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七年》系列（18）：遇见前夫之前，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戳右上方蓝字「星标」晏凌羊
与我一起做一个爱学习、愿成长的人
此系列为半自传体小说
故事半真半假
真真假假
由读者自行判断
作者不给答案
阅读全文约需9分钟
文/晏凌羊
离婚后，我有过一次情绪失控，是在得知了王木木的弟弟在某酒店大办婚礼的时候。
我都忘记了我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但是，那一刻，我嫉妒了，心态失衡了。
确切说，我早就失去了嫉妒和心态失衡的资格，而是纯粹借由这个婚礼，想起内心深处的创伤了，那种不被认可、不被善待的又孤立无援的时光。
王木木弟弟的婚礼办得很气派，是在市中心一家星级酒店。而在两个新人结婚之前，前公婆已经给他们买好了房子、车子，落了女方的名字……婚礼没有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当然，更没有被取消。
他们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接纳，而曾经的我，什么也没有。两相对比，我曾经的处境和那场举办未遂的婚礼，就显得特别心酸。这种感受，时隔多年后想起来，还是会觉得非常不愉快。
我和王木木相识于一场聚会，曾经也有过和蜜糖一样甜蜜的日子，后来我怀上孩子，我们又在相识短短两年后就走到离婚这一步……与那场婚礼密切相关。
确切地说，那场举办未遂的婚礼，是造成我和他、和婆家关系急转直下的分水岭。
在那之前，我觉得幸福，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在那之后，我感受到更多的是痛苦，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一腔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也许，认识王木木，本就是一场无法回避的错误。两个根本不适合在一起人会发生交集，也是各种机缘巧合的结果。
时光得拉回到我和王木木认识以前。
那时候，我刚刚从一段让我筋疲力尽的感情中走出来，内心比较虚弱。
王木木的出现，像一道光，照暖了我，而他也因此捡了我这个“漏”。
遇到王木木之前的故事，比较长，但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遇见他而做铺垫。
在王木木之前，我有个前男友叫夏宇。
我们在一起五年，分开一年，又复合一年。
从19岁到27岁，我的整个青春，基本上都跟他的生命联系在一起。
21岁时，我大学毕业，跟着夏宇到这个城市来找工作。两个身无分文的愣头青，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谋生路，这种必须相依为命的关系让我们结成了战友般深厚的感情。再后来，我们参加工作，开始两地分居的生活。
我们的日子，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大多数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路上：上班下班，一周见一次面，买菜、做饭、睡觉、分别，然后上班下班……当然，我们也会吵架，但也会很快和好。
5年里，我们分分合合很多次，但最终都没有离开对方。
在一起的第5个年头，看到身边的朋友们陆续走入婚姻的殿堂，我也开始心痒痒的，想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家，想跟他生一个小宝宝，然后过上传说中大部分日子平平淡淡偶尔鸡鸣狗跳的围城生活。
想要成家，首先得有房子，我那会儿就是很固执地这么想，而且，早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我就一直在努力攒钱，希望能早日过上不用租房的生活。
2007年底，我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大约有十万积蓄。我是个在工作上很努力但生活中很节俭的姑娘，三年兢兢业业的工作，我积攒了十万。
那会儿房价还不是很高，广州郊区某些楼盘的三房才卖30万，我觉得自己是时候要买套小房子了。
我一直想买房子，只是因为房子能给我那种安稳感，让我觉得我在这个城市不再是一个漂泊的过客。对我而言，房子不仅仅是个独立的空间，还意味着这是座堡垒，是别的女人的禁地。这里只有一个女主人，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可以跟外人分享。我不喜欢不停地搬家，连在墙上钉颗钉子都要看房东的脸色。
我把存折拿给夏宇看：“我们要不先把房子买了吗？你看现在房价涨得多厉害，再过几年可能我们就买不起了。你看，我已经有十万了，你那边积蓄有多少？两个人一起买，可以买大一点的。”
夏宇含糊其辞地回答：“我觉得我们还是各自分开买吧，以后住哪边都方便。你这边房价太贵了，我觉得不划算，同样的钱在我那边可以买好大的房子了。”
我问：“结婚以后总不能还两地分居吧，那我们结婚以后住哪儿呢？”
夏宇说：“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我没发话，但心里的不满和不安一天多过一天。
