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复：致女儿一封信并给中国家长四个建议
给父母的四个建议
文|李开复（创新工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2009年送女儿去读大学的时候，我曾写过一封信给她，后来这封信公布在我的博客上，引起了很大反响。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喜欢写信，我觉得写信是一个很好的模式，比言语或电话更能清楚地传达自己的理念，而且信可以长久地保留，不断重温。我父亲以前就常写信给我，现在我书房里还有五六十封，每几年我都会把它们拿出来阅读一下，觉得弥足珍贵。虽然今天是电子邮件和电话的时代，但用写信的方式来传达一些深思熟虑的想法，让孩子永久留下珍贵的纪念，是一个很不错的渠道。
给女儿的那封信最开始仅仅感念于有太多话想对她说，但是后来决定把它发在博客里，是因为我觉得中国的学生和父母读了这封信或许会有所启发。除了给女儿的那些建议，我还以自己为人父母十多年的感受，以及作为父母的孩子四十多年的感受，总结了四个建议跟大家分享。
一、多称赞，少批评；多鼓励，少惩罚
批评中长大的孩子，责难他人
惩罚中长大的孩子，自觉有罪
称赞中长大的孩子，懂得感恩
认可中长大的孩子，喜欢自己
在我给女儿的那封信里，毫无保留地描述了从她的出生到大学我们之间的父女感情，这种正面的情感交流和表达，是对孩子的一种认可和鼓励，在孩子成长时父母应该持有这样的态度。然而也有很多家长，包括我自己过去也忍不住用惩罚、批评甚至威胁、恐吓的方式去教导孩子。
如果一个孩子在批评的环境中长大，就可能会潜移默化地用批评的态度来解决沟通问题；如果孩子做得不好就要受到惩罚或被威胁，就只有压抑自己的恐惧，否定自己的情感，来换取父母的认同。这样的管教之下，孩子可能会很听话，但是也会缺乏自信，好奇心受到压抑，无法体谅他人的情绪，存在很多情感的缺陷和问题。
对小一点的孩子，尤其是涉及到道德或责任方面的问题时可以适当惩罚，但是有一点是千万不可以惩罚的，那就是失败。在人的成长过程中，最多的教训就是从失败中得到的，如果从小就告诉孩子失败很可耻，他就可能不承认失败，或是隐藏自己的失败，甚至做出不诚信的行为，而不会从失败中检讨、学习、成长。
相对来讲，我们应该给予孩子更多的鼓励和肯定。我11岁刚到美国时不会讲英文，几乎没有任何值得夸奖的地方，但是校长却牺牲自己的午餐时间为我补习，有一次数学课老师问1/7是多少，我很快说出了以前背的答案，老师和同学都夸奖我是数学天才，我虽然不是数学天才，但在这样的鼓励下，充满了自信，而且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就是美国教育的特点，它非常鼓励优点，而不去批评缺点。当时我的数学很好，美国历史却很糟，老师并没有因此打击我，知道我英文不好，甚至允许我考试的时候把试卷带回家去查字典来做，相信我不会去偷看书。这样的信任和鼓励，反而激励了我学好这门功课的决心，这件事给了我学习的勇气，也让我生出责任感和荣誉感。所以我觉得这样一种正面的教育才能够真正帮助孩子。
二、多信任，少严管；多放权，少施压
严管中长大的孩子，无法独立
施压中长大的孩子，常常忧虑
信赖中长大的孩子，信人信己
放权中长大的孩子，深具责任
在严厉管教下长大的孩子，会缺乏独立的能力和管理时间、管理自己的能力，一旦进入大学没有人再帮他策划，就会迷失自我，无所适从。所以家长应该随着孩子的长大而逐渐放权。三五岁的时候告诉他们怎么做，七八岁的时候给他们一些授权，读了大学以后，他们就应该完全做自己的主人。很多父母认为自己是为了孩子好才要去管他，但是我有四个应该放权的理由。
第一，父母不见得懂孩子的这一代，可能并不像孩子那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第二，如果父母帮孩子做了太多决定，反而会造成他们日后责任心的缺失。
第三，如果父母管教太多，就会淹没孩子自己的声音，他们会找不到自己的兴趣，失去自信。我在大学演讲的时候，常常有学生说你总告诉我们要追随自己的心，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如果太严管，可能就会把孩子变成这样的机器。
第四，如果施压太多，会给孩子沉重的负担。今天的孩子有很多心理问题，有的甚至严重到自杀、抑郁症，这都是在巨大压力下造成的，父母对孩子一定不要过分施压，而应有解压的责任。
我知道女儿对成绩非常敏感，考虑到各种因素（例如高昂的学费）而对自己要求很高，当感觉到她有太深的责任感和太大的压力时，我在给她的信里说了一句话，很多学生说他们很喜欢，“成绩只是一个很无聊的分数，它是给那些爱慕虚荣的人拿去炫耀的，或者给那些慵懒的人去畏惧的。”这句话可能不适合每一个学生，有些学生还是要培养责任感的，但是我有必要告诉女儿，我永远不会刻意地看她的成绩。
几个月前，女儿问我是学日文还是韩文好，我跟她说两个都没有用。但是后来我很后悔，就告诉她虽然你的父亲说日文韩文都没有用，但是你都可以去选。我告诉她要追随自己的心，去尝试很多事，因为每一件事情都是一个点，在人生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有机会把这些点连在一起，画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在我个人成长过程中，有件事意义重大，就是四岁多时我决定不要读幼儿园而去读小学，我的父母答应只要考得上就让我读，最后我考上了。这是我第一个重要的人生决定，我因此意识到自己不是父母的附属品，而是一个有决策权力的人。放权会培养孩子的自信，在信赖中长大的孩子会相信自己，以后也会相信别人。在放权的环境中长大，孩子也会具有独立自主的能力，深具责任感。
