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事件持续发酵，美中期选举再添不确定性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复旦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 Author Aki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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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美联邦调查局突击搜查前总统特朗普海湖庄园一事持续发酵。特朗普、美总统拜登、司法部长加兰德等关键方纷纷做出表态。对于各方关注的宣誓书，美司法部已于26日公布了修订版的宣誓书。同时，当地时间8月27日，美法官初步打算任命一位特别主管，以“特殊情况”为由审查联邦调查局本月初在海湖庄园搜查到的文件。距离美国中期选举已不到三个月，宣誓书的公开暴露了特朗普“抄家案”的更多细节，为美中期选举再添不确定性。
一、最新进展：已任命特别主管负责审查文件
本月8日上午，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特工搜查了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位于佛罗里达州的海湖庄园（Mar-a-Lago），有外媒称，此举是对特朗普调查行动的“重大升级”。有消息人士告诉美国广播公司新闻（ABC），这次由联邦调查局实施的突袭行动与特朗普离开白宫时带到他佛罗里达州家中的15箱记录有关。
沉寂三日后，美国司法部长加兰德（Merrick Garland）于11日对FBI“抄家”一事首次公开表态，联邦调查局人员对海湖庄园的搜查令是由联邦法院授权，并由他亲自批准。加兰德说，政府已经提交了一项动议，要求解除授权星期一搜查的搜查令。15日，特朗普在事件后首次接受专访，公开表示“将尽其所能帮助国家”，人们正对“发生的所有骗局感到巨大愤怒”，必须给事件降温。白宫则坚决表示对此事事先并不知情。白宫新闻发言人卡里娜·让－皮埃尔（Carina Jean-Pierre）14日接受采访时，用“我们不干预，未获得调查简报，不介入”来回应主持人的提问。
根据联邦法院下令公开的海湖庄园搜查令，特朗普涉嫌三项刑事犯罪，包括违反《反间谍法》、妨碍司法公正以及非法处理政府文件。此外，他还面临其他多项调查，包括去年1月国会大厦骚乱的调查。一旦罪名成立，特朗普或面临最高十年监禁。
此前，特朗普及其团队曾提出一项动议，要求对FBI在突袭海湖庄园时扣押的文件进行独立审查。他对FBI突击审查海湖庄园一事对美国政府提起诉讼，试图阻止FBI阅读扣押的材料，直到指定一名特别法庭官员审查相关文件。特朗普表示，在2022年中期选举前几个月搜查他的私人住宅是“政治算计，目的是削弱共和党的主要声音”。特朗普于22日重申“所有文件先前已经解密”，并指认FBI的搜查行为属于“非法、违宪”，要求法官任命一名与本案无利益关系的特别主事官，不听命于司法部，负责核查从海湖庄园抄走的文件并确认受“行政特权”保护的文件，即总统有权不对外公布的特定信息。
根据最新消息，美国一名联邦法官已对此作出回应，将任命一位特别主管审查FBI 在海湖庄园查获的文件。9月1日下午1点将会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举行一场听证会。美国佛罗里达州南区地区法官艾琳·坎农(Aileen M. Cannon)表示，她已要求司法部在8月30日前就8日搜查令扣押的所有财产提交一份“秘密的”“更详细的”回应。
二、“抄家案”时间线回顾
根据福克斯新闻（FOX News）的消息，特朗普的突袭行动与司法部、国家档案馆对据称被带到海湖庄园的机密文件的调查有关。美国国家档案和记录管理局（NARA）表示，特朗普将包含机密信息的15箱总统记录带到海湖庄园。
搜查令和财产收据清单显示，FBI在对海湖庄园的搜查中共查获了11套文件，其中4套被列为“其他绝密文件”（Miscellaneous Top Secret Documents），1套被列为“各种机密、最高机密、敏感分类信息”（Various classified/Top Secret/Sensitive Compartmented Information）的文件。据《华尔街日报》12日报道，FBI特工从特朗普海湖庄园拿走约20箱物品，包括多个照片活页夹、手写纸条、对特朗普前竞选顾问和长期盟友罗杰·斯通（Roger Stone）的行政命令、有关“法国总统”的信息（Info re: President of France）等。
