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今日修宪公投：否决的“黑”不是黑？真正的“黑天鹅”在哪？
今天（12月4日），意大利将就宪法改革进行公投。这场全民公投被认为是2016年除英国脱欧之外，欧洲另一个最大的“黑天鹅”事件，可能为意大利和欧盟双方带来一系列灾难性的后果。
由于在公投前的最后两周禁止进行民调。在禁止期于11月18日开始前，最后一批民调均显示“否决”阵营遥遥领先，但多达25%的投票者仍未确定立场。
对于这次公投，意大利总理伦齐甚至赌上了自己的饭碗，他说，如公投失败，他将辞职。市场担心如果亲欧总理伦齐如民调显示那样未能赢得12月4日的修宪公投，意大利政局可能陷入不确定状态。一旦上述风险引发评级机构下调意大利主权债务评级，则可能最终导致意大利银行业危机，继而牵连整个欧元区。
图片来源：《经济学人》
如果公投结果最终为否决，事情真的会这么糟吗？其实不见得。为什么这么说？接着往下看吧。
自1945年至今，意大利已先后有60多届政府上台执政。政府的频繁更换导致意大利政令不畅，立法难以通过，经济停滞不前。近年来，先后有多位意大利政界人士呼吁对现行政治制度进行改革。
目前，意大利议会众议院和参议院的立法权相同，所有立法都要经两院批准，这就出现立法法案在两院“踢皮球”，长期通不过的现象。改革后，立法基本上由众议院审批，参议院的作用大大减少。
实际上，修宪改革法案已于今年4月在议会两院通过，但赞成票没有达到法案能够实施的三分之二多数票。意大利宪法规定，修宪法案如果没有获得三分之二多数票赞成，则必须由全民公投来决定。
因此，要推动这项改革，总理伦齐别无选择。
伦齐此次提出修宪改革的核心内容是对现有的议会两院制进行改革，主要包括削减参议院权力，提高立法效率，加快立法进程。
具体做法是将目前参议院议员的席位从315个减少到100个，同时改变过去参议院议员由直选产生的做法，改为由政府直接从全国20个行政大区议会中甄选。
伦齐表示，如果修宪成功，将能结束政府的不确定性，而这是自二战以来意大利63届政府所未能解决的事项。动荡削弱了意大利应对政治和经济挑战的能力。一个更为精简的立法过程，还有助于推进改革，并且对国家官僚机构进行改革和提高司法部门的效率。
支持修宪改革的意大利经济学家朱塞佩·萨科认为，意大利政坛的问题积重难返，不改不行。这次修宪公投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对宪法的一系列改革，使政府的运作更加稳定和有效率。
评论人士指出，相关改革可能会损及二战之后为了避免有新的独裁者出现而制定的一些保护民主的措施。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就警告称，伦齐的改革将会给予总理过多的权利，尤其是对伦齐自己而言，这些变化将直接导致非民主化的加深。
不过许多人投下反对票的原因，可能只是单纯为了表达对伦齐的不满，而非因为反对改革；伦齐在振兴经济成长方面陷入苦战。
一些人认为，如果公投结果为“否”，将会导致政治和经济的动荡。这些想法自伦齐2014年年初就职以来便不再有过。如果伦齐选择辞职，那么在2017年进行早期选举之前，他可能会先和另一位总理共同组成过渡性政府。
反对党“五星运动”肯定会对公投进行施压。商业游说团体意大利工业联盟表示，如果“五星运动”上台，意大利经济可能会回到衰退。事实上，本次公投也被是作为是对伦齐领导的意大利民主党的民意考验。
“五星运动”党是由一个前喜剧明星贝普·格里罗(Beppe Grillo)在2009年成立的，其发展于一个特立独行的网络运动。该政党已经发展成含有对欧盟持有怀疑态度的民粹主义思想的反对力量。“五星运动”党在今年6月的地方选举时，已经控制了位于罗马和都灵的市政厅。
