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孽”都是昨天的疯狂“造”下的|红黑榜
编者按
《红黑榜》是福卡智库针对媒体上各路专家学者、机构、名人乃至自媒体人言论的一个汇总分析,以给读者展现分析、研究经济社会等各方面问题的不同视角。频率为每周一次。
红榜为优秀榜,黑榜为差评榜。上榜的依据包括逻辑性、常识性、洞察力、思想深度和可读性等。
我们秉持不以人废言,不以言废人的宗旨,仅依据相关人士、机构或媒体针对某些问题或事件的分析本身为评选依据,不涉及他们以往的立场、表现和背景。上过红榜的也可以上黑榜,反之亦然。
黑榜
蔡文胜:我为什么看好区块链?(来源:《华尔街见闻》;作者:雷帝触网)
https://wallstreetcn.com/articles/3236002
原文选摘
很多人担心现在才进入比特币区块链会被当韭菜割了? 现在全球玩数字货币不超过3000万人,经常交易不超过1000万人,90%的人群还在观望,现在进入你还是先行者,最后观望者进场才是韭菜。
区块链技术的发展一日千里,一天不学习就会落后。所以有个口号,未来的一年里,连睡觉都是浪费时间!
“3点钟无眠区块链”的前世今生(搜狐:耳朵财经)
http://www.sohu.com/a/224025508_117206
原文选摘
发稿前,我把文章发给领导看,本来标题是“三点钟区块链”的前世今生,老板特意加上了“无眠”两个字,他说:群名就是“三点钟无眠区块链”,因为这个圈子的人都太努力了,无眠是整个区块链行业最独特的标签,行业的点滴进步,都是这批无眠的链圈人没日没夜推动起来的。
入榜理由
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因为有太多的教训需要铭记、吸取。
还记得今年春节期间,那个号称“三点钟无眠区块链”的微信群刷爆大家的朋友圈吗?
群里面都是重量级人物:徐小平、薛蛮子、李笑来、蔡文胜、周鸿祎、于正、高晓松等。
如今,不到一年时间,火热的币圈、链圈岂止凉凉,早已从当时的兴奋激昂变成了水深火热的煎熬。
最近,比特币接连暴跌,11月25日更是开始新一轮的疯狂跳水。一天时间内接连破3900、3800、3700、3600、3500美元五道关口,24小时跌幅18.65%,价格达到2017年8月以来的新低点。
而此前一周,比特币价格先后跌破5000、4000美元,市值一度蒸发400亿人民币。
先行者们现在正品尝当韭菜的滋味。
早在2014年,本公众号《【德培开讲】王德培:比特币的警钟为谁敲响?》一文中,福卡智库首席经济学家王德培就提出,“金融市场金融的炒作是有宿命的,最终会失灵会走向反面,比特币恰好是体现了这样一种宿命”,“比特币的这个历史意义,我认为是伟大的,但是我们老百姓没有必要去做先驱,因为老百姓去做先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最后你就变成先烈了。”
在今年《“币圈首富”李笑来“跑了”,投机投资还能去哪?》一文中,福卡智库提出:鉴于数字货币价值基础区块链技术壁垒重重,各种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仅给投机者和掮客提供了一个“新故事”,假借为新兴技术资金融通之名,行击鼓传花钱生钱之实。
过剩货币自我膨胀——虹吸财富引发经济脱实向虚——难以为继后自我蒸发是资本难以摆脱的宿命。
从火热到成灾,今天的暴跌更是为昨天的疯狂付出的代价。
红榜
答疑:基因编辑婴儿存在的8个科学问题(媒体:赛先生)
原文选摘
为什么说这个实验风险很大?