三、多授渔，少授鱼；多做，少说
传道中长大的孩子，失去判断
解惑中长大的孩子，仅能记得
互动学习中长大的孩子，才真懂得
以身作则中长大的孩子，言行一致
在中国的环境中，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都有一个常犯的错误，就是说教，说教是中国传统的两三千年前的形式，但是在21世纪已经过时了。传道式的教育之下，孩子可能会记住，但不会真的懂得。说教可能产生两种后果，一是孩子不认可你，变得叛逆；二是他记住了父母的说教，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仅仅解惑的孩子同样也不会真正懂得。
要想真正懂得，一方面要试着经过互动的学习，让孩子知道没有事情是绝对的，一个问题可以从很多不同的角度来看；另一方面要“授之以渔”，教孩子思考的能力、学习的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大学中的学习最重要的就是当你把所有学科的知识全部忘光的时候那些剩下来沉淀在你心中的，那才是教育的本质。
我常鼓励我的女儿参加辩论会时去辩论她不相信的那一方，多想一下她不是自然想出来的那一面，这样才能理解事情是有两面的，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当人面对两面的时候，会更深刻地思考问题，另外，这种思考方式也会培养孩子的同理心。
除了这种批判式思维之外，同样重要的是以身作则。有些父母亲会威胁孩子如果再打架就会打他，显而易见这样的教育只会适得其反。父母对孩子的教育，真正沉淀在孩子的心中的是如何做的，而不是如何说的。那些让孩子守时而自己不守时，让孩子讲礼貌而自己不讲礼貌，让孩子讲诚信而自己不讲诚信，让孩子负责而自己不负责的父母都没有做到真正的教育。所以，想让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要以身作则，言行一致，为孩子树立一个榜样。我给女儿的信中谈到了以诚待人，多交朋友，无需强求朋友跟自己一样嗜好、一样个性，只要相互真心对待就足够了。我也跟她举了自己的例子，我身边的朋友都个性迥异，但是如果自己都没有做到，我这样说就没有说服力了。
四、多做好朋友，少做严长辈
规矩中长大的孩子，保守胆小
父母附属品的孩子，被动听话
轻松中长大的孩子，乐观快乐
做父母朋友的孩子，爱人爱己
我的父亲是个很好的父亲，他爱国、诚信、非常负责任，但是他从来不跟孩子打成一片，严守着长幼有序的界限。对父母尊敬当然是必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父母要成为孩子的朋友。在这个时代成长，孩子的心中可能会有各种不同的压力，当他们面临问题、困惑和挑战的时候，如果只是觉得父母是高高在上的长辈，就可能避而不谈，慢慢就有了代沟和隔阂。家长也许会觉得孩子太难懂，但其实可能是自己没有放下架子，定了太多规矩。
在太多的规矩和框架之下成长的孩子会胆小、保守、被动，新的时代里这样的人很难达到自己的潜力，也难在优秀的企业或学校脱颖而出。今天我们希望培养的孩子是快乐、乐观的，是能看到一杯水半满而不是半空的，是能够对父母亲有信任彼此倾诉的，是能够爱自己也能爱别人的。
所以我跟孩子在一起时，总告诉自己不要有架子，我的孩子会像朋友那样跟我开玩笑，也有很多话跟我说。以前我都是用电子邮件，但自从要跟女儿沟通之后，我就经常用IM，在IM上，我发现她讲的很多话都是奇奇怪怪的（不管在中国还是美国，都有那么一套九零后的网络语言），我也学着跟她这样讲，刚开始时她觉得很奇怪，但是后来她告诉我我是一个很可爱的爸爸。其实孩子不但愿意，而且非常渴望做我们的朋友，我们也非常需要他们做我们的朋友，得到他们的信任。今天的孩子很多习惯跟我们已经不一样了，让他们来学我们时代的规矩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们要学习他们的。
那是不是就完全不要规矩呢？当然不是这样。规矩可以有，然而：（1）定好规矩，但是首先要把规矩的道理讲清楚，不是盲目地服从；（2）在规矩内孩子有完全的自由；（3）违背了规矩孩子将受到讲好的惩罚；（4）规矩越少越好，才能有启发的作用；（5）孩子越大，规矩越少，放权越多。
这是我的四个建议，希望对大家有一些帮助和启发，中国的未来在中国的青年中，而中国的青年都是我们的骨肉、我们的最爱，所以让我们以后能够彼此勉励，把他们培养成他们最好的自己。
延伸阅读
李开复：给女儿的一封信
亲爱的女儿：
当我们驾车离开哥伦比亚大学的时候，我就想写一封信给你，把萦绕在我脑海中的一切统统告诉你。
