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与欧盟的140亿美元避税纠纷，谁是赢家？
苹果CEO库克本月早些时候在加州库比蒂诺的公司总部举行的一个活动上发表讲话。 图片来源：STEPHEN LAM/REUTERS
苹果公司(Apple Inc., AAPL)与欧洲之间规模130亿欧元（合144亿美元）的税款纠纷正在法庭上演，最终的结果对苹果公司和布鲁塞尔而言可能都不太好看。
欧盟打击其认为缴税不足的一家科技巨头，却演变成了布鲁塞尔与华盛顿围绕数以十亿计税收的争端。这样的变化让欧洲官员颇感尴尬，这些官员正寻求避免与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打贸易战。
苹果公司本周在欧洲法庭表示，法官应当推翻欧盟委员会2016年作出的一项决定，该决定认为苹果公司与爱尔兰之间的一项税收协议违反了欧盟法律（点击阅读详情）。对于欧盟竞争专员维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整顿跨国企业利用复杂结构降低税赋的努力，欧盟当时的这项决定具有里程碑意义。
这笔130亿欧元的补缴税款账单创下纪录，它基于的是对2003至2014年间流经苹果公司爱尔兰分公司的国际利润适用的12.5%的爱尔兰标准税率。借助爱尔兰批准的利润转移，苹果公司之前基本未对其国际销售额支付任何税款。苹果公司公布2003-2014年间平均整体税率为27%，平均外国税率为5%，但这些税款大部分递延支付，而不是已缴纳。2017年美国税改前，只有在海外利润汇回美国的情况下，美国才会对这部分利润征收递延所得税。
讽刺的是，苹果公司实际上并不会因上诉成功而获益。特朗普的税改措施意味着该公司的海外现金在美国也应按15.5%的税率缴税。如果维斯塔格当年的决定能够维持，这笔130亿欧元的税款将支付给爱尔兰。然而，如果欧盟法庭推翻了她的决定，这些海外利润将按更高税率缴税，最终归美国国税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所有。法官们将花数月对该案做出裁决，完成所有上诉需要数年时间。
在欧洲进行的扩日持久的政治争斗，加上有关苹果公司逃税的相关指控，可能会破坏该公司在消费者眼中的美好形象。而且，Spotify针对苹果公司提起的反垄断申诉可能演变成一场调查，布鲁塞尔方面目前正考虑该选项，若是这样做，也同样会影响苹果公司的形象。欧洲是个重要市场，为苹果公司去年的利润贡献了约四分之一的份额。如果苹果公司在避税案上大获全胜的话，或许反而给予维斯塔格更多的理由来实施她的打击计划。特朗普曾点名批评维斯塔格，称她为欧盟的“税收女士”。
欧盟计划进一步加大行动，改善欧洲各国政府的税收情况。新选出的欧盟委员会已经把“对大型科技公司（公平）征税”作为首要任务，维斯塔格负责牵头该行动。
欧盟有个三管齐下的方案。目前欧盟正与美国、中国和其他国家合作，致力于一个由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简称OECD)牵头的项目，旨在明年年底以前对海外企业公司税框架进行大举改革。
但如果OECD的努力失败（因为要让各国达成共识将是很困难的事情），欧盟就计划自己推出一项新的欧洲数字税。此前曾进行过推行欧盟整体数字税的努力，但因无法获得欧盟各成员国政府的一致同意而失败，但这次不同，新的欧盟委员会计划降低投票门槛，以保证新税法能被通过。
还有一种选择是，欧盟竞争执法机构继续针对苹果公司等被他们视为在欧洲享受税收优惠的公司发起挑战。宜家(IKEA Group)、耐克公司(Nike Inc. , NKE)和芬兰食品包装商Huhtamaki目前已经在接受正式调查了。
下周，欧洲法院将对另外两起欧盟税收追讨案做出裁决，一个是菲亚特公司(Fiat S.p.A., FIA)对补缴2,300万欧元税款提起的上诉，一个是星巴克(Starbucks Co., SBUX)对补缴2,600万欧元税款提起的上诉。这些裁决可能显露出最高法院最终将如何对苹果公司一案做出裁决。
赢得欧洲上诉对苹果公司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可能因此输掉一场公关大战。不过，考虑到特朗普处理国际关系的方式，欧洲方面若赢得诉讼恐怕也代价不菲。
Rochelle Toplen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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