龙承祖:首先,这个婴儿是一个完全健康的胚胎,是没有必要去做(基因编辑)靶标的。去靶标它,带来相关的问题有可能会超过它潜在的利,弊大于利。具体来讲,CCR5是一个艾滋病(病毒)的受体,敲除它,就像艾滋病(病毒)这把钥匙找不到那个锁眼了。但并不是说任何的随机突变对这个基因都能有相同的效果。
根据目前披露的信息,这两个双胞胎里面有一个胚胎的编辑没有成功,只有一个编辑成功了,让胚胎在具有高风险的情况下出生,很不合理。
第二,这个基因不是完全没有作用的,这个基因的缺失在小鼠上有一系列的心脏病、心血管疾病的表型,会对其他病毒的抵抗产生非常大的(负面)作用。这个婴儿出生以后在成长的过程中,其实感染其他病毒的风险远远大于HIV——HIV就三种传播途径:母婴传播、血液传播、性传播。
第二,就算能完整地把这个基因给敲除掉,没有引起脱靶效应,这个婴儿长大以后有没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们根本不知道。就算是现在的动物实验,缺失CCR5基因的小鼠好像能抵抗一些病毒感染,但它是不是绝对健康,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而且很可能有心脏系统的问题。
他们的伦理审批中还提到了对非人灵长类基因的编辑来证明CCR5基因敲除后对灵长类动物无害,这是非常重要的证据,但是可以说从时间上判断,他们不可能得到可靠的科学证据,因为非人灵长类基因操作和后代饲养需要数年的时间。我参与了很多非人灵长类基因的编辑和转基因的工作,可以说从科学上我们也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他(贺建奎)在非人灵长类水平做的工作。
所以这让我们很疑问,他究竟有没有证据、有多少证据能证明这个基因的操作是安全的。如果说真有一个实验对非人灵长类比如猕猴进行一个完整的基因敲除,观察它长达数年,各方面全部健康,我们还说这个相对有一些证据。但是现在这些证据都没有。
那么从科学和医学上的角度来说,它这个对病人的风险是根本没法估计的。换句话说,很可能有很大风险。所以我认为这样一个实验,国内的任何一家负责任的公立医院都不可能予以批准的。
应不应该将基因编辑用于人类?
仇子龙:在一个正常人的胚胎操作基因敲除是完全不必要的。他可以健康的生活,你为什么要去敲他一个基因?一个患有先天性遗传病基因突变的婴儿,如果不敲,他会死,那么我们应不应该修复?我们应不应该在受精卵的水平做基因的编辑?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一家医院、哪家医院说了算的。
美国和欧洲都在进行诸如此类的讨论,去年美国和韩国的研究者刚刚完成了一个先天性基因突变的人类受精卵水平的基因修复,完美地修复了,但是仍然有争论。修复完以后,可不可以让他生出来?肯定要获得世界各国科学家的共识才能够往前走这么一步,这是我的基本观点。
工具总是不断完善的,我相信以后也许真有完善的这么一天,过五年、十年我们真能够修复了,没有脱靶了,但是仍然不是说谁偷偷地做完了就公布了,这个是不行的。生出来以后他就是人,有人权,他们携带着我们人为给他修复的基因,他们也有我们同样的权利。如何界定基因编辑人类的权利?基因编辑是否可以任由人们主观意愿随便进行?随便修改我们的其他与疾病无关的基因?让基因编辑人拥有更强壮的肌肉等等?这些经过了刻意基因编辑的人类对整个种群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个后果我个人是不敢想象的。
入榜理由
最近,基因编辑婴儿事件举世瞩目,成为引发全民、全世界大讨论的热门话题。
对这样一个涉及科学和伦理的问题,首要的是普及基本的知识和概念。因为在指责、赞美和辩论一个严肃议题前,知道我们在讨论什么至关重要。而这往往是目前互联网世界缺失的部分。
作为一个科学普及的网络媒体,《赛先生》并没有用高深艰涩的论文式语言去解释基因编辑的问题,而是找来了四位此领域的专家,以问答的形式,用普通人听得懂的语言阐述了关于基因编辑婴儿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道出了为什么科学界对此给予强烈谴责。
