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腾谈刑法修正案十一草案：总体很好，问题不少，争议不小
来源 | 法制网
2020年7月2日，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次会议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十一）（草案）》（以下简称《草案》）进行了审议，并公布了《草案》的具体内容，向社会征求意见。为充分发挥专家学者在科学立法、民主立法进程中的作用，为《草案》的完善建言献策，中国刑法学研究会、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于7月12日联合举办《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十一）（草案）》专题研讨会，邀请知名专家学者就《草案》的修改完善进行研讨。本文发布部分观点摘要，敬请读者关注。
一是关于《刑法修正案（十一）（草案）》（以下简称《草案》）的总体看法。笔者觉得可以用12个字来概括：总体很好，问题不少，争议不小。总体好在修改和增加的条文集中反映了人民群众对公共安全、食药安全、经济和金融安全等热点问题的关切，加强了对产权和知识产权保护及非公企业的平等保护，对于生态环境、卫生权益和基因安全等也加强了刑法保护，坚持了问题导向，弘扬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立法技术看，31个条文的《草案》内容不算多也不算少，由全国人大常委会作出修改，比较合适。问题不少是指《草案》中还有不少值得斟酌、推敲的地方，从具体内容到文字表述都提出了修改、完善意见，许多提的都是建设性的，值得进一步修改和审议时考虑。争议不小是指对于该《草案》的价值取向、修改定位、修改范围、修改内容等，都还存在不少的分歧，需要进一步统一认识。
二是笔者对于《草案》的修改意见：《草案》虽然内容不少、亮点很多，但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时代，感到步子迈得还不够大，修改内容还不大过瘾，如果在容量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适当增加一些内容。第一，建议继续贯彻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要求，适当减少一些死刑罪名，减哪些？减多少可以研究；第二，建议修改刑法总则当中的缓刑制度，设立混合缓刑制度。现在对犯轻罪的犯罪分子，要么判缓刑，要么判实刑，有时觉得判缓刑有点轻，判实刑又有点重，缺少一个中间过渡的刑罚制度。因此，建议在缓刑制度中增加一项，规定：“对于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并宣告缓刑的犯罪分子，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决定执行一定期限的刑罚后再适用缓刑的考验期；但实际执行的刑期不得长于所判刑罚的二分之一。”规定这一制度，可以克服目前的缓刑制度完全不执行所判刑罚的弊端。
关于《草案》现有内容的修改，笔者也有几点修改意见：第一，第13条规定的法定刑从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量刑幅度太宽，司法实践中难以把握，建议修改为两个量刑幅度。第二，建议参照刑法第383条的规定，对《草案》第18条作出“数额加情节”修改，即数额较大或情节较重，数额巨大或情节严重，数额特别巨大或情节特别严重，因为职务侵占罪，除了数额以外，情节也能体现犯罪的危害性。第三，建议将《草案》第19条第3款修改为，“有第一款行为，在立案前全额退还挪用的资金的，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在提起公诉前将挪用的资金退还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以加大鼓励行为人主动退还所挪用资金的力度。第四，建议将《草案》第20条中的“以此为业的”去掉，这种保护性的条款不要为好。第五，建议将《草案》第22条中的“国家”修改为“依法属于”或者“国家规定的”，因为所谓的国家人类遗传信息，就是国家规定的人类遗传信息。第六，建议将《草案》第26条中的“释放”修改为“投放”或者“放生”，用“释放”一词明显不合适。第七，建议对《草案》第27条增加没收相关违法所得或者违法建筑的规定。因为行为人实施本条行为，可能会有违法所得或者非法建筑。第八，建议将《草案》第30条中的“文职干部”和“文职人员”合二为一，两种人实难分清，用一个表述即可。
以上意见，可能很不成熟，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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