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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籽的爱情(连载4-6)

2016-10-09 Ruth安 村上春树的艺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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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的荒诞、艰辛与疲乏中,构筑诗意的城堡。

村上春树的艺术世界(CSCS208209)

他是她的早晨,是她的上午和下午,是她停下来不说话时的空隙,是她听音乐时的另一个耳机,是她跑步时的呼吸,是她开车时的红灯,是她躺下来就要进入的梦境……

——《消失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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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信件


文 /Ruth安

 

我终于感到,我们之间的全部通信只是一个大大的幻影,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在给自己写信,我深刻地爱着你,但却绝望地承认,当你远离我时,我爱你更深。

                                      ——纪德

 



04



 

天气闷热,夏天的味道已经浓厚起来,天空布满半透明的乌云,太阳有时隐藏起来,有时又从云层后面把长长的光芒直射下来。她穿件黄色的小短裤,褪去捂了一个季节的牛仔裤,露出白白的,凉凉的腿。耳机里响着库勒听过的歌。天空开始有零星的小雨,似有似无,大雨在酝酿,却迟迟没有来。她没什么目的地走着,瘦弱而单薄,素面的脸上有着一双内向的眼,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要小上好几岁。年岁已经不轻,却还像个寂寞的少女。

想念一个人真是一件寂寞的事情。

总是要找个途径,消磨下时间。

她想了想。决定去见一个老朋友。要见的朋友,是长她好几岁的中年男人,做编剧的工作。暂且就叫他编剧吧。交代下,他是同性恋。恋人是他的合作导演。看看,导演和编剧恋爱,是不是很有意思呢。她知道每天上午十点,即便周末也是如此,编剧会准时在工作室附近的一个甜品店出现,喝很浓的咖啡或者奶茶,吃一份很甜的抹茶蛋糕或点心,半个小时后,再慢悠悠地去工作室开始一天的工作。除非,编剧要去外地跟拍。所以,如果要见他,只消在这个时间点去甜品店,就能碰到。她不专门约他,非常自觉地不打乱他的节奏。这样见面,也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他们会偶尔见面,但绝没有男女情欲。

她到甜品店的时间稍早。没看见他。过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他就进来了。

他穿着舒适简单,胡子刮地干干净净。因为是常客,进来的时候,和店员很放松地打招呼,随即也看到了她。他面带微笑地向她挥挥手,点好餐后就坐到了她面前。

“和上次见面相比,你好像又瘦了。”编剧说。

“还好。最近还顺利?”她问道。

“嗯,”他习惯性的皱皱眉头,像是和以前对了对比。“睡眠似乎好了些。明天要跟拍。”

“这次是去哪里?”

“内蒙古。”

服务生送来他的餐。

“还吃这么甜?男人这样,可是对肾不好。”她笑着提醒。

“没关系,我没关系的。”他回答,“甜食,会让心情变好。”

松籽看着他细致地切分小蛋糕,他总是这样,先把蛋糕用不锈钢的小刀认真地分切成小块,让切分好的小块一个个排列整齐。这么做好之后,再一块块地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一块块地吃掉。就像必须把生活安排地井然有序一样,吃蛋糕也一点都不马虎急躁。把蛋糕乱糟糟地塞进嘴巴里,到处掉的都是蛋糕的碎末,可不是编剧的风格。他边吃着慕斯蛋糕,边喝浓浓的不加糖的黑咖啡。都是极甜和极苦的搭配。

“为何到内蒙古去拍呢?”

“拍摄需要。再说,大漠孤烟,远离人间。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啊!”编剧笑道。

“主要是可以和导演一起远离人间吧。”松籽笑着说。

编剧笑了笑,表示默认。

“你真有勇气。大部分人,到了这个年龄,都不敢谈爱了吧?”

编剧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她,又继续吃他的蛋糕。

“也许是。”他稍作停顿,“因为,爱会带来混乱。”

“所以,不爱是为了避免混乱,保持秩序?”她问。

“你怎么知道是爱呢?也许只是新鲜。”他吃完了蛋糕,喝了口咖啡。继续问她。“如果真的要谈感情,你敢爱吗?”

