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史头号怪胎导演，求心理阴影面积

Original 2016-09-29 小鸦鹃 看电影看到死

鲸鱼放映室特邀影迷 @小鸦鹃为每月经典电影人计划作总结。九月堪称多事之秋，以至于这篇罗曼·波兰斯基总结姗姗来迟，所幸终于赶在十月前发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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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鸦鹃

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整个八月，鲸鱼一共放了十场波兰斯基电影，从《水中刀》开始，到《穿裘皮的维纳斯》结束，其中最受欢迎的两场当属《苦月亮》与《钢琴家》，而配合八月饮品的《罗斯玛丽的婴儿》同样吸引了不少影迷，而口碑俱佳的《唐人街》和《怪房客》自然不容错过；此外，还有《冷血惊魂》《麦克白》《死神与少女》。

电影《苦月亮》剧照

看了《苦月亮》，我心里想，波兰斯基我最喜欢的恐怕就是这苦月亮了。飞机窗舷上的一勾凄冷月牙，一对爱不够恨有余的男女，肆无忌惮、胡疯海搞的二人性爱世界，最后的两枚子弹，将故事戛然掐断，轮椅男人生故事的结局没有讲述，却已全然展示了。还有什么比死亡更适合做一个残酷故事的结尾。

电影《苦月亮》剧照

而《死神与少女》（即《不道德的审判》）中交响乐演奏会观众席的一次对视，一场罗生门的纠葛在分不清敌我的三人间展开，无辜不可证，有罪也不可证。过去都已过去，无法复制粘贴显现；承认不承认，也许连当事人也都早已弄不清楚。

即便真相是有罪之人，低头对身边儿子的温柔抚头，于我便足以心证他是无罪之人。我赦免他，以结束这场审判和对自己的精神折磨。女主角移开眼睛，安静听着音乐，也是放过了自己。

而再听那首《死神与少女》，应该是已心无罣碍。（也有说法"整个故事只是女主的一次幻想"，很有意思。）

电影《死神与少女》剧照

品读波兰斯基导演，是需要放下欢喜放下猎奇放下一切杂念，来好好思考他作品中复杂的人性的。他的电影不可谓不美，但不是只给你美丽的面孔玲珑的身材仅图视觉享受的。他的故事情节不可预期，但不是表现智商优越感烧脑洞的（如棒子国《九回时间之旅》《W两个世界》之流，虽然那些里面粉嫩嫩的颜值粉红少女泡泡也是灰常灰常诱人滴。打住！）。

电影《水中刀》剧照

作为一个爱思想有品位的青年，对于波兰斯基我的感受是从最开始的平淡《水中刀》，不解《冷血惊魂》，看不懂台词《麦克白》，到《苦月亮》的惊艳，《不道德的审判》的恍惑,《钢琴家》的入心,《穿裘皮的维纳斯》如若中咒，脑袋全里都是艾玛 · 纽尔裸身半披着裘皮拖着狐尾又歌又舞的情景…不过天知道我完完全全是个性向正常的熟女（这是什么鬼）！

电影《穿裘皮的维纳斯》剧照

在《穿裘皮的维纳斯》中，剧作家和女演员的对话充满机锋，前者以有心算无心，一开始伪装成粗俗无知的失业女青年，随着朗读剧本试演“穿裘皮的维纳斯”，渐渐展现她对剧本和原著的深入理解和反思，并不断挑战和否定剧作家塑造的剧中人物形象，一步一步谋得两人关系中的主动权；后者貌似掌握主动权，却在发觉女演员逐渐表现成他非常渴望的完美演员后，已经无法拒绝前者对他的吸引和对剧作的自由演绎。演员步步紧逼，作家节节溃退。

电影《穿裘皮的维纳斯》剧照

究其原因，女演员的身份背景一直没有明晰的交代，是话剧演员或私家侦探或别的什么，剧作家肯定是不知道的，甚至是（在其他它影视作品中拥有上帝视角的）作为观众的我们也无从窥探和揣测；她的真实性情、内心需求在两人数小时的交锋中也似是而非，算是并没有交代，所谓她需要一份演员的工作的台词更像是她完美假装的伪造身份。而剧作家的内心渴求、人生经历通过剧本，通过他讲述的阿姨对他性虐待的往事，以及他与未婚妻的电话中都已经曝露出来。

电影《穿裘皮的维纳斯》剧照

作为深入了解过剧作家的性格的女演员所能抓住的一切弱点，她一次次的换装，十九世纪戏服（也包括给男方准备的）、黑色紧身三点皮装、细高跟黑色皮鞋、长筒黑色皮靴、伪装成裘皮的围巾和真正的裘皮，一整套齐全的道具作为一套套战服，一层一层地剥落了剧作家的心理防线，迫使他束手就擒，带着愉悦的癫狂的表情被绑在石柱上，然后发现这其实是一场真实的女性对男女关系的反叛（不是出现在小说作品和女权主义者的狂想中），而不只是SM。

电影《罗斯玛丽的婴儿》剧照

“苦难，是我们通往成为自己之路的一个关键” （来自心理学者武志红）。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悲惨的命运造就了波兰斯基。集中营的经历，亲人被屠杀，妻子被杀害等等人生苦楚，而又在事业上在电影界荣获殊荣，让他的思考和对人性的揭示刀刀见血、句句入骨。

电影《钢琴家》截图

审读波兰斯基的作品可以看出，波兰斯基对人性绝望却又包容，所以让钢琴家活过二战，却让德国军官死在战后围场中。他心有七窍而魄有七缕，每部作品都有独特视角和活灵活现的人物，陷入食人部落或成为无缘由杀人者，生死莫测。况且，谁说人死后不会再死一次呢。

最后，分享一首很适合波兰斯基风味的诗：

我倚靠云朵来躲避雨。

倚靠沙山来躲避狂风。

没有什么值得信任。

除了信任奇迹。

我吃着日益泛青的思念之果，我喝着制造口渴的水。

一个陌生人，在未知的地域前陷入沉默，

我穿过幽暗的岁月，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