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客茶会】模拟的复仇!……众多IT人士躺枪,其中有你吗?
【总第54期】
模拟的复仇!……众多IT人士躺枪,其中有你吗?
说明:之前曾告白过、现在也不否认,本人是教育技术乐观主义者,坚信MOOC对于教育的革命性作用;当下MOOC发展中存在的问题,都是因为数字化发展还不彻底、各种应用支撑技术不够好造成的。随着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从教育过程到各类教学设施、学习工具、学习资源最终都将高度数字化、网络化地存在和产生,并再次以模拟的连续世界面貌呈现,技术消隐,而教与学则得以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完美地回归本体。不过,看了《纽约书评》网站上推送的这篇对《模拟的复仇:真实的事物及其何以重要》(TheRevenge of Analog: Real Things and Why They Matter,by David Sax)一书的评论,却觉得被啪啪打脸了!这篇书评语言犀利幽默,所以译介于此,被虐的酸爽好感觉怎能不招呼小伙伴们来一起体验呢!
原文链接:http://www.nybooks.com/articles/2017/02/09/revenge-analog-pause-we-can-go-back/
我认识的每个人似乎都对自己成为一个手机控有点羞愧,也没有谁喜欢将一半的工作时间花在处理电子邮件上,但这恰恰是今天我们很多人的工作状态。我们日益遁身于数字世界――这一世界将我们塑造得离不开中介,即使与我们身边的人联系,也几乎都隔着一个屏幕。我们放狠话说要反抗这一现状,正如我们在美国大选结果出炉之后威胁要移民加拿大一样。结果当然是我们不过说说而已:湍流太急,我们游不到岸边。
然而,也许在数字化的激流中还存在一些小岛,使我们得以将自己拉出水流,喘息一下,回想以前的世界和生活曾是什么样子,出生在数字时代的年轻人就权当体验一下另类生活。――这是大卫.塞克斯(David Sax)在其新著《模拟的复仇:真实的事物及其何以重要》中提出了一个迷人的观点:这些岛屿正变得越来越大和越来越多。这本书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有关模拟的避难所的传说,一些在其中可以获得安全感或放松的地方,以及一些让我们可以触摸实体物品的地方。
大卫.塞克斯(David Sax)
例如,黑胶唱片。塞克斯从一个唱片压制工厂开始了他的模拟之旅。在那里,工人们把聚氯乙烯小球装进唱片压制。仅仅五、六年前,这些车间还几乎是沉寂的,工人们隔几天才轮上一次6小时的换班。毕竟,从CD到基于Web的数字化音乐,再到今天,通过全球最大的正版流媒体音乐服务平台Spotify(声田),收取相当于一支LP质量乐曲的半价的包月费,就能给你的手机上传送曾经录制过的所有歌曲。2006年,全美国只售出90万张新的黑胶唱片,大约相当于那一年迪斯尼的《高中音乐》以CD和网络下载形式销售的额度的四分之一。所以,无论以何种标准来看,黑胶唱片,都称得上是走向了绝路。然而,自那以后,黑胶唱片的销售额却出人意料地以每年20%的速度增长,到2015年,仅在美国就售出了1200万张LP级的唱片。唱片门店也开遍了整个美洲大陆乃至全世界,仅柏林就有100多家。这究竟是为什么?
塞克斯没有就唱片压制比率等技术细节唠叨下去,因为他认为并不是音质这个问题使得年轻人们来翻找唱片――是的,来买唱片的大多数竟然是年轻人!一家唱片门店的老板曾说:自己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教20来岁的年轻人如何把唱针放在唱片上渡过的。事实上,吸引人的正是这种实体唱片的可触感:唱片很大也很重;需要有金钱、时间和品味,才能制作、购买和播放它。由于消费者花费了金钱来获得它们,所以它们就予人一种真实的对于音乐的拥有感,进而形成一种骄傲。与之对应的则是冰冷的数据。用留声机播放唱片,这里有一种可触的仪式感。一位音乐人曾说:“对于黑胶唱片,你只能献上自己的膝盖。”“你完全处于唱针的支配之下,你观察着唱片的旋转,就仿佛围坐在篝火前,被催眠了一般。”唱机转盘并未死去。
