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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说 | reMIX临界工作室·陈忱

对话陈忱的 ArchiWorld世界之旅 2022-04-21

“建筑是一个特别自发的事物,使用者来到这个建筑空间中,会自发地生成一些他想要的行为,而且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们也在想建筑边界,尽量避免这种二元对立,非黑即白的关系,而是希望大家能够互相交织,把自然的动态找回来。”


“有一种理论叫演进中的空间,建筑有一定的生长性,但我强烈怀疑建筑是可以生长的这种观念,因为它不是很具有可行性。”


“不是单纯的向自然表达尊重,而是我们可以借力使力,可以让自然做很多事情,如果我不消灭它的动态,它就会为我的空间营造特殊的氛围”



建筑师说|本期对话建筑师:陈忱


陈忱:

reMIX临界工作室创始人之一。


临界工作室致力于打破专业和尺度界限,三位创始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学术研究背景并在多个国际性事务所在多尺度多类型的设计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涉足建筑设计,景观设计以及城市规划设计,并尤以其中的交叉性、综合性的设计为专长,将城市理解为一个复杂的动态系统,跨领域、跨尺度、系统性的工作方式是我们多方面考虑城市设计问题的前提。


reMIX临界工作室的建筑及景观设计作品获得多个国际权威奖项,包括美国景观建筑学会优胜奖,国际景观建筑联盟设计大赛第三名(IFLA, 2011),第十一届Krakow建筑三年展设计大奖,深圳前海景观岛国际规划及设计竞赛三等奖。


代表作品:


▲ W(an)W(an)S(hu)


▲ 凹透院


茶儿三号


▲ 福田中学


▲ 顺义住宅




采访正文


01

学科之间的边界


这个要从我们三位合伙人之前的学术背景开始讨论,我是建筑师的背景,本科学的是建筑,研究生的时候涉及到景观,和城市设计的尺度,后来去GSD继续深化了景观和生态方面的研究,再回来又没有继续做景观,做建筑带有景观都市主义这方面的兴趣。


每一个不同的时代,建筑设计师都在寻找新的突破口去催生新类型的建筑,这种体系或者形式语言,材料,从各种各样的方面切入这个问题,我从之前纯建筑学的方向出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感觉比较枯竭,我看不到什么让我特别有灵感的东西。


比如说,非线性空间,复杂几何关系,这些对我触动不大,我觉得很可惜旧建筑为什么会陷入这样一个不断更新形势,催生新的形态的境地。所以一开始接触了景观都市主义,也只是纯粹的在找答案,不太知道会收获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讨论的是跟以往不同。学景观和教师或者是艺术家,其它的化学家,生物学家,跟他们碰撞关于空间建构的理解,会觉得很有启发性。比如说,为什么我做的这个空间实体一定是这个高度?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向生态系统找寻一些灵感?


临界工作室


有些地方我可以有意的失控,接触其他学科的理念两三年之后,我感觉每次解题都会对周边环境有比以前更高的敏感度,原先可能只关注建筑这一块,现在会非常关注周边。比如周边有没有其他连续的城市开放空间体系,或者其他景观生态体系,对我们的建筑无论是大是小都有一个特别大的影响,或者说给我们设计师带来灵感的机会。


所以对在建筑和景观这两个方面的模糊地带做创新非常感兴趣,这就是我们开始尝试打破各学科之间边界的契机。


我们今年刚刚做了一个广西的学校,初中到高中很大的校园,里面也很综合,我们对学校很感兴趣,因为学校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城市,这里面有住宿的地方,各自年级教学的空间,公共设施。业主希望在校园的正中央创造一个人工湖,食堂,操场,图书馆,初高中教学楼是围绕这样一个主题展开的,业主在北京找了三家比较年轻的事务所,各自发挥,继续做下去。


我们基本会从比较大的尺度出发,无论我们做得多大多小,都会看到红线之外很大的一片区域,试图为自己找寻来自地段以外的参照物,或者是设计灵感,我们已经非常习惯这种思维方式,我们会觉得所有的设计师都是这样。


当我们三家一起给甲方汇报的时候,也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过程,每一个事务所都有自己特别不同的想法。这三家里面只有我们非常拼命的把地段扩张到两倍这么大,其他两家事务所更多的是精简自己建筑内部的空间,交流特别有趣,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写的。


首先方案中有一个边界问题,学校中间的湖周边是一圈道路,所有的建筑围着这个湖边的道路展开,我们设计从一开始就是去反思这个特别清晰的,非黑即白的界面,我们希望建筑和湖可以有互相交织和穿插的机会,而不是一条道路切开再各自为政。