针对中国科学家贺建奎在基因编辑上的操作,主要存在两个核心问题。
首先,科学界对操作本身的可靠性表示质疑。不论脱靶与否,做这个事情本身就对婴儿是不公平和不尊重的。
其次,用基因编辑把艾滋病解决了,但是很可能会有大量后遗症,甚至可能导致这个(些)新生人类非常容易患上其他严重疾病。
至于基因编辑本身的伦理尺度,根据科学家们的解释,在技术成熟的情况下,治疗疾病、排除缺陷原则上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通过基因编辑获得额外的性状以增强它,这是不可以的,把未来的孩子变成“超人”就触及到了伦理的红线。
《未来简史》一书中就对这样的问题提出了担忧。如果开发基因编辑,最后贫富差距就将会演变成为物种分裂,有钱人逐渐成为科学建构的“神”,而穷人继续做“生老病死”的人类。
所以,面对技术、面对科学,对于价值和伦理无法避而不谈。技术是工具,人类要如何使用就是价值取向。当科学和工具要运用到人类的社会的时候,就不存在所谓的“价值中立”。人类作为一个共同体要做的就是共同讨论出应用技术的底线和方向。
一九六八|激进暗流:从“反文化”走向“恐怖主义”(作者:王炎)
原文选摘
68是场世界运动,在不同空间发生,既有各地的独特性,又彼此声气相通。仅从单一国别纵向观察,如聚焦法国五月或美国反战,则管中窥豹。但若横向整体讨论,各国情况又极其复杂繁芜,很难形成前后相继的一个线性叙述。如何将不同历史空间里的事件缝合起来,形成一融贯的整体,揭示这场运动背后更大的图景,使历史深层显影,是项有意义的工作。不如选取几个片段,或一组快照,透视学生运动演变成激进暴力的转折点,也许可为20世纪后半叶席卷世界的文化革命立镜存照。
回望那段历史,是美国学生在1967年率先奏响序曲。马尔克姆·X在65年遇刺似乎是先兆,黑人平权运动渐渐激进化,至1967年底特律大骚乱,7千多人被捕,数十人被杀。而映衬国内动乱的是越战步步升级。与朝鲜战争的时代不同了,西方电视开始普及,1950年代中美国家庭拥有电视率已达80%,到60年代中,彩色电视已成家庭必备。所以,越战是第一场电视直播的战争,撩拨了西方年轻学子的敏感神经。彩色画面中橘红色的燃烧弹火焰、血肉模糊的肢体、落叶剂撒过的遍地哀鸿…视觉的冲击,在校园形成道德义愤,从纽约、巴黎到东京,学生一致声讨帝国主义的侵略与腐朽性。68年,美、法、德、意、英、北爱、日本各国爆发反战大游行。侵略行径是西方知识分子的共同靶标。
1978年,埃及总统萨达特与美、以握手言和,签署戴维营协定。中东最强的国家埃及易帜,从地图上抹去以色列的愿望渺茫了,巴解“人阵”的活力不再,渐渐分崩离析。阿拉法特不管左右意识形态,紧随埃及转向,承认以色列,提议巴、以“两国分治”。他常年在美、苏、埃、叙、伊、以大国间周旋,坚持现实主义的政治,最终让他领导下的巴解成为唯一合法代表,阿拉法特自命巴勒斯坦总统。而巴解左翼成员被边缘化,在绝望中转向宗教原教旨主义,哈马斯、真主党相继出现,巴解的左翼色彩荡然无存。“人阵”创始人哈巴什哀叹道:“也许现在是他们(宗教激进主义)的时代,让他们试试吧。”
西方极端左翼一直撑到90年代,“冷战”结束后才烟消云散。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大阵营原是其现实依托,也是革命的目标。当世界告别革命,激进左翼便沦为无根的浮萍,被时代的暗流吞噬。豺狼卡洛斯的命运,遂成这场传奇的生动写照。在70年代,他自如穿行于铁幕两侧的两个世界,风生水起,八面来风。到80年代,他潜遁东欧避风,在社会主义阵营的庇护下,小打小闹。至90年代,苏东、阿拉伯、拉美均宣布他为不受欢迎的人,先后将四处漂泊的卡洛斯驱逐出境。一时间,偌大的世界竟无他容身之所,最后亡命苏丹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法国政府没有忘记他,买通苏丹军政权,将其拿获,判终身监禁。从此,巴德尔、迈因霍夫、卡洛斯、乔治·哈巴什、瓦迪·哈达德、冈本公三、重信房子等一代左翼恐怖明星,退入世界舞台聚光灯下的阴影里,悄然谢幕。20世纪终结,革命一去不返。当21世纪的大幕刚刚拉开,本·拉登、巴格达迪等宗教恐怖枭雄,已迫不及待,粉墨登场。