搜查令部分截图；来源：NPR。
12日解密的搜查财产收据（部分）；图片来源：观察者网。
结合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主要报道以及事件的最新进展，本文对海湖庄园“抄家”的时间线进行了梳理：
三、被“涂黑”的宣誓书公开
事件发生后，特朗普团队及其众多支持者都要求公开搜查宣誓书，要求证实FBI搜查海湖庄园的合法性。他们主张，司法部对前总统财产的突袭在美国历史上从未发生，在过去对特朗普调查中出现的政治偏见使许多共和党人对司法部和FBI持怀疑态度，一些共和党人公开表示，他们怀疑司法部的动机。
迈克·特纳（Mike Turner）是众议院常设特别情报委员会的共和党领袖，他致信司法部长加兰德，要求加兰德向委员会提供有关突袭行动的信息。特纳写道，“这种规模的升级”令人担忧，因为突袭前总统表明特朗普的文件“对我们的国家安全构成了严重、持续的威胁”。他要求司法部交出搜查特朗普住所的证据。
出于党派利益、公开真相，抑或单纯出于好奇，美国社会乃至高层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呼吁司法部公布特朗普联邦调查局突袭的信息。参议院少数党领袖、肯塔基州共和党参议员米奇·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表示，“对于事件的起因，这个国家应该得到一个彻底且迅速的解释。”“司法部长加兰德和司法部应该向美国人民提供答案，而且必须立即这样做。”加兰德的司法部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
但司法部官员强烈主张对这份文件保密，并提出了必须对细节保密的理由。因为披露信息会暴露执法人员、证人和未被指控的当事人的身份、“调查的策略”和方向，以及“大陪审团信息”。法官可能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甚至威胁美司法体系。美国地方法官布鲁斯·莱因哈特（Bruce Reinhart）就因为授权联邦调查局搜查特朗普的海湖庄园面临网络上的死亡威胁，其住址被部分右翼网站曝光。
前美国联邦法官退休法官南希·格特纳（Nancy Gertner）告诉CNN“这非常令人惊讶，我认为法官感受到来自公众的压力，要求其找出发生了什么。”然而格特纳说，如果这份文件的更多细节被公布，她会更加惊讶。鉴于对高度机密的国家安全文件的关注、保护可能在特朗普圈子内的证人的需要，以及担心会有更多的FBI特工因前总统的言论而面临安全威胁，有关宣誓书的任何披露都可能会令人失望。
有媒体评价，海湖庄园的证词注定会成为现代美国政治中最受关注的文件之一，它可能会与五角大楼文件和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总统的录音带一样，成为一件有助于界定一场标志性争议和一个戏剧性华盛顿时刻的遗产和文物。
当地时间26日中午，美国司法部应佛罗里达州地方法官莱因哈特的要求，解封了海湖庄园搜查令宣誓书的修订版。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指出，公开的文件显示，这份宣誓书共有38页、至少78段，并经过大量编辑。其中11页被完全涂黑，13页被部分涂黑，只有14页未经编辑。
这是8月26日拍摄的美国联邦调查局申请搜查前总统特朗普住所海湖庄园时向法院提交书面证词的部分内容；图片来源：CNBC。
特朗普在社交媒体抨击高度修改后的宣誓书；图片来源：观察者网。
高度“加工”后的宣誓书遭受到特朗普支持者的嘲讽，特朗普当天在社交媒体平台上称此举完全是FBI和司法部的“公关技俩”，没有丝毫提及“核”。福克斯新闻评论，宣誓书的前八页僵硬地复述了背景信息和对法规的引用。但是，这份陈述书的核心内容，包括司法部长提出的可能理由、论据以及对突袭行动的解释，也就是第9页到第29页几乎都被涂黑了。根据观察者网的消息，尽管该文件经编辑后没有披露重大消息，但仍包含了许多调查中的细节，尤其是详细说明了FBI调查的起因。FBI特工观察到一些标有“HCS、FISA、ORCON、NOFORN和SI”的文件，并表示根据“培训和经验”，“在这些级别的文件分类中，通常包含机密国防信息”。尽管被涂黑的宣誓书已经公开，但政府表示，有关海湖庄园的调查目前仍处于“早期阶段”。
四、分裂加剧，中期选举再添不确定性
