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客茶会】你能高冷地拒绝名牌、整容的加持,但能拒绝脑植入一颗芯片提高智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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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57期】
你能高冷地拒绝名牌、整容的加持,但能拒绝脑植入一颗芯片提高智商吗?
“脑机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BCI)这个概念最近频繁出现在很多新闻报导中。原本只存在于科幻小说之中的黑科技,似乎正以不亚于人工智能的强劲姿态,进入我们的视野——不,生活。
关于脑机接口(在人或动物脑与外部设备间建立的直接连接通路)的研究,实际上已持续几十年了。随着相关方面的实验不断获得突破,在多年来动物实验的实践基础上,应用于人体的植入设备陆续被成功设计和制造出来,起初只是用于恢复损伤的听觉、视觉和肢体运动能力,后来也逐渐用于娱乐,现在,受各种技术突破和进展的鼓舞,脑机接口研究的探险者们已不满足于此,开始尝试制造可增强人体功能的脑机接口,例如提高记忆、计算、通信、传感和运动等能力,使人能直接理解红外线、紫外线、超声波,或者像美剧《超脑特工》中描述的那样直接将互联网作为人的外脑……可以预见,脑机融合及其一体化将成为未来发展的一个不可逆转的重要趋势。
不难想像,这样的发展前景和应用潜力多么具有诱惑性。我们知道,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已投资6500万美元于脑机接口研发,目标是制造能够连接一百万个神经元的高保真度大脑植入芯片;特斯拉与SpaceX公司的创始人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投资成立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宣称要把人工智能直接植入人类的大脑皮层,从而提高人类智能; Facebook公司提出了实现“读心术”的愿景:让人们仅利用脑电波进行交流,并准备将脑机接口的语言输入速度提升到每分钟100字,同时打造一种穿戴式设备系统;更多的初创公司正在杀向该战场的路上…..
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些炫幻的技术有一天会变成现实――不确定的只是实现的时间而已。但是,对实现的前景,却不免既兴奋又害怕:假如一切条件具备,所有脑机接口的技术、工程障碍都已解决,我会乐意接受向大脑植入这样一棵芯片吗?植入芯片后,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吗?此外,会不会有安全隐患,比如,被恶意控制?
这样的担心可不止我有啊!《连线》杂志刊载的一篇文章就指出:当前的脑机接口研究范围十分广泛,虽然这些研究正在把BCI技术用于安全事务或者人道主义救援,但不可否认的是,诸如此类研究和技术的错误应用将很可能导致未来的冲突和战争。既然BCI能够使受伤致残的士兵恢复躯体的功能,甚至帮助瘫痪病人使用他们的意识来打字,那么一旦大脑被“入侵”,这些功能同样也可能操纵他人或者…谋杀!……想必还有人记得,电影《永远的蝙蝠侠》(Batman Forever)中的那个“谜语人”,用一台3D电视秘密进入观看者的大脑,获取其最个人的想法,以找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由于所有的脑机接口技术都依赖于大脑信息的采集,而谁也无法保证采集设备不会被滥用,所以,如果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的神经信号被收集,想法或计划被解码,你会有什么感觉?
可是,当脑植入芯片成为一种普遍选择,谁还敢于选择不植入呢?以原始智商怎能在那样的时代讨生活呢?
正疑惑满满的时候,看到《连线》杂志网站上发布了一篇对于人类智能公司Kernel创始人Bryan Johnson的访问。Bryan Johnson已在脑机接口领域开拓多年,2013年他以8亿美元的价格将自己的公司Braintree卖给PayPal,后用其中的1亿美元创建了Kernel公司,致力于研究如何给脑部神经损伤患者的头骨植入芯片,以恢复失去的一些能力。当然,这只是一个切入点,现年39岁的约翰逊更期待为健康的人开发能够增强大脑功能的芯片。他绝对是重塑人类大脑的积极鼓吹者。
人类智能公司Kernel创始人布莱恩・约翰逊(Bryan Johnson)
记者还真是问了些有意思的问题。我们挑几个看看。(原文链接:https://www.wired.com/story/why-you-will-one-day-have-a-chip-in-your-brain/)
问:你为什么想要给人类的大脑植入芯片?