并且，该政党一直积极争取就退出欧元区举行公投。该政党下议院副总裁Luigi Di Maio表示，如该党掌权，将推进欧元成员国公投。Di Maio未阐明是否将取代欧元，在一次采访中表示他支持“两个不同速率的欧元或全国性货币。”
其实，因担心将个人去留和其政府及政策与公投结果挂钩，伦齐后来又收回了“承诺”。也就是说，即便公投结果为NO，伦齐也可能留任，一切可能将继续维持公投前状态。
而且，即便伦齐在公投结果是NO的情况下辞职，意大利也并不会立即举行大选。有分析指出，最有可能的情形是由议会选举产生的总统出面“调解”，组成临时政府（临时政府的总理理论上还可以是伦齐），直到2018年再次举行大选。因此，即便在伦齐辞职的情形下，意大利仍旧可以“保持现状”。
最直接的后果在于意大利评级可能被下调，继而引起意大利银行业的国债抵押物贬值，“引爆”已经脆弱不堪的意大利银行业。
但华尔街见闻“见智研究所”分析指出，即便下调评级，意大利银行业其实已对此做好了充分准备。截至2016年10月底， 意大利银行业通过提供国债抵押物从欧央行获得的再融资总额为1860亿欧元，如果评级下调造成的国债估值折扣加大，可能会带来约300亿欧元的抵押物总缺口。但根据意大利央行的最新数据（2016年3月），意大利银行已提供给欧洲央行的抵押物估值，超出欧央行最低要求的40%。这就是说，公投结果即便是NO，意大利银行业也有足够的缓冲应对
此外，即便出现“意外”，欧洲央行也已经“放话”准备在意大利公投期间增加对意大利国债的购买以防止其收益率飙升。欧央行的兜底“承诺”再加上市场的充分预期及意大利政界和银行业的充分准备，实际已大大限制了公投结果是NO的“破坏力”。
如果结果与市场预期相反，因被NO预期压抑的意大利债券、股票和欧元汇率都可能在短期内跳涨。然而市场在短暂欢愉之后，不得不面对接下来更加严峻的事实：成功修改宪法之后，议会中的参议院的权利将被“阉割”。虽然这意味着意大利政府日后可以更有效地制定和实施改革政策，有利于重振意大利经济，但同时也意味着，今后的意大利政府将拥有二战以来最大的权利。而最终权力如何运用将取决于今后获胜的党派的政策倾向。
《经济学人》社论指出，“集权式”宪法改革，虽然目标是为了强化政府的执政力（意大利在二战后共有65任政府组阁），却有可能给予以五星运动为代表的民粹主义政党单独掌权的机会。如果公投通过，原先意大利立法机构“完美的两院制”（参院与众院都可以否决彼此的法案）将被打破，参院将沦为顾问咨询的角色。而伦齐已经通过的众院选举法案将赋予众院获得相对多数票的政党超过半数的席位，因而可以拥有单独组阁在未来五年任期内执政的权力。意大利喜剧演员格里洛所领导的五星运动，已成功赢得了罗马和都灵的市政厅，在全国民调也只落后伦齐的民主派几个百分点。如果拜伦齐的宪法改革所赐，五星运动以获得大选相对多数的少数党地位单独执政，对于意大利和欧洲而言，都将意味着严重的问题，毕竟意大利曾经产生过墨索里尼和贝卢斯科尼。
所以，在YES的情况下，市场虽然在短期内可能“弹冠相庆”的景象，但很快会冷静下来，开始面对改革停止甚至暂时倒退的现实，并开始将五星运动在下次选举中的胜率计入价内。市场在下次大选前都将对意大利处于“警戒”状态。所以YES结果非但不会让市场松一口气，反而会让其更加“紧张难受”。
首先，可能会加大人民币汇率下行压力。
道理很简单，美元因为欧元暴跌和避险买盘涌入将显著走强，加大人民币汇率下行压力。另外，意大利一旦真的脱欧，全球金融局势动荡不安，可能会加重投资者对人民币前景的看衰情绪。
第二，中欧贸易或受影响。
无论是意大利银行业危机还是意大利脱欧，都可能牵连整个欧元区经济萎缩，其与中国的贸易也难逃此影响，中国的对欧出口业务将面临冲击。特别是欧盟在此情境下更会倾向于采取贸易保护政策，将严重影响中欧双边贸易。（综合自华尔街见闻、经济学人、凤凰财经、中证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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