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是危险的？Libra之父听证会遭碾压

“Facebook是危险的。Facebook已经一次又一次地烧毁房子，却把每次纵火行动美化为一次学习经历。”

2019年7月16日，美国国会参议院银行委员会针对Facebook新推出的加密货币项目Libra举行第一场听证会。该委员会中民主党参议员谢罗德·布朗（Sherrod Brown）以抨击的姿态宣读开场白，显示该加密货币计划面临的监管压力。此时，距离Libra项目白皮书发布刚满一个月。白皮书中称，Libra计划于2020年面世。

Libra项目发起人之一、Facebook子公司Calibra主管大卫·马库斯（David Marcus）身赴国会，并接受两个半小时的“拷问”。

针对关键争议点，马库斯在证词中表明态度：Libra不是投资品，只是用于支付和交换；Libra无意参与主权货币竞争；Calibra钱包将通过个人ID的上传完成身份认证，以符合反洗钱的要求等。但Facebook泄露用户数据以及傲慢自大的“黑历史”被一再提及，马库斯一度语塞，也曾被愤怒的议员频频打断发言。

在听证会进行期间，Facebook股价震荡，当日收低，但自白皮书发布以来，一个月涨幅已经超过10%；比特币在听证会当日暴跌12%，重回1万美元以下。

Facebook子公司Calibra主管马库斯在参议院接受提问

马库斯力陈Libra失败的风险

当国会议员担忧Libra颠覆传统金融秩序时，马库斯的策略，是在证词中力陈Libra失败的风险。

“我相信，如果美国不引领数字货币和支付领域的创新，其他人将会这样做，”马库斯在问答环节带上眼镜，和提问人对视，“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我们很快就会看到数字货币由其他价值观大不相同的人控制。”这和马克·扎克伯格应对是否分拆Facebook时的战略相似。后者曾经在力陈“规模大”的好处时表示，如果分拆，将会在和其他国家互联网企业竞争时，处于劣势。

马库斯还试图让监管者相信，现金交易中的非法行为猖獗，如果Libra可以协助将更多现金交易移至数字网络，将能够对资金流动实施更严格的监控，但并未解答如何同时实现用户隐私的保护和真实身份的追踪，如何防范数据泄露或被不法分子利用，以及Facebook在监控资金流向时，扮演怎样的角色。”

监管主导权之争

此次“拷问”马库斯的美国国会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共有25名委员。提问环节中，由共和党和民主党的议员依次交替提问。火力主要集中在美国各部门在监管Libra中的角色、如何善用用户数据以及Libra如何破坏现有金融秩序，包括成为“洗钱温床”或破坏美国经济制裁的有效性。

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副主席Sherrod Brown称，Facebook是危险的。

马库斯表示，他并不知道哪个机构可以监督Libra，但承诺与任何可能的监管机构都会加强合作。他还表示，Libra 协会将总部设在瑞士日内瓦，并非为逃避美国监管。在回答问题时，马库斯确认，目前参与Libra协会的大多数都是美国公司，“美国应该在监管Libra方面起主导作用。”

瑞士MME律师事务所合伙人Martin Eckert曾对《棱镜》表示，Libra项目之所以选择以瑞士为总部，不仅因为瑞士作为中立国，法律体系相对稳定且可预见，也因为瑞士监管方对区块链创业友好，“瑞士偏向于将区块链法律纳入现有的民事和金融市场法律体系中，而不是分开管理。”

美国内部尚未有监管加密货币的单一机构，正在厘清加密货币的监管框架。在听证会开篇，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Mike Crapo发言时也提及，或将需要组建新机构,专门应对加密货币带来的变化。在Libra白皮书公布之前，Libra项目曾和美联储等监管机构接触。美联储内部，由副主席Randal Quarles牵头的金融稳定委员会正成立工作组，协调评估Libra对金融稳定性的影响。

Calibra因为涉及“资金服务业务”，也已经在美国金融犯罪管理局（FinCEN）注册。美国金融犯罪监管局为美国财政部下属机构。在听证会前一天，美国财政部长史蒂芬·姆努钦表态称，不允许任何加密货币服务商在法律的灰色地带试探。除了美联储、财政部之外，美国证监会也在评估，Libra的设计是否本质为一种“ETF”。如果为ETF，意味着Libra也在证监会的管辖范围内。