“要不要两个人合买一套房子” 成为我跟夏宇最大的矛盾。
两地分居的日子，我们就在电话里没完没了地为这个问题吵架。那些恶毒的话语如同毒箭一样，一支又一支射到对方心上。
到了周末，我们就依照电话里的约定“见面谈一谈”，可每次谈都没法达成共识，最终都以上床告终。
无奈的是，从床上下来，问题还在。
就这样，我们吵翻了，对方没有明确提出分手，只是说“分开一段时间”。但分开归分开，我去找他，他会安顿好我。我在论坛发的帖子，他每一篇都会看。我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他还是回。
真分手了，大家江湖不再见，我痛苦一段时间，可能也就没事儿了，但这种“不彻底的分手”，最是伤人，最让人绝望。
那段日子，我和所有失恋的姑娘一样，进入抑郁状态。
刚刚失恋那半个月，“哭”就是我生活的主题词。
我各种哭，使劲哭，拼命哭，大声地哭，撕心裂肺地哭……流了几大缸的眼泪。
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崩溃大哭，甚至有时候走在大街上，听到哪家门店传来伤感的音乐，我也会心痛到哭出声来。
平时上班的日子，有工作做寄托还好；到了周末，我感到悲伤全面降临，在这世上多挨一分钟都是煎熬。我像个孩子一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用双臂抱着自己，泪如泉涌，号啕大哭，我就是想哭，想哭，想哭……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经常是到了凌晨两三点还全无睡意，周六日早上想睡懒觉但总是不到8点钟就自动醒了，中午午休逼自己睡觉却总是徒劳。运动、药物、音乐、心里暗示统统没用，越困越睡不着。
睡着的时间也总觉得自己在醒着，如果没觉得自己是醒着，那就一定是在做一些荒诞离奇的梦。有时候梦见自己会飞，但总是飞一半从万里高空摔下来；有时候梦见我的朋友被碎尸，我被逼迫着打扫尸体碎片；有时候梦见自己揪着荆棘，满手鲜血的在悬崖峭壁上行走……
失眠的时候，我就给夏宇的邮箱发邮件。我说了很多很多话，但主题思想只有一个：“可不可以不分手？”
之前5年的光阴，我的生命都是和夏宇捆绑在一起的。毕业后，虽然我们两地分居，但并不影响我们在电话里如胶似漆，即便他不在身边，我的心也是满的，但现在，这个人没有了，而且你不知道他去了何方，那么，生活留给你的，是可怕的虚无和空洞，简直让我难以承受。
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我身边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即使有，她们也大多在外地。在这个城市里，夏宇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到那个时候才发现，过去的五年，我把夏宇当成了我的世界。
我开始厌食，两周内暴瘦10斤；我开始厌世，忽然对什么都都失去了兴趣；我每天以泪洗面，走大街上常常希望自己被飞驰而过汽车撞死；我不想活不想死，每晚只能靠助眠药入睡。
我拒绝参加任何聚会和活动，没有兴趣约见任何朋友，甚至连电话都不给谁打了，QQ上我也很少主动跟谁攀谈，工作的时候我是那个最沉默寡言的人。
到后来我也不哭了，每天下班我回到家以后，就把门一关就躺在床上发呆。
我沉默着，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就是沉默着。很多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两个月，后来我忽然觉得我不该再这么下去了，于是找来各种“如何治愈失恋之伤”的攻略来看，希望能通过折腾点什么，让自己尽快从失恋阴影中走出来。
我开始跟疯了似的到处相亲，但最后都无果而终。见的人越多，我就越是失望。每见一个，我都觉得不如夏宇好。
我努力让自己忙起来，于是开始尝试着去建立自己的朋友圈，跟许久不联系的朋友重新熟络起来，我热热闹闹地跟他们一起去唱k，很豪气地请他们看电影，组织老乡们聚会，报团去旅行，一个人去看房子，一个人去学车、学游泳、考在职研究生。我开始改变形象，尝试不同的穿衣风格，戴很夸张的耳环，见到熟人就很不淑女地哈哈大笑……
可再热闹再繁忙的生活，总有静下来闲下来的时候。只要留我一个人独处，我就又陷入无尽的悲伤，动不动就潸然泪下。每当我看着沉浸在小幸福中的女同事，看到电视里关于家庭和婚姻生活的亲密情节，就会伤怀不已；每次走过熟悉的街角，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在那里抱过我，更是心如刀绞。
失恋后，我开始反省自己在那段感情里做得不好的地方，想得越多，就越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夏宇。
我想起夏宇的好。
找工作那年，我和他凌晨两点在火车站候车，两个人就在地上铺了一张报纸，在人潮汹涌、熙熙攘攘的火车站背靠背等着天亮，时间呆久了我发脾气，他耐心地哄我。
到了举目无亲的广州，我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钱又花光了，我变得焦虑而暴躁，他柔声安慰我，告诉我一切会好的。
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一个人住一套很大很空的郊区的房子，凌晨三四点做梦，梦见有人入室盗窃，被吓醒后给他打电话，他会陪我聊天，直到我再次睡着。