所以在这个项目中,我们的建筑,无论是地形高差,室内外的交错,我们把湖在我们初高中部的这一部分做成了手指形式,建筑内部并不一定都是水来实现,而是旁边湖的边界就是这个视觉景观。


建筑师可能会认为这条水岸线是一条实线,不太会想这根线可以有很大的弹性,很大的宽度,如果你做的是一个高差,一米高的堤,那它就是一根线。但如果你做的是几步台阶,它就有三根线,如果你做的是一个缓坡,那么它可能是一个非常灵动的场景,在不同的水位情况下这根线宽度有变化,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有趣的一点,是我们受到的其他学科的影响。


之后我们也在想建筑边界,尽量避免这种二元对立,非黑即白的关系,希望大家互相交织,把自然的动态找回来。有的时候它是自然的动态,比如说,滨海的潮间带就是潮起潮落,自然的状态。


我能够不用这种特别简单粗暴的一个海堤,把动态的交换彻底消灭掉,而是有更加开放的系统,同时我也会考虑安全问题,在这个前提下允许边界变得特别丰富。


这个边界有的时候很薄,或者是高密度的状态,因为你想要控制。这个边界可能很厚,因为你想要失控,这是景观建筑师的另一个维度。


回到这个校园,我们就做了这样的一个可厚可薄的边界,有时水上游的是陆地为生,我们负责这块地区能够充分借助水面,得到最大的空间体验。


02

好的建筑一定是复杂的吗?


我觉得好的建筑不一定是复杂的,我们也不喜欢过于繁琐的动作,我们比较感兴趣的跟尺度有关系,因为我们除了关注不同学科之间的边界,也很关注不同尺度的项目,通过考核我们发现它的发力点可能会特别不同。


如果说我们在做一个很小的房子,一个很小的项目,也许只要一个点,这个点又非常诗意和简单,就可以支撑这样一个项目,会成为一个非常有灵性,有启发式的项目。但是当尺度变得越来越大,你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信息,增加更多的影响。


再极端一点就是城市规划,城市规划不可能是简单的,直截了当的,我们认为如果是这样的尺度下,过于简单化的设计方案一定是很有问题的,由于他尺度的变化,你要解决的问题会涉及到方方面面,比如说社会,经济,生态,空间的各种问题。


所以在城市规划的尺度我们也建立了自己的体系,如何把复杂的,多层的丰富的庞杂的信息整理出来成为一个操作系统,而不是每个不同的信息层次各自独立。比如交通,让水文领域基础设施系统最大化,做互相加在一起的权宜之计,所以这就是尺度不同造成的我们设计的复杂性和要求也不同。


四合院改造:新兰花酒店



我们小项目落地的比较多,现在我们刚刚有机会接触像深圳福田中学,我们现在做的广西学校这种大项目,大概在5万8万平米,我们可以真正实现一个小城市的愿望,内容尺度自然是复杂的,在我们做小尺度的项目中也许相对偏复杂。


为什么会相对偏复杂呢?我们总是希望能够实现小中见大的效果,我们作为设计师每一次创作的机会都视为一种探索和挑战。


比如我们的业主,在北京的这种寸金之地有了一个一两百平米的小四合院,它不可以做高,那物理空间就会特别有限,但是我们又特别希望能创造一些惊喜。


一个四合院改造,这个四合院你很熟悉,就是东西南北四面厢房,中间一个院子,我希望不要进去之后就看到所有,一目了然,而是无论是从路径设计还是空间穿插的策划,内外关系的处理,能带来或大或小的惊喜,所以我们总是希望在有限的空间中做出尽量大而深远的情趣空间。


因为我们的安排,当你身处这个一两百平米的院子,你可能走了几圈都不能一笔画出这个院落的样子,这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希望效果不那么直白,但不一定要无限的复杂化,而是要提供一种新的视野。


03

使用者自由度和建筑师的介入程度


这可能是建筑师永远的苦恼。我们总是介入特别多。比如说我们第一个建成的项目,顺义住宅,是一对编剧的家,我们尽量在一开始进行特别深入完备的采访,来获得比较完整的任务书,一般来说在这种尺度上接触的甲方都没有办法自己写出任务书,需要了解他所有的需求,因为我们想让结果足够确定。


顺义住宅


当然也要对以后有所准备,业主在里面生活的过程中可能有一些变化,开始设计的非常干净,纯粹的空间,可能日后就摆上小花小草或者杂物,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能尽量的避免或者利用这种现象,就需要我们不断优化一开始的问卷,我们希望能够预想出更多可能,问的越细,可以越多的预测这些情况。


