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自由的市场经济将“走邪入魔”
20世纪七八十年代,政府干预经济导致问题迭出、遭遇困境,撒切尔夫人和里根总统推行全面放松管制的“自由市场经济”,在实践中大获全胜,哈耶克主义终于战胜凯恩斯主义再次成为显学,备受追捧。
20世纪90年代初,从东方中国、东南亚到拉美、乃至欧美(尤其是美国),全世界向着自由市场经济狂奔而去,一发不可收拾。
此后西方发达国家拼命“鼓吹”放弃管制的绝对自由市场经济,表面原因是为了满足其要素全球化配置诉求。
市场经济本质是过剩,完成工业化后的西方国家,过剩资本与产能无处“宣泄”,须要寻找“下家”,广大发展中国家要素成本低廉,正适合做“接盘侠”。
于是,发达国家通过种种手段与方式,向这些国家“推销”、“灌输”自由市场经济(特别是自由贸易有助于兑现本国禀赋,即自由市场经济鼻祖亚当·斯密的经典理论)的好处,并迅速打开了这些国家的大门。
但是,以转移过剩为目的的全球化,反过来进一步加剧了过剩。
一方面在全球形成了一种恐怖平衡,即穷国生产、富国消费,富国用更少的成本享受了更物美价廉的全球商品(美国数十年CPI始终保持低位即为明证),导致穷国产能过剩,美国货币过剩;
另一方面,以美国无人能敌的强大军事实力背书过的美元强势不倒,使得美国一直雄踞资本制高点,全世界资金源源不断向其聚拢(从全球化中得益最多的中日两国争相购买美债“乖乖”把钱又送还给美国)。
以上两者相互叠加,美国内金融领域新自由主义更为放纵泛滥,加速了美国经济过度金融化,金融过度衍生品化。
如今美国金融部门已占到经济总量的7%(1980年代时这一占比仅为4%),且占据了整个企业利润的25%,却只创造了4%的就业。最终把天捅破,引爆全球金融危机。
事实上,无论是企业自身发展十大阶段(第四阶段——资本金融)的微观角度,还是大市场要素的投机配置,都指向金融(期货市场与金融衍生品),这是市场经济的宿命,中外概莫能外。
当金融成为市场经济最高阶段——核心地位,投机炒作、击鼓传花就成了社会普遍现象。
宏观上,经济金融化、产业空心化。
既然玩金融、印钞票即能挣得盆满钵满,各国都不甘示弱,危机爆发后,鲜见结构调整、自我约束,注水成为全球央行的一致行动。
然而原本指望灌进实体经济的水,大多仍旧回流至金融领域,反而为过度金融化助纣为虐,实体经济一片凋敝。
一时间,赚快钱、一夜暴富被企业奉为圭臬。
从1978年到2012年,硅谷新设企业数量减少了44%,因为期间金融领域将关注点从借贷转向了投机,连高科技公司都唯恐落下,纷纷涉足金融。
微观上,各类金融创新及打着创新幌子的“庞氏骗局”层出不穷。
国内P2P异常膨胀,又迅速土崩瓦解、跑路潮此起彼伏,便是例证。
西方更是玩出了新高度,不仅企业参与“庞氏骗局”,连国家层面也明目张胆地玩,希腊债务危机推倒欧债危机的多米诺骨牌,将金融危机推向纵深,一步步演化,从次贷危机、欧债危机到新兴国家货币危机,越陷越深,至今难以自拔。
综上,危机最根本的源头就在于绝对自由的市场经济走火入魔,金融危机的伟大历史功绩,实际上是证伪了几乎被视为绝对真理的自由市场经济。
哈耶克认为市场是完美的,即便出现问题,也能自我调节、修正,完全有能力自愈,而本轮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巨大创伤始终无法愈合,根本就是直接打脸。
马云在浙商大会上的讲话,对大数据作用赞不绝口,认为有了大数据,未来30年计划经济可以越搞越大。
他把自由市场经济的全面崩溃归咎为信息不对称,而大数据终将不断消解不对称,故而从根本上解决当下自由市场经济的弊端。
其观点不失为另一种极端的解决方案。然而,可惜的是,信息不对称仅仅是市场经济的一部分,而市场经济的真正核心是人性。
经济学所谓理性人的假设,对于单个个体有效,但一旦放大到全社会、乃至全世界,那么个体高度理性的全叠加,往往意味着集体高度不理性。
”这也从另一侧面证明市场经济的确无解,因为就终极意义而言,人性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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