为了能到他所在的城市去工作，我参加了很多次面试，他比我还紧张，跑很远给我买好肯德基的老北京卷在面试场外等着我。
周末，我们一起出去买菜，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集中到一只手里，腾出另外一只手来牵我。
以前我来例假的时候，他不让我碰凉水，做饭给我吃、帮我洗衣服、给我泡红糖水、哄我睡觉、帮我按摩给我止痛……
我想起自己的坏。
我们吵架，我会把他只穿着背心短裤的他关在门外，让他接受邻居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他说想跟我一起去旅行，我一口回绝，说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我们得攒钱买房子。
他有咽喉炎，不能吃辣椒，而我嗜辣如命，但每次出去吃饭，我点的菜全是自己爱吃的。
世界杯期间，我要看爱情剧而他想看球，可我从来没让过他。
他说想带我回家过年，他爸妈年纪大了，想看到他带个女朋友回家，我说春运火车太挤了，我们把飞机票钱攒下来，又可以买半平米房子了……
我们在一起五年，可由于我已经失去了他，所以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全是他对我的好，想不起他对我的坏。我甚至很后悔，我未曾相应地回报他那么多。想着想着，我泪流满面。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不会幸福了。
夏宇对我太好了，虽然他对我的好只是一个男人对于初恋的狂热的爱，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是一种无法延续到永远的状态，而不懂事、任性的我却带给过他那么多的伤害。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有时候，我会给夏宇的邮箱发邮件，说起以前的很多事情，邮件的末尾会加上一句：“如果你回来，我一定不会向过去一样对你了。”
夏宇从来不正面回复，只是依旧远程关心着我，让我好好生活。
我告诉自己，伤痛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受伤的话，说明你没有真正爱过。每个人的一生可能都要经过一次伤筋动骨的爱情，伤过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爱。
我开始明白，爱的快乐更多的来源于给予和付出，而不是索取。
经过一场失恋，像经过一场炼狱，也经过一场大恩。也就是那一次以后，我开始学着不再任性，学会宽容和理解，学会站在他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我真的变了很多，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过去那个很较真地跟夏宇吵架、生气和冷战的自己是真实地存在过。其实，之前，我们为的也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涉及不到原则性的问题，但不得不承认，这很伤感情，吵着吵着就累了，累了也就散了，一份好端端的感情硬是被这样无休止无意义的争吵弄得千疮百孔、不堪回首。分手之后回望，其实很多事情本来可以大而化之的。
电视剧《我们俩的婚姻》里面有句台词说，很多夫妻的婚姻能够永久持续，关键在于有一个视而不见的丈夫和一个充耳不闻的妻子。
“充耳不闻”，我做得很不好。
我总以为，既然夏宇爱我，就得疼着我，宠着我，顺从着我，让我尽情地耍公主脾气。那些小打小闹，在象牙塔里，是调情；但当我们各自走上工作岗位，开始跟生活短兵交接，那就是穷折腾。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夏天。同事、同学、朋友们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也会去，但每次都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也有一些很不错的男士，但习惯了夏宇，我无法彻底打开心扉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也许也不过如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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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系列为半自传体小说，故事半真半假。真真假假，由读者自行判断，作者不给答案。小说中的“我”，不一定是胖羊，但碎碎念中的“我”，一定是。
今天是母亲节，我觉得吧。母爱的意义，不在于“为了你，我付出了一切”，而是：因为有你，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祝各位母亲，母亲节快乐。
ps：谢谢你的时间，我们相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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