我们作为设计师还是要主动的引入特殊的生活方式,这种方式绝对不是放之四海皆准,说我永远都喜欢这样,我们会对每个业主的个人需求和地段情况,个性化一套我们想要植入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们总是尝试做这件事,最后可能还会有一些变化,这是一个要常年研究的课题。


04

三维空间秩序的空间生成逻辑


我们好像很难说哪一个建筑,哪一个设计是从平面入手,哪一个从剖面入手,它总是互相交互的过程,比如我们做了很多四合院项目,因为发挥空间非常有限,所以一定要更多的从二维的角度处理。


有些特殊的地段,比如我们在巴米扬做的竞赛是比较有代表性的一次尝试,这次尝试的不是有意的,想从剖面入手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这是一次自下而上的设计实验,最后我们呈现的就是实验结果。


阿富汗巴米扬 文化中心剖面阵列


建筑的室内外关系和地形紧密配合的关系,这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山坡,而且挺陡的,在这样的地段中我们尝试了一种从剖面的切入方式,最后把10个关键剖面的阵列用瞬间方式连贯起来,自然产生了平时我们在平面中会想策划上上下下的坡道,一些大大小小的空间。所以很难说我们就关注剖面或平面,是非常因地制宜的。


05

流线与打破空间


流线是打破空间的手段之一。这个是很多年过后回顾我们之前的作品发现的,是一根暗线。我们不会说,因为我们是一家关注动态的事务所,所以每次我要先考虑动线。但后来我们发现很多方方面面的探索和追求,到最后我们的动线是非常重要的角色。


之前提到我们希望引入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有意思的是建筑设计让我觉得,有时候各种设计是相通的,建筑设计,家具设计,产品设计都很像,但其实又不像,为什么不像?因为产品设计会有说明书,而这种设计没有,建筑是一个特别自发的事物,使用者来到这个建筑空间中,会自发地生成一些他想要的行为,而且每个人都不一样。


顺义住宅流线


如果做一个私人住宅,你可以说的很详细,甲方一开始听到你的汇报,你的概念是什么样子,就会理解你的处理,他可能会按照你跟他说的方式使用限制,但很多公共建筑。


比如说学校,有3000个学生,学生一定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性格,习惯都有,而且在这里面会不断变化,明年又来了新的学生。甚至做一个小博物馆,每天的访客都不一样,如果使用你给他策划的空间,如果我们又有一种非常特殊的空间使用习惯想要植入进去,这个过程会很难实现。


所以我们发现至少空间是非常重要的方面,空间本身很重要,你在一个建筑中可能策划了7,8个10来个或者100多个,不同的情况,不同的氛围,不同尺度,不同功能的空间,但是一个使用者在里面是以什么序列体验这些空间,或使用这个空间,对我们来说就像空间本身的设计一样重要。


比如说戏剧性,我们强调欲扬先抑,你先到一个闭塞的空间,然后忽然间豁然开朗,和一直是非常豁然开朗,一定会给人带来非常不同的心理感受,我们希望能够有一种比较明确的动线设计,尽量使大家能发现我们在空间中暗藏的小策划,人第一眼是怎么看到某一个空间的,又是如何穿越平台到下一步,这对我们来说相当重要。


这一点跟中国古代园林有很大相似性,中国的古典园林你永远看不到全局,这也是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地方,你永远被设计师安排,先从这里到那里,然后这里很窄,可能要小心翼翼走过去,前面豁然开朗,可能又会变化,整个的这一套心理序列,不光是在展览空间,每天使用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06

建筑如何激发人的活力


一开始充分的预想使用者的特点,比如我们在北京也做过养老院,也做一些青年公寓,会特别考虑不同年龄段群体对空间的喜好。老年一定是很不喜欢上下的,很喜欢非常开阔的,顺眼的空间,青年是相反的,首先他的身体可以支持他享受你更加跌宕起伏的空间,也有更多的想象力,青年人有更多的生活方式使用你为他特定策划的角度。


比如说,我们在北京的青年公寓有一个专门是为用IP人设计的,我们把它做成一个像学校的空间,在整个小区环境里面造价成本很低,实际上对于开发商来说盈利空间非常小,所以对于建筑本身的造价控制非常严格,那么我们还剩下什么空间去做设计呢?我们怎么样去植入我们最为关心的公共空间?