他的眼神和表情的意思就是,你也不敢的。

被他这么一问,松籽也发现了自己内心的懦弱。

“是的,我也不敢。”她如此承认。

“那不就行了。大家都不敢,都是逢场作戏,又何必去较真,去思索究竟是不是爱情呢?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许我们都不知道,把某些冲动或是好奇冠之以爱情,是又累又辛苦。当新鲜过去了,好奇和冲动不再有了,那个我们所说的爱情,究竟去了哪里,生了什么病吗?说到底,我们其实弄不懂这个东西。”编剧这样总结。

我的内心也是懦弱的啊。松籽想到。

因为明确了自己内心的怯懦,心里也因此轻松了许多。爱,是会带来混乱的。库勒,要的是一个性伙伴而已。也许,我也没那么高尚,想要的,也仅仅是个性伙伴。她这样想。

可是,即使和库勒形成了这样的共识。他依然没有约她的意思。

究竟是为什么?



05



这几天,忽然和北摩羯有了联系。

北摩羯在气象局上班,公务员。认识他的时候,她还没结婚,他也一样单身。他对她无话不说,包括怎么追求女人,和女人在哪些地方做爱,什么姿势,女人的G点和潮催…... 可能,他在展示自己作为男人的魅力,而她却觉得是滥情,所以对他展示出的各种热情,并不回应,直言不讳地说你不是我的菜。他管她叫小七,可能因为是他喜欢过的第七个女人吧。随他去,那是他的事情。

一年前,他离婚。她觉得情理之中。对此,她有礼有节,表示自己应有的安慰,但是绝没有多余的关怀。

这一天,她随口问他什么星座。

“摩羯座。”他说。

“摩羯座?那就是北摩羯。以后就叫你北摩羯。”她这样说到,并立刻有了极大的兴趣,一再追问他关于摩羯座的各种特征。被这样那样地追问,北摩羯以为松籽对自己重有了兴趣,于是重拾了信心,愈发显得话多。

北摩羯并不知情。

她承认自己,开始有些坏了。

有时候,她把同样的话同时发给南北摩羯,看两个人的回应有什么不同,像是在玩儿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游戏。北摩羯回复地很快,话比她说地也多,可多余的话像是熬了一锅粥一样,粘稠而不着主调。而库勒,他很少着急,话说地比她要少,可他掩于唇齿,意味深长,不露声色。

这个游戏玩儿到最后,她得出结论:即使同为摩羯,人和人也还是不同。虽然她无法准确地定义,但毫无疑问,她还是那么明确的喜欢库勒。

 

据电视新闻播报,今年夏季第一股强势台风,“灿鸿”、“莲花”、“浪卡”三大台风几乎同时登陆,并将要在7月11日夜里登陆杭州。台风来临之前,很多紧要的事情要提前完成。很长一段时间,广告公司的业务,全是清一色的楼盘广告。不是楼盘开盘广告,就是楼盘的促销广告。偌大一个中国,究竟每天有多少栋楼拔地而起,又有多少栋楼被拆掉,实在是无法估算啊。

周一的上午,在台风来临之前,松籽去广告公司,就新一期的文案和制作者约谈。谈完的转身,发现公司正在制作一个名为“仲夏夜”创意集市的宣传册。她看到了库勒工作室的名字赫然印在册子上。创意集市的地点设在杭州的一个创意园区,离她不远,但是他并没有对她说起过。

如果是松籽,大概立马就会把行程和安排告诉库勒吧。但是库勒没有。究竟是不值得跟她讲,心里根本就没有打算见她的想法?还是想见却不是太方便,还没有做出更好的安排?亦或是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松籽做了很多的猜测,也等待着库勒告诉她。

可库勒依然没有提起。

最后,她不得不主动问起。

库勒说是的,两个人一起去的。

她明白,是太太。

到了那一天,也就是“灿鸿”来临的前一天,她呆在屋子里,很多事情显然不太对路,午餐做好了,吃的时候,发现没有放盐。壶里的水烧开了,呜呜响了好久她都没有听见。在电脑跟前,坐了很久,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

