殆亦宋元以前人也。画原有品无派。自王右丞立南宋,李思训立北祖,厥后宗派日纷,而闽派、浙派、金陵派、松江派又纷纷出矣。余所画非派也,品也!”


他认为作画要胸中有古人,自我作祖,有品无派。指出目视只得外形表象,惟有胸中得之,方能抓住事物本质即内在规律。继承传统要不分派别门户,兼收并容,而艺术创作却要讲格调意境,入古出新,有所创获,具自家面目。


肇始于上学时街旁刻字店,潘主兰喜欢篆刻,其在治印上也有自己的思想。1989年上海书店出版的《潘主兰印选》内收294方印作,较全面、系统地反映了潘老的印艺造诣。其篆刻艺术有四个特点:其一,不拘成法,妙于突破,貌似平正光洁,无奇无巧,但细细品味,则见其在“破”上独运匠心;其二,治印善因善创,路数多变,无论秦汉印封泥,还是明清流派,都取精用宏,印面无单调划一的程序,又强烈体现自家意趣;其三,融会贯通,雅俗共赏,从不拘泥一种字体或墨守一种体势,凡汉晋西陲木竹筒、战国帛书、诏版泉布,直至今体字均巧施入印;其四,边款印文,相映成辉,所刻边款,劲峭清丽,得汉金神理,具六朝碑铭格调。


2001年2月20日凌晨,潘主兰病逝,享年93岁。潘主兰曾经刻过两枚印语耐人寻味的印章:一为阴刻“近庙欺神”,另刻阳刻“自己文章”; “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这是潘老常以自励的修身养性格言,他一生都将人品置于学问之上;“沅湘终古集骚魂,空谷由来为托根。不与万花颜色斗,素心相对闭才门”,更是他一生恪守的信念,即使在那特殊时期,他也从没“折腰”过,从知天命到古稀年,他依然故我,读书泼墨,自在我心。


他精慎治学的思想、高尚的道德情操、对书画印艺术的独到见解,就像素心幽兰一般,沁人无声,于岁月的平淡中造福后人。



潘主兰印作


代表作品

潘老从事书画篆刻艺术创作80余载,留下精品无数。他于1996年5月举办了生平首次个人书画展。他在诗书画印及寿山石文化等方面著述甚丰,主要有《潘主兰印选》《潘主兰诗书画印》《近代印人录》《现代闽中画人春秋》《谈刻印艺术》《寿山石刻史话》《寿山石雕讲授提纲》《素心斋诗稿》《浅谈诗学入门讲稿》。


潘老《说文》研究也有创获,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撰成《说文校勘表》专著,并撰有《古印文字考》《古泉文字考》。同时毕生致力于甲骨文的研究,撰有《甲骨文字类》,并应用于实践。他创作了大量的甲骨文书法作品,解决了甲骨文书法创作中的用字疑难,拓宽了甲骨文书法创作的路子。


为了表彰其数十年来在书法篆刻领域不断探索、实践所取得的突出成绩,2001年6月潘主兰被中国文联与中国书协授予“中国书法兰亭成就奖”,这是建国以来书法界首次最具权威性的专业学术奖。



各家评论

中国书法家协会评价道:占主导地位老书家、代表着今日中国书法的最高水平、不愧为我国的书法大家。潘主兰先生一生勤于艺事,成绩斐然,且为人诚恳谦和,淡泊名利,为当代书法事业的繁荣作出了显著贡献,赢得了广泛的尊敬。他的逝世是书法界一大损失,令人深感惋惜。相信潘主兰先生的艺术成就和他的人品将流芳艺坛,并对年轻后学产生良好的影响。


西泠印社评价道:潘主兰先生是我国著名学者、篆刻家,他一生为繁荣我国印学事业,为西泠印社的学术研究曾经作出过积极的贡献,在学术界、印学界享有很高的声望。他的去世,使我们失去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我们将永远怀念他。


张善文(福建师范大学易学研究所所长、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评价道:人们说潘老的毕生成就在于他的诗书画印,我觉得更不可忽视他精湛的学术创获。人们以为“澹泊”是潘老崇高人格之所在,我以为这更是潘老学术精神之凝聚。通观潘老毕生的学术实践与学术创获,他最让人崇敬的学术精神便是“空谷幽兰”的精神,是“澹泊”无求的品格,是君子端人的高尚情操。于是他拥有了无愧于后世的精神财富,拥有了足以津逮后学的丰硕的学术成果。


卢美松(福建省文史研究馆馆员,闽都文化研究会评审委员会首席顾问)评价道:潘老是书画篆刻家,在金石学方面有独到的见解、高深的修养。但他不事张扬,不喜喧哗,如空谷幽兰,是个相当完美的人,很值得我们大力宣传。他像冰心一样,是个大师,应该载入史册。对他的最好的纪念就是将他的学术思想、为人品德多做宣传。他的书画、篆刻、金石研究以及诗文等,应该整理出版。像潘老这样能得到高度评价,受到崇高景仰的人物,应予以应有的历史地位。


林公武(西泠印社理事、中国阅读学研究会学术顾问、福建省阅读学会副会长)评价道:民国以来,在我省文史、艺术界不乏名师大家,但能像潘先生这样建树突出,硕果累累,影响海内外,深受学界、艺界的敬仰,是不多见的。潘先生内向寡言,不善交游,尤耻炫耀,甘于淡漠,与人友善而不苟同。而对后者则谆谆善诱,汲引才隽,如恐不及。他一生甘于淡泊,品格高尚;教书育人,无私奉献;与人为善,平易近人;生活简朴,清廉高洁。他从事书画印艺术、诗文创作70余年,留下无数精品,为二十世纪中国书画艺术的繁荣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陈章汉(福建省作协副主席,福州市文联原党组书记、主席)评价道:潘老留给我们的是丰富的精神矿藏,人生有限,但精神无限。他是我市真正能称得上“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作为个人来说,我十分崇拜潘老,因为做不到像他那样,感到很惭愧,更加要学习。我心目中有两个心:文学上要学冰心,艺术上学“素心”(潘老的书斋曰“素心斋”)。潘老是我多方面的学习楷模,老人已去,精神永在。


黄安榕(国家一级作家,曾任福州市文联副主席、福州市作家协会主席)评价道:潘主兰先生一生淡泊名利,勤于艺事,待人诚恳谦和,且自律甚严。在我与潘主兰先生相识的20年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他极重自身的道德修养,将人品置于学问之上,并以实际行动履行“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的自勉格言。潘主兰先生品德高洁,不趋炎附势。我们今天纪念他,就是要学习他那种矢志不移,平易近人的精神,学习他对己严,待人宽,奖携后学,热情扶持,培育青年一代的为师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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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福州新闻网

作者:王礼林

编辑:林少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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