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那些事儿
文丨葛海燕
当毕业二十多年不曾相见的初中同学碾转打来电话时,我不得不惊讶于朋友圈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真的是只有你想不到谁没有你找不到谁啊。就连我这如此深居简出之人还能被掘地三尺联系上,简直太神奇了。
说真的,当听到被通知说参加同学聚会的邀请时,我立马就回绝了。就连被拉入同学群时,我还有些许的犹豫。不是不想念那些老同学,只是担心二十多年不见,哗啦啦一下子聚到一起推杯换盏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又能说些什么。况且隔了那么多年的风沙,不知道友谊这块旗帜还是否能鲜亮如初?
何况在我的印象中,以我固有的思维模式,同学聚会无非就是那些混的好的,闲来无事之人,找找乐子,怀怀旧,炫炫富,没事儿再擦燃几把感情的火,让旧情起死回生,熊熊燃烧几番;或者,跑保险的、搞传销的、做微商的 试图趁此机会想多拉几个客户;再或者混得不好的妄想通过同学聚会攀几个高枝,以备救援之需。而于我,这些我都不屑。
我自知混得不好,无脸面对昔日同学,即使混得不好也不想去高攀任何人,求助任何事。因为我深知如果你自己不优秀,认识谁都没有用。况且,我这样的性格,一直被动惯了,从不会主动去联系谁。我从不会主动对任何人示好,但是若有人对我好,我却是能倾尽全力,摘下自己的脑袋也感觉报不了恩的人。妈妈说我任性,姐姐说我偏激,哥哥说我出不走自己狭隘的思维模式。可我却一意孤行,丝毫没有改变的意识。
说来也巧,那天我刚刚打开微信,就看到有人添加,显示来自通讯录好友。因为凡是知道我电话号的肯定都不是陌生人,就点击接受了。然后就看到发来信息说他是某某初中同学,告诉我当时12班的初中同学此时此刻正在县城聚会。接着就传来同学们的语音,一个接一个都是我当初最好的朋友。还有的同学传来我12岁时的照片。其中有一女同学当初我结婚时还特意远道赶来参加我的婚礼。往事历历在目萦绕心头,我被这突如而来的同学情意搞得晕头转向,一时招架不住,来不及考虑就入群了。
不一会儿就收到失联好多年的某同学打来的电话。说她刚参加完聚会回到家,就急不可耐地跟我联系。她说没考上大学的同学中女生就她一人去了,别人都不去怕被人瞧不起。她说她不怕。其实,到了这年龄都感知到了友谊最纯真,没有谁瞧不起谁,友谊的版本没有高低攀比,贵贱之分。她说,主要也是为了找我。让我好感动好感动。
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过去是,现在是,我相信以后还是。我喜欢她的单纯和豁达,简单与诚挚。跟她在一起没有任何压力,不怕被人利用,没有勾心斗角,不用管人情世故,不考虑人心叵测,越简单越接近人生的本质。我听说她过得很好。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经济富裕,房屋众多,院落敞亮,有大片的果园和丰厚的土地。我想她是幸福的。她也配得这幸福。
这几天,看到同学们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我也满脑子都是过去的影子。挥之不去,难以抗拒。闭上眼是,睁开眼还是。一连几天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原来记忆的闸门一旦开启,往事就如同潮水般铺天盖地,汹涌而至,势不可挡。于是,怀旧,感慨,各种情绪翻江倒海。我想这真的就是衰老的表现症状了吧。
昨天,看到群里都在谈论当初的异性同桌。那时候经常换座位,同桌应该不止一个。可是我却一直记得其中一个男生同桌,可是我却不敢说,确切地说是不愿意说。因为当时我非常讨厌他,非常非常讨厌他。
现在说起来也可笑,只因为他长了一双浓眉大眼,怎么看怎么像“华哥”,不过却是扮演猪八戒的华哥。浓眉大眼也就算了,脸上还有一对大酒窝。有一对大酒窝也就算了,还居然说话习惯性唾沫星子乱溅,经常溅到我书本上,害我厌恶极了。喷唾沫星子也就算了,还居然喜欢照镜子,用小梳子梳头发,抹头油,把头发往脑顶后拢,油光程亮,像个汉奸走狗似的,反感透顶,恶心至极。
当时我很郁闷。回家跟妈妈说:“我好命苦啊,人家同桌都是帅哥,可我呢碰到个猪八戒。”妈妈劝我说:“同桌怕啥?又不是找对象。过几天就会调换座位的。”她当初哪里知道,年少的我不怕找对象磕碜,就怕遇同桌不淑啊。
我还清楚记得,当时我前排有个男同学,瘦瘦小小,大大的眼睛,非常调皮。上课不好好听讲,也经常拿着小镜子摆弄。但他不是臭美那种,他纯属于调皮捣蛋。上课时偷偷用小镜子反射太阳光来骚扰老师和同学们的视线。有时候拿着小镜子对着正坐在他身后的我,害我每次猛一抬头,向前一看,就能看到镜子里他的大眼睛瞪得溜圆,被吓一跳。
至于当初有没有我心仪的男生,我真的是记不得了。或许那时候还小,还没有萌发懵懂情愫。也或许是时隔太久,真的淡忘了。
只记得,那时候的我非常倔强,极其任性。像个小刺猬,得谁扎谁。班主任老师姓杨,头上没毛,只有耳际下边有点头发。不摘下帽子来,没人发现他的异常。我记得,我应该是最早发现老师没头发的。因为有一天刮大风,杨老师的帽子被风刮跑了,露出了光滑的脑瓜顶。本来我是不该乖巧地帮他捡帽子的。只因当时太小,不懂老师的尴尬,我跑过去,捡起帽子递给他,“老师。给。”全然没注意到老师引发囧而通红的脸颊。
