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犯罪记录封存制度出台，给律师带来哪些服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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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李斌 北京植德律师事务所刑辩律师
来源 | Legal观察
【编者按】2022年5月出台的，对刑事诉讼法规定的未成年人前科封存制度，进一步明确了操作规范，目的在于最大限度教育、感化、挽救罪错未成年人，解决目前未成年人犯罪记录封存中遇到的主要问题，进一步细化未成年人犯罪记录的范围、封存情形、封存主体及程序、查询主体及申请条件、提供查询服务的主体及程序、解除封存的条件及后果、保密义务及相关责任等内容。
官方发布数据显示，2017年4月至2022年4月，未成年人犯罪不起诉80855人、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罚157962人，共计238817人，涉及到至少23万家庭，在少子女的当下，可能涉及的家庭数量还要翻番——至少70万家庭涉及罪错未成年人。律师办理未成年人相关案件时，要熟悉、了解犯罪记录封存制度，切实维护好未成年当事人权利，并为其提供充分的法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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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记录封存制度要点内容
1.哪些记录可以纳入封存范围？
①包括侦查、起诉、审判及刑事执行过程中形成的有关未成年人犯罪或者涉嫌犯罪的全部案卷材料与电子档案信息。也就是说不仅包括纸质卷宗资料，司法机关常见的电子卷宗也需要同步封存。
②不予刑事处罚、不追究刑事责任、不起诉、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的记录。
③ 对涉罪未成年人进行社会调查、帮教考察、心理疏导、司法救助等工作的记录。
④未成年人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被宣告无罪的案件，对其涉罪记录予以封存。
2.适用记录封存的未成年人范围
①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罚的未成年人；
②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被免予刑事处罚的未成年人；
③年满十八周岁前后实施数个行为，构成一罪或者一并处理的数罪，主要犯罪行为是在年满十八岁周岁前实施的，被判处或者决定执行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罚以及免予刑事处罚的未成年人犯罪记录，应当对全案依法予以封存。
3.哪些案件适用犯罪记录封存
①对未成年人单独犯罪或者全案都属于未成年人主体的刑事案件，直接全案封存；
②分案办理的未成年人与成年人共同犯罪案件，在封存未成年人案卷材料和信息的同时，对于未封存的成年人卷宗，也要在封面标注“含犯罪记录封存信息”等明显标识，并对相关信息采取必要保密措施。
③对于未分案办理的未成年人与成年人共同犯罪案件，全案卷宗封面都要标注“含犯罪记录封存信息”等明显标识，并对相关信息采取必要保密措施。
④其他刑事、民事、行政及公益诉讼案件，因办案需要使用了被封存的未成年人犯罪记录信息的，也应当在相关卷宗封面标明“含犯罪记录封存信息”，并对相关信息采取必要保密措施。
4.犯罪记录封存要达到怎样的标准
①遵循不予公开，并建立专门的未成年人犯罪档案库，执行严格的保管制度。
②对于电子信息系统中需要封存的未成年人犯罪记录数据，应当加设封存标记，未经法定查询程序，不得进行信息查询、共享及复用。
③封存的未成年人犯罪记录数据不得向外部平台提供或对接。
5.犯罪记录封存的解除
①在未成年时实施新的犯罪，且新罪与封存记录之罪数罪并罚后被决定执行刑罚超过五年有期徒刑的。这种情况下前罪不能继续适用犯罪记录封存，并罚审理的新旧案件资料都不适用犯罪记录封存制度。
②发现未成年时实施的漏罪，且漏罪与封存记录之罪数罪并罚后被决定执行刑罚超过五年有期徒刑的。这种情况下前罪不能继续适用犯罪记录封存，并罚审理的新旧案件资料都不适用犯罪记录封存制度。
③经审判监督程序改判五年有期徒刑以上刑罚的。这种情况下，审判监督的案件资料不能适用犯罪记录封存，之前已被封存的犯罪记录资料也会被解除封存。
6.未成年人及其家属犯罪记录封存后的权利义务
①入伍、就业时可以免除犯罪记录的报告义务。
②可以向公安机关申请提供无犯罪记录证明。
③未成年人如果再次犯罪接受司法机关调查时，不能隐瞒、回避自己之前被封存的犯罪记录，还是需要主动、如实地供述其犯罪记录情况，但该前科资料有可能不会被认定为累犯、惯犯等从重处罚情节或者因前科降低入罪标准。
④未成年人如果该案生效后又被审判监督程序改判为5年以上刑罚的，也是要被取消犯罪记录封存资格。
⑤如果再犯新罪或者被发现漏罪，符合一定条件的，会被取消犯罪记录封存资格。相关条件参见5。
⑥符合犯罪记录封存条件但封存信息被司法机关、教育行政部门、未成年人所在学校、社区等相关单位以及使用该信息的机构不当公开的，可以申请上述单位依法封存，消除影响，也可以向同级检察机关未成年人检察部门申请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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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如何用好犯罪记录封存制度
律师可以认真学习两高两部，为未成年人及其法定代理人提供犯罪记录封存相关法律服务。
1.结合上述内容对未成年人及其代理人提供犯罪记录封存法律咨询服务，告知其相应权利义务。
2.对符合条件的未成年人，为其申请无犯罪记录证明。
通常向公安机关申请，受理单位应当在三个工作日内出具无犯罪记录的证明。
3.要求相应单位及个人依法履行封存职责。