仿佛站着,坐着,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干脆放弃。

天空有着低低的乌云,在一起纠结着,酝酿着。台风到来之前的景象。

她换了衣服。出了门。

创意集市设在一个高档小区外的广场上,赏玩的人并不算太多。她远远地看到了库勒,身边站着的助手或许就是他太太。她心里像个小偷一样怦怦地乱跳。她先退了出来,四周观察一番后绕过广场外围,到广场左侧的卫生间,这里和广场隔着建筑物,也是这里唯一的公共卫生间。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用餐巾纸把红色的唇膏抹掉,这样的红太过隆重。她不能让库勒看出来特意。她仔细地涂上刚刚来时路上特意买的透明唇膏,身上的白裙子,安静中带着素感。 进入广场的时候,她心虚的带上了墨镜,心里又怦怦乱跳。库勒能认出我来吗?她忐忑不安。认不出来,她心里会难过,认得出来,他会慌乱吗?或许他认得出来又装作不认识。她装着边走边看的样子,慢慢的靠近那里,低着头。走到跟前,她拿起展示的产品,摸了摸,又不由自主地拿起来闻……库勒看着这个动作,迟疑了一秒钟,抬起头眼睛刚好碰上她的眼睛,对视了一秒钟,想明白似的又停顿了一秒钟,忽然说,嘿,这么巧啊?她慌乱地不知说什么,短暂的停顿,她说,我们,认识吗?随即摘下了墨镜。库勒笑着说,瓷器,买过我的瓷器。她看到库勒的太太笑盈盈的站在旁边,对于他们的巧遇默许于肯定的样子,仿佛对于库勒这样巧遇之前的买家见怪不怪。她算不上是美女,但是好看,浓度刚刚好的微笑,不用说话就和她打了招呼。

她心不在焉地又看了看库勒的瓷器,然后问库勒的太太,这附近可有洗手间?库勒的太太抬起胳膊为她指路,说了大致的方向。她表示感谢,然后和他们说再见,继续往下走,挑挑选选看看。她来到临着卫生间的那座建筑物后,靠着墙,给库勒发了微信。

我有句话要跟你说,卫生间这个方向,我等你20分钟。

她想着,这个时间,这个方向,可以容他不是突然地找理由。然后,她看着时间,靠在墙边等库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乌云低压压,没有一丝风。

越是等到最后,她越是觉得自己这样很丢人。有那么一刻,松籽差点要落荒而逃。

还剩下两分钟的时候,她看到库勒往这边走来。

他没有像她那样地慌乱,还是用温和的声音问她:“你怎么来了,要跟我说什么?”

她沉默着,低着头。

“我要跟你说的话就是……”,她抿抿嘴唇停顿了下……“今天务必要见你,想要知道你的心思,好让我对这几个月以来的狂热,有一个清算。”

他定定地看着她。

她抬起头,看到他这样看着她。

他毫不迟疑地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吻她。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她一步的热了。这么多年,除了熟悉的丈夫,她从没有如此接近一个异性,沉睡的身体经这样的一碰触就苏醒过来,像是干裂的土地,等来久旱的细雨,慢慢的、缓缓的流入缝隙,裂口一点点愈合,变得柔软潮湿,充满孕育的气息。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嘴唇,舌头并不探进来,她正好不喜欢舌头伸进来的亲吻,那只会让人流口水。她粗重地呼吸,湿地一塌糊涂,他的下体硬起来隔着薄薄的裙子顶在她的身上。她们都情不自禁…….

他停下来,把她拥抱在怀里。她头靠着库勒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是那么得好闻,她真想把这样的味道揉进自己的体内。

他说:“回去吧,要下雨了。”

