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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若恩:浮动汇率制不是必须实现的目标

2017-02-27 任若恩 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

导读

以美元为中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主要货币已经转向浮动汇率制度,这是当前的主流共识。同样地,尽管人民币汇率改革几经波折,但货币当局、学界和市场普遍认为,人民币汇率终将实现自由浮动,分歧主要存在于对时机的选择上。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任若恩认为,理论和历史实践未能给出最好的汇率制度,我们不能断定浮动汇率制度一定有利于经济增长,浮动汇率制不是必须实现的目标。我们要应用汇率经济学中的理论和方法来分析汇率机制,而不能用微观经济学的理论来论证浮动汇率制是最合理的汇率制度。

并且,任若恩指出,根据罗格夫(Rogoff)等人的最新研究,全球大多数国家采用的仍然是有限的浮动汇率制。认为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全球汇率机制已经从固定汇率制转化到浮动汇率制的说法是夸大。


过去两年发生了太多的“黑天鹅”事件,今年再发生新的“黑天鹅”事件概率应该较小。如果发生,特朗普的政治命运会成为大的黑天鹅事件,例如,他是否会成为“跛脚鸭”或被弹劾。

关于汇率,均衡汇率不是由市场供求决定的汇率,而是具有政策含义的汇率。均衡汇率是达到内外均衡的汇率。内部均衡是指,内部没有通货膨胀、充分就业,外部均衡是指实现经常账户平衡和资本账户平衡。从这个意义来讲,我们无需过度关注市场交易中得出的汇率,而应该关注市场汇率和所得到的均衡汇率之间的差异。

理论和历史实践未能给出最好的汇率制度,也不能断定浮动汇率制度一定有利于经济增长,所以浮动汇率制不是必须实现的目标,目前缺乏充分的理由推动浮动汇率制。中央银行进行外汇干预也是世界各国的普遍现象。按照罗格夫(Rogoff)等人的最新研究,全球大多数国家采用的仍然是有限的浮动汇率制。认为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全球汇率机制已经从固定汇率制转化到浮动汇率制的说法是夸大。

我不同意外汇市场供求关系决定的汇率一定是最合理的汇率水平。应该应用汇率经济学中的理论和方法来分析汇率机制,而不能用微观经济学的理论来论证浮动汇率制是最合理的汇率制度。

前段时间的汇率变化没有那么重要,没必要把它称为热点。2005年,第一次汇改之后,人民币汇率经历了大幅升值,现在出现回调属于正常情况。根据我们对均衡汇率的分析,就目前的水平上下波动可能就符合均衡汇率的目标。长期来看,人民币应该具有升值趋势。根据世界大型企业联合会(Conference Board)的估计,中国劳动生产率增长率为3%至4%,这是该机构对中国GDP增长率做向下调整,从6.7%下调到了3.8%后得到的结果。不做调整,中国劳动生产率的增长率可能更高。而包括美国在内的主要发达经济体,劳动生产率基本不增长或很低增长。因此从长期来看,购买力平价和汇率之间的差距将会缩小。现在中国的购买力平价约为3.5左右,未来五到十年内,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可能会有一定幅度的升值。

关于美国问题,特朗普的上台以及将实施的政策。有一些初步的观察。

很多研究数据显示,1966年之后50年来,美国每周的税后实际平均收入没有上涨,而是下降。在这样的经济发展背景之下,特朗普当选并不意外。

特朗普计划实施的政策中对中国影响最大的是可能发生的贸易战。彼得森经济研究所的研究显示,如果美国对中国和墨西哥发动贸易战,2019年美国经济将会出现衰退,失业人数将增加480万,中国也会出现类似情况。我们的初步研究显示,如果中国不予以反击,经济增长将会下降0.7%,如果予以反击,降幅可能更高。上述对于美国经济的冲击可能是特朗普政府无法承受的后果。

第二,财政政策。与里根任期相比,特朗普任期最大的不同是财政赤字以及联邦政府债务水平。里根时代,联邦政府债占GDP总量25%,全社会债务占GDP总量约为32%。2015年,政府债占GDP总量约为73%,全社会债务占GDP总量约为101%,债务水平为当年的三倍。同时,按照一些研究,2017年3月15至18日,美国国债将会达到国债上限。特朗普所需要的资金从何而来?同时,美国共和党传统上并不愿意实施财政政策,但是现在共和党的总统却想要实施财政政策。经济及政治因素叠加,特朗普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实施难度较高。

第三,制造业“回归”政策。特朗普希望制造业能够回流至美国,然而普华永道、世界银行和毕马威等机构研究发现,美国制造业人均成本很高。同时,用劳动成本除以劳动生产率的指标单位劳动成本也呈现上升趋势。美国税务成本高于一些国家的水平,所以特朗普的降税可能会为制造业回流带来机会,但是多数制造业行业主要成本是劳动力成本,而不是税务成本,所以这项措施可能同样收效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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