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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游广袤天地,邂逅生活美学 ​《文学的日常》第二季温暖回归

薛少林 综艺报 2022-06-25
《文学的日常》第一季开播前,记者采访了节目总导演王圣志,当时他关心的问题是“还有多少人在品读文学?”“有多少人会喜欢看一档展现当代作家精神风貌的节目?
就是这档制作团队预想中相对冷门小众的节目,其反响出乎意料。《文学的日常》第一季豆瓣评分8.9,位列全网纪录片微博话题榜第二,持续三周登上优酷文化纪实热度TOP1,收获了来自受众、从业者、专家学者的一致好评。在福建省广播影视集团卫视中心主任、东南卫视总监、节目总策划洪雷看来,“《文学的日常》是卫视中心在内容创新和价值引领上的一次成功尝试,希望观众能从个体的日常中看到思想的光芒。”王圣志坦言,这是他很喜欢的一档节目,从节目中得到很多滋养。


时隔两年,《文学的日常》第二季如约而至。节目在延续第一季基调和风格的基础上,从节目形式、表现手法、思想内核、嘉宾阵容等维度做了升级。这些升级源于创作团队对“文学”和“影像”、“个体”和“大众”、“心灵”和“天地”之间的连接有了更深入的体悟。 

以个体感悟引领大众思考 


“当下的文艺创作中,有些作品存在泛娱乐化和过于功利化的倾向,一味迎合市场和资本,缺乏理想精神和现实主义精神,无法进入大众的内心。我们希望给自己的创作留一块地,让创作者有更大的自由度,创作一些有分量、有思考性、有引领价值的作品。”这两年,洪雷一直在思考引领和迎合之间的关系,卫视中心每年有20%的创作力量做具有引领价值的内容,鼓励尝试新的节目形态和内容题材,《文学的日常》就是代表作之一。
不谈“高大上”,《文学的日常》从日常说起,但恰恰击中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和心灵。这与平台一贯的创作理念一脉相承,从细节入手,从日常出发,从个体中去发现感悟,进而引发受众情感共鸣。“文艺作品的最高境界是让大家有更大的想象空间。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希望节目能给观众留下些什么。至于是什么,留给观众去思考,去体味。”洪雷表示。


王圣志坦言,很幸运可以拍摄《文学的日常》这样的选题,让他从中获得了很多滋养。“何为大众审美?”“文艺创作如何平衡自我表达和大众审美?”这是这两年一直困惑他的问题。节目拍摄过程中,他跟李修文聊起这个话题时,李修文斩钉截铁地说:“我一定是为少数人写作的。”“当创作者确定了要为少数人写作,意味着其对自己的天花板有清晰的认知,且能主动回到自己熟悉的创作领域不断深挖。”王圣志读懂了李修文这句话背后的深意,而他也将继续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深耕。
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为了追求多数人的认可,在自己不擅长的赛道上奔跑。节目中对大众审美和个人表达的探讨,也在试图向观众传达一种人生哲学——人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用有限的思维框住自己和他人。看清自己,不盲目,不妄自尊大,也不妄自菲薄。
个人如此,平台亦如此。这两年,福建省广播影视集团卫视中心没有为了迎合市场而盲目跟风,以日常和个体作为创作的横纵坐标,围绕垂直领域创作的多档原创节目,均展现出鲜明的风格,在圈层内引发热议,启迪思考,浸润心灵。“我们将继续发挥平台特点和优势,在某一圈层深耕、突破,同时在题材和形态上做有引领价值的投入和创作。”谈及未来内容创新的方向,洪雷表示。

 

“漫游感”让话题有血有肉 


有句话说:“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当观众跟随作家的脚步,探寻世间万物,会邂逅怎样的风景?洞察怎样的人生?《文学的日常》第二季增加了几分漫游感。“作家们在大地上漫游、思考、咏叹、歌颂,那种放松感恰恰是节目的精髓所在。”行至第二季,王圣志愈发清楚《文学的日常》要呈现的气质。这种形态也得到洪雷的肯定,“《文学的日常》尝试了一条反电视叙事的新路子,探索出一种更文学化的表现方式。”
漫游感的浮现源于物理空间的改变。相较第一季,《文学的日常》第二季呈现了更广袤丰美的风土人情,打开了层次更丰富的生活样貌。文学家和他们的朋友或畅游于广阔天地,或徜徉于鼎沸的烟火人间。他们到乌鲁木齐的牧场上放歌,于敦煌的漫天黄沙里弹吉他,去建水走一趟300年历史的百拱桥,钻胡同跟大爷们话当年,蹲路边与牧羊人闲话,入城中村和打工人话家常。“新环境带来新刺激,碰撞出很多有意思的话题。”拍摄现场,王圣志常常被这些“即兴创作”所打动。