方案中立体多元的开放空间体系


我们的公共空间都是以景观的方式植入,景观是一个相对廉价经济的,而且一旦形成了又会带来巨大的改变,每天生活气氛不同,所以我们就在这样8万平米的住宅小区里,注入了很多校园才有的空间。


我们在这里设置了一个500米跑道,考虑这些青年人从小区大门回家,回家的时候都是跑着的,他可以经过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地方,我们在小区中布置了十几二十个点,还是由于造价的关系,材料非常昂贵的这些重点空间一定是策略布置。


33东莞艺术区


那么这些点会在什么地方呢,就在我们为她特别策划的回家动线上,他可能会经历一个下沉的场所,你可以想象年轻人在使用它,因为个人空间非被压缩,公共空间变得特别重要,继续跑会路过一个楼角落的面包房,再往前跑,又到了一个大阶梯,晚上会有一些露天观影。


我们在考虑,不同人群为我们带来了哪些设计上的机会。


07

建筑的生老病死


有一种理论叫演进中的空间,建筑有一定的生长性,但我强烈怀疑建筑是可以生长的这种观念,因为它不是很具有可行性,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很难实现的一种形式,比如日本新陈代谢,它想可以生长啊,但是因为建筑实在太大了,而且对技术要求非常高,是不太允许动态变化的。


我认为从景观的方式更容易实现,提起之前的一个案例,这样的动态或者生长,对于景观是每一个项目都会有的,比如海边的潮汐,我可以考虑这里多少年一遇的洪水是可以内化的,像我们在广西的学校中,考虑10年一遇的洪水,它有明确的数量,有气候数据的支撑一定会发生这些变化。


运河城市


如果你的设计足够智慧,你就可以很好的利用这样的变化,你可以考虑控制不同的高潮,那么比如说在我们育的降水的时候有一些路径就被淹没了,然后在20年一遇的降水中,可能就只有那个最主要的贡献是留的。整个的空间体验就完全是不同的场所,这是景观生态,这方面切入比较容易做到,而且不一定会带来更高的成本,而建筑想要实现这一点,就会非常困难。


08

旧城与现代生活的边界


现在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新鲜人类居住在旧城,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大面积发生的现象。在我学建筑的时候,每次去胡同里调研或者逛个街,我们把它叫进城,感觉是去一个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地方,我有的时候甚至会在合同里面住下,觉得好像去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现在我住在胡同好多年,工作也在这。


我们现在做普通的干预也需要气氛,如果只有我们自己是无法做成的,你可以想象它是不可持续的,你经常想看的店面也好,就餐的地方都没有形成一个网络,但是现在可能,比如说五道营这一片由于形成了规模效应,很多年轻人会来到这里,有意思的是在普通片区已经形成了这种像平行世界一样的地方。


胡同中的茶儿三号


平行世界有很多交错的地方,像我们自己饿了跑到旁边的水果摊,去消费,就会产生一些互动。胡同里面的小孩子从外面看,这个房子里有很大的玻璃,有电脑就会觉得很新鲜,就会跑进来,如果抓住这样的机遇,比如有的时候我们在中央区域放一些模型,模型是跟非建筑师更直观的话题,有时会有人进来说,你怎么改造这个,你们在这里能够做些什么。


专门运营这个网络的控股集团也有这方面的意识,希望不同的人群之间不是一个代替另一个的关系,而是有所互动,虽然这个互动还很初步,但是他们都在表达,比如说租用这个空间,我们双方需要每周,或者每个月能有一些开放日,或者这样的活动能够跟周边邻居都有意义,除了物理空间共享以外,我能看到这方面的努力。


09

虚设主题下的竞赛与项目


我们一年做一个两个竞赛,我们在挑选竞赛的时候希望这个图,可能不是所有都会导致真实的委托,我要面对的真题假做也可以,所以我认为任务书跟我们平常收到的委托没有特别本质的区别。



我们还有一些产品,周边的情况比较有兴趣做,我们的委托项目也总是去找城市规划,城市设计中非常非常困难的地形需要去处理,比如说前一阵在重庆做了一个地区,它的地段有100多米的高差,这里方方面面都围绕着如何应对这个问题。


还有在深圳做的项目,我们在考虑如何做一个精密的系统,我们策划可以自然会有生态共存,我们可能已经带着有色眼镜去寻找特殊的命题,想要复制已有概念的可能性会特别低。


10

设计中的“失控”


委托的时候我们任务都差不多,但是你总要赌一把,所以做竞赛的时候,首先没有面对真实的业主,有相对完整的一段时间,最后有时间制作一套汇报材料,使你可以探索某种特殊的表达方式,或者做相对极端一点,因为没有业主给你输入太多预设概念,更多是功能性的输入条件。