一个模拟之物的特例并不足以说明问题,所以塞克斯举了一打例子。例如,在米兰设计周上,他注意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他遇到的每个人都带着最新型号的苹果智能手机,同时也都带着一个黑色的Moleskine笔记本(二十世纪欧洲艺术家和知识分子中流行的传奇笔记本品牌)。进一步扩大观察范围,他发现:他为撰写本书而会见的每一位人士,都会在某个时刻拿出一个Moleskine笔记本,或手边放一个。作为一种纯粹的模拟化物体,Moleskine笔记本竟然成了我们这个以数字化核心的时代的标志性工具之一。而当公司上市时,它居然获得了直逼dotcom类公司的估值:4.9亿美元。只是因为它做笔记本!个中原由,据说与难以捕捉的“创造性”这一理念有关。Moleskine笔记本的市场营销人员曾毫无羞耻地宣称,这种特别的纸䇳在毕加索和海明威的成功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显然这是夸张了,因为笔记本就是笔记本嘛,用哪家的都一样。不过塞克斯将一张白纸与一个空白屏幕进行了对比:创造和创新都是靠想像力驱动的,而一旦被标准化――这正是今天的数字化技术所要求的,根据软件所能接受的诸种限制,将所有事物编码进0和1的序列中――想像力就会枯竭。这貌似有理。塞克斯追踪了一些建筑公司甚至是软件公司,发现他们都会摆出笔记本,而禁止他们的设计人员打开计算机,直到脑力风暴和初始设计创意呈现在纸稿上。白板,例如,白纸或墙壁,已经在很多教室和办公会议室中战胜了数字屏幕。白色的延展,以及钢笔作为人身体的一种自然延展,似乎比计算机提供了对于想像力的更好刺激。
它们还克服了注意力的分散。Moleskine笔记本的优势之一,恰恰在于它使人不能做什么,如,不能上Tweet或查看Facebook。“这类事情很浪费时间”,一位时间管理专家曾告诉塞克斯,“但数字世界就是提供了这样多的浪费时间的机会。”一位笔记本销售人员指出,你不能用笔记本看股市行情,或玩扫雷或相克牌游戏,所以它使人集中而不是分散意念。想想看,如果毕加索热衷于玩照片分享,或海明威花半个下午时间去Yelp上评论自己最喜欢的酒吧,后果会如何?
纸的回归不仅源于它的可自由书写性,还与纸上阅读的特点有关。塞克斯指出,电子书的销售额已开始下降(虽然从来没有人站出来说明在线出版如何能挣到钱),而很多杂志却依然活得很好。例如,《经济学家》(The Economist)在过去的10年中,印刷版订数增长了60万份,虽然每份订价高达150美元。《经济学家》和《纽约时报》发现,他们的新增订户中有很多年轻人,对他们来说,阅读印刷版杂志的体验很新鲜吧。另外,或许像Moleskine笔记本一样,被视为一种地位的象征。“我们假定年轻人是把《经济学家》视为一种社会地位的标志。”《经济学家》的副主编说,“要是读电子版,就没法儿向周围的人秀了吧?你总不能故意丢下你的iPad,以便让周围的人捡到后发现你在读很高大上的杂志吧?”但事实上印刷版杂志中还含有更深层次的理念,就是一本实际的杂志,具有“可完成性”:一个确定的开始、中间和结尾,而不会把你投掷于互联网那无穷尽的信息汪洋中。“我们实际上销售的是一种感觉,一种只要你从头读到尾就会变得更聪明的感觉。”
塞克斯进一步将模拟问题与人类生活的其他方面联系起来。数字化的真正卖点――无远弗届、无人弗及的能力,一切相连,再也不会孤独,总有一扇窗口向外界打开。互联网使我们突破了曾居住于其中的教区和省份的空间限制。但是,这条通向外部世界的路并没有真正打开,事实上,我们变得更加内向了。两个在同一房间、各自拥有台笔记本的人,几乎等于没有同时在房间。例如,二人在同一个朋友组中玩《魔兽争霸》或《使命召唤》,谈论同样的装备等,但从根本上他们仍是独孤地各自对着一个屏幕,特别是当游戏结束时,孤独之波浪会再次冲垮内心。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那种老式的桌面游戏厅。很多人都可以想像那其中的情景。从早晨开始,温暖而嘈杂。意式咖啡机在嗞嗞作响,笑声从十几张桌子间升起;到了午饭时间,容纳120人左右的咖啡室坐满了人,晚上6点,每张桌上都被占据了。到那节点,嘈杂就将转变成一种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失利的抱怨、惊喜的尖叫、得意的高喊,以及击打塑料或木制桌面的声音,与作为背景的经典流行音乐混合在一起,不到午夜不休止。
笨拙的桌面游戏是与当下被受追捧的数字化体验相对应的另一极。塞克斯指出,即使在互联网崛起,来自视频游戏的收入与电影不相上下的时候,人们对于桌面游戏的回归也仍然令人印象深刻。每年都有上百款新游戏推出,不少还取得了很大成功。这与游戏本身关系不大,更多的反映了人们与他人接触的渴望。因为在玩视频游戏时,人们是与软件分享体验,程序和设备限制了人们的塑造游戏体验的想像力;在模拟游戏中,所有游戏者都需要共同参与来创造一种游戏的假象,它要求你的注意力的集体投入地扮演迥异于生活中的角色。