在听证会上，马库斯表现出对监管的配合态度，“Facebook将不会提供Libra数字货币，直到我们完全解答监管担忧，并收到相应的批准。”

但针对存款保险的问题，马库斯选择避重就轻。目前市面上合规的稳定币，如双子星交易所针对其推出的锚定美元的GUSD，在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购买了“代管存款保险”，并且定期接受第三方机构的审计。马库斯一直强调Libra拥有100%储备，每一个Libra背后都有相对应的等值的储备资产，但并未回应储备的审计与存款保险问题。　　

此外，对某些问题，马库斯干脆直接了当地表示不知道，例如被问到Facebook将会在Libra项目中投入多少资金时。当被问及Libra网络上是否会允许Calibra以外的第三方钱包时，马库斯的回答也非常闪烁。

一方面，他承认Messenger和Whatsapp两款应用上仅会内置Calibra钱包，另一方面，他又表示Calibra钱包具有互通性，可以与其他钱包之间进行转账，用户也可以很方便地从Calibra迁移到其他第三方钱包。但是，对于参议员Warner反复质问的Facebook将采取何种激励措施保证平台对于第三方钱包的支持，马库斯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Facebook是否还值得被信任？

但Facebook“言而无信”的黑历史一再被提及。

在听证会召开前不久，Facebook因为2018年滥用数据丑闻，刚收到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50亿美元罚单。考虑到Facebook月活用户达20亿的庞大规模，Facebook是否将在Libra项目上滥用垄断地位，也遭遇炮轰。

当马库斯强调，Facebook只是Libra协会一员，Calibra不会是唯一钱包时，民主党参议员谢罗德·布朗（Sherrod Brown）直接打断马库斯的讲话，反问道，“可你们是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20亿用户的钱包。对吧？”谢罗德继续追问，“你要让人们如何信任Libra。你和你的团队会承诺全部工资都由Libra支付吗？”马库斯一度语塞，在他自辨Libra无意与银行账户竞争后表示，愿意以Libra的方式持有个人所有资产，显示其对该项目的信任。

来自弗吉尼亚的民主党参议员Mark Warner继续追问Facebook的竞争策略，“有哪些措施可以确保WhatsApp和Messenger支持第三方钱包？”马库斯称，用户可以在不同的钱包中移动资金, 如果用户不愿意使用Calibra钱包，可以将货币转出。但同时承认，在WhatsApp和Messenger中，将只会自带Calibra钱包。传统银行担心一旦WhatsApp和Messenger内嵌Calibra钱包，将以庞大的用户规模打击现有的信用卡行业，并因为大规模数字资金流动，导致金融体系系统性风险。

参议员Brian Schatz在提问中炮轰，“Facebook已经暴露了那么多问题，比如网络安全、隐私、假新闻，你们修复了哪一个？”类似偏离Libra项目本身，而聚焦Facebook其他业务“旧账”的问题被频频提及，也显示Facebook后续继续推进Libra时可能遭遇的合规成本。

在Facebook遭遇美国监管部门审视之际，区块链和加密货币倡导者则喜忧参半。尽管更为激进的加密货币创业者认为Libra项目缺乏新意，也并非去中心化的设计，但认为Facebook 如此规模的公司进入区块链和加密货币领域，本身就具有“信号意义”。Libra的目标是在全球范围内实现无摩擦交易，在美国国会公开讨论加密货币担忧后，市场也在等待其他国家监管部门对Libra的态度。

附：部分问答实录

1. 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Mike Crapo：你是否同意美国应该带头划定规则，在Libra监管上起主导作用，并制定加密货币的监管框架？

大卫·马库斯：我同意，美国应该主导。我们选择瑞士为协会总部，不是逃避监督，而是因为世贸组织、国际清算银行等知名国际组织均选择瑞士。即使Libra协会选择瑞士为总部,它仍将在美国金融犯罪监管局（FinCEN）注册。

2. 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副主席Sherrod Brown：能否描述下Calibra 将如何收集用户数据，比方说，当用户通过Calibra钱包购买Facebook产品的时候？Facebook是否允许其他数字钱包用于Facebook产品的购买？

