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我们的老三朱明水
徐世和口述,杨东东整理
二十多年前,我们九人投奔亲戚到一八五团,被分配到一连青年班、一个叫阿黑土别克的地方,我们来自天南海北的一帮青年男女操着各地的口音。
和我关系最铁的就是老三朱明水和老九杜宪法。一九九六年七月二十五日,老三朱明水因故去世,就剩下我和老九杜宪法互诉衷肠。我现在住在一八五团九连,老九杜宪法住在一八五团一连。
现在我们都有了军垦三代。时光流逝,日渐老矣,想的人、想的事,像过山车一样历历在目。又是清明节,每到这一天,我就想起老三,心情格外沉重,去陵园扫墓、祭奠先人亲友,情绪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样,一泄而不可收拾。思想倍受煎熬,好多次流下痛苦的眼泪。
青年班是按年龄大小排的名次。老三朱明水,山东曲阜人,他高中毕业,能说会道,每天笑呵呵的。他找的媳妇叫孔令云,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山东曲阜姑娘,据说是孔子的第七十二代孙。她严重贫血,无力气干活,每天吃补血药,但特爱跳舞,每天晚上都去参加舞会。
搂着伙伴者是老三朱明水。
老三是一个有才气、有出息的青年,第三年就被提拔当了连队领导,他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现在一件件一桩桩都历历在目。但是当年他的媳妇孔令云病情加重,上石河子医学院住院治疗,东借西凑安顿好,经济相当困难,再加上当年极端天气,小旋子风夹杂着冰雹砸下来,即将成熟收获的农作物倒伏、受灾严重,给了他很大的心理打击,他整个人一时间彻底崩溃了。
呜呼哀哉,老三走了已经二十多年了,不觉间我们都已经是两鬓斑白的人了!
记得老三走了的第二年,清明节前夜老三托梦对我讲没有钱花,叫我给他烧些钱。梦醒以后清清楚楚的记住他讲的话,我将此梦告诉了老九,老九和我就去陵园给他烧了些纸钱祭奠他。
又是清明,我和老九再去陵园看老三,天长日久,风沙侵蚀,老三的坟包我们居然记不清了,找不到了,只有他的爽朗笑声回响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