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爱,塑成天荒地老的样子
《平如美棠》精装修订版
预计5月中下旬上市
封面做成喜帖的样子,仍是爷爷钟爱的海棠花样。
愿这本书留住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爷爷修订的部分内容
平如亲启
平如
来信收到。你准备8月回沪很好,孩子们听了很高兴。你说带油用什么装呢?不好带就少带点,芝麻粉不要买,家里还有好几斤芝麻没吃呢。这种东西过年吃吃,平时吃糖太厉害……倒是买一套砂锅回来,上海买不到,家里原有的都坏了,春节没有用的了。一套大约有 4 只,最多 3 元。
……
孩子们讲,你回来没衬衫,准备给你买一件短袖衬衫回来好穿。你欢喜白的还是淡灰的?
我们好,勿念!你自当心。祝
好!
美棠7月8日
一封家书
重逢
饶平如爷爷和毛美棠奶奶平凡琐碎的爱情故事,自2013年《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出版后,打动了海内外无数读者。出版8年迄今,这本书仍是2月14日、5月20日、七夕等关乎爱情的特殊日子里,微博、微信、小红书、B站等各大平台推荐图书的首选。
美棠奶奶于2008年去世。她去世后有半年时间,平如爷爷无以排遣,睡前醒后都是难过,只好去他俩曾经去过的地方,结婚的地方,到处坐坐看看,聊以安慰。他现在每经上海自然博物馆,都停一停,“这个台阶里面,我也不知道哪一块是她抬的水泥,但是我知道,她为了孩子,为了生活,她背啊,她的腰、肾脏受损了,恐怕也就是这样引起的”。
他决定画下他俩的故事。他没学过画,这本画册里不少画是他喜爱丰子恺,临摹来的。这些画册本来只是想给家里的孩子们看,记录一段家史的。他一笔一笔,从美棠童年画起……就这样亲手构建和存留下了的一个普通中国家庭的记忆,也记录下了中国人最美、最好的精神世界。
爷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美棠的故事能够出版,更不曾想到这个发生在中国的故事将被其他不同国家的人们所阅读。“爱是很伟大的”。对于这本他珍爱的《平如美棠》,曾做过编辑的爷爷能做的,就是回忆往事更多的细节,把《平如美棠》修订得更好。
2020年4月4日,饶平如爷爷在上海离世。爷爷活着时相信万物有灵,他觉得各种自然物中无不藏着神性,而他笔下的各种画面,仿佛都怀着唤醒往事的力量。如今,他走过九十九年的时光,自己也进入到那些珍贵的记忆中去了。两位携手相伴大半世纪辰光的老人,也许在时空的另一端里重逢了。
相爱
1946年,饶平如借着军队假期回家定亲。一眼望去,恰见一位面容姣好、年约二十的小姐在窗前借点天光揽镜自照,左手则拿了支口红在专心涂抹——这便是他初见美棠之第一印象。
定亲后的两人在南昌的湖滨公园夜游,就爱看幽幽的荫翳里透射出的路灯光亮。园中还设露天茶座,是特别辟一块地方,将一串串的彩色灯泡点缀在花丛草木之间,而在草地上置藤椅茶几,供应清茶。两人就在这里闲坐清谈,总到夜深。
假期结束回部队的平如心想:在遇到她以前我不怕死,不惧远行,也不曾忧虑悠长岁月,现在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思虑起将来。
五十年代初时,在上海居住的这对夫妻常常去私营舞厅玩,其他时候则去看电影。如果坐在中间排或者后排,美棠就看不清楚。平如陪着美棠坐前排……时间长了,他也成了近视眼。老先生笑:“我终于和美棠同步了。”