大卫·马库斯：有一件事很重要。我们将让Calibra钱包与Libra网络中的其他钱包竞争。不同的钱包之前可以互相转入，转出。这在现行的体系中是无法实现的。为了赢得信任，我们需要用最高标准要求自己，包括用户隐私的保护。我们保证，任何从Calibra获取的数据不会分享给Facebook。我们将金融数据和社交数据隔开。

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副主席Sherrod Brown：虽然你说到竞争，但你们也是唯一一家能够接触20亿用户的钱包。同时，Facebook有着长期破坏用户信任的历史。每一次美国人信任你们的时候，都最终失望。Facebook曾经在2012年的时候就告诉FTC，不会滥用用户数据，结果你们刚刚收到50亿美元罚单。你真的觉得美国人会用辛辛苦苦赚的钱，再次信任Facebook吗？

3. 参议员Mark Warner：WhatsApp和Messenger都在全球用户数众多。Facebook会有哪些措施来确保WhatsApp和Messenger支持第三方钱包？

大卫·马库斯：我需要澄清的是，如果你问的是，我们是否会把其他钱包嵌入WhatsApp和Messenger。回答是，不会。但如果你问是否，可以在Libra网络上通过其他钱包将Libra转入转出，回答是，是的。

4．参议员Catherine Cortez Masto：如何防范洗钱？

大卫·马库斯：这也是我们关注的问题。现金交易是犯罪多发地，我们觉得如果把大量现金交易转至数字世界，实则更好。至于我们如何反洗钱，我们会进行身份认证。任何Calibra钱包用户需要上传政府ID。尽管Libra协会以瑞士为总部，但在FinCEN注册，也会遵守KYC等法规。

5. 参议员Martha McSally：我不相信Facebook，数据泄露、未经授权收集用户数据，修改隐私，Facebook问题一个接一个。我不相信你们。现在,你们又推出一种新商业模式,虽然你们声称会保护隐私，但我们如何相信你们能做到？

大卫·马库斯：我知道，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赢得人们的信任。Libra更容易使用，且Libra不会匿名。

附：马库斯听证会证词全文

一、介绍

克拉波主席(Mike Crapo，美国参议院银行委员会主席迈克·克拉波)、资深成员布朗(Brown)，以及委员会的成员们，感谢你们今天给我的这个机会。我是大卫·马库斯(David Marcus)，Facebook Calibra(数字钱包)业务负责人。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我是一名企业家，致力于开发旨在改善人们生活的产品。在职业生涯中，我领导过电信和金融服务等领域一直受到监管的业务。在PayPal收购我的上一家初创公司后，我成为了PayPal总裁。大约五年前，我加盟Facebook，运营Messenger业务，最近又领导我们的区块链业务。

我很感激今天有机会和大家谈谈Libra的愿景。Libra的目标是开发出一种安全、低成本的方式，让人们有效地在世界各地转移资金。我们相信，Libra可以在建设更具包容性的金融基础设施方面取得真正的进展。到达那里的旅程将是漫长的，我们也认识到，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鲍威尔主席(Jerome Powell，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已明确表示，审查Libra的过程需要耐心，而不是匆忙执行。对此我们非常同意，这也是我们发表白皮书介绍Libra项目的原因。从现在到将来正式推出的这段时间里，是一个开放的过程，并受到监督和审查。事实上，我预计这将是金融科技历史上，监管机构和各国央行将进行的一次最广泛、最谨慎的“产品上市前”监管。我们知道，我们需要花时间把这件事做好。在这里，我想明确一点：在我们完全解决了监管方面的顾虑并获得了适当的批准前，Facebook不会推出Libra数字加密货币。

在我进一步讨论之前，我想花点时间来感谢其他27家公司加入了我们的这一旅程，包括支付、科技、电信、区块链和风险资本行业的公司，以及非营利组织。我们很高兴有这些组织中的每一个作为合作伙伴，我们期待着与他们和其他人合作，使Libra成为现实。