首先，我想告诉你我们是多么地为你感到骄傲。能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已经证明你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你的理论知识、艺术修养和社交技能在最近几年都突飞猛进，无论是你在微积分中获得最高分，抑或完成你优雅时尚的设计，成功售出你彩绘的跑步鞋，还是成为“模拟联合国”中最优秀的演讲家之一，你都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成功女子。我们为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儿而骄傲，你也应该像我们一样为自己感到自豪。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将你抱在臂弯的那一刻，一种无以言表的兴奋和激动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心，那是一种让我永远陶醉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将要把你我的生命捆在一起的所谓的“父女情结”吧。我永远记得我哼着摇篮曲轻轻摇你入睡，当我把你放下的时候，常常既感到解脱又感到惋惜：解脱，是因为你终于睡着了；惋惜，是因为我多么希望能多抱你一会儿啊！我永远记得带你到游乐场时，看你玩得是那么地开心。你是那么地天真可爱，以至于每个人都那么地喜欢你。
你自从生下来，就是个很棒的孩子。你总是文文静静、体贴他人、彬彬有礼、举止文雅。我记得我们盖房子的时候，那时你刚刚三岁，每周末你都默默地跟着我们花十多个小时去运建材。对于那段无聊的时光你毫无怨言，每顿都在车上吃汉堡也很开心，你和恐龙巴尼一起唱歌，唱累了就睡觉。你去上周日中文学习班时，尽管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却依然很努力。作为父母，能有像你这样的女儿我们真的感到无比的幸运。
你也是个好姐姐。虽然你们俩以前总是打打闹闹，但是最近几年你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妹妹很爱你，喜欢逗你笑，她崇拜你，把你当成她的榜样。我们分开后，她非常想你，我知道你也一样想她。世界上最宝贵的就是家人。除了父母，妹妹也是你最可信赖的人之一。她是关心照顾你的人，而你也要关心和照顾她。我们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的姐妹情谊能随着年龄的增长愈久弥香，你们要相互关爱，终此一生。在未来的四年里，你要不时地和妹妹通通视频聊聊天，有事没事发发电子邮件。
大学时光将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光，你会在大学里真正发现学习的真谛。你经常问“学这个课程有什么用”。我鼓励你保持好奇心、善疑善问，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所谓教育就是忘记你在学校所学的一切之后所剩下的东西。”我的意思是说，重要的不是你要学到的知识，而是你学习新事物、分析新问题的能力。这才是大学里真正要学的东西——这将是你从被动学习向自主学习转换的阶段，从那之后你将会变成一个自学者。所以，就算你所学的并不是你生活所需，你也要认真对待每一门功课，因为学习的能力将是你受用终身的宝贵财富。
不要被教条所束缚，任何问题都不是只有一个简单的答案。还记得高中辩论课时，我总是让你站在你不认可的那一方来辩论吗？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事物并不是非黑即白，看待问题有很多的方法和角度。当你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你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问题解决者了。这就是“批判性思维”——一种你一生都会用到的最重要的思考方式，这也意味着你还需要包容和支持不同于你的其他观点。我永远记得我去找我的博士生导师提出一个新论题时，他告诉我：“我不同意你，但我支持你。”多年后，我认识到这不仅仅是一种变通，更是一种对批判性思维的鼓励，一种敢于放权的领导风格。现在这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我希望这也能成为你的一部分。
在大学里，你要追随自己的激情，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不要被别人的想法或说法所困扰。史蒂夫·乔布斯曾说过，在大学里，你的激情会创建出很多的“点”，而在你后来的人生中你会把这些“点”串联起来。在他著名的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演讲中，他举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在大学里他曾修了书法课，十年后，这成了苹果机漂亮字库的基础，也因为此，才有了后来的桌面出版系统，才有了我们日常使用的像微软Word这样出色的工具软件。他对书法的探索就是一个“点”，而他创建的苹果电脑就是连接线。所以，不必过分担心将来会从事什么工作，也不要过于急功近利。假如你喜欢日语或者朝鲜语，那就去学，就算爸爸认为“那没用”。尽情地去选择你的“点”吧，你要坚信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使命，并用这些“点”勾勒出一条美丽的曲线。
在功课上尽自己最大努力，但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你妈妈和我对你在成绩上没什么要求，只要你顺利毕业并在四年里学到了些东西，我们就很高兴了。即便你毕业时没有取得优异的成绩，仅仅哥伦比亚大学的学历也会带你走很远。所以别给自己压力。在高中的最后几个月，因为压力小了，大学申请也办完了，你过得是那么地开心。但是在最近的几个星期，我们发现你又开始陷入忧虑了。(你注意到你紧张时会咬指甲吗？)请不必担心，唯一重要的是你学了，而唯一可以衡量你学习的就是你的努力程度。成绩只不过是爱慕虚荣的人用来吹嘘和懒惰的人所恐惧的愚蠢的数字而已，而你是如此优秀，既不虚荣，也不懒惰。