平如美棠的三儿子饶乐曾从小听母亲讲父亲的故事。故事中,父亲永远是憨直的,去贵州路上如何拎着热水瓶追火车;打牌,他的牌就像是用玻璃做的,别人一猜就猜着了;刚到上海租房子没家具,舅公让他去取一点用,他坚辞。为了增长知识,买了一辆自行车,他学英语,学会计,写稿子。父亲不会见风使舵,不会说假话。说着说着母亲会笑起来说:“ 爸爸憨?脑子一根筋,勿会转弯。”落日的余晖照在母亲的脸庞上,漾起淡淡的甜蜜。
相亲
一九五八年九月二十八日,饶平如赴安徽劳教,自此开始了与家人长达二十二年的分别。
出版社把美棠找去谈话,劝她能与丈夫“划清界限”。美棠没有理会。后来她说:“你要是搞婚外情,我早就跟你离婚了……可你又不是汉奸卖国贼,不是贪污腐化,不是偷窃扒拿,你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美棠为了补贴家用,常找些临时工的活来做,甚至曾去附近自然博物馆的工地搬水泥。一袋水泥起码五十斤重,她也从此落下腰伤。
为了养家糊口,美棠把值钱的东西一点点变卖尽——嫁妆五对金手镯、羊皮袄子……当票满满一盒,却早已无力赎回。
相守
待到风平浪静后,饶平如重回上海与妻儿团聚。儿女们渐渐立业成家,孙子孙女也陆续出世,两位老人的生活虽清贫却祥和安静。可惜这时候,就如杨绛所言:“我们一生坎坷,到了暮年才有一个安定的居所,但是老病相催,我们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平如被诊断为急性坏死性胰腺炎时,美棠用手指将宿便硬块一一抠碎,方便他排便;平如卧床休养近一个月期间,美棠每日早上五点就去排队买黑鱼,回家熬成黑鱼汤。医院规定下午三点家属开始探望,她每天总是三点一刻左右到,一进来便着急地打开饭盒,汤还是热的,催他快喝。
后来,美棠肾病加重,饶平如推掉了所有工作,全身心照顾妻子。从那以后,他都是五点起床,给她梳头、洗脸、烧饭、做腹部透析,每天四次,消毒、口罩、接管、接倒腹水,还要打胰岛素、做记录。他去医院向护士们讨教了办法,又购齐了相关的设备,在家里每天给美棠做腹透。这样一做就是四年,他不放心别人帮。
美棠犯糊涂越来越严重,有一天称丈夫将自己的孙女藏了起来,不让她见。平如怎么说她都不信,已经八十多岁的平如寻思美棠恐怕永远也不可能恢复正常思维后,绝望至极,一面打电话把儿女们都叫回来,一面禁不住坐在地上痛哭。
美棠某天突然说她想吃杏花楼的马蹄小蛋糕。平如赶到店里已经很晚,幸好还能买到马蹄蛋糕。可等他终于把蛋糕送到她枕边时,她又不吃了。儿女们责怪父亲不该出门,平如只是无奈:她嘱我做的事我竟不能依她。
2008年3月19日,美棠去世。
相随
年少时美棠对平如说,情愿两人在乡间找一处僻静地方,有一片自己的园地,布衣蔬食以为乐。那时候他们也不知道田园牧歌里的旧中国已经走到了尽头,以为少不经事的他们可以像《浮生六记》里那样“买绕屋菜园十亩,课仆妪,植瓜蔬……布衣菜饭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
早年可以说是高富帅、白富美的两人,遭逢大变,分离22年,家计维艰,操劳奔忙,晚年又被病痛烦扰。
“我们身体好,没病痛,老了大家一块出去走走,看看电影,买点吃吃,多好。”中老年的美棠,一心希望两人身体不要落下什么病痛,能清平安乐地在一起的愿望,也并没有实现。
现在,在时空另一端重逢的平如和美棠,也许当时所有的心愿,都能实现了吧?
《平如美棠》精装修订版
预计5月中下旬上市
展览预告
重逢——《平如美棠》520特别展览
时间:2021年5月10日-5月31日
地点:宝山区蕰川路6号智慧湾科创园
艺术之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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