她乖乖的,带着被喜欢的确定,心满意足地走了。

白白的雨,哗哗啦啦地下了起来,驱散着一天的闷热,这样的雨。

神清气爽。




06



事情仿佛有了转机一样。

她洁牙,买新内衣,定期做美容护理。

但是,库勒依然不提约她。那亲吻带来的确定感,随着时间的消逝, 又一点点的消散。

他不提,她则更不能提。他们之间的喜欢,一开始就带着罪恶感,不得不隐忍和压抑。这可能与不可能的,让她沉迷,也让她痛苦。

她又梦见了自己。偌大的深蓝色夜空下,她稳稳地漂浮在半空中。不知不觉,她感到下体强烈的膨胀,仿佛婴儿要冲撞着出生,慢慢的,有白色的东西探出头来,很柔软。她惶恐着,白色的东西越来越大,慢慢分成两部分,一点点的拉伸,最后,变成两只又大又白的翅膀。莞尔,两只翅膀开始缓缓地、缓缓地扇动,她被带了起来,开始飞了。她飞地越来越高,穿过了云层。那云层,是轻薄的,她的翅膀感觉到云的柔软,却又是厚厚的,厚得一直无法穿越过去。翅膀越飞越快,越来越快,摩擦着云层,发出咝咝的声音。快速的摩擦,让翅膀越来越热,像是要烧着一般。她的脸惶恐而扭曲,飞地不由她自己,速度也不由她控制……她看到她惶恐而扭曲的脸,是的,她也在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像是一个冷静得并不入戏的观众,坐在远处看一个场面火急的电影,而电影里,被翅膀带着飞的也是她。她无法分清,那飞着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坐在这里的观众又是谁?咝咝的摩擦声越来越响,像是一个陨星,带着大量的热量,嗖嗖的向着地球飞来——翅膀哗得着了火,火焰噗的喷到观影人的脸,她醒了。

松籽下意识地摸摸下面,有一种肿胀的疼痛和被烧的灼热,汗水浸透了内衣。睡在一旁的丈夫,侧身对着她,微微张开的嘴巴,呼出睡觉时的气息。

她反反复复睡不着。于是干脆起身。才夜里两点…… 人睡的时间可真够长的。外面月光如水。她看着月亮,库勒的名字又在她心里走了好几个轮回。

有时候,人真的会每时每刻想着一个人。过去松籽不信,现在她信了。

他是她的早晨,是她的上午和下午,是她停下来不说话时的空隙,是她听音乐时的另一个耳机,是她跑步时的呼吸,是她开车时的红灯,是她躺下来就要进入的梦境……

算了。太累了。她这样想。

 

松籽随广告公司前往北京的路上,把此次行程告诉了北摩羯。

北摩羯是喜欢她的。只要她一下令,他没有理由不见,只会即刻做最好的安排来见她。

他们约在后海的酒吧。

吧台前的调酒师,顾自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体。墙角的男女紧挨在一起接吻。刚入座的一对,男人点单,短头发的女人穿着吊带,露着大片白白的肩膀,化了浓妆…….这里的一对对,像是暗流,被说不清的欲望搅动,离座后,会一个个走进宾馆房间,做着男女要做的事情。

喝的什么,说的什么,已经忘记了。

酒精麻醉一切。

她随他去了酒店。他们彼此都知道接下来就要这样。这样的确定,使得他抱她亲她的那一刻,她也没怎么激动。可是,她需要这样——她太痛苦了,内心不安宁的水流,来来回回冲撞她,那不上不下的忐忑,苦不堪言,却无法跟任何一个人说起。她需要分流。也许这样,能从对库勒的想念中抽身出来,哪怕一点点。

北摩羯无疑是勤奋的。他一点点的从耳朵开始,在她身上寻找兴奋点。他把舌头探进她嘴里,寻找她的舌头,同时也传过来腋窝的一股狐臭味,她不喜欢地  撇开脸。这股狐臭味,让她很后悔,让她决定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见了。他不知。他无比勤奋地趴在她身上一点点的往下,往下,然后分开她的腿,在她黝黑的毛丛下,亲吻着,吮吸着,他灵巧的舌头不断地搅动着,探进去又缩回来……欲望淹没了一切,她开始呻吟,两只手忍不住抱着他的头,然后更接近他的一点点抬起屁股,不断地需求着,她只觉得自己要死在这无耻的亲吻中……

她拉过被子盖着自己身体,蒙住自己的眼睛和脸,为刚才自己厚颜无耻的欲望而脸红。

卫生间响起洗澡的声音。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这个时候,她想着库勒亲她时,亲她嘴唇的感觉,舌头并不探进来。还有库勒身上好闻的汗味,那种想要把他身上的汗味吸进自己身体里的感触挥之不去,长久而又霸道地占据着她软弱的内心,并以此否定着其他。由此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库勒丢弃在无人的角落了。

北摩羯从卫生间出来,看着用被子蒙住脸的这个女人,他想要用手揭开被子,她却用力拉着,于是他也拉着,这样一拉一盖再一拉,他心中被这个又妩媚又害羞的小女人打动了。他说,我来的时候,因为要见你,所以,想着一定要做件好事。上电梯的时候,有一个人拉着很大的行李,怎么也上不来。我在另外一个电梯上,已经走过了。后来,我又乘电梯下来,帮了他一把。我想着,做好事应该会给我带来好运,给我来见你带来好运。