①对于法院已判决的，向做出生效判决的法院申请履行封存职责，要求法院将刑事裁判文书、《犯罪记录封存通知书》及时送达被告人，并同时送达同级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同级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在收到上述文书后应当在三日内统筹相关各级检察机关、公安机关将涉案未成年人的犯罪记录整体封存。必要时要对其封存结果是否符合法律要求（如是否全案封存，是否在封面标明“含犯罪记录封存信息”，是否将电子信息加设封存标记，禁止对外公开等）进行查阅。
②对于检察机关做不起诉的，向做出不起诉决定的检察院申请履行封存职责，要求检察机关将《不起诉决定书》、《犯罪记录封存通知书》及时送达被不起诉人，并同时送达同级公安机关，同级公安机关收到上述文书后应当在三日内将涉案未成年人的犯罪记录封存。必要时要对其封存结果是否符合法律要求（如是否全案封存，是否在封面标明“含犯罪记录封存信息”，是否将电子信息加设封存标记，禁止对外公开等）进行查阅。
③对于社区矫正完毕的，向执行地社区矫正机构申请履行封存职责，要求执行地社区矫正机构应当在刑事执行完毕后三日内将涉案未成年人的犯罪记录封存。适用于被判处管制、宣告缓刑、假释或者暂予监外执行、实行社区矫正的未成年罪犯。必要时要对其封存结果是否符合法律要求（如是否全案封存，是否在封面标明“含犯罪记录封存信息”，是否将电子信息加设封存标记，禁止对外公开等）进行查阅。
④对于因工作原因获知未成年人封存信息的司法机关、教育行政部门、未成年人所在学校、社区等单位组织及其工作人员、诉讼参与人、社会调查员、合适成年人等，要求其做好保密工作，不得泄露被封存的犯罪记录，不得向外界披露该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以及可能推断出该未成年人身份的其他资料。
4.对未依法履行封存职责的单位和个人不当泄露未成年人前科信息的，进行控告和提请监督。
如上述单位和个人未按要求履行相应封存职责，导致侵害未成年人利益的，如造成未成年人在就学、就业、生活保障等方面未受到同等待遇的，可以要求相关单位进行纠正，要求相关单位履行封存职责；并要求对责任人员追究责任，涉及公职人员的，可以要求对其进行政务处分，造成严重后果的，也可以追究其失职渎职的刑事责任。
如果相关单位未自行纠正或者未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的，也可以向同级检察机关申请法律监督。检察机关审查后，对确实存在错误的，应当及时通知有关单位予以纠正。
也可以不向责任单位申请纠正，直接向同级检察机关申请法律监督。
常见违反封存义务情形一览
事项类型 | 违法内容 |
违反封存职责 | 应当封存不封存 |
不应当封存而封存 | |
封存范围不全面 | |
对不符合例外条件的案件解除封存 | |
对符合条件的单位、人员拒不提供查询途径和查询结果的 | |
违反保密义务 | 封存机关未对司法机关之外的单位查询范围进行限制，超范围提供前科信息，非必要提供法律文书复印件 |
在法律文书中公开使用应当封存的前科记录 | |
违反规定对外提供前科记录的 | |
向外界披露适用前科封存的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以及可能推断出该未成年人身份的其他资料 | |
违反封存制度 | 对符合条件的未成年人拒不提供无犯罪记录的 |
不按照规定时间对档案材料进行封存的 | |
未按照封存要求对卷宗和电子数据进行封存的 | |
对符合条件的未成年人申请公开封存资料的，拒不解除封存的 | |
未按照规定时间提供无犯罪记录证明的 |
5.对不需要封存犯罪记录的案件，向办案机关申请解除封存。
通常情况下，未成年人前科罪错需要进行匿名、封存处理，但特殊情况下的无罪案件，未成年人及其法定代理人出于恢复声誉等考虑，也希望能予以公开。律师可以代为向相应封存机关申请解除封存，如针对不起诉、免予刑事处罚、不追究刑事责任、证据不足的无罪案件等，提出相应解除封存申请。
第18条第二款规定“被封存犯罪记录的未成年人，成年后又故意犯罪的，人民法院应当在裁判文书中载明其之前的犯罪记录。”
该规定如果认为与第一款是并列关系的话，将明显违反前科封存制度立法本意——不希望被前科封存的未成年人因为过往罪错被公开后影响其后入融入社会生活，如果认为所有成年后再故意犯罪的，裁判文书中均应载明“之前的犯罪记录”，这种“载明”就是将其已封存的前科予以公开，违反了封存制度的核心要求，而且解除犯罪记录封存的情况限于第一款的三种情形，成年后犯罪并非是解除的情况之一。
故尝试善意的理解该款规定，从上下文以及体系解释的角度，应当理解为对第一款所列例外情形的裁判文书书写要求，即如果出现上面3种情况，需要解除前科封存的，裁判文书中需要写明未成年犯罪记录。
1.
第二百八十六条：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罚的，应当对相关犯罪记录予以封存。
犯罪记录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单位和个人提供，但司法机关为办案需要或者有关单位根据国家规定进行查询的除外。依法进行查询的单位，应当对被封存的犯罪记录的情况予以保密。
2.2022年
第四条：犯罪的时候不满十八周岁，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罚以及免予刑事处罚的未成年人犯罪记录，应当依法予以封存。
对在年满十八周岁前后实施数个行为，构成一罪或者一并处理的数罪，主要犯罪行为是在年满十八岁周岁前实施的，被判处或者决定执行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罚以及免予刑事处罚的未成年人犯罪记录，应当对全案依法予以封存。
第七条：未成年人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被宣告无罪的案件，应当对涉罪记录予以封存；但未成年被告人及其法定代理人申请不予封存或者解除封存的，经人民法院同意，可以不予封存或者解除封存。
责任编辑 | 刘卓知
审核人员 | 张文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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