在大学里，最重要的是要广结善缘、乐观向上。大学的朋友往往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朋友。因为在大学里你和他们朝夕相处，而且，你们一起学会独立，一起长大成人，这是一种源自自然和天性的经历，这种经历将会把你们紧紧相连。选几个真挚诚恳的朋友，跟他们成为密友，别在乎他们的喜好、学业、长相甚至性格。在高中的后两年你交了一些真心朋友，所以相信自己的直觉，去结交新朋友吧。你是一个真挚诚恳的人，谁都会乐意跟你做朋友的，所以自信起来、外向一点、主动一些，如果你喜欢谁，就告诉她。即使她拒绝了，你也没什么损失。要为他人排忧解难，不抱成见，体恤他人。更何况人无完人，只要他们真挚诚恳，你就要信任他们，对他们以友好示之，而他们也会回报于你。这也是我成功的秘决——以诚相见，诚信待人，除非他们做了失信于我的事。有人告诉我，偶尔我会被别人占便宜。他们说得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点损失和我所得到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在我过去18年的领导生涯中，我意识到只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那就是要想得到他人的信任和尊重，你需要首先去信任和尊重他人。无论是管理、工作，还是交友，这一点你应该好好思量一下。
要和你高中的朋友保持联系，但是不要用他们来取代你大学的朋友，也不要在老朋友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因为那样你就没时间去结交新朋友了。
早点开始规划你的暑假——想要做什么？想呆在哪儿？想学点什么？你在大学里学习了哪些可能改变你思想的东西？我觉得你学习艺术设计的计划就很不错，你要想好在哪里学习相应的课程。当然，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回北京来，但你应该去你认为对你来说最好的地方。
不管是暑期计划、课程规划，还是专业选择、时间管理，你都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在过去，不论是申请学校、策划课外活动，还是选择初始课程，我都帮助了你不少忙。我还会一直随叫随到，但是现在是该你自己掌舵的时候了——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需要自己把握。我常常想起我生命中那些令人振奋的时刻——决定跳过幼儿园、决定转到计算机科学专业、决定离开学术界到苹果公司、决定回中国、决定去谷歌、乃至最近决定创办我自己的公司。有能力进行抉择意味着你将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人生苦短，你不能过别人的人生，你的人生也不能按别人的想法去过。“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棒极了！去尝试吧，你会喜欢的！
我告诉你妈妈我在写这封信，问她有什么想对你说的，她想了想，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多么简单而又深切的关怀——这才是你的妈妈，这也是你为什么深爱你妈妈的原因。这短短的一句话，倾注了她对你即将变得独立自主和自己照顾自己的殷切期望——她期望你记得吃药、好好睡觉；她期望你平衡膳食、适量运动；她期望你不舒服的时候要去看医生等等。中国有句古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意思就是说，孝敬父母最好的方式就是爱护自己。因为父母是如此地爱你，你好了，他们也就安心了。当你成为母亲的那一天，你就会理解这些。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听妈妈的，好好照顾自己。
大学四年是你拥有自由时间最多的四年。
大学四年是你第一次有机会独立生活的四年。
大学四年是你可塑性最强的四年。
大学四年是你犯错误代价最低的四年。
所以，请珍惜你的大学时光吧，好好利用你的空闲时间，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独立思考者，把自己发展成为中西合璧的人才，大胆地去尝试，在成功和挑战中学习和成长。
当我2005年面对人生最大挑战时，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跟我说了一句法语“bonne chance”，意思是说“祝你好运，勇往直前！”现在，我也跟你说同样的话，bonne chance，祝你好运，勇往直前，我的天使，我的公主！愿哥伦比亚大学的时光成为你一生中最快乐的四年！祝你成长为你梦想成为的人！
爱你
爸爸携妈妈
（本文选自李开复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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