我们以谦逊的态度对待所有这些努力，并承诺与法律、金融、经济、安全、合规和区块链技术方面的专家，以及负责我们金融体系稳定和安全的监管机构和政策制定者进行接触。同时我们也深知，现在开启这段旅程是多么重要。自从发表我们关于Libra的白皮书以来，我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的来信，对Libra提供的可能性感到兴奋。对许多人来说，当前的金融系统可能并不奏效。对于世界各地的人们来说，转账可能太贵了。我们相信，Libra可以提供一个更高效、更低成本、更安全的替代方案。

我对Libra拥有的潜力感到兴奋，我为Facebook在美国发起这一努力感到自豪。我相信，如果美国不在数字货币和支付领域引领创新，其他国家也会。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我们可能很快就会看到一种数字货币，由其他价值观截然不同的人控制。我相信，Libra可以为许多从中受益的人带来积极的改变。我还相信，它可以提供一个与我们共同价值观相一致的领先机会。

二、Libra的结构和管理

我首先想讨论一下Libra、Libra Reserve和Libra协会的愿景，以及为什么与各国政府、多边组织和行业合作执行这一愿景，能够及时帮助实现向更低成本、更容易获得和更互联的全球金融体系的巨大飞跃。

Libra被设计成是一种可以在世界各地使用的数字原生货币。Libra汇集了世界上最好的货币的属性：稳定、低通胀、广泛的可用性和互换性。技术创新给人们提供了连接和交流的工具。但是，虽然人们可以互相发送文本、视频和照片，但在许多情况下，他们不能轻易地在彼此之间转移价值。经济赋权是Facebook的核心价值观之一，在Facebook平台上与客户沟通的9000万企业可以证明这一点。我们为数十亿人的自由、无限制的交流民主化做了很多工作。我们希望帮助数字货币和金融服务实现同样的目标，但有一个关键区别：我们将放弃我们帮助创建的网络和货币的控制权。

Libra是一种支付工具，而不是一种投资。人们不会像购买股票或债券那样购买它来持有，并期望它能支付收入或增加价值。相反，Libra更像现金。例如，人们会用它给其他国家的家庭成员寄钱，或者买东西。

Libra Reserve：Libra的金融结构

与现有的稳定币(通过与单一资产“挂钩”以最小化波动的数字货币)不同，Libra在任何一种现实世界货币中都不会有固定值。相反，Libra将通过Libra Reserve在一对一的基础上得到全面支持，而Libra Reserve将持有一篮子货币的安全资产，如现金银行存款和高流动性的短期政府证券。这些货币将包括美元、英镑、欧元和日元。这种方法将最大限度地减少单个地区波动带来的风险，为世界各地可以依赖Libra满足其日常财务需求的人们提供进一步的稳定性。

Libra Reserve中的资产将由一个地理分布式的受监管托管人网络持有，这些托管人具有投资级信用评级，以提供高审计能力，以及资产的透明度、安全性和分散性。这些保管人精通如何妥善保管价值数十亿甚至数万亿美元的资产。因为Libra将得到Libra Reserve的支持，任何使用Libra的人都应该有高度的信心，他们将能够根据汇率将其出售为当地的法定货币，就像在旅行时将一种货币换成另一种货币一样。

货币政策

Libra Reserve中的货币将受制于各自政府的货币政策，这些政府将继续控制这些政策。负责管理Libra Reserve的Libra协会无意与任何主权货币竞争或进入货币政策领域。它将与美联储和其他中央银行合作，确保Libra不与主权货币竞争或干预货币政策。货币政策仍属于中央银行的范畴。

Libra协会的合作伙伴与监管

监督Libra Blockchain(Libra区块链)和Libra Reserve将是一项重要的任务和责任，任何一个单一组织都做不到，也不应该单独对此负责。我们相信，合作的方式是有保证的，也是必要的。因此，我们正在努力发展Libra协会：一个独立的会员制组织。

将共同完成协会章程、并在其完成后成为“创始会员”的第一批组织(按行业分类为)如下：

支付：万事达卡(Mastercard)、MercadoPago、PayPal、Payu(Naspers的金融科技部门)、Stripe和Visa

技术和市场：BookingHoldings、eBay、Facebook/Calibra、Farfetch、Lyft、Spotify和Uber

电信：Iliad和沃达丰

区块链服务：Anchorage、BisonTrails、Coinbase和Xapo

风险投资：安德森·霍洛维茨(Andreessen Horowitz)、Breakthrough Initiatives、Ribbit Capital、Thrive Capital和Union Square Ventures

