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吃粽子的最后一代？

应该会接到妈妈的电话：吃粽子了吗？

端午更像是一部口述史，纸上得来终觉浅，是一代人告诉一代人关于某一天特殊的意义。

终会有一天，没人提醒我吃粽子了，我变成了拿起电话的那个。

我会是吗？有点乐观了。

那些被消费主义裹挟的节日，从来都是不需提醒的。当你发现微信红包能发520了，当你看到玫瑰突然生长在每个街角，当你走过闪亮的圣诞树，一切自然而然，像是你定期派发的事关浪漫与社交的货币。

我在想，对往事的回忆，就是所有仪式感的总和，也是念兹在兹的理由。

端午是有味道的。

在孩提时，我们苏北管端午叫「五月冬」，当然因方言的关系，「五月端」可能更接近本义吧。

那天，看着母亲舀起一勺糯米，塞入花生粒、红豆、蜜枣，放进芦苇叶中，再用麻绳捆缚，放入灶台土锅内，加水没过，米香混合叶子香，整个村庄的氤氲而聚，汇成了节日。

吃的时候要蘸白糖的，吃不完，那就是第二天的主食，只是芦苇叶干了便丢失了翠绿，粽子就不叫粽子，一碗干米饭罢了。

那一天，要吃煮鸡蛋，据说是蛋如心，入了胃，就锁住了心气不致亏损。还要洗艾水澡，在手腕、脚脖处系五彩绒线，讲究点脖子上还得挂个香囊哩。绒线待到六月六要扔到屋顶，据说七月七的时候，就会汇成彩虹桥供牛郎织女相会。有一年我忘扔了，好生担心神仙们怪罪于我呢。

如果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看，端午所有仪式感的东西似乎都是给孩子准备的，共同的动作只有吃粽子。而当历史的车轮走到当下这个关隘，随着大大小小的城市席地而坐，如同人们追求短促、即时、简单的快乐一般，端午的仪式感也只剩吃粽子，大人和孩子一样了。

再细思极恐的是，芦苇荡已经少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会不会在某一个时代的节点，连「吃粽子」都不存在了呢？

表面上，或许是一种碳水取代了另一种碳水，如同很多消失的老物件一样。可本质上，我们代代口口相传的故事画下了句点，承载民族共同记忆的一种文明消失不见，我给孩子能讲述的端午习俗，只能通过复刻的影像了。

我这份忧心忡忡，并不是独有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看到五芳斋今年为端午做的主题片，感觉是把我这份情思给具象化了：

这部创意短片的名字叫《重返人类黄金时代》，它提及了失传的记忆，失传的手法，是隐喻，也是预言，当然商业诉求也蕴含其中，不过在感受诙谐幽默之余，思绪也不由沉重起来：如何定义黄金时代啊？

人类必定会站在技术的巅峰，或是延长生命，或是创造更多个体价值，或是打破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但是流淌的岁月中，族群共同的记忆是什么呢？当人与人的链接不存在了，更原子化了，当社会致力于你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时，我们会怀疑自己，从何处来，又将去向何处，是什么定义着我们是我们？

要给岁月以文明啊，粽子就是那信物啊，是在蝉鸣不绝的仲夏夜，一代人又一代人不停陈述的脉络啊。

前一阵子，何赛飞怒骂戏曲圈登上热搜，平均三年消亡两个剧种，怎能不如鲠在喉？想到端午也列入非遗了，似乎两种完全不搭界的事物汇入了同一个河流。

我们必须承认的是，很多民俗在时代的演进中消失了，很多曲艺形式不适应当代观众的口味被淘汰了，物竞天择似乎是最自然的法则。

我们光靠强调文化传承的厚重感，强调保护的意义，是没有说服力的。就问一句，凭什么呢？就像适应了触屏智能手机的人，你让他接受按键蓝白机，凭什么呢？

拿什么让新新人类喜欢端午，如何让z世代动心动念呢？它文化的内涵是厚重的，但表现形式完全可以是活泼的、改良的、在地的，甚至是酷的、潮的，没关系。

如果我们在讲堂或博物馆里捍卫一种文明，显然是不够的。要知道，青年人总是维新的，而商业基于自身的特质总能保持常新的状态以求跟上时代的节奏，用商业托载文明恰恰是可行的，懂用户，懂市场最关键不过了。

五芳斋数年来都会就端午节出创意新颖的 TVC ，一方面是妙趣横生的讲述端午的故事，另一方面是不断获取年轻人的共鸣，它们用创意短片反复讲述端午、粽子，看似是商业叙事的新手法，但内里是一群人不断用切合时代语境的手段不遗余力地告诉人们——给岁月以文明。

五芳斋是102年的老字号，有时候看他们为端午做的事颇有些可爱、可敬，真的有在认真营业呢。看看他们今年推出的新品吧。

譬如，年轻人不是喜欢双厨狂喜吗？那就大搞联名，和三只松鼠、遇见小面组CP，嗑就完事了。

6月7号，他们还登顶上海地标东方明珠塔，出动高层与 SMG 的高层组成 BOSS团 搞场景化直播联名打 CALL，SMG 融媒体悉数上阵，做好气氛组。

再有粽子就该是楔形的吗？五芳斋搞了个「食验室」，让粽子二维化，推出了类似薯片的「粽子脆片」……让我们脑洞大开一下吧，未来粽子可以是脆片形，甚至是可以是糖果形，这背后是被满足的口味以粽子的名义。

过去人们还为粽子的甜咸吵的不可开交，互斥为异端。这时候方觉，关于粽子，有话题与热度真是好事啊。五芳斋不嫌事大的，它荡开一笔，甜咸？喂，格局小了吧。

五芳斋今年主推的「五芳冰粽系列」，开创了传统粽子的新吃法，让粽子化身甜品。怎么说呢？吃起来「一闻粽叶香、一口更冰爽」。换句话说，它就是「用粽叶包裹的糕点」，五彩斑斓，年轻人根据忠爱的配色选，主打一个时尚范。

五芳斋要做的是，端午是个国民大IP，它始终要被时代所定义，抛开泥古的、守旧的，创新不过是让下一代人先吃起粽子，然后再徐徐灌入关于文明的脉络。

如果文明是一种精神内核，是辉煌的罗马，那通往它的条条大道，是要用心去构建的。

我们是吃粽子的最后一代吗？瞧，有人不答应。

思考题：你的端午记忆是？你还吃粽子吗？五芳斋意味着什么？认可粽子的多元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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