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假装你不是有钱人:美国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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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假装你不是有钱人
RICHARD V. REEVES 2017年6月12日
奥拉勒坎·杰伊弗斯(Olalekan Jeyifous)
小时候,母亲有时会威胁说,要我和兄弟去上演讲课。在英国这样充斥着阶级意识的社会里,一个人的言谈方式很重要,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们的家乡在彼得伯勒,这里越来越多元化,相当繁荣,但还不够上档次。这个城市的居民中有60%投票赞成脱欧——这是个有用的反上流社会指标。(在周四的大选中,彼得伯勒自2001年以来首次选出了一位工党议员。)
我们的母亲出身乡村工薪阶层,她希望我们能在阶级的台阶上攀登,别让不体面的口音拖了后腿。演讲课未能成真,但是我们周六早上必须去上交际舞课。她也不希望我们在这方面行差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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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兄弟俩干得不错,主要是因为我们出身于一个稳定、有爱心的中产阶级家庭。在牛津度过了脱胎换骨般的三年之后,我口音中任何残留的工薪阶层痕迹都被抹去了。妻子说它们在我喝酒之后还会重新浮现出来,但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是美国人。
我总觉得英国的阶级意识令人沮丧。这也是我们带着英国出生的儿子们来到美国的原因之一。在美国,阶级是一种陈旧老式的东西,是《唐顿庄园》(Downton Abbey)或《王冠》(The Crown)这样的进口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奇观。
所以,试想当我发现美国的阶层固化比英国还要严重时有多么惊恐吧,在美国,顶层的固化尤为严重。这里和英国最大的区别是,美国处于顶层的大多数人都否认自己有特权。美国唯才是举的鬼话令他们将自己所处的位置归功于他们的优秀和勤勉,而非运气或者受到操纵的制度。英国的上流社会人士最起码还会感到内疚。
在英国,首相把子女送进相当于美国私立高中水准的学校,这在政治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伊顿老校友戴维·卡梅隆(David Cameron)也不能这样做。在美国,最铁杆的自由派政治家也支付奢侈的教育费用,把子女送去私立学校。我的一些最进步的朋友把他们的孩子送到每年3万美元学费的高中。让人惊讶的不是他们这样做,而是他们这样做了,却没有任何一丝道德上的不安。
在无阶级的虚饰之下,美国的阶级复制机器以无情的效率高速运转。中上阶层固化的情况尤为严重。在收入分配中居于顶端的五分之一人口的平均家庭年收入达到20万美元,他们同其后80%的人完全隔绝开来。总体而言,自从1979年以来,这前五分之一人口的税前收入增加了4万亿美元以上,而其他所有人的税前收入却只增长了3万亿美元多一点。在这4万亿美元中,其中一些收益落入顶端1%的人群。但是大多数都由其下的19%得到。
“我们都是99%”这种说辞实际上是危险而自私的,让拥有不低的六位数收入的人可以说服自己,某种程度上,他们在经济方面和普通美国人是同处一条船上的,而且只有那些所谓的超级富豪才需要为不平等现象担责。
政治人物和政策专家担心,贫困会持续代代相传,但是富裕的遗传因子要更加强大。最令人不安的是,我们现在知道,阶级位置正在稳固地传递给下一代。处于顶端20%的家庭中的大多数孩子会继续留在这个位置,至多下降到前40%的位置。正如研究社会流动问题的重要学者之一加里·索伦(Gary Solon)最近提出的:“与其说存在贫困陷阱,不如说另一端变得更有黏性:一个‘财富陷阱’,如果你愿意这样说的话。”
这里存在一种关于阶级的双重思想。一方面,中上阶层的美国人认为他们是在实行唯才是举的制度(这种信念让他们相信,他们有权得到自己所赢得的一切);另一方面,他们不断反对着唯才是举的做法,以便让自己的子女享有优势。这种双重思想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说存在任何道德思考的话,最后通常会出现这样的辩解:“好吧,这可能是错的,但所有人都在这么干。”
比如说,在美国,如果你的父母碰巧上过某所大学,那么你上这个大学就更容易,在全世界,美国是唯一一个有这种做法的国家。牛津和剑桥在上世纪中叶就已抛弃了对校友子女的喜好。21世纪的美国存在这种不公平的世袭现象本身就很令人吃惊了。但是,中上阶层那些本应是自由派的人士在从中受益之时,对此似乎也是完全心安理得,这一点令我更为惊讶。
中上阶层在很多方面做得很好,特别是在创造稳定的家庭环境与成为负责任的家长方面。这种行为我们需要发扬,而不是去制止。努力工作,好好养育子女,没有人应当为此感到愧疚。
但是,当中上阶层开始为了自身利益操纵市场并损害他人利益的时候,事情就变得丑陋。住房或许是最重要的例子。排外的分区制度允许中上阶层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小区域内。这个小区域实际上相当于一个门禁森严的社区,就算看不到门的存在。由于学校通常是从周边地区收取生源,所以中上阶层社区的物理隔离也被复制到了教室里。好学校令这个地段更加炙手可热,进一步增加了房屋的价值。联邦税收制度又给了我们不劳而获之财,可以通过减免按揭利率来购买这些昂贵的房屋。对于中上阶层而言,无论他们自诩的政治偏好如何,分区制度、财富、扣税与教育机会一环一环地相互加强,形成了对他们有利的良性循环。
要质疑中上阶层所享有的特权,需要政界人士的勇气。最近,在西雅图这样的自由派城市,以及像加利福尼亚和马萨诸塞这样的州里,试图令分区法变得更具包容性的努力都遭到了失败。减免按揭利率这笔不劳而获之财似乎是一项不可动摇的优惠(不同于英国,到2000年,保守党和工党政府都已逐步淘汰了类似的税收减免政策)。
或者看看529大学储蓄计划,这也是一项毫无意义的措施。它是一组为储备教育经费而制定的免税措施。由于乔治·W·布什在2001年签署的法律,这些计划的任何资本收益都不必缴纳联邦税款。大多数州还对一定金额以下的储蓄减免州所得税。 529计划的所有收益几乎都流向中上阶层家庭。但是2015年奥巴马总统提议结束联邦税收减免时激起了一片骚动,它们不仅仅来自共和党人。最后是代表富裕地区的自由派民主党人士彻底毙掉了这个提议。
无论是分区制度、入学规则,抑或税收改革,进步政策常常遭到中上阶层的反对。自利原则是非常自然的。但是,构成美国中上阶层的人不仅要保持自己的优势,他们还坚信自己生活在一个无阶级的、唯才是举的社会,他们认为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收入位于前20%的阶层那种理所当然的强烈感觉也是其他一些人能够感受到的。
我现在看到,在英国,强烈的阶级意识中还存在一线希望,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至少我们知道阶级是社会生活中的现实。英国上流社会人士更有可能认识到,他们的位置至少部分是源自幸运。对于美国人来说,要解决阶级鸿沟不断深化的问题,我们必须首先承认这些鸿沟的存在,以及我们都是维护这些鸿沟的共谋者。我们需要提升自己的阶级意识。是的,我说的就是你。
Richard V. Reeves (@RichardvReeves) 是布鲁金斯学会的高级研究员,他的新书《梦想囤积者:美国中上层阶级如何在把其余的人留在灰尘里,为什么这是一个问题,我们能对此做什么?》(Dream Hoarders: How the American Upper Middle Class Is Leaving Everyone Else in the Dust, Why That Is a Problem, and What to Do About It.)即将出版。
翻译:晋其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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