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情”: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上个世纪80年代初,一封“潘晓来信”(《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掀起一场关于人生意义、人生价值的全国大讨论。后来,这一事件被称之为“整整一代中国青年的精神初恋”。
最早刊登这封来信的《中国青年》杂志,最后以“本刊编辑部”名义发表观点:人生的真谛,不在“自我归宿”中;“自我”的实现,应该在振兴祖国的神圣事业里!
并引用了保尔•柯察金的一段名言,“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是应当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赠献给八十年代探求人生意义的青年朋友们。
当时钟向后拨动了三十多年,当年参与讨论的青年人皆以过了知命之年,经历社会变化、世事变迁,对人生的意义的认识是否还一如往昔?
之后的70后、80后上有四老,下有二小,“青年人”90后陷入“中年危机”,00后、10后新世代“恰同学少年”,对人生意义另有感悟。
生命的意义与时代背景、发展阶段紧密关联,脱离时代来谈生命意义多半沦为空中楼阁。
过去的30多年,是中国经济突飞猛进的高速发展期,同时也是中国人物质财富大爆发的黄金期。
中国经济体量已超日赶美,中国人民生活从温饱奔到小康,“老公有奥迪、老婆有迪奥、孩子有奥利奥”,相比80年代初,物质富足、生活享受。
统计数据显示,全国GDP规模从1978年的3645亿元增长为2015年的676708亿元,增长186倍;同期,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343元增长到31195元,翻了90多倍。
从食不果腹到“天天喊减肥”,从有钱人骑自行车到普通中产都是有车一族,中国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在精神层面,中国人的三观在前后30年社会急剧变化中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用网络语言来说,就是“三观尽毁,节操碎了一地”,在世俗社会中,信仰危机普遍存在,甚至世俗化了。
如段子云:
在欧美发达国家,最宏伟的建筑主要是教堂,因为那存放着大多数人的信仰——爱、自由、平等;
在日本,最奢华的建筑主要是学校,因为那存放着大多数人的信仰——知识、技术、进取;
在中国,最宏伟的建筑主要是政府大楼和银行,因为那多数人的信仰——金钱、权力、尊贵。
中国人跪在佛像前,祈求诸事顺遂,看似虔诚的祈祷不过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中国的宏观目标已明确,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百年时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然而,具体到个体,却难以为自身的安身立命找到一个确凿的、令人释怀的理由,找到一个安放灵魂的地方,关于人生意义的终极思考依然困扰着我们。
毕竟规章制度只是篱笆,充其量解决的是治理问题,却无法深入到人的精神,触碰到人的灵魂,感化人的内心。
对这个问题,陈丹青有个颇具争议的概括,即“活下去就是中国人信仰”,说得更形象一点,就是“该吃吃,该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搁;泡泡澡,看看表,舒服一秒是一秒”,换句话说,就是现实主义、实用至上。
”在这种人生观念下,一个人毕其一生的追求就是幸福,各种各样教导人们如何过上幸福生活的“人生指南”就是这种需求下的产物。
对中产极具吸引力的极简主义与“断舍离”,也是过上幸福生活的一种方式,如衣橱里只有那么几件黑白灰衣服,平常穿搭也不会超过3种颜色,只不过超越了世俗观念上的幸福。
其实,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都需要为人生意义找到一个新的出口。
著名犹太精神病学和神经学专家维克多•弗兰克根据自己在纳粹集中营的亲身经历所著的《生命的意义》对人生而为人、生与死的差异进行了深刻的“点拨”。
他认为,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摆脱私利和物欲的束缚,超越时空、超越个人,投身到“身处于世所背负着的责任”,并将这份责任发扬光大。
”在这种人生追求下,人未必会感到幸福,但会真切地感受到生活的意义。用弗兰克自己的话说:“如果生命有着它的意义,那么所经历的痛苦也一定是有意义的。”
对中国而言,从高大上的集体主义,到小康过日子的实用主义,再到生命意义的终极拷问,这就是否定之否定。这种切换无关对错。
如果说实用主义、功利主义让中国人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异化中更多地展现了灵活性、适应性,那么,随着市场经济大格局趋向尘埃落定,这种实用主义、功利主义的脆弱性也已展露无遗,日益撑不起中国人的精气神。
时代变了,引领时代的精神也应同步跟进,社会性的精神“空白”只会加剧紧张躁动的情绪。
换言之,对人生终极拷问,或许是从社会学、人性学角度提出普世意义上的新观点、新思想的契机。
那么,您认为的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让我们来听听您的人生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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