李修文和韩松落同游甘肃,在苍茫的戈壁滩上,抚摸嘉峪关的城墙,观赏荒地上的杏花,品尝农家人的榆钱饭⋯⋯当行走在广袤大地上的李修文再谈“人民与美”的写作理念时,所有抽象的描述变得具体。“李修文是湖北人,但西北是他重要的心灵故乡。回到西北的戈壁滩上,粗砺又张扬着生命力的西北带给他们无穷无尽的话题。”谈起当时的创作,王圣志仍然很激动。
按部就班写作,闲来踢球,到胡同里串门,打两局台球,这是80后作家双雪涛的生活调子。此番,双雪涛和史航同游北京的胡同。卖地瓜的下岗夫妻的生活情景,让双雪涛想起自己的童年往事。想到下岗的父母卖地瓜时被城管赶着满街跑的情景时,他油然而生对“同情心”的理解,“何谓同情心?就是‘我也是他’。”


《文学的日常》第二季中,这样触景生情,即兴抛出的话题还有很多。在新疆,乡村哲学家刘亮程和歌手洪启走进胡杨林,看着一半生一半死的胡杨树,二人谈起生命与环境的关系,刘亮程不禁感叹,“活成这样没办法,只能活成这样”;李洱和张清华相约在天文馆,二人徘徊于西式风格的建筑群中,漫步于中式风格的园林里,一步一景浸润在文学的意蕴里,谈“红楼”、聊杜甫、说起鲁迅的“老虎尾巴”;在画家马河声的家里,中国歌剧舞剧院女高音陈小朵因秦腔演员张蓓的唱段流泪,而其他人亦因她的一段歌剧而颤栗,随后她和作家陈彦展开一场从“技”到“艺”的探讨⋯⋯“这种自由自在的即兴表达让话题有血有肉。”在王圣志看来,漫游感的核心就是即兴。


《文学的日常》第二季将作者原声朗读环节置于日常生活场景中。于坚在菜市场朗读时,旁边的老人在他面前走过;双雪涛在狭窄的胡同里朗读,背后的人正在打台球⋯⋯“这些作家在人间朗读,会碰到一些小摊小贩,甚至一棵树,抓住每次邂逅的时机,并展开合适的话题,就会聊得很有趣。”在王圣志看来,作家的文字跟人世间是重合的,影像在记录当下,文字在彼岸。 

“我要花很长时间忘掉他” 


《文学的日常》看似讲日常生活,实则在讲形形色色的人和他们的精神世界,节目也成为作家朋友圈里的口碑之作。
第一季的拍摄嘉宾马原这样评价节目,“这个纪录片是许多年里最让我满意的一部,这个关于我个人生活的片子,居然感动了我。它准确到位地展示了我当下的生命状态,我因此想把它分享给你们。”《文学的作家》第二季共拍摄了6位作家,刘亮程看到片子后说道:“这部片子远超很多国外讲述作家生活的纪录片,我这辈子拍这一部就够了。”
王圣志深知,褒奖背后是他在每一位作家身上下的笨功夫。“我不是个拍作家的高手,拍这些作家没有灵感可言。”拍摄前,王圣志几乎把每位作家所有的代表作、评论文章都看完了,并从这些文字中积攒了很多这些作家人物形象的密码。拍摄现场,这些作家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反应,他都知道是有意义的。“有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他们在我心中的形象熟悉又陌生。”


拍摄现场,当双雪涛漫不经心地唱起伍佰的《挪威的森林》,王圣志立刻联想起双雪涛小说中的艳粉街,艳粉街的话题就此打开。随后双雪涛聊起童年、故乡,觉得故乡就是最初的自我。
《文学的日常》展现了作家纯粹童真的一面,这种特质在刘亮程身上尤为明显。王圣志回忆,在拍摄现场,刘亮程在沙漠里对着一只蜥蜴讲话。在他脑海中,这只蜥蜴在沙漠里发现了啤酒瓶,并把破碎的啤酒瓶拼在一起,进而他联想到啤酒瓶的产地。他还想到,某个晚上,有几个牧民靠这瓶啤酒度过了一个北风呼啸的晚上,还因心情不好砸碎了啤酒瓶⋯⋯“作家这个群体身上的单纯感太有意思了,一个天真的人对万事万物都抱有好奇心和想象力。”


之所以选择拍摄这几位作家,正是因为王圣志看重他们做梦的能力和心灵沟通的能力。在他看来,作家是做梦的人,是把现实变成梦境,再把梦境送回现实的人。同时,作家也是心灵沟通者,他们通过文字跟人们做心灵沟通,这是当下这个快速迭代的社会中每个人都需要的。“不管生活节奏如何变化,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需要被抚慰。”洪雷表示。
“每次拍完一位作家,我都会花很长时间忘记他。”王圣志的大部分闲暇时间都在看书,但拍完《文学的日常》,他会有一段时间不愿意看书,因为有强烈的饱腹感。“拍作家既挑战又刺激,每个人都比我强大太多,一旦拍到好东西,整个人都有一种惆怅感。”
行至第二季,《文学的日常》作为一档原创节目的气质和特征愈加鲜明。它小众但不高冷,抽象却又具体。它深深扎根于泥土,为观众揭开了文学和作家背后的故事,于日常和细节中闪耀着思想的光芒和生活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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