塞克斯对于教育的讨论中,也突出强调想像力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数字化的狂热者们着迷于各类机械、器具来推动教育系统转型(汗!说的是我们这类人吗?),所以教育技术市场持续膨胀,越来越多的教学系统采用了iPad或虚拟现实眼镜。信息产业专家们最早推行的一项高贵事业,是“每个孩子一台笔记本电脑”全球计划(OLPC),主导者是MIT的尼古拉斯.尼各洛庞帝。OLPC项目筹集到了巨额经费,制造了可利用太阳能的计算机,分发给全球发展中国家中的贫穷孩子。但是,研究数据表明,这一计划并未获得所期望的成就。去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报告指出,那些在学校使用了计算机的孩子在学业方面的表现反而较差。
与非洲乡村的数字化教育情景相对应,全球最有声望的大学都在忙于将课程推送到互联网上,建立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MOOC)。这些项目不乏零星的成功案例,其中很多都是在发展中国家按传统模式接触不到的计算机编程或其他技术课程。但是,即使这些课程,失败率也很高,注册学生中途退学的情况十分普遍。即使那些能坚持学习到底的学生,与那些坐在教室里接受老师面授的学生相比,学习成绩也较差。
结果何以会如此?其实并不难理解:技术专家们认为教学只不过是一种信息传递系统,一种能够也应当为赢利而流线化的过程。但事实上,教学决不是信息的传递,而是一种关系。正如斯坦福大学教授在考察了MOOC的巨大投入后所指出的:一个教师就是与一组学生的关系,这种彼此相联的关系才是学习的基础。
模拟之物内在的吸引力和功能性是如此显著,所以塞克斯要寻找其在数字世界中复兴的例子并不困难。在硅谷,你越往经济食物链的顶部走,就会发现那里有更多的桌上足球和活动。因为企业家们已经发现,为他们创造了巨额利润的屏幕在激发创新性方面,却表现不佳。在Adobe公司,心中有了创意的员工都可以拿到一个叫做Adobe Kickbox 的工具,这就是一个纸箱,其中有咖啡、巧克力、钢笔和铅笔,一个笔记本。Adobe公司的一位战略规划人员指出,这是有意设计的一种可手触的、非数字化的东西。这些实体物品使人集中思考,而不被各类技术所限制,或将人的思路引离原有的道路。编程人员内在地都有一种坏习惯,当他们有一种想法时,就想编成代码,构建一些什么东西。一旦建立之后,他们就好像与之结婚了似了的从一而忠,视野因此受到限制。(嗯,程序猿们,有木有?)
在一场通过Twitter进行的灾难性的总统选举和各种假新闻瀑布般地Facebook上蔓延之后,人们真是太渴望有现实根据的东西了。例如,有些人想玩欧洲桌上游戏,有人试图重建宝丽来电影,“歌颂模拟电影的不完美,胜过追逐数字电影的完美”。这看起来或许像年轻男子留络腮胡子和年轻女孩纹身一样愚蠢可笑,但那又如何?
回顾已经够长。但假如你并不想买一个Moleskine笔记本,或放一张LP级的唱片到唱机的转盘上,那就没必要去看塞克斯的这本书。确实,他忽略了数字时代浮出水面的很多问题:在自动化之浪潮下人力变得落伍,无止境的、不受约束的监控等。但塞克斯在这本书中描写的人们对于数字化世界的微弱反抗,有助于我们理解所面临的一种新威胁的形态,这种威胁已经远远超过卡尔.马克思关于十九世纪资本主义的报怨。它出现于数字时代,使所有坚固的一切都溶化进入空气,或者至少,进入了Wi-Fi。
数字化的优点同时也是其缺点。能够即时拥有地球上的所有音乐等于什么也没拥有。Spotify的播放列表表明人们喜欢一遍又一遍地挑选同样的曲调。数字化生活也是自恋式的,我们要么快速地从我们曾是的社交型灵长动物进化成别的物种,要么就默默承受因长期紧盯着屏幕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影子而变成唯我论者。这未免令人心惊肉跳!注意力是我们为拥有新出现的一些珍贵东西而付出的最大代价。
就像所有值得尊敬的评论员那样,塞克斯努力使我们相信,他并不是一个反技术进步主义者(Luddite)。平衡才是最正确的和负责任的选择。数字技术可能正接近高水位,将减缓发展速度进入一个可管理的水平,使在我们最初的狂热之后,能够冷静和负责任地管理这种令人沉溺的饮料。在本文结束之前,我将数字化时代比作一种快速运动的潮流,从理论上说,我们能够学会驾驭这种潮流。但我想,更大的可能或许是,我们处于一种永久的洪流中,在其中我们将不得不继续挣扎和扭曲自己,以确保处于浪头之上,或干脆自我放弃,淹死于这数据的洪流瀑布之中。
感谢塞克斯为我们描绘的这一涡流的地图,使得我们至少在某个时候,能够找到一些宁静、休息和快乐。
有缘的人终会相聚,慕客君想了想,要是不分享出来,怕我们会擦肩而过~
《【调查问卷】“屏幕时代,视觉面积与学习效率的关系“——你看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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