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皮条盛筵：从二级嫩雏儿到相亲老鸨

编者按：这两天跟一个卖方分析师吹水，越聊越high之时，我说不如你写篇文章跟读者分享下，于是有了下文。

文 | 小花花

11月是投行二级狗的忙季，刚刚忙完三季报，紧接着又进入了拉皮条的黄金时节。

各家投行都张灯结彩，搞出各种名目的会议论坛，从老板到分析师都撵到街上去，摇曳起小手帕，希望多招呼几个买方客官们能赏脸来自家的场子坐坐。

今年尤其如此，因为二级市场正在经历一场全球性的Mifid2改革，二级市场卖方竞争进入关键白热化。

MiFID是Markets in Financial Instruments Directive的首字母缩写，是一场欧盟金融工具市场法规改革，2018年正式生效。其中最主要的内容就是，明年起投行分析师服务要单独计费，不再和trading捆绑，这下热闹了。

过去二级市场的分钱模式是：基金公司买卖股票依照法律必须通过投行券商，各家投行都希望多拉一些份额，但无奈各家投行的交易技术和收费都差不多，于是，分析师研究就像赠品一样，成了同质化竞争市场中搭送的附加服务。

过去二级市场的游戏规则，就像夜总会打赏一样，谁收到的花篮越多，谁拿到的钱就最多。这就是为何买方的投票对分析师如此重要。谁歌声甜美，谁身上有料，买方的小竹签投到谁脚下的篓子里，相应价值的trading volume就会流进其所在投行的腰包。

但现在不一样了，Mifid2来了，要求交易和分析师研究分开计费，从而保证研究的独立性。这下热闹了，分析师要被明码标价了，自己到底能卖多少钱？大家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距离2018年只剩下2个月不到了，但投行们还在和基金公司讨价还价，没有哪家投行有勇气率先甩出一套价目单。

分析师写的报告，不难定价。报告收费估计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夜总会点歌模式，买方磕着瓜子翻着歌单，觉得哪个题目搔到了心中的痒，就付费点来听听；第二种是自助餐模式，你买了年票入场券，进去就敞开肚子吃。

但分析师自己的出台费，高低可就不好定了。所谓出台，就是找个优雅僻静的场所，一对一密会客户，客户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哄的高兴了可能下次可以“加一个钟”。

可惜，价格谈不拢啊。头牌们都觉得自己色艺兼备倾国倾城，理应一曲值千金，排队的王公贵族排队排到南门外。但其实王公贵族一看标价全都吓跑了。

据媒体报道，摩根士丹利计划给分析师陪聊定价为2500美元/小时。 “2500？ I would only pay 250. Otherwise I will read financial reports myself.（2500？我只愿意付250。否则我还不如自己去读年报呢。）”一位大公募基金经理看了新闻后吐槽道。

那些刚刚出道的青涩嫩雏儿们，更是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不保 —— 除非遇到品味特殊的客人，否则人家来了都是点头牌，嫩雏儿们连口汤都喝不上。

怎么办呢，嫩雏儿们只能加班加点拼命修炼，平时多跟着头牌们学学一颦一笑；开年会的时候多在场下勾搭几个客户递几张名片强调“我叫小青我是8号”；平时和老鸨sales搞好关系，这样客户翻牌子的时候sales能把自己的牌子往前推一推。经年过后，嫩雏儿总能熬成头牌，那时也就不愁卖了。

到了年底，各家投行就会进入集中拉皮条的季节。一方面会举办各种晚宴午宴早餐宴，让分析师们都有一个和买方客户近距离传情的机会，另一方面也举办各种行业会议，找各种国际头牌来客串站台。各路经济学家和宏观学者也在这个季节日进斗金，每日走穴于各家投行会议，出场费赚得盆满钵满。

投行大会本质上是一场相亲大会，分析师不过是老鸨，演讲嘉宾也不过是助阵。买方真正想见的永远是企业。

投行在年会期间会包下几层楼的房间，每个房间都专供企业和投资者“相亲”。财大气粗的买方可以约一对一的单聊，条件平平的小基金就只能几个人共享一个时段群聊。同样的，市场热捧的企业门前排起长队，泯然众生的企业就只能过来求老鸨多给介绍几个相亲对象。

这个链条再写下去就又扯远了。Anyway，我今天其实只是想写一写，十一月份的二级狗们都在忙些什么。也希望客官大爷们多多体谅我们摇手绢的不易，能进来坐坐，就进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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