她侧着脸听着,心生感激。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她红着的脸庞,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忧伤,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愈加的柔亮顺滑。他摸着她的头发情不自禁的说了句——我爱你。

她不知是幸福,还是恐惧,不知出于内心的愧疚,还是对这句话的不信任,不知是对爱的困惑,还是暗自经历着久等不来的脆弱,她忽然流了眼泪,轻声缀泣着请求他,不要说,不要这样说。

而他以为她是幸福的,以为她流下的是幸福的眼泪。

睡前,他们又做了一次。他极尽可能得让她享受性爱的欢愉,尊重她,疼爱她。就性爱本身,她的确享受了快乐。他疲倦的想要睡着,她却无法入睡。

“你先睡吧。”她说。

他半睡半醒地笑着说,“主还没睡,做奴的怎能睡。”

“说什么呢。”她低声责怪。

觉得他这么低姿态的讨取自己的喜欢,自己有些对不住他的心虚。

“离婚后的日子,不好过吧?”她问。

“嗯,”他继续闭着眼睛,“离婚前,觉得生活缺个口,无法忍受。离婚后,以为是松了口气,哪知道,缺口更大了。我也不知道了…….”

说到最后,他沉沉地睡着了。

他们躺在一起,却各怀心事。

夜,漫长……

第二天分别的时候,他们又做了一次。她边做边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什么。

他以为是分别的哭,不舍得的哭。

最后,她坐在椅子上,他半跪在地上替她穿好鞋子,继续这样的姿势,捏着她的手,抚摸了好一会儿。然后对她说:“我给你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当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叫我,我一定会去到你身边。但是,我希望这个承诺,你永远用不到。”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兀自嘤嘤地哭着……

 

北京回来后,松籽自己知道,她不会再和北摩羯见面了。

她接受了北摩羯的柔情,同时,也对北摩羯心生怜悯与同情。而这种情感,更多的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她怜悯和同情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但谈不上爱。

你无法去爱一个人,就像你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人一样,由不得自己。

“想念你。”北摩羯说。

她不知如何回答。她想着库勒面对自己这样的话同样是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想念我吗?”他又问。

“今天天气开始变冷了,外面。”她说。

“哦,不想说就算了。”他无疑是失落的。

她想起自己也曾这样问过库勒。太多余了,此时她心里这样想。这样的问题,要如何回答呢?要怎么说呢?仿佛怎么说,都不对。所以,只能缄口不语。

紧锣密鼓、寸步不离、毫无距离,都是让人害怕的词语。

“喜欢你。”他又说。

她无声地笑了笑。这样的话,她同样对库勒说过。

“什么程度?像春天的小熊吗?”她问他。

“春天的小熊?”他茫然不知,没弄清她的意思。

“是纯粹的喜欢,没有情欲的喜欢。”他补充道。这在他来讲,是真正的喜欢。

“你喜欢看村上的书吗?”松籽问。

“不怎么看,看不太懂。”他如实回答。

“那你知道麻油叶吗?”

“吃的吗?”他问。

松籽停了一会,不打算继续说了。可这样未免过分。

“是一个民谣组织。”她勉强说完。好了,对话完毕,思想停止,就像啪地一下掐断了思维的电线一样。她不想再说什么,带着无可救药的失落。

“忽然想,我喜欢你有多少分。我打80分吧。如果反过来,我希望及格就行。”北摩羯继续说道。

就让他自言自语吧。松籽想。

“有时候,你让我很迷惑。”

“我配不上你吧,是不是该远远离开呢?”北摩羯明显带着失落。。

她知道的,她明白的。

两个人之间的喜欢,总有一个多,一个少。

世界就是这样。喜欢多的那个,追着喜欢少的那个;而在此处喜欢少的这个人,或许又是另外一个喜欢多的,继续追着另外一个喜欢少的。大概,不平衡是世界应有的面目。所以,每个人都在不平衡中寻找,却又带着失落,夹杂着孤独。

这一切,有意义,却又毫无意义。



(未完待续,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Ruth安,原名崔万珍,现居杭州。大学老师,16岁开始发表一些零碎文字。偏爱读书胜于说话,偏爱户外胜于宅居,偏爱民谣胜于流行......然而,她也只是自然界中,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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