后革命时代,人们争论革命的合法性,左与右孰优孰劣。一个世纪的革命如此的恢弘、庞杂,复杂性和多义性尚不及梳理,一场新的革命已不期而至,并颠覆了20世纪观念主导实践的革命范式。尚在“冷战”如火如荼之际,美国电脑专家为预防苏联先发制人、摧毁通讯中心的战略,设计了极其复杂的中继交换系统,不期为因特互联网提供了技术原型。互联网是场新革命,它不因袭上个世纪灵魂统摄肉体的高蹈模式,而是让零价值的技术先改变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依赖网络金融、社交媒体、网络交易、大数据信息,日常经验日新月异,却不能理解这些变化的历史涵义。这是场经验倒逼观念的革命,20世纪的知识型过时了,我们因此茫然失措。或许它把我们带得更远。
入榜理由
这篇文章是对1968年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左翼运动和思潮的一次总结。其中两点值得我们注意。
第一,媒介的作用。从日本到中东到欧洲到北美,六十年代后期此起彼伏的运动,互相之间是有联动效应的。电视普及是各国内部民众情绪外溢给其他国家,从而导致另外一个国家开始群众运动的重要因素。
第二,我们当下的情景。今年是2018年,离1968刚好是五十年。全世界各地也都存在一股对建制、对现行国际体系和运作方式不满的情绪。同样,我们有一个比电视更快速、方便、连结不同地区的媒介 —— 互联网。
值得玩味的是,为什么当时的世界在普遍“左转”,呼应彼此。今日的世界,却集体“右转”。1968年,呼唤的是某种程度的“世界主义” —— 族群平等、呼吁和平和反对霸权是当时的核心精神。
2018年,崛起的却是右翼民粹和本土主义。许多人在呼吁“去全球化”,世界主义被贴上了“精英统治”的标签。五十年间的相似与差异,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福卡智库认为,这背后隐含的是全球文化的裂痕和差距。
一方面,信息全球流动,让世界越来越透明,豪富与赤贫之间不过隔着一层玻璃墙,这种相对剥夺感会在社交媒体平台上不断被放大,反全球化被赋予了对公平的诉求;
另一方面,文明冲突与文化裂痕伴随人口的流动也在上升,反贸易、反外资、反移民等民粹主义极端思潮蔓延,文明之间的融合与共处遭到民粹主义、极端主义、恐怖主义越来越大的挑战,文明冲突不仅发生在地缘政治的断裂带,也发生在一个国家的内部。可以说,文化冲突加剧与经济全球化紧密相连。
根本上,全球化面临两大悖论。一是只有经济的全球化,而没有文化的全球化。
另一是文明的发展取决于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需要时间的沉淀,而生产、生活方式变化太快,两者不相匹配,导致沉淀与碰撞冲突,进而又加剧了裂痕。
进一步而言,过往,对全球化美好前景的憧憬推动了全球化的激流猛进,但单一轨道的经济的全球化终于遭遇文化全球化落后的掣肘,文化全球化的落后开始“反噬”经济全球化。
用一句通俗的话说,身体走的太快,灵魂还没有跟上身体的脚步,身体终究无法独自狂奔。
总结今天的红黑榜,虽然针对的具体事件完全不同,但都存在一个共同的逻辑,不管是从全球化到反全球化的转变,还是币圈、链圈从狂热到极寒,都折射了今天的主题:今天的“孽”都是昨天的疯狂造下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面对技术的发展、面对基因编辑婴儿,社会必须谨慎的原因。今日之疯狂,很可能就埋下明日死亡的伏笔。
任何人都是社会人、时代人,看不清时事、搞不懂时代,始终是一股隐性的羁绊,让机会来临时擦肩而过,让风险来临时毫无防备。
一个新的时代已然悄悄拉开序幕,你对它知道多少?
2018年12月14日,福卡智库与第一财经联合主办的大论坛《大时代·新枢纽》将剖析破解这个新的时代。
详情可咨询400-820-7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