当时我特别淘气,目无校纪校规。经常不去跑早操,不去上课间操。晚上熄灯以后我还会大声喧哗。杨老师不喜欢我,经常恶狠狠地找我训话。经常在班里恶狠狠地喊我的名字“高——飞——燕”,一字一顿,似乎要把对我的厌恶一并吐出去。所以,我也不喜欢他。于是,我给他取绰号“杨秃子”。在背地里学他走路,说他的口头禅。在我的印象中,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喜欢动不动就会抹眼泪的女孩儿。而我天生就长着反骨,叛逆,倔强,敏感,即使受委屈也绝不会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因此,我常常摆脱不了受人诬陷的屈辱。可他不明了,他总是喜欢按他的逻辑思维来评判是非对错,黑白曲直。那时候一旦有人打我的小报告,我就会被他叫过去狠狠训一次话,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恶狠狠地喊我的名字:“高——飞——燕!叫你家长来!”
当时,我还记得有一位体育老师,至于姓什么已经没印象了。有一次全体同学课间操,我因为穿了一条补丁裤子怕被同学们注意而不敢大幅度做动作。被他发现后一把抓到了前面,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我耷拉着脑袋站在几百名同学面前,像个被宣判的死刑犯,不敢抬头,默默地听他的训斥。他让我当着全体同学做动作,我羞愧难当,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摆置。那种屈辱和悲愤至今都记忆犹新。可以说初中三年,是我记忆中最黑暗的青春岁月。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想来杨老师和体育老师必定都已垂垂老矣。那次在群里,听说有些同学每年都会回去探望他们。有的同学说,杨老师其实很喜欢我,还曾经问起过我。其实,我相信他当时是为我好,试想哪一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好,哪一个家长不是恨铁不成钢呢?爱之深责之切,只是我们当时不懂而已。也或许有些爱的方式是我们不能适应无法接受的而已。对于往事,我不想刻意地去遗忘或者强迫自己是感恩还是宽容。如今当我讲故事一样云淡风轻地提起过往,莞尔一笑,不再耿耿于怀,不再悲愤纠结,我想成熟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昨天又有人说起我刚讲过的那个男同桌了,有的同学依稀还记得我对他的厌恶。如今想来都源于儿时的偏见与无知,才会有那么荒唐幼稚的想法与言辞。我说等见到他,我一定要当面向他道歉,真诚地请他原谅我的无礼。可是同学们说我已经不可能再有请他原谅的机会了,因为他已经出意外身亡了。我的心猛地就揪起来,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愫涌向心头,荒凉无限,蔓延无边。
人啊。居然那么脆弱,一张照片就能保留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说没就没有了。真应了那句话“明天和意外说不准哪一个先到来啊。”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灵魂去了何处?圣经上说:“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是啊,人生短暂,转眼成空。每个人都是赤裸裸的哭着降生,又在别人的哭声中敲锣打鼓地离去。这中间的岁月就是人生。然而在这短暂或者漫长的人生长河中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呢?哪里是我们的终极归宿?哪里是我们灵魂的安放之处呢?人到中年日过午,是该认真思考思考的“人生”这个大话题的时候了。
梁漱溟说过:“人的一生要解决三大问题,顺序错不得。先要解决人和物之间的问题,接下来要解决人和人之间的问题,最后一定要解决人和自己内心之间的问题。”是啊,圣经上也说,“你要保守你的心,因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的。”圣经上还说,“人若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又有什么益处呢?”所以,是该考虑为自己的灵魂准备一个好的归宿的时候了。
有人说“人生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希望我们都能在眼前的苟且中把诗和远方经营好,经营好我们的心。“月到十五光明少,人到中年万事休”到了我们这个岁数,真的是奢望少了,回忆多了。只希望每一个人,每一个同学都能保重自己,珍惜当下,珍爱身边人。并且最主要的是为自己的灵魂预备一个好的归宿。认识耶稣这位独一无二的真神,接受上帝做我们生命的救主。明白:“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我们,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的真理。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阿们。
谨以此篇来纪念我们已经远去的青春和即将远去的中年,并且献给那些在黑暗中徘徊等待还没找到真神做我们随时帮助的朋友们。上帝爱你,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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