在最近的一系列民调中，绝大多数非共和党选民认同FBI的行动。NewsNation/Decision Desk HQ poll显示超过93%的民主党人和61%的受访者表示赞同联邦调查局突袭特朗普在佛罗里达州的家，而只有30%的共和党选民表示赞同。FBI行动后的民调也表明，尽管特朗普面临无数法律问题，但他仍然继续控制共和党。USA Today/Ipsos poll显示，大约59%的共和党选民表示特朗普应该在2024年成为共和党候选人，“他应该再次当选”；而41%的共和党选民表示现在是共和党内部变革的时候了，特朗普不应该参选。
此次搜查时间距中期选举不到三个月，这一特殊时间节点使人不禁遐想联翩，引发多方解读。特朗普方面努力洗白，认为美国“着火了”对这场大火负主要责任的是联邦调查局，是民主党的政治阴谋，将自己描述为2024年总统大选的领跑者和拜登政治攻击的受害者。但拜登总统坚称，他对FBI对的突袭“没有”获得事前警告。拜登在回答福克斯新闻记者的提问时说，“我没有得到任何事先通知。”他还在结束关于学生贷款债务减免计划的演讲后又继续补充说：“没有，零，一个字都没有。”
共和党人剑指民主党，将此次突击审查与政治攻击直接联系起来，认为此举意在影响中期选举的结果，以此获得“不公正”的短暂胜利。但FBI反复强调，该行动与政治动机没有丝毫联系。但事已至此，无论其最初意图如何，事件的持续发酵都会带来一系列的政治解读，甚至起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尽管两名政府高级官员都表示这次突袭行动没有任何政治动机，联邦调查局的唯一目的是恢复从白宫非法移走的高度机密文件。但很难不让人过度解读。有声音表示，“这真的是官僚主义的最好和最坏之处。他们想强调这是一次常规的执法行动，没有任何政治色彩，但结果却恰恰相反。”一名司法部官员对《新闻周刊》说，“这是多么惊人的适得其反。这确实是当局误读了事件影响的一个例子。”
“彻底搞砸”“不能让政治影响司法”“特朗普是共和党总统初选和2024年大选的明显领跑者”“执法是保护美国人的盾牌，不能被用作政治目的的武器”等评论不绝于耳。还有一些专业法律人士质疑，联邦调查局为什么不直接发出传票，迫使特朗普掌握机密信息，而要突袭他的家。
特朗普海湖庄园被抄家一事愈演愈烈，党派间的敌对情绪再次被煽动。联邦调查局可能有法院的授权来做这件事，但在一个处于刀锋边缘的国家，这种搜查是一种挑衅行为。美国的两极分化正处于我们一生中最严重的时期。美国社会对公权力机构的信任大幅下降。这也引发了民众对司法、立法、行政这一基础性关系的质疑和担忧。
8月15日在美国华盛顿拍摄的联邦调查局总部。新华社
8月10日，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在新闻发布会上等待发言。(查理Neibergall /美联社)
美国联邦调查局搜查了前总统特朗普的海湖庄园；来源：Getty Images。
美国总统乔·拜登称，他对FBI突袭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海湖庄园“零”的提前警告。
联邦调查局于8月8日搜查了海湖庄园；图片来源：路透社。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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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观察者网：《美国司法部公布修订版宣誓书24页被涂黑，特朗普：美国的耻辱！》，2022年8月27日，https://www.guancha.cn/internation/2022_08_27_655399.shtml。
12. 李丽，观察者网：《我事先不知情！没有！零！一点没有！》，2022年8月25日，https://mp.weixin.qq.com/s/G6iZpnHXkPlgGSZYWj91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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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中国新闻网：《美司法部和FBI调查海湖庄园更多细节公布 特朗普怒了！》，2022年8月27日，https://news.cctv.com/2022/08/27/ARTIhZFTgdBWbPcSkGNI1GK122082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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