非营利和多边组织以及学术机构：Creative Destruction Lab、Kiva、Mercy Corps和妇女世界银行(Women’s World Banking)

Libra协会的每个成员——一个由公司、非营利组织、非政府组织、多边组织和学术机构组成的多元化的全球性团体——都将成为Libra协会理事会的代表。通过理事会，协会将负责管理Libra Blockchain。

它将监督区块链协议和网络的发展，并将继续评估能够增强区块链隐私的新技术，同时还要考虑到实用性、可扩展性和监管影响。它还将作为管理Libra Reserve的管理机构。所有决定都将以民主和透明的方式作出。为确保协会成员多元化，协会将努力消除尽可能多的财务障碍，以便让大量的非营利和多边组织、社会影响合作伙伴和大学可以加入。

Facebook团队已经领导了Libra协会和Libra Blockchain的创建，并将在2019年继续保持领导地位。但是，一旦Libra网络启动，Facebook及其附属公司将拥有与协会任何其他创始成员相同的特权、承诺和财务义务。我们希望在Libra Blockchain推出之前有大约100个这样的成员。作为众多成员中的一员，Facebook在协会治理中的作用将与同行平等。Facebook只有一票，不能控制这个完全独立的组织。

三、对商业、Libra用户和消费者的影响

监管监督与金融稳定

Libra协会致力于与政策制定者和监管者合作，实现安全、透明和消费者友好的Libra实施。该协会认识到，区块链是一项新兴技术，政策制定者必须确定这种技术将如何适应监管框架。

数字资产的监管框架正开始在美国和国际上出现。Libra协会将继续与监管机构和政策制定者合作，以确保其符合所有适用的法律和监管要求。

在过去的一年里，联邦监管机构一再强调其对促进创新的承诺。这是一个普遍的事实，从财政部关于金融科技和创新的报告中可以看出。同样，在使用新技术支持遵守反洗钱(AML)、打击资助恐怖主义(CFT)和制裁法规方面也是如此。美国财政部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CEN)、美联储、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和全国信用联盟协会已联合起来，强调新技术在帮助大大小小的公司履行其AML/CFT和制裁合规义务方面可以发挥的重要作用。Libra协会致力于承担这一责任，并将其相当多的技术专长投入到这项任务中。

需要说明的是，Libra协会预计它将获得许可，受到监管，并接受监督。由于该协会的总部设在日内瓦，它将受到瑞士金融市场监督管理局(FINMA)的监督。我们已经与FINMA进行了初步的讨论，并期望与他们就Libra协会的适当监管框架进行接触。该协会还打算在FinCEN注册成为一家货币服务企业。

反洗钱、银行保密法以及其他执法和国家安全问题

Libra协会同样致力于支持监管者、中央银行和立法者的努力，以确保Libra有助于打击洗钱、恐怖主义融资等活动。一个有助于将更多的现金交易(许多非法活动发生的地方)转移到一个利于监管的数字网络上，将为提高金融犯罪监测和执法的效力提供机会。Libra协会将继续在这些关键问题上积极和公开地与所有相关利益攸关方接触。Libra应该改进侦查和执法，而不是让他们倒退。

Libra协会还将支持与AML和银行保密法有关的政策和程序，打击恐怖主义融资，以及其他与国家安全相关的法律，其成员如果选择在Libra网络上提供金融服务，也将被要求遵守这些法律。

保护个人信息的隐私和安全

保护消费者和保障人们的隐私是Libra协会的首要任务之一。协会致力于与监管机构合作，后者正在探索将相关法律应用于分布式分类账技术。

Libra Blockchain上的隐私将类似于现有的区块链。交易仅包括发送者和接收者的公共地址、交易金额和时间戳，而不会显示其他信息。协会不会单独持有使用区块链的人的任何个人数据，无论如何收集，也不会运行任何基础设施。因此，协会不能也不会将区块链上的数据货币化。为了保护数据和隐私，瑞士联邦数据保护和信息专员(FDPIC)将是Libra协会的隐私监管机构。