有成百上千的人处理同一个问题,完成同一个目标,每个事物所都在尽力表达自己,这个竞赛会使得你的方案更个人化,失控这事没法泛泛而谈,比如说还是拿深圳的填海项目为例,我们想挑战,如何把潮起潮落看做一个问题,单纯的问题看待,我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和杜绝问题,我修筑一个海堤就没有问题,在陆地上安全的建造建筑。


“起伏·连接”多层整合景观基础设施系统


在这里面我们所说的失控是把我们自己看作更低的角色,我们认为我们和自然是一体共存的。不是单纯的向自然表达尊重,而是我们可以借力使力,可以让自然做很多事情,如果我不消灭它的动态,它就会为我的空间营造特殊的氛围,这种氛围是人工凭借一己之力达不到的。


比如路径会由于水面的高低而改变,有一些空间可能就因为这种状态的不同而彻底改头换面,所以我们希望能够让自然加入,跟我们一起做功,我们把这个叫做失控,把建筑师的位置放低一些,这个失控不是在天马行空更自由的状态,反而要求更多的控制。


想要失控的效果,我们有无数个前提条件,通过几何形态去塑造,我们才能够知道这片区域每年多少天是淹没的状态,这也是我们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我们希望呈现的作品很松弛,但是背后的过程经过精密的计算,又不想最后结果显示出设计的痕迹很重,因为知道哪里放松,哪里收紧,最后呈现的是看上去非常“自然”的场景。


不是高度篡改自然本身,而是一个理性的过程,催生了诗意的结果,这是比较理想的状态。



彩蛋

最想尝试的项目类型


很幸运,应该说我们最想尝试的就是我们正在做的项目,学校建筑。


我们对教育非常有兴趣,每一个学校有共同的地方,但是由于元素,部件特别多,每一个项目接触不同的学校,它的教育理念,会让我们有崭新的感受。这个也是经历了很多年的探索,我们对尺度感兴趣,能把我有兴趣的方面有效的综合。


如果你能够操作的空间有限,我们经历了三四年,通过做一些小项目,可能不是方方面面都是理想的效果,而是作为一种积累和练兵,所以目前确实在做我们感兴趣的尺度和功能类型。因为我家也有两个小朋友,一个还没到一岁,大的四岁,他的世界没有受到过污染,就没有这种约定俗成的定势思维,所以每次跟小朋友聊天的时候,你所有约定俗成的东西在他那都没用。


从我们现在做的这个学校还没有面向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三四层高的空间,对于常人来说那就只能做一层,对于小朋友来说一个桌子就是一个房间。因为现在的教育改革前进很明显,自己上课那会儿不需要那么好的空间,因为根本没有时间享受空间。


所以学校都是一个火柴盒,我们也都没有关注过学校为什么这样做?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就不会关心这个了。但现在的学校完全不是这样,学校会有意的发展学生之间的社交和互动,所以我们深圳市福田中学向我的任务书里面有12万平米中的2万平米,叫做不加精确定义的社交活动空间。


我们现在做的学校,更多的把空间留给学生,建筑和使用者和这些学生在一起,会产生互动而催生新的,我们自己都想不到的一些事,这些事让我们觉得非常激动。


德法学校


而且学生在寄宿制的学校,这里做的就是他这三年生活的全部,我们会很有动力,这些孩子还没有走入社会,他在学校中体会到的对空间的认知在人生中占有一个特别大的比重,如果我们能提供一种审美的教育,好的空间引导,我相信在他们身上会产生更好的结果。


我在6,7年前做过学校,那个时候我也希望在学校里面引入很多有趣的,隐蔽性的,秘密空间,当时校长非常担心。教育理念在不断的更新,这个不再是问题。


校园作为一种新类型很有潜质,尤其是我们中国的校园,在中国可能博物馆,文化建筑或者机场,我们有西方的模式可以模仿学习,但是学的这种类型,在西方你找不到中国学校的模式。在中学里面3000个学生住宿,这个在西方就比较少,这种尺度,人口的密集程度,设施的占有程度都是我们独有的。


欧洲的一个中心城市所有的学校都共享公共设施,而中国的学校可能因为我们人口密度在这儿,国家对于教育的投入,我们基本上所有学校里面都会有正规的体系,我们还有1000人的报告厅,这些都是城市中特别重要的设施,中国的教育有希望开拓一种新的建筑模式。



和陈忱老师沟通的过程很愉快,问题的提出和回答都很自然,采访过程很流畅。


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人像陈忱老师一样,对自己所追求的不断探索,并且有一天可以坦然的说出“我现在做的就是我最想做的”。



编辑|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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