Johnson:人类的抱负就潜藏在我们的大脑里。目前我们通过自己的感官机制来理解世界,随着大脑的“解锁”,我们将发现数以千计或者数以百万计的新的更高抱负。
问:我们现在已经没新的更高抱负了,所以就得植入芯片补上?
Johnson:我看着自己现在能够做的事情清单后,很希望上面有更多的选项。
问:对于想要做的事情,你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因为你的大脑不够强大?
Johnson:是的,我觉得自己极其受限,因为现在的大脑配置太低,无论是处理信息的能力,还是记忆信息、消化信息、思考信息的能力。就连我的想象力――沉思所不熟悉的事物的能力――也有限,我只能够想象熟悉的东西。
问:难道这些担忧不可以通过人类与机器智能的协作来解决吗?非得改变我们的大脑不可?
Johnson:那我问你,50年或者100年后,人类会变成什么样?作为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呢?人类现在主宰着地球,因为我们是智力最高的生命。所以,我们决定着吃什么,把什么当宠物来养,让哪些物种绝种,拯救哪些物种,阉割什么动物。我们现在在开发一种以AI为形式的新智力形态,无论它是否有意识,它都将会越来越强大。人类要在数十年后继续成为重要的存在,那除了解锁我们的大脑和干预我们的认知进化过程,别无选择。要是我们在此后的30年、40年、50年里,仍然找不到办法去解读和编写我们的神经代码,那么,人类的幸福快乐将不再可能。
问:目前我们确实还找不到办法。但是什么让你相信,我们能够在数十年内就找到实现你说的这些的办法了呢?
Johnson:我们在尝试对基因组进行测序之前知道什么呢?我们在尝试登月之前知道什么呢?
问:想想要通过改变我们的大脑来改变我们的情感,还是觉得有些可怕。你看过科幻电影《黑镜》(Black Mirror)吗?
Johnson:看过。对于新兴的技术,人们开始总是会产生担忧。很多人在听到改变大脑之类的事情时,都会有本能地反应:“太可怕了!我觉得很不安。我就喜欢我本身这个样子。”随着人们变得能够接受该想法,他们就会沉浸其中,认真思考其它的潜在问题。我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所拥有的那么可怕呢?我们凭什么认为现在的样子就是神圣的标准?为什么会觉得改变大脑需要特别的理由?人类不是一直以来都在努力改变自己吗?难道我们不是天然地就对自己不甚满意吗?
问:但那些都属于人类内在的变化。我觉得你所提出的东西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不只是要改变人的大脑,还可能要在从外部强加于它。
Johnson:我同意从外部植入不同于内在的变化,但将植入到大脑中的那种东西,并不同于手机,而是我们一直以来所经历的多种技术演化的一部分。所有这些新兴的技术,都是让人们能够生活在一个更愉快、更安全的世界里。
问:但如果有的人能够通过植入芯片增强大脑提升自身的能力,那没有改变大脑的人岂不是会处于劣势?他们可能会在学业、职场甚至在鸡尾酒会的聊天中都没有竞争力。那么改变大脑就不会只是一种选择了,对吗?
Johnson:那你是怎么看待有的人能够在一流的私立学校上学,有的人却只能选择普通学校呢?
问:这状况可让人不好受。
Johnson:但这一切已经发生了。人们现在认为认知的改进是一种与此不同的新鲜事物,然而它并不是,也是一种类似于私立教育的认知改进形式。人类总是尽其所能去最大化自己的能力。如果我们给人的大脑加入技术,那它就是人类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的一种延续。当然,希望我们能够开发出可为数十亿人使用的技术。
问:你觉得脑植入芯片不可避免吗?
Johnson:毫无疑问。
问:那你估计芯片植入大脑什么时候会实现呢?
Johnson:这要看技术类型,以及国家是否允许作出这种选择。我估计会在9年到10年之内。
问:你觉得100年后我们现在出的书会因为太过基础而没人看吗?
Johnson:那是肯定的。
问:我觉得,你在谈论人类活动的一个关键点,就是将从生物进化轨道转向某种让人类一下子就进入超强的人工进化的路径,这将改变“人”的定义。
Johnson:就是这样。我们现在正处在自我导向的进化时代,不管是从基因、生物学、神经学还是身体的角度来看,都是如此。我只是在等待某个国家站出来说,“我们是人类潜能的归宿。带上你的技术,我们一起来增强人类的潜能吧。”
看完这些问答,你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少,是吗?其实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