四、Calibra的结构与管理

因为Libra Blockchain将作为一个开源生态系统而存在，世界各地的企业和开发人员都可以在它之上自由地构建有竞争力的服务。而Facebook打算成为众多企业中的一员。为此，我们最近宣布成立Calibra，这是Facebook的一家子公司，其目标是使用Libra Blockchain提供金融服务。Calibra打算推出的第一个产品是Libra的数字钱包，它将在Messenger和Whats App中提供，也将作为独立的应用程序提供。Calibra钱包可以让用户将Libra发送给几乎任何有智能手机的人，类似于他们发送短信的方式，而且费用很低，甚至是零。我们预，计Calibra钱包最终将成为Libra网络上消费者可以使用的众多服务之一，也是众多数字钱包之一。

我们不期望Calibra一开始就赚钱，Calibra客户的帐户和财务信息将不会与Facebook共享，因此不能用于广告定位。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创造效用，并推广让消费者采用，使世界各地的人们——特别是那些没有银行账户的人和银行服务不足的人——能够参与到金融生态系统中来。

但我们预计，Calibra钱包将在更广泛的范围内立即对Facebook有利，因为它将允许使用Facebook平台的9000万中小型企业中的许多企业、更直接地与Facebook的众多用户进行交易，我们希望这将导致消费者和企业更多地使用Facebook。使用量的增加可能会为Facebook带来更大的广告收入。

五、对消费者和Calibra钱包用户的影响

监管监督与金融稳定

在Libra Blockchain上提供服务的公司，将需要完全遵守他们所在司法管辖区的法律和法规，包括Calibra钱包。Calibra作为Facebook子公司成立的原因之一是，它将提供金融服务，并将受到相应的监管。Calibra钱包将遵守FinCEN关于其AML/CFT计划的规则，以及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在金融制裁方面设置的规则。各州金融监管机构将把Calibra作为转账工具来监管，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和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将监测消费者保护以及数据隐私和安全问题。Calibra已经在美国申请了州货币转账许可证，它也作为一家货币服务企业在FinCEN注册。

反洗钱、银行保密法以及其他执法和国家安全问题

同样，Calibra将遵守“银行保密法”，并将整合世界各地使用的KYC和AML/CFT方法论，包括那些侧重于客户识别和验证、以及基于风险的客户尽职调查。同时开发和应用先进的机器学习等技术，以加强交易监控和可疑活动报告。

保护个人信息的隐私和安全

Calibra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对保护客户隐私的承诺。Calibra认为，客户拥有对其数据的权利，并且应该拥有简单、可理解和可访问的数据管理控制。Calibra不会与Libra协会共享个人客户数据，无论如何收集，Calibra也不会从Libra协会接收其他可识别的用户数据。此外，除非在有限的情况下，如防止欺诈或犯罪活动和遵守法律，Calibra不会与Facebook共享客户的帐户信息或财务数据，除非人们同意这种共享。Calibra客户帐户信息和财务数据将不会用于改善Facebook的广告定向。

六、结论

Libra的目标很简单：一种建立在安全和稳定的开源区块链上的数字货币，由真实资产储备作为后盾，并由一个独立的协会管理。我们希望创造更多易于接入、更便宜、更开放的金融服务的机会，无论你是谁，你住在哪里，你做什么，或者你有多少钱。我们认识到，实现这一目标的道路将是漫长的，它不会孤立地实现。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已经开始宣传Libra的愿景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讨论，并将继续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企业、非营利组织和多边组织、学术机构以及政策制定者、中央银行和监管机构讨论如何最有效地实现这一目标的原因。我们承认金融监管机构的权威，并支持他们对这个项目的监督。

谢谢你们今天邀请我来到这里。我也期待着回答你们的问题。

预告

第二场听证会将在美东时间 7 月 17 日上午十点举行，由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组织，名为“Examining Facebook’s Proposed Cryptocurrency and Its Impact on Consumers, Investors, and the American Financial System.”（审查 Facebook 加密货币以及对消费者，投资者和美国金融机构的影响）。

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即可观看第二场听证会直播~

责编：宥朗 |视觉:李盼 | 监制:卜海森 李俊虎

本文主要来源：